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掌门的脸面丢尽了。
联合北境大周境内各大山门,组建正道联盟,进攻千窟城。甚至大周境外,都在人前来帮场,结果联盟一败涂地,直接团灭,而且他这位盟主也被魔主砍断了一条手臂。
肖掌门走投无路,被困在天坑里的联盟成员他势必要救。可他救不了,只能去求云海仙门。
结果云海仙门的一把手,二把手,他一个都没见着!迫不得已,委曲求全,只能和一个别说掌门了,连一峰之主都算不上的小辈议事,准备再攻千窟城。
云忘归一时间在北境名声大噪。
可明眼人用屁股都能看出来,这是云海仙门那两位大佬对千窟城根本不放在眼里。
北境的修士这才想起来,此前云海仙门联合青冥剑宗,火神山,悬空寺攻打魔宗山门时,出面的也没有大佬,而是断罪峰执剑堂堂主薛醒。
如今攻打千窟城,云海仙门又派出云忘归。
这意思还不明显?
纯阳子压根就没有抛头露面的想法。
也有人猜测此前纯阳子和圆通大师在祁连山被荒古巨兽龙龟一口吞了,脸上无光,所以才不出面。可这些人也只敢这样想想,半个字都不敢说出来。
丹阳郡一时间风起云涌。
云海仙门已经放出话来,要替天行道,不日进入孤山,攻打千窟城,拯救被镇压在天坑里的正道联盟。
这一下不仅丹阳郡炸开了锅,整个大周都沸腾了。
原因无他。
此前云海仙门联合青冥剑宗,火神山,悬空寺进攻魔宗时,只派出了断罪峰执剑堂堂主薛醒。
可这一次不同。
只是数数名字,都能让北境各大山门闻之色变。
天柱峰云忘归,云海仙门掌教纯阳子的首席大弟子,未来仙门新的宗主。
断罪峰陆沉,执法堂堂主。
坐忘峰林萧,年前只身覆灭一座魔宗山门的新晋贤者。
梦蝶峰洛阳仙子、董小宛,一个是梦蝶峰未来峰主,一个是仙门执剑堂副堂主。
赤阳峰陈阳,仙门四杰之一。
盘龙峰季奎,仙门贤者境高手。
北境各大山门一数,他娘的!云海仙门攻打千窟城光是贤者境真人就出了七位!
这哪是要去打千窟城,这排面,就是说去单挑整个大周他们都信!
除了这些大佬,至尊境的一数,坐忘峰庄妍修为天尊境,是为第一。往下还有坐忘峰裴果果,梦蝶峰陈情,齐云峰陈丰,等等等等。
“我的亲娘啊!”众人皆醉,“仙门四杰来了三个,云忘归,陆沉,陈阳。新生代仙门四公子,白泽,王瀚,姜维,苏问,全都在。这云海仙门是要把千窟城倒个个儿翻过来啊!”
“排面!”有人感叹。
“这云海仙门到底是北境道门正统。”有人倒吸一口凉气,“此战一位峰主不出,甚至连仙门长老都没有派出一个,只是这些出面的年青一代就有如此实力,可畏,可畏!”
“千窟城玩完了!”这是众人的心声。
要知道以青冥剑宗为首的正道联盟,贤者境以上的修士不过才四个。一个死在孤山里,一个被压在天坑,一个跑路不干了,最后一个青冥剑宗宗主肖敬被砍断一只胳膊。
如今联盟覆灭,战局由云海仙门接手。
这还有的打?
直接一波平推过去,神挡杀神,佛挡诛佛。
是夜,星河漫天,丹阳郡灯火万家,一派盛世景象。
郡城长街,白泽和余幼薇并肩同行,青鳞在少女怀里到处乱爬,惹得女孩不时娇笑。
“明天一早,我就要跟师兄他们一起进孤山了。”白泽很想把青鳞从余幼薇怀里拽出来,可少女一身鹅黄颜色的留仙裙,贸然伸手绝对是要挨打,只好传音让小家伙老实点。
果然,白泽凶巴巴地对着青鳞一顿说教,小家伙顿时蔫了,不敢再到处乱爬了。
“嗯。”余幼薇轻轻晃了晃白泽牵着她的左手,温声说,“风姨不让我去,不然我就跟你一起。”
“算了吧。”白泽捏了捏余幼薇温凉的小手,笑了笑,“龙叔还没好呢,风姨不说,可她的伤势你也能看出来。况且之前在侯府,你一招剑罡,自己的身子还没养好呢,跟我一起反而教我担心。”
“我早就好啦!”余幼薇哼了一声,“那点小伤不算什么。你也就是趁我压制修为的时候欺负欺负我,等我哪天恢复修为,还轮得到你担心我?”
“这话说的,我要是不趁这段时间多欺负你,以后岂不是没机会了?”白泽笑道,“姑娘想让我怎么欺负?”
