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蹙紧了眉头。不明白他对齐良钺的成见为什么会这样深,想了想才回答,“这也跟你没有关系,我只希望你能够尽快批准,我会尽快将钱凑齐——”
“丁一一!”他突然勃然大怒,因为愤怒,眼球爆出,额头上的青筋鼓着跳动着,“我跟你说过了,我不会批准离职的,你死心了吧!”
“那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我看着靠着我很近的他,也问。脚下破碎的玫瑰花就跟我一样,被人无情的丢弃了,杂乱的滚在地方,那颜色鲜艳的像是血。我询问,“那你想要我怎么样?我愿意赔偿金额,批准我离职吧。沈柏言,算是我求你了,行吗?”
我也一字一句的也说,他让我去拍卖会拍下项链送给褚星星,让我去给褚星星筹办生日宴会,可曾想过,那些于我来说算是什么?亲手给他爱的女人做这些,他不就是为了让我死心吗?
“我只是想要辞职然后离开,如果可以——我宁愿我自己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你。”我道,说出那番话的时候,觉得自己的心也像是要裂开。
他看我的时候眼中满是伤感,愤怒,铁青着脸问我,“你让齐良钺吻你了?”
刚刚他看到了?所以愤怒的冲过来?
突然间,脑海里一阵电闪雷鸣交叉而过,可是随之我又冷静下来,漫不经心的说,“你不都看到了吗?齐良钺能为我拍项链,会因为我不开心自己也不开心,他会送花,送我回家……他可以做到,你做不到的,你来问,又有什么意思呢?”
我说着,故意压低了声调。我期待着他的反应,期待着他接下来的动作,或疯狂的告诉我,“丁一一。他不爱你,你不能跟他在一起!”
可是,没有。我在他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看到。
他立在我的面前依然是朗声道,“如果你是为了刺激我,那大可不必,我不喜欢你,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你跟齐良钺不可能在一起。”
他像是大人教训小孩那样,不断的教训我,提醒我,“齐家是什么家庭,你真的以为齐良钺是真的对你好吗?别做梦了!醒醒吧!”
“丁一一,我只是作为朋友所以好心提醒你!”
是,齐良钺是对我好!只是对我好,几斤几两重我也清楚!我只是想要看看他的反应,想要看看他的真实反应,现在的我和詹穗穗似乎并无太大的差别,做出来的事情都已经出乎我的意料想象之外。
我原以为他是有心的,其实,他是根本就没有心!
“好心提醒?提醒你妹!提醒你大爷!我用得着你来提醒吗?沈柏言,你怎么不去死啊!你不要我难道还不许别人不要我吗?”我吼着,好像是在最后一战?“你给我滚好不好——!!”
我愤怒的吼着,他要是不走,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我说完,他喉结滚动说我是为了你好,你跟齐良钺这辈子肯定是不会在一起的。
我心里嘲笑,今天你可以确定不行,未来呢??你怎么回清楚我到底跟谁在一起?还是希望我能够为你守身如玉?
看到我如此,你也会难受?他没有给我探得真相的机会,便转身离开了这里。他走了以后我坐在走廊冰冷冷的地板上,滚烫的眼泪滑出眼角,不断的下落,不断的下落。我抱着自己的腿坐在那里,走廊上冰冷的风吹过,吹的人身体遍体寒凉。好似寒冬腊月的天,我的皮肤上都是一阵凉,鸡皮疙瘩都起了密密一层。
有人从电梯间里走过来,清脆的高跟鞋声音由远及近,有节奏的响起,最后在我身边停下。
高跟鞋主人蹲下来,温声问我:“你蹲在这里做什么?”
我抬头。
竟然看到了面前的人是时微。
上次在医院见过一面,后来公寓对面的邻居搬走了,我没想到竟然会是时微住进来了。
我看着时微,时微也看我,依然是平静的说,“地上很凉,赶紧站起来吧。”
我在地上蹲的太久了。刚刚准备站起来。但是,在地上蹲的太久了,下半身的血液循环不顺畅,几乎没了知觉,站起来的时候差点儿摔倒。我往前倾斜的时候,时微伸手扶着我,“你小心点!”
等到几分钟之后我才恢复过来,时微则是问我,“你跟沈柏言在一起吧?”
我摇头。
我才发现时微唇瓣有些红肿,看起来不是口味颜色,反倒是更像是被蹂躏过的感觉,让人分外想疼惜的娇美感觉。她看我抬手将头发撂到耳后,露出精致的小脸还有完美的下颌骨。时微的肌肤白皙细腻,轻可弹破的感觉。她浓密的睫毛微卷,灯光下有些忧郁的感觉。
时微看我突然问,“你有没有酒?”
我点点头,我家最不缺的大概就是酒了。
时微也不客气,挑了眉头眨巴着眼睛问,“请我去你家喝杯酒怎么样?”
