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柏言才说,“香城一个书.记落马了,我们也是刚刚才知道的消息。”
“所以呢?”我问,“跟许家有关系?”
沈柏言点点头,“许氏内讧,当初许开心的大哥为了拿到那个项目坐稳位置,所以用了见不得光的法子。许二抓住了这个把柄连带着把这位书.记供了出去。现在那边已经开始在严查这件事情了。”
这事情是关于许家的,许开心的哥哥已经独立门户,现在应该也不差。但是沈柏言脸上的担忧之色很明显。
“波及范围会很大?”我问。
沈柏言点点头,音色平稳,“很大,现在就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这次是得到了重要线索上面派人下来查的。前天晚上被带走了,接着就是许氏大少被带走。那位曾经跟我父亲关系要好。”
“什么?”我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听到这个消息浑身一抖。
这是商场,在商言商,但背后的东西见不得人的却是很多。
“沈氏这些年在香城一直都发展的很好,当初香城刚刚开始发展的时候,看上了市中心一块地皮。那时候抢夺的人很多,后来他想到了一个办法用很低的价格将地皮拿过来,在那里盖楼。这是奠定沈氏发展的第一步。”沈柏言说。
我听到沈柏言的话浑身一个激灵,脑海里顿时想到什么。那就是沈先生跟着这位刚刚落马的书.记有过见不得光的交易。而这些年沈氏在香城平步青云和这位也是有关系的。
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浑身一凉,抓紧了沈柏言的手臂,问,“那爸会有事情吗?”
沈柏言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微凉,“现在都在看情况,都在观望。不只是我们沈家有牵扯,牵扯的人都多了去了。这事情现在一直都在被压着的。别怕,这事情我会处理的。”
我听着都觉得头皮发麻,顿时意识到了当初齐良钺跟我说的话,他说你应该从底层一步步做起来,这样才能一步步稳扎稳打。而不是一下子坐在这样高的位置。
高处不胜寒,站在越高出,也就越危险。这里面的很多事情我不明白的太多,太多。关于那件事情一直都压着的,一段时间之后香城的新闻上突然间报道出来,一批人落马。整个香城都是为之震惊,包括也牵扯出来了很多很多的企业,那些企业或多或少的开始接受盘查。
我坐在沙发上看新闻的时候沈柏言从外面回来,他将臂弯间的衣服丢在沙发上。
我站起来走向他,沈柏言抬手捏着自己的眉骨,好像是很头疼。这件事情大家都一直在提心吊胆,都怕会祸及自己。他穿着黑色的衬衫目光是我从未看到过的严肃,这段时间他都是这样的表情。
我看到他闭眼,捏着自己的眉头,伸手去给他摁太阳穴。
他缓缓地靠在沙发上,缓长的发出一阵舒服的声音。我问,“头还疼吗?”
“我没事了。”他抓着我的手说,让我坐下来。
我问,“爸那边没事吧?”
沈柏言摇头,“没事,这事情已经过去有些年头了,况且,私下里面我爸做事情一向都很稳重。应该会没事的。”
但是我总有些担忧,问,“那就好。”
不过接下来沈柏言的手机就响了,我看到他手机上的号码,沈柏言的眉头顿时一拧,“有事情?”
“沈总,许老病逝了。”我离着近,听到盛如熙的声音传出,“许家那边传出来的消息。”
我听到这个消息顿时一愣,沈柏言也愣了愣,随即说,“我知道了。”
许老已经生病很久了,身子骨一直都不是特别的硬朗。
沈先生和许老的年纪差不多,都是70多岁的人年纪了,人老了,身子骨自然也就不是那么健壮了。
生老病死,也得看得开。
许老的消息传得很快,沈先生的甚至不爽打电话过来让我和沈柏言去许家看有没有什么能够帮的上忙的。
我和沈柏言隔天便赶去了许家大宅里。许家里里外外都弥漫着哀伤,里外都挂着黑白布条,家里的佣人也都统一换上了黑色孝服。就连花园里的玫瑰花都被剪了花朵儿,只留下了一些白玫瑰花,素白的花朵在阴沉沉的天气里无精打采的盛开着。
我和沈柏言也同样还是一身缟素,我也换成了黑色裙子,扎着头发,只是扑了些粉底也没有再作其他装饰。许家的佣人带着我们进去,我看到许开心和许朝阳站在灵堂里,里面还有很多其他人。
韩少野也是目光寒凉的立在一侧。
我和沈柏言过去先给许老上了三柱清香,回头看到许开心一双眼红肿的跟核桃似的。我过去拍着她的肩膀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节哀。”
许开心点点头,跟我说,“我知道,爸爸身体不好很久了,这一年时间里一直都拖着,医生也说他熬不了多久了,我只是没想到会这样快。”
许开心的心情我能够感受到,齐先生去世的时候我也一样的震惊,很难受。我没有经历过亲人死亡是什么感觉,齐先生是第一个,看着自己的亲人失去,那种悲伤真难受。我在许家陪着许开心一天时间,晚上才和沈柏言一起回去。
回去的路上我就忍不住困意就这样睡着了,沈柏言抱着我下车的时候我才醒过来,想下来自己走,沈柏言慢慢的走进去,问我,“累了?”