“咯咯,你想怎样?”余幼薇反问道。
白泽笑嘻嘻的,轻轻搂住女孩柔软的腰肢,眼神一沉,说道:“我想带你浪迹天涯,四海为家。”
“恐怕还没开始,你的腿就被风姨给打断啦。”余幼薇笑了起来。
“玫瑰总是带刺的。”白泽笑道,“本公子为了折花受点伤,没什么。”
“不跟你说笑了。”余幼薇正经起来,看着身边的少年,“明天进山,你自己一定要多加小心。虽然说云海仙门出了七位贤者境真人,可千窟城情况不明,既然能覆灭正道联盟,本事肯定也是有的。你看着情况,打不过就跑吧。”
“跑?要跑也是那些魔宗妖孽,本公子天下无双,还能怕了他们不成。”白泽笑了一声,捏了捏少女的柳腰,吓了她一跳,恶狠狠地瞪了白泽一眼,脸都红了。
“我跟你认真的,别这么不正经!”余幼薇想扯开白泽章鱼一样的手掌。
可白泽那个脸皮赛城墙的主,哪能让她得逞?
少女试了两下,无奈只好放弃了。
“好好。”白泽看她有些生气了,连忙妥协,在少女耳边轻轻说道,“都听媳妇儿的,打不过就跑!”
余幼薇被他的气息吹得发痒,听见白泽说的话,顿时又羞又恼,故技重施,恶狠狠地跺了一脚,差点没把白泽踩得直接飞起。
“哼,教你再胡说八道。”余幼薇嗔怒道,娇羞的模样别提多可爱了。
“错了,错了。”白泽倒吸一口凉气,“再也不敢了!”
同福客栈渐渐映入眼帘,余幼薇轻轻挣开白泽的环抱,看着他,温声说道:“那我在这儿等你回来。”
“嗯。”白泽只是笑。
余幼薇转身就走,却被白泽一把拉住。
“怎么啦?”少女奇怪地看着他。
以往都是在这分开。虽说风翎儿对他们整天一起外出游街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白泽不傻,也不为难余幼薇,每次快回到客栈时都松手了。
追妻之路,道阻且长啊。
“这个给你。”白泽从棋子里取出一个纯银手镯,牵过少女的小手,轻轻套在余幼薇的皓腕上,笑了笑。
余幼薇本来稍微好点儿的俏脸又红了起来。
手镯的样式她见过。
昨晚两人逛街的时候,坊市一家银饰店铺的掌柜向白泽推销过这个手镯,说是一生所爱,纯洁无瑕。
当时她害羞,就拉着白泽走开了。
没想到白泽背着她又去了银饰店铺,把手镯买了下来,戴在她的手腕上。
“回去吧。”白泽戴好手镯,又捏了捏余幼薇温凉的柔荑,松手,笑了笑,打趣道,“不然风姨该砍我了。”
“谢谢。”余幼薇小声说,要不是白泽耳朵尖都听不见,“礼物我很喜欢。可是,幼微没有为公子准备礼物。”
“没事儿。”白泽摸了摸女孩柔软的头发,笑着说,“你能来这里,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礼物。”
夜无声,星月迢迢。
同福客栈,林萧现在雕窗前,看着长街上的少年少女,眼神深远,教人看不懂他的目光里,究竟在酝酿什么。
“二师兄,你是不是不喜欢余姑娘?”裴果果揉了揉大黄的脑袋,大黄吐着舌头,摇着尾巴作势要咬女孩的手,可扭来扭去,分明有机会咬她,大黄却也并没有真的动口。
“小师弟喜欢,我又如何会喜欢?”林萧说道。
“你知道我的意思。”裴果果抬头,看着林萧的背影,“我说的喜欢,不是那个意思。”
林萧转身,看着裴果果。
“为什么呢?”裴果果也看着他。
林萧还是不说话。
“你觉得余姑娘的身份有问题?”裴果果问他,“她在欺骗小师弟?”
“岳麓书院确有此人。”林萧终于说话了,“儒剑宋之问也的确和她相识。”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她?”裴果果好奇地问,“小师弟能遇见自己喜欢的人,不是挺好的吗?”
“呵呵。”林萧走了过去,摸了摸裴果果的脑袋,“可能,我只是不想小师弟在我曾走过的路上,重蹈覆辙吧。”
裴果果不明白,还是瞅着林萧。
“等小师妹哪一天有喜欢的人了,或许你就能懂了。”林萧笑道,推门离开房间。
裴果果怔住,很久,很久。
“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喜欢的人呢?”裴果果神情落寞。
大黄摇着尾巴,还在绕着裴果果打转。
可女孩没有搭理他。
“汪汪。”大黄这才注意到裴果果心情不好,尾巴也不摇了,趴在女孩的裙摆边上,轻轻叫了两声。
像是在安慰她。
又像是平添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