我没拒绝。有个人陪我说说话也挺好。我点点头,拿了钥匙开门,顺便将花给抱着,回到了公寓里面。
时微在门口将鞋子给脱掉随后跟我进来。我把那把玫瑰花放在吧台上,让时微去坐下,我去一边的橱柜里拿了酒出来,放在茶几上。圈着腿跟时微一起坐在地上。
我从一边的口袋里掏了一袋买的花生搁在茶几上,还有一些核桃坚果。之前买的零食完完全全的充当了下酒菜。我剥壳吃花生一边放在她面前,“没有下酒菜,不过在我们老家都是这么来的,一瓶酒,一把花生。”
时微也笑,不是之前的高冷,“我爸以前也是这样的!”
她伸出白皙的手指将酒瓶子给启开。随后拿了酒瓶子跟我干瓶,仰头,我看到时微纤细的脖子上往下流淌着液体。她顾着腮帮子气沉丹田好似很爽似的长长的发出一阵声音,“好久都没喝这么多了,真爽……”
时微放下酒瓶子,她是医生,喝酒的时候应该不多。时微喝的时候秀眉倒立骂了一句真难喝,帅帅头发这才跟我说,“丁一一,我知道你喜欢沈柏言,不过,你离着他最好是远一点。他不适合你。”
她的手指头指着我说。大概全世界都知道我跟他不合适了。
“那你和周劲松呢?你和周劲松是怎么回事?”
我闷了一口酒问了,一起喝过酒就算是朋友,上次沈柏言跟我说也就是说了个大概,也没说的太清楚。
时微也是笑了笑,记忆拉回了从前,只说,“我是褚星辰的学妹,后来,失恋了遇见了周劲松,他跟朋友打赌说过来追我,就和沈柏言追你时候一样。追到之后——”
时微笑容凝固,“我永远记得那一天他的朋友笑着跟我说,周劲松,你还真的把我们学校的冰山美人追到手了啊?这次我们输了。我才知道他是跟人打赌的,”
“后来,我揍了周劲松,有多讨厌就有多恨,让他滚别再出现在我眼前。”时微神情平静的说,“我也做过跟你一样的傻事,为了一个男人,恨不得使劲作贱自己。以为这样可以让他难受,让自己觉得自己享受到了复仇的快感。”
周劲松?我觉得他不是这样的人。我的眼神让她顿悟。
“呵。”时微说着又是冷笑一声,回了我的疑问,“我也原以为周劲松不是那样的人,可事实证明是我错了。丁一一,所以,我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离着他远点。”
时微喝了很多酒。说了很多事情,都是有关于周劲松的,她年轻貌美,可是对谁都是冷冷淡淡的样子。好似看透了这世间的人心险恶。时微心里有太多的秘密,有与她年龄不相仿的忧郁。对谁似乎都有一层防护膜,保护自己不受伤害。她喝醉酒嘴里念叨的都是周劲松的名字。叫的都是他的名字。
时间过去那么久,时微也做不到忘记。她一个人喝光了所有的酒,我没喝,全是时微喝了,几瓶酒下去时微就喝醉了。
我扶着时微要出去,听到对门的敲门声,刚刚推开门就看到时微的公寓门口站着一人。
周劲松一手插在腰间,回头看我和时微时吓了一大跳,周劲松眼皮跳了跳才吼,“沃日,一一,你怎么在这里?”
“我一直都住在这里。”我说,倒是看着眼前这位,“你怎么来这里了?”
周劲松有点尴尬,看了我身边的时微,把时微给接过去了。他没回我话,倒是问,“你们两个女人怎么凑到一块儿喝酒去了?还喝了这么多?都醉成什么样了??”
他从时微包里掏出钥匙,开门。时微的脚步凌乱,他一手夹着时微才带着她进去。把时微给扶到公寓里,我也紧跟着进去。时微刚刚躺在床上就吐了,周劲松程亮的手工定制皮鞋上面都是她吐出来的东西,一股恶臭味道弥漫。
我闻着那味道胃里都在翻滚,隐隐约约有要吐出来的架势,捂着嘴巴强忍着。他拍着时微的后背手掌轻轻的拍着,让时微能够舒服点。
时微吐完了他扶着时微躺在床上,这才站起来,也没有不耐烦,问我,“你会煮醒酒汤吗?”
我点头。
周劲松说,“你帮我去煮点醒酒汤吧,我……不会……”
周劲松有些不好意思。这位大少爷估摸着也是从来都没照顾过人,更没进过厨房了。
我这就出去了煮了醒酒汤,半个小时以后再回来。周大少爷已经把卧室里收拾干净了,开窗散了空气,地板上也是干干净净,一点儿臭味也没有。他此时坐在床边用毛巾给时微擦脸擦手,一个手指头一个手指头的掰开。
“好了?”
