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周的气流在不停旋转,
洛剑尘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知这种状态将持续多久,
但出人意料的是,很快她的双足便踏上了实地。
奇了,她的感知中,从被拖入漩涡到现在双脚踏上实地,不过是三个呼吸间的事,
可是眼前的一切却都变了。
洛剑尘已处身在一方光线幽暗的小石室中。
这石室实在太小,小得她只要一抬手便能触摸到石壁,四壁严丝合缝的,根本没有门。
这是哪里?自己怎会到了这里?洛剑尘思忖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冲霄峰,小石室,自己象是遇上了空间转移。"
借着微光她打量着这一方小天地,
奇怪的是,腾钰呢?明明在白光亮起时腾钰还在她身边,但是现在他却不见了。但潜意识告诉她,腾钰应该不会有危险。
她放出神识想透过石壁察看一下,但石壁中一股似有若无的力量又将她的神识挡了回来。而且随着她神识的移动,这石壁也似动了一动,而后整个石室都颤动了一下。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洛剑尘暗暗觉得有些不妙。自己象是被什么力量禁锢了。
可是会是谁禁锢了自己呢?
她定了定神,心中盘算着,这样诡异的状况下,自己是否要即刻躲入幻灵境中呢?
她凝神一处准备开启幻灵境,但立刻她发现了一个问题,自从她刚才神识撞上石壁中那股似有若无的力量后,现在只要她的神识一动,那股似有若无的力量便如影随行般的渗入了她识海。
她意识到她现在是被完全控制了。如果她没有猜错,那股似有若无的力量便象是一双眼晴,时刻都在监视着她。
洛剑尘很难确定, 现在若是贸然进入幻灵境中,是否会将这股莫名的力量也带入其中?为了以防万一,她决定暂时不去冒险开启幻灵境。幻灵境这个秘密是她最后的退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人发现。
她放弃了进入幻灵境,于是盘膝在石室中坐下,从乾坤袋中取出补灵丹,将一整瓶补灵丹都倒入了口中,待灵气稍稍恢复后,她取出溶灵针将其埋入体内。
溶灵针中丝丝缕缕的灵气立刻渗入经脉之中,配合着刚才的补灵丹,丹田中干涸的灵气飞速地生起,凝聚,不出一刻,丹田中原已枯竭的灵气重又聚成了一团,随后开始在经络中流转开来。
洛剑尘暗自赞叹,清流引的九引神针确实是神奇之极。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助自己恢复了灵气。待灵气恢复了十之八九,她取出了溶灵针。
石室之中却在这时腾起一片白光,洛剑尘只觉自己被谁推了一把,白光刺得她睁不开眼,片刻后,当她睁开眼时,她眼前的景物又变了。
这是一间布置精雅的石室,石室之中玉桌玉椅玉榻一应俱全,靠墙的玉几上一个珊瑚玉的香炉上轻烟袅袅,淡淡的幽香从炉中飘散而出,弥散在整个石室之中。
玉榻之上此时静静地躺着一个少年,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腾钰。他身上仍然穿着血迹斑斑的道服,但胸口那个穿胸而过的伤口中鲜血却已完全凝固,他的胸膛均匀地起伏着,神情平和安详,就如睡着了一般。
靠近玉榻的青玉石几上搁着一张古琴,一个面容清秀的青年男子坐在玉几之后,此时他正全神贯注地抚着琴,琴弦在他修长灵活的指尖跳动着,悠扬清悦的琴声从跳动的琴弦中流泄而出。
洛剑尘心中暗道:"腾钰果然平安无事。一定是这青年男子将他们带来此地的,只是自己与腾钰的待遇明显相差许多。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将他们从冲霄峰带来这石室,这一定是传说中的空间转换术,只是能施展空间转换术的修士,起码得到是元婴后期的修士。莫非此人是青阳道君?"
但随即她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青阳道君是剑宗掌门,若是他修练完毕出关,收拾剑宗的烂摊子都来不及,哪里还有心思坐在这里气定神闲的抚琴。
那此人会是谁呢?若他使的是空间转换术,他们又被带到了何处?
青年男子在挑出最后一个音符后,琴声戛然而止。
他站起身径直走到榻边,完全将呆站在石室中的洛剑尘忽略在一边。
他在榻边静静地站立了一会儿。
洛剑尘知道他正在探查腾钰的伤势,她有些明白过来,这男子刚才抚琴是在为腾钰疗伤。
从他关切的神情来看,此人与腾钰的关系非浅。
洛剑尘猛地想起腾钰先前说的天雀崖怪人,心中灵光一闪,"莫非这人便是腾钰要找的天雀崖怪人,而这里就是天雀崖?"
心中正自揣测着,那青年男子却已转身走到她面前。
他已完全没了先前面对腾钰时的温和与关切,冷峻的面容,锐利的眼神,语声冷漠没有一丝温度,
"你去替他收拾干净,换身衣裳,不许用任何法术,"他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玉瓶,道:"收拾完用这个揉敷在他伤口处,记住手法一定要慢。之后每日子午卯酉四个时辰再替他揉敷一遍。"
他见洛剑尘欲言又止地看着他,微皱了下眉道:"你想说什么?"
洛剑尘指了指腾钰道:"前辈,三哥他受了佩剑的反噬之力,筋脉断了,如果不及时接续怕会有危险,可否......"
青年男子一摆手打断她的话道:"这个我自有计较。你无需多管。"
他的目光下移落在她腰间,扬手一招,洛剑尘只觉腰间一紧随后又一松,那柄缠绕在腰际的金阙剑已被他夺了过去。
"这柄剑你由何处得来?"男子的目光带着复杂难辨的情绪,在手中的金阙剑上停留片刻后,语气一下变得异常狠戾:"说,你的剑法是谁传授的?"
"晚辈是在一处废园中得到此剑的,至于这剑法,只是晚辈从石壁上自己学来的,无人传授。"洛剑尘隐隐觉得这人之所以对自己态度这般恶劣,或许是因为这柄剑的缘故,但究竟是什么原因,她一时间也想不明白。
那男子似是对洛剑尘的回答全然不信,犀利的目光带着洞悉一切的压迫,狠狠瞪视着洛剑尘片刻后,又回复了先前的面无表情,指着玉榻后放着的一叠衣物和纱布道:"你在这里只需做好自己的本份,每日替他擦洗换衣。......还有以后不许唤他三哥,"
"那我该叫他什么?"洛剑尘被那男子最后一句话说得莫名其妙。
男子的目光中掠过莫名的怒意,冷冷道:"他是你的主子,你只是他的奴仆,你应该明白怎么称呼。记住,只有好生照顾他你才有活命的机会。"说完他一转身出了石室。
奴仆?主子? 望着榻上尤在沉睡的腾钰,洛剑尘不由苦笑出声。
腾少爷,看来以后得唤腾钰这个称呼了。这称呼听来并不陌生,在俗世时腾钰是将军府的少爷,那时她就一直这么叫他,之后腾钰硬逼着与他结拜后,这个称呼才算是改了。
没想到十年后他们重遇,她又要开始延用这个称呼了。看来腾钰还真是少爷命,到哪里都有人给他撑腰。
她无奈地走到榻前,动手替腾钰脱下血迹斑斑的衣衫。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