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妃嫔起身恭喜皇帝得美人儿。
贤妃面上笑着,内心却在默默地盘算。
柳贵妃袖中的手已经捏紧,面上还不得不带着笑,“如今有了妹妹在,臣妾也不孤单了,孩子多了姨母一起,一定也会更高兴的。”
皇帝听到这话,瞥了眼柳贵妃,“坐吧,有着身孕就不要多礼了。”
“谢皇上挂怀。”
说完,皇帝却没有再看她。
“来人,给菀嫔赐坐。”皇帝转头大手一挥,宫人急忙给新添的贵人忙活,孙嬷嬷从沈峤的身后去了柳菀身边。
柳贵妃眼神一暗。
宫里的老人孙嬷嬷竟然也被拉拢过去了吗?
看来有些事情不得不做了,柳贵妃伸出手摸向肚子,暗暗地下了一个决定。
歌舞结束,鱼贯而入的宫人开始上菜了。
皇帝也是照常地随便说几句开场白,夸了几句朝臣,后妃,最后拿起酒杯朝向汴梁王,“皇叔。”
汴梁王看过去。
“一载复一载,汴梁能有如今的盛世都是皇叔的功劳,朕替臣民在此谢过皇叔。”皇帝慷慨激昂,众朝臣也跟着端起酒杯。
“这是本王应该做的。”汴梁王应承下皇帝的话,反而将了皇帝一把。
想给他套高帽引起民愤?就凭他这个无能皇帝也配?!
皇帝大笑两声掩饰尴尬,“这杯酒朕干了,愿汴梁盛世永昌。”
“愿汴梁盛世永昌。”
“愿汴梁盛世永昌。”
“愿汴梁盛世永昌。”
朝臣跟着大喊三声,不管真假都表明自己此刻的立场。
沈峤瘪了瘪嘴,低声吐槽,“虚伪。”
汴梁王耳尖地听到,嘴角扬起,敢说真话的人不多了,他能听到的真话也更少了,倒是沈峤让他多了几分别样的色彩。
之后就是互相敬酒的流程,皇帝也走了高位到了汴梁王的面前,打量了沈峤几眼,“皇叔,朕看沈姑娘很合皇叔的眼缘,总这样没名没分的待在王府,人姑娘心中总会介意的。”
“若是皇叔不方便,朕可以替皇叔赐婚,如何?”
沈峤看向皇帝,这个小说中的主角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
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还算俊美。
能做男主的人长得自然不差,可惜啊......手段差了些,脑子不够用,更别说有汴梁王死死地压着他。
如果还是在小说中的话,或许带着主角光环还能有翻身的机会,可惜......是本太监的书,这足够她在这个世界为所欲为了。
上一次汴梁王已经告诫过皇帝,没想到这次年宴他会再提起这件事,只是汴梁王竟然没有反驳,“皇帝第二次提起这件事,看来是很想促成这件婚事。”
“侄儿这不是替皇叔操心吗?”皇帝趁机接过话,“皇叔孑然一身这么多年,侄儿也忍心让皇叔一直操劳,也想皇叔身边有个能知冷知热的人。”
“咸吃萝卜淡操心。”沈峤低声吐槽。
“沈姑娘说什么?”皇帝没听清,问沈峤。
“民女说皇上心真好。”沈峤假笑重复。
皇帝,“......”
真以为他耳背不成?
“皇帝有闲心操心本王的婚事,不如关心关心你的臣子,给他们赐婚加官进爵,他们或许更能感激和忠心。”汴梁王拉着沈峤坐下。
方才沈峤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强忍着笑意。
皇帝又讨了个没趣,神色变化间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柳贵妃却在这时候走了过来,笑着对沈峤说道,“沈姑娘,同为女子,你看你这样没名没分的在王府,外面的人指不定怎么诽谤编排,可若是有了名分,名正言顺对你更好不是吗?”
“皇上想给你赐婚,也是为了你着想。”
柳贵妃替皇帝说好话,对沈峤那叫一个苦口婆心,一口一个为了她好的样子。
“王爷也不希望自己喜欢的人受流言的苦吧?”柳贵妃又看向汴梁王,壮着胆子,“喜欢一个人,自然见不得她受半点委屈,什么好的都想要捧到她的面前,如此才能彰显爱与宠。”
“王爷觉得呢?”
一番话,让汴梁王沉默了。
他看向一脸无所谓的沈峤,她真的会介意吗?
“王爷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是我......沈峤,一点都不介意。”沈峤知道汴梁王在看她,却没有看向他,“现在的我自由自在,想干嘛就干嘛,别提多舒服了,傻了才会找个男人来管着自己,当然了,你们不懂这种感觉。”
“别拿你们那些名分啊,流言来绑架我,我不怕这些,要是为了面子怕这些东西,我早就不知道去投河自尽多少回了。”
“人呢,只有一辈子,别让自己活的那么累。”
沈峤照样苦口婆心地劝对面的人。
皇帝冷了脸,柳贵妃帮了倒忙,他能高兴才怪。
柳贵妃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被沈峤明里暗里的讽刺,若是她也有人如汴梁王对她沈峤那样,她也可以肆无忌惮,可惜她没有那个命,也没有遇到那样的人。
“沈姑娘说的是。”柳贵妃换上笑脸,“只是我们作为女子,最终还是要嫁人生子,若是以后的夫家介意婚前这些流言,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沈峤都无语了。
同古人说话怎么这么累呢?
“嫁人生子为的什么?”沈峤反问。
柳贵妃看了眼皇帝,没有回答。
“是为了和爱的人相伴到底,余生里都是他,才会想要嫁给这个人,孩子作为两人的结晶,只是一个纽带。”
“若是他介意我的名声,介意我的所作所谓,我根本不会嫁给这个人。”
“三观不一致嫁了之后,只会有无尽的痛苦和难怪,这样的日子过着有什么意思呢?柳贵妃,你觉得呢?”
“看着心爱的人想的是别人,怀里的也是别人,难受吗?痛苦吗?”
沈峤的通篇大论让她面前的三个人都愣住了。
皇帝是隐忍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