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我浑身都疼,踢了踢一边的周劲松,他睡的比我更加沉。
我浑身都滚烫的厉害,绝对不是喝醉酒,酒劲上头。我是浑身的骨头连着肉都觉得很疼,还是很疼的那种,站不起来还是爬过去的。包厢里太冷了我打了一个哆嗦,我推了推周劲松他才慢悠悠的醒过来,张开嘴巴说话他嗓子就和公鸭子似的没差别,根本说不出来话。
清清嗓子骂了句,“沃日,我他妈怎么‘失声’了啊?”
他还有力气说话,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昨天他唱歌唱了大半晚上,今天早上起来还能够说话我才觉得是见了鬼。
我靠在沙发上要死不活的,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周劲松抬手拍着自己的脑袋,看我眼泪汪汪的躺在那里问,“你这是怎么了?”
我头晕目眩的说话太大力气都会觉得自己脑袋顶上很疼,说不出来话。
我说:“我头疼……浑身都疼……”
周劲松忙站起来凑过来,他身上一股子浓郁的酒味差点没把我给熏死。周劲松抬手摸着我的额头,‘啊’的大叫一声还在跟我开玩笑呢,“你这脑袋都能够煎鸡蛋了啊。”
“你废话啊。”我疼的都要哭了,觉得自己特别可怜,要不是周劲松我也不会喝醉在这里呆了一晚上,“你赶紧送我去医院,你跟医生说我要挂水,我不要吃药。”
周劲松看了我一眼,问我,“你还能走吗?”
我把他递给他,摁着头说话,脑子要炸开,“你扶着我点。”
我不想待会儿还摔下去。周劲松一手扶着我一边往楼下去,上了车子,我浑身都没有力气滚在一边坐着,头疼的很,浑身的肉也疼。到了医院的时候我浑身都是冷汗,周劲松忙跑来跑去的给我办理手续,我脑袋昏昏沉沉的厉害,医院里面就是屁事多,看个小感冒又是抽血又是什么检查的,楼上楼下跑了一通。
早上还没有吃什么东西,先抽了血。
等了报告之后才去开了药。
医生给我量了体温,温度有些高。他问我哪里不舒服,我说了,随后医生皱眉才说,“病毒感冒,难受了点,先挂水,挂水好的快。”
周劲松让医生单独给我开了一间房,跟他在一起压根就不用愁病房的问题。发烧感冒愣是让他给整成了医院一日游,他让人送来了早餐,陪着我吃了点。
我一边挂着水一边跟他在医院里享受早餐。他就简单的在洗手间里去洗了把脸,皮肤好的跟剥壳的鸡蛋似的,就是头顶上有搓头发不乖巧,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外表。
周劲松跟我吃完了东西自己斜靠在沙发上,抬手捏着自己的额头,估计是头疼的厉害。
护士一会儿就会过来看药水,周劲松昨天晚上也没有睡好,跟我说要睡会儿。他闭上眼睛就睡过去,我也跟着睡了。这一觉我睡的并不是很踏实,反复的都在做梦。我梦到了齐良钺,梦到他拿着刀子捅进了自己的肚子里面,白色的衬衫上都是他身体里流出来的鲜血……和我说,一一,我们一起解脱吧。
我梦到了苏悦生,梦到他开着车子疯狂的往香江大桥开过去,疯狂的要拉着我去死。
我梦到了沈柏言,梦到他神情冷冽的看着我,目光里却又含着一丝悲悯的情绪。推开我说,跟我说,丁一一,你去嫁给他吧。
还有褚星星,狂妄的大笑着看着我说,“丁一一,我早就跟你说过的,你跟他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那个梦太混乱了,零零散散的,可是梦境太血腥,吓得我一下子猛地醒过来。
抓着被子吓的大叫,我醒过来的时候周劲松的脸凑在我的面前,看着我问,“你梦到了什么了?吓死我了,我刚刚醒过来就听到你大叫,怎么都叫不醒你。”
我浑身都是一阵冷汗,刚刚的药瓶已经换过一次,这是第二瓶了。身体也没有那些不舒服的感觉,但是,刚刚那个梦实在是太吓人。我压根就不敢说出来,都说梦很邪门,有时候说出来会成真。
我摇头,面色苍白,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别问我,特别可怕,不能说。”
“你傻啊,人家都说可怕的梦才要说出来。”周劲松说,“破梦破梦,知道吗?”
