天狼冷冷地说道:“火松子,我最后一次警告你,那件事我早已经忘了。李沧行变成天狼的那一天起,那个人在我心里就已经死了,而这回天狼变回李沧行,她也不可能再活过来,明白了没?”
火松子眼中光芒闪烁,叹了口气:“也只有斩断情丝的李沧行,才能成为真正的霸主,这点我倒是相信。李沧行,这次我们英雄门在你手上算是一败涂地,以后山不转水转,在江湖上走着瞧。”
天狼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随时恭候大驾。”言罢在马臀上重重地抽了一鞭,骏马长嘶一声,绝尘而去。
傍晚时分,天狼和火松子回到了平安客栈,只见这里已经成了一座巨大的兵营,方圆七八里内,尽是连营,一队队的游骑哨探散在连营外几十里内,大漠中的一切动向尽在掌握。而平安客栈上的那面大旗,也改成了帅旗,一个大大的“杨”字正在迎风怒展。
天狼看了一眼周边,皱了皱眉头,这里虽然已经被杨博的大军完全控制,却显然没有暴发过激战,可敦部落的那一万精骑,十有**是不战而退。
带着心中的这个疑团,天狼带着火松子一路驰向了平安客栈,捆在马上的赵全就是最好的通行证,一名副总兵带着两人绕过层层哨卡,走进了平安客栈。
天狼昂首挺胸地推开客栈大门,此时的客栈与一天前相比已经彻底变样,那几张破桌烂椅全部消失不见,转而变成了一个大军的中军帐,正中间的地上摆着一个巨大的沙盘,上面清楚地标明了这平安客栈周边的态势,代表着明军的红旗和代表了蒙古各部颜色不同的小旗子在沙盘上星罗旗布。
沙盘前的站着两人,一人身材中等,戴着头盔,穿着一身皮质大铠,外罩大红帅袍,面色红润,瘦削,深目长髯,年约五十多岁,正是宣大总督杨博。
而另一人,穿了一身红色劲装,戴着锦帽,胡子修得整整齐齐,脸色黑里透红,国字脸,眼神凌厉,身形壮硕高大,有一种夺人心魄的威严,赫然是那锦衣卫总指挥使陆炳。
杨博和陆炳正对着沙盘,听着身边的几名总兵和幕僚讲解战局,不住地点着头,天狼进门的这一下动静不小,客栈内所有人的眼光一下子全都投向了天狼。
杨博似是早已料到天狼会在此时前来,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辛苦了。”便又低下了头继续看那沙盘。
而陆炳的脸上现出一丝复杂的神情,对着天狼点了点头,说道:“天狼,你这次做得很好。”
天狼冷冷地回道:“为国家效力,理所当然。不过陆大人,我现在并非是你的属下,请你以后不要再用这种对下属的语气对我说话。”
陆炳的脸上微微闪过一丝不快,转瞬即没,他哈哈一笑:“是老夫考虑不周,你我现在各为其主,确实不能象以前那样称呼了。”
一直低着头的杨博眼中突然冷光一闪:“陆大人,我等都是朝廷命官,主子只有一个,就是皇上,这种容易引起误会的话,还是少说为佳。”
陆炳“嘿嘿”一笑,没有接这个话茬。
天狼看了看周围,没有看到自己的几个朋友,也没有看到把汉那吉,便开口问道:“请问杨大人,我的那些朋友现在何处?”
杨博道:“都在二楼的房间里,守着把汉那吉。现在你把赵全带回来了,恐怕要分一个房间守着。”
天狼点了点头,指着身边的火松子道:“杨大人,此人乃是赫连霸派来的使者,送赵全过来的,赫连霸答应会安排我们和俺答汗的见面。此事究竟如何处理,还要请你定夺。”
杨博“哦”了一声,沉吟了一下,对着火松子说道:“劳你回去转告赫连门主,如果俺答汗同意见面,请于明天午时,在此地南面十五里处的大漠中帐篷相会,双方各带十名随从,另外,为了表示一下俺答汗的诚意,请他把挡在回大同路上的那两万骑兵撤走。”
火松子行了个礼,开口问道:“请问我们英雄门的二门主,三门主他们现在贵方做客吗?”
杨博摇了摇头:“我率军到来时,陆大人已经掌控了这里,黄左使和张右使当时都被他擒获,可是为了表达我们的善意,我们没有攻击可敦部落的军队,还把以两位使者为首的一百多名俘虏全都移交给了可敦的部队,而他们也平安地得以退去。我想这应该充分表达我们的诚意了吧。”
火松子的脸色微微一变:“请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杨博淡淡地回答道:“是昨天晚上亥时左右的事情。当时可敦的部队想要夜袭平安客栈,却被我军早早地掌握了动向,反过来将之包围,如果当时本督一声令下,只怕这万余蒙古骑兵将会片甲不还。请你回去转告俺答可汗,要是他以为手上有了三万人就可以和本督正面决战,尽管来试试。”
火松子的额头豆大的汗珠直冒,尽管他对面的这个穿着将袍的文官手无缚鸡之力,但那种沉重的压迫感仍然让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他擦了擦额上的汗水,行礼倒退而去,几乎是飞也似地逃离了这座平安客栈。
陆炳看着火松子那个远去的身影,摇了摇头,对着天狼说道:“赫连霸手下真没人了?怎么会派这么个怂货来当使者?”
天狼冷冷地回道:“这一战英雄门确实损失惨重,左右使者被两次重伤,鬼圣和四个堂主毙命,精锐杀手损失的足有二三百人,加上赫连霸被迫同意让出华山以示好中原武林。赫连霸想要恢复元气,至少要两三年的时间了。”
陆炳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天狼,你怎么答应引狼入室,让赫连霸的英雄门进入中原呢?他们始终是番邦异族,非我族类,以后很可能会为俺答再次入侵作开路先锋呢。”</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