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黑色的小皮鞋映入众人的眼帘。
宁管家的身体抖动着,抬起头,看向宁瞿若。
宁瞿若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
看起来很安静。
宁管家却看得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他几乎能看到安静表皮下,宁瞿若已经千疮百孔,逐渐死去的那个灵魂。
好长的时间。
宁瞿若都没动。
对他来说,更多的还是不解。
怎么会这样呢?……
不是她吗?
明明……他感觉是的啊。
她就是啊。
他缓缓地蹲下去,将那只小皮鞋捡到了手里,已经烂了一半的鞋子,依稀还能看到鞋子上的常青藤课文。
然后,男人的手掌紧紧地收拢了。
因为过于用力,他的手轻轻地颤起来。
继续挖吗?
男人拿起铲子,却怎么都挖不下去。
他的膝盖一点点的跪下去。
人生到头来,不过一场空。
当一个人所有的期盼,所有的希望,全部抽离的时候。
他还能否活得下去呢?
心底嘶哑地叫喊,男人用手划着黄土。
不过片刻,他的那双手上就已经全部沾满了黑泥。
地底凉不凉?
你最怕冷了……
那双修长的双手,渐渐渗出血丝来。
宁管家和司机二人对视了一眼,也紧跟着跳了下去,跳到了地里。
弃了铲子,一点点地刨着土。
好一会儿,手上几乎都是血水和泥水混起来的泥浆。
却依旧没看到预计中的身影。
宁管家一把将一旁装死的福嫂拎到了槐树下,“挖得这么深了,人呢!人呢!!”
福嫂的脸被压在了土上,口鼻间一下子吸进去好几口尘土,呛得咳嗽起来。
她脸上却是诡异的笑,“就在这儿啊!她就被我埋在这儿!”
福嫂挣扎着,扭曲着从地上抬起头,看向坑里那个机械的、动作不停的男人身影,微微笑着,
“她穿着红色的大衣,脚上还穿着一双黑色的小皮鞋,头发长长的,那张脸白白净净的。”
她混沌的声音在槐角野外显得越发诡异,
“她的脑袋被我砸了一个大坑,那么大一个大坑,血从她的脑袋上流下来,眼睛瞪得那么大,天天看着我,天天看着我。”
就连见多识广的宁管家此刻都被福嫂说的心底发凉。
“那人呢!”
福嫂声音轻柔,“你说她才十几岁,怎么胸脯就那么鼓,腰肢就那么细,腿就那么长,这就是天生的妖精!sao货!她该死啊!”
下一秒,宁管家就看到眼前一道银光闪过。
定睛一看,宁瞿若的那把铲子已经扎进了福嫂的脸边。
差一点点就削掉了福嫂的脑袋。
而宁瞿若整个人已经朝着福嫂冲了上去。
“少爷!”
宁管家连忙去挡:“少爷你别冲动!”
就算这个女人该死,少爷的手里也不能沾上她的血啊!
宁瞿若眉目冰冷,“我不冲动。”
宁管家哪里敢信。
宁瞿若没有理会宁管家,视线沉沉看向没了宁管家钳制,而快速后退的福嫂,
“她没死,还长大了,而且就在你的身边,你天天都能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