他站起来接醒酒汤,有点烫,他把碗放在了一边的矮桌上。
周劲松拿着勺子在那里搅动着醒酒汤,一边看时微。我坐在一边的小沙发上看他,“刚刚时微跟我说你们两个曾经在一起过?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八卦下?”
周劲松有点吃惊,问,“你都知道了?时微跟你怎么说的?”
他也不开玩笑,而是反过来询问我。
我挑着眉头看他说:“说你你跟沈柏言一样混蛋——你欺骗了她的感情。”
周劲松嗤笑,好似有些无奈,听闻我的话,摇头;“她还真是跟你这样说的啊……是不是还说以后离着我们远点?”
时微说了很多。也劝告了我。我点头,算是默认。
他有些苦恼的笑了,“怎么说——一开始或许我对时微是没有那么多的想法,觉得这个女人高冷,有征服欲,她很漂亮,很漂亮。当初我去见褚星辰的时候碰巧看到她和褚星辰一起做课题。时微身上有种纯净的美。男人都是视觉动物,我是这样被吸引了。”
“我找过她,她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肯跟我说。我在她那里吃瘪无数次。”
我看他,还有些不可置信。但是一想时微的性格,周劲松吃瘪也不足为奇。
“她被男朋友劈腿分手的时候,我是在这个时候单刀直入。我是喜欢她的。不是不喜欢!”
周劲松咬牙,说到这里,他的表情也有些崩溃。可能是回忆了当然的事情,触及到了他的一些敏.感处。当年大概也是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所以让他们两个才分开了。
“我一直想要跟她解释,可是,她只认定我是欺骗她……后来喝醉了酒,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跟一个女人躺在一起,我发誓我真跟着那女人没什么!我都喝醉了能够做什么啊?”
“她看到了,无论我怎么解释都不听,然后说会让我后悔的。我再见到她的时候,她跟她的前男友在一起,在酒店。后来她跟我说,她为了她的前男友打了一个孩子……”
“……”
我被周劲松说的话,彻彻底底的惊讶到了,丝毫没想过,会是周劲松说的这样。时微为其他人打过孩子?
“时微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时微第一次是跟我。我们两个也仅仅有过一次,她怕疼,那天只是做过一次。”
周劲松说,“时微说是安全期。没事的。我也以为那是我的孩子,我甚至买好了戒指想跟她求婚,想跟她在一起……可是时微说那不是我的!后来她就躲着我,在德康医院见她的时候,我都懵逼了!”
“醉生梦死几年突然觉得大梦初醒。”他说。
说了跟时微再次相见的时候。他惊讶的看时微,她却是很利落的戴手套淡淡的吩咐他赶紧脱裤子,背过去弯腰。时微很淡漠的给他做检查,为他治疗,但是一句废话也没有,就跟他是陌生人一样。
那种扎心的感觉让他觉得失落,难受。在医院里住了好长时间就是为了见到时微。
“你还爱时微吗?”我问。
周劲松坐在床边,手指却是一直抓着时微的手,我问他,还有些不好意思,道,“你这不是废话吗?我要是不喜欢她,我会大半夜跑这里来等着?我喜欢她,一一,她那时候突然就跑了,我真的以为这辈子我不会见到她了。我恨她……可我更爱她……我想到她为了别人打过孩子,我心里真的难受,要是她不走,大概我们也结婚了。”
他是真打算跟时微好好的。他目光深深地琐视时微,低声才喃喃说道,“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我只想这次能够挽回。”
时微不信周劲松的话。周劲松想要挽回。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冲他点点头。
我从房间里退出去把空间留给了他们两个。自己一个人回了自己的空房子里面独立入睡。
隔天早上,我刚刚下楼就听到时微公寓里传来尖锐的叫声,“周劲松,你给我滚啊!”
我拉开门出去,看到时微胸口围着衣服将周劲松给推出来。
时微的表情很崩溃,朝着他大吼。周劲松身上的衣服很凌乱,也是慌乱中才穿好的样子,纽扣还没扣好。时微的脖子里面也有一些清晰的痕迹,周劲松抵着门要跟她解释,时微抬脚踹开了他,让他赶紧滚,将门关上。
周劲松扶着额头站在那里,跟时微吼,“时微,我说的都是真的!咱们重新来过!”
他的声音回荡在走廊里,没人回应。我手里拿着牙刷靠在门口站着,看到他脸上被抓出来几道印子,脑补出来了我走之后的画面。昨天晚上看起来战况激烈。
周劲松叹气,盯着我看有点不好意思。
“你昨晚……”我动作停下来,手指头戳了戳,啧啧一声,“太禽.兽了……”
周劲松说,“她抱着我叫我的名字,后来,我们两个情不自禁就做了。其实,时微是喜欢我的,我不会就这样算了。”
我点点头。难得看到他如此认真。
回来的时候齐良钺倒是给我打了电话,我思索了一番还是接了。
耳畔传来他的声音:“收拾好了吗?赶快下楼,我在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