我不信,摇头不理会他。周劲松去洗了一把脸,睡醒之后说自己饿了,让人送了东西过来。我这会儿食欲也好了,坐在餐桌边跟他一起吃饭。
周劲松吃饭的时候特别的伤感,问我,“你刚刚做梦是梦到了沈柏言了吧……”
我刚刚梦到的人太多了,梦里面我是叫了沈柏言的名字,仔细回忆起来好像是叫出了声。
他跟我说,你去嫁给别人吧。我那时候特别痛苦,要去抱他,大骂他。问他为什么。周劲松见我不说话才说了,“你是叫了他的名字了,我醒过来的时候就是听到你叫他,一边叫一边哭,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做梦也会哭。”
吃饭就吃饭,周劲松还愣是挑那些让人不开心的话来说,我这心里面有些堵得慌。我准备问他话呢,周劲松坐在一边也特别伤感的说,“刚刚我梦到时微了,我梦到她穿着婚纱结婚了。但是结婚后过的特别不幸福,特别可怜。”
说着说着,周劲松把筷子一丢也没心思吃饭,问我,“你说人跟人之间的缘分为什么就那么浅短啊?我以为我跟她再次遇见了那就是缘分,结果,她说跑就跑了,跑到我现在又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想到时微走的时候,她说安顿好就给我发消息。其他的只言片语什么都没有再留下。或许她离开的时候就没打算再让谁知道她的消息吧。我把筷子重新放在他面前去,安慰他说,“你现在难受也没有用,时微现在好着呢,她会让自己过的好的,以后……没准你们还能够有机会再遇见也不一定。”
“你说还会在遇见吗?”他问。
我点点头,想了想回答他,会吧,然后把时微说给我的话都给周劲松说了。
周劲松听我的话听的特没有劲儿,想要欺骗他,可周劲松却扯了嘴皮子笑了,“时微这个女人就是铁石心肠,我是怎么都把她给暖不了。她跑了肯定就没想过让我再找到她的。她说这些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来问问我啊,问问我到底是怎么想的?既然我敢睡了她,我就敢负责。不就是娶她,难道我周劲松还不敢跟她去民政局结婚啊?说到底她就是不信我。还在恨我。”
他直言不讳将话都给说出来,我捣鼓着面前的菜,顿时也没有了食欲。针管里的液体还在不断地往血管里输送,我整个手臂都是冰冰凉凉的,有些疼。我侧头问周劲松,“你说我们两个算不算是难兄难弟啊?”
我歪着头说,“我认识你的时候……你说,沈柏言对我不一样,那会儿我不信的,后来一点点的就跳进坑里,再后面就把自己给埋了。”
周劲松点点头,他回复我说,“一一,沈柏言那时候真是认真的……”
我忽的想到了褚星星说的话,我问他,“你能不能告诉我,沈柏言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他会突然要跟褚星星在一起。沈柏言说他跟褚星星睡了,老实说,我不信的,我不信。褚星星说他喜欢的人是我,可是他却千方百计的要把我往外面推,到底是为了什么?”
周劲松微微蹙眉,他什么都没有说,抓着自己的脑袋有些纳闷。跟我闷声叹气,“这个我真的不清楚,老实说,我也不清楚。沈柏言那人虽然玩,可是认识你之后他真没有乱来过。”
周劲松给不了我一个答案,我仔细观察了他几分钟。周劲松被我的视线看的浑身发毛,大概是看出来我是在怀疑他,不大乐意,骂了我一句,拔高了公鸭嗓子跟我吼。
“丁一一,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周劲松难道是那种人吗?难道我会欺骗你不成?我是真的不知道。”
我四处找寻答案无果,思来想去的只想到了一个可能性。沈柏言利用褚星星想要跟我分开,后来又跟褚星星分开了。他把我不断地推给其他人,说什么希望以后我也幸福的话,是不是因为自己不能够给我什么了。
我问周劲松,“你多久没有见到他了?
”
周劲松闷着声音,想了想才回答,“有好长时间了,他也没有怎么出来。”
“周劲松。”我突然间叫了他,语气特别凝重。
周劲松听了我的话也抬高下巴看我,看着我一脸认真的问,“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我忽然想到了那个可怕的梦,心里面觉得后怕,询问他,“你说沈柏言是不是得了什么病,治不好了,要死了,所以他才要把我给推开的?”
周劲松沉了声音盯我看了一眼,脸色的情绪也不好。我刚刚就那么揣摩了一句还不是什么好话。周劲松横了我一眼,“你胡说什么呢,就不能往好的方向去想想?”
我倒是也想,但是脑子里转悠了一圈也想不到什么好的理由,找不到给他开罪的理由。
周劲松失恋,我也无事可做。他倒是没空就找我喝酒,找我唠唠嗑,问的最多的就是——时微跟你联系了吗?
每次周劲松都是很兴致勃勃的问我,但是,我只能摇头跟他说——没有,时微没有跟我联系。他已经通过各种办法去找过时微。她留下来的老家地址,周劲松找过去的时候别人说时微家早就不在这里了。
再问,那你知道他们搬到哪里了吗?对方摇头说,早些年都没有联系,也不知道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