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她们是在这清兰殿里再呆不下去了。
怒瞪了文浅浅一眼,她们掩面跑了出去。
只不过她们前脚刚走,授课师叔后脚便来了,而她们留给授课师叔的正巧是她们匆忙的背影。
于是很自然的,杜裳三人便被那授课师叔记了一笔。
大半天的早课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开始了。
古衣还是习惯坐在老位置,最后排最偏的一个地方。
往常,这位置基本就只有她一个人,因为这位置实在是不太好。在人没能把大殿挤满的情况下,别人一看就觉得只有不认真听课的人才会坐在那里。新入宗门的弟子们都不想给授课师叔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除了古喻,压根就没人会往那边坐。
但今日不同了,古喻的身边不仅坐着文浅浅、廖琴,还有一个古喻基本快忘了的人也挨了过来。
“古衣,你厉害了,昨夜那样的情况都能全身而退。唉,跟我说说,你怎么办到的?”鹿青瞥了眼那授课师叔,趁他不注意之时,飞快凑到古喻耳边小声问道。
古喻三人纷纷向他斜眼,表示无言以对。
早课的课堂纪律一向严格,在课堂上讲话不但会被授课师叔赶出去,还会被记大过,就连最近一次的弟子考核也轮不到他了。
他这是想害自己呢,还是害她们呢?
他是云想容派来的奸细吧?
古喻翻了个白眼,没理他。结果他还锲而不舍起来了。
又趁着授课师叔不注意的时候,鹿青催道:“诶,就跟我说说呗,反正你都是炼丹峰的关门弟子了,不用担心早课的纪律吧。”
总有那么一个人在耳边聒噪,实在是有点烦的。古喻见他似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不禁皱了皱眉。
“那你自己呢?”他难道都不担心下自己?
她已经在考虑向授课师叔举报他的可能性了。
但鹿青笑了,“嘿,我也不用担心。我是符文师。”
这个答案倒是让古喻三人小小惊讶了一番。
“鹿家竟然出了个符文师,你们家祖上冒青烟了?!”文浅浅没忍住,瞅了个机会便也开口道。
云商城的大家族她都是知道的,这鹿家是炼器世家,家族中从未出现过符文师。没成想,到了这一代竟然出现了。若他有潜力,那鹿家将来的地位将会更上一层楼。
这可是不得了的消息,有空她得给家里捎封信了。
与廖琴对了一眼,文浅浅知道,她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到底还是在早课中,文浅浅不敢太放肆,说了这一句之后,她便紧紧闭上嘴,只拿眼睛和耳朵密切关注着两人的对话。
然而古喻还是比较厚道的,授课师叔讲得那么认真,她怎么忍心去破坏。因此,她答道:“我要听课,没空理你,有什么事下课再说。”
目不斜视,语气高冷。
鹿青嘴角默默一抽,被“我要听课”那四个奋进向上的字眼给镇住了。只可惜这时候授课师叔已经向他们看过来,他不方便再说话,不然他真是要好好和古衣讨论讨论,就她这样每次都坐在最后最偏的位置上,是怎么好意思说自己还要听课的。
这一耽搁,就耽搁了大半天。古衣仿佛算好似的,每每在他想要说话时,她都会发出点声响引来授课师叔的注意。而那声响也不知是怎么搞的,每次响起都在他身旁,弄得那师叔后面都不用提醒了,目光频频朝他怒射而来。
鹿青很是无语,他明明什么都没干呐!
好不容易等到下课,鹿青呲溜一下就窜了出去。这大概是他上过的最难熬的一次早课了,即便是走出清兰殿大门都让他无比轻松愉快。
不过出门后,鹿青并没有走,而是站在清兰殿门口,等着古衣她们。
熟料,这古衣就像个泥鳅似的,一个没注意,人就不知到哪去了。
鹿青瞪着眼等了好一会儿,这才忍不住抓了个人问问。结果等到的答案却是,“她们与授课师叔一起走了。”
这答案让鹿青有点懵。
“她们跟着授课师叔做什么?”
那人想了想,随后道:“呃……她们说还有地方不懂的,想要问问清楚。”
鹿青默,顿时无言以对。
他难道是洪水猛兽吗?不过是想问几个问题而已,古衣她至于这么躲他么……
而古喻这边,她们确实是实话实说,有问题与授课师叔探讨。只不过,她们的问题被探讨完毕后,三人便假装没看见授课师叔那意犹未尽的模样,告辞离开了。
离开后,文浅浅依然还沉浸在兴奋中。
“古衣,真有你的,居然能把授课师叔辩倒!你看到没,你要再讲下去的话,那授课师叔可能就要反过来拜你为师了!”她激动得一巴掌拍在秦卿肩上,两只眼睛闪闪发光。
方才有授课师叔在,她不好表现得太明显,但这会儿,她可就不用再忍了。
廖琴比她稍微淡定一点,不过看着古喻的表情也是闪动着一种叫“崇拜”的情绪的。
古喻无奈抚额,其实她只是顺口随便说说的,哪想到那师叔竟然会自己大开脑洞往深了去分析啊。
“你们别这样诶……”古喻幽幽叹了口气,为了避免旁边这两丫头更加夸张,她只好想一个比较靠谱的理由,“我就是把书里写的拿出来说说而已,又不是我自己的感悟。”
文浅浅哪里管这个,她就冲着古喻直咧嘴笑。
“嘿,不管怎么样,能把授课师叔辩倒便是厉害。我不知道,我都佩服死你了!”她那晶晶亮的双眸闪动着,好像自己才是辩倒授课师叔的那个。
古喻失笑,摇了摇头,赶紧转移话题。
“不说这个了。那个鹿青,到底是什么来头,真的不会再追过来了吗?”
这次,倒是让廖琴抢了个先,“应该不会了。”
“鹿家是咱们云商城的十大世家之一,地位比较特殊,因为他们家擅炼器,所以与各个世家皇族关系都不错。一般时候,大家都不会可以去得罪鹿家的人。”
廖琴含着笑娓娓道来。而古喻注意到,她说话时,眉宇间似乎有那么点俏皮的颜色,仿佛从自己的话里想到了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