“嗯,最近总犯困。”我说。
佣人过来给我们开门,沈柏言将我放在床上,手指划过我的脸,“累了就好好的休息好了,明天许老下葬,等许老下葬之后就没事了。”
我点点头,他起身去浴室里放了水,我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跟着进浴室里去了。和他一起洗完澡出来早早地就睡下去,他抱着我亲了一下,我还以为他要做那个事情,伸手推开他,“我好累,不要了。”
“嗯,不要了。”他也只是亲了下,也没有继续,只是抱着我睡过去了。
许老离世,来送别的人同样很多。我和沈柏言到的时候许家门口停放了很多车子,今天来的都是香城的政界名流。
许氏风光几十年,都是许老打下来的天下。而今天这些人来送行就好似在证明着许老这些年最后的风光。
身前身后之名。
沈柏言和我进去一起为许老燃香,许开心接过我们手里的香插在灵前。屋子里一股香味很浓郁,我闻着那香味觉得胃里有些翻滚有些恶心,捂着嘴差点吐出来。
沈柏言扶着我走到了一边我才觉得那种恶心的味道少了很多,沈柏言目光关切的问我,“怎么了?不舒服?”
“没有,里面的香味太浓郁了,我觉得很恶心。”我回答他。
“要是不舒服你就记得跟我说。”他说。
我点点头和他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他让佣人去给我倒了水过来,我喝了水之后觉得那种恶心的味道消减不少。
而这时候许家门口停着三辆黑色的车子,我的视线望过去看到中间那辆车子里下来一个女人。
徐景熙走在前面,身后的保镖立即为她开出一条道路。徐景熙抬着下巴往里面走,目光扫过我和沈柏言两人,迈步往里面去了。
鬼使神差的我站起来也跟着进去,徐景熙也给许老上了香,弯身,鞠躬三次。走到了许家人面前目光凉凉的,“节哀。”
我看到许开心看到她的时候那目光似乎很悲凉,很愤怒。
徐景熙出来的时候她的目光扫视了我,很镇定,再看了沈柏言。
但是这时候许开心从里面出来,不顾周围还有很多人前来祭拜,怒吼,“徐景熙!”
许朝阳从身后抱着许开心的腰肢,许开心在原地不断的往前倾斜,要挣扎。还是韩少野一手抓着许开心的手腕儿,寒声,“许开心,今天是送你父亲的日子,你就不能安静点,让他安心的走。”
“安心的走?”许开心冷声问,寒凉的目光看韩少野,“你觉得我许开心是不是很好欺负啊?韩少野,你觉得我爸爸能够安心的走吗?”
说完许开心转身来指着徐景熙站立的方向,愤怒的说,“就是她害的我们许家这样的,如果不是她,爸爸不会突然发病,不会就这样突然去世的!”
“许老已经病重很久了,许开心,别把所有的罪都推到别人身上。”韩少野说。
许开心冷笑一声,“对,跟她没有关系。在你的心里面她才是那道白月光,不是吗?但凡和她有关的你宁愿装成眼瞎也要当做看不见。”
许开心愤怒的将身前的韩少野一推,目光寒凉的看徐景熙,道,“徐景熙,你迟早都会遭到报应的。”
许开心说完她突然间平静下来,走到了刚刚自己站的地方,很平静的低头,继续去插香。而徐景熙则是当做全然不在意似的转身离开了。
我和沈柏言立在门口,徐景熙路过的时候目光落在了沈柏言的身上,沈柏言的手下意识的收住我的胳膊。
他将我拉到身后,我下意识的觉得沈柏言肯定是知道什么的,他看着徐景熙的目光里都多了一份反感。徐景熙望着他,许久之后才说,“我很不喜欢你现在看我的样子,柏言。你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怒,还有厌恶。”
徐景熙说,摇摇头再看我,跟他说,“你不用这样担心,我不会对你的妻子做出点什么的。我现在还有时间等你,不过,我能够等你的时间也不多,你最好是快点解决好你手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