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竟是这么回事啊。”贺兰尧面上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那这么说来,以后道谢不能用这种方式了。”
“当然不能……”苏惊羽从牙缝间挤出这几个字。
她心底其实怀疑贺兰尧是在装蒜,但,她找不到他装蒜的理由。
他母妃只养育到他十岁,那么小的年纪,当然不可能跟他说这些,月落乌啼那两兄弟也像没长大的孩子,多半也不懂这些,而他身边没有其他能说得上话的人,想必从来没有人教过。
其次,论姿色,贺兰尧这么做吃亏的是他自己,她总不能控诉他吃豆腐。
但他在宫中好歹也呆了这么些年,难道真的就不懂吗?
罢了,她的心态一向好,不跟他计较这些,他若真的在男女之情上只是一张白纸,自己计较倒显得矫情。
“殿下,看来我有必要好好教教你了。”苏惊羽尽量以平和的口气道,“以后类似这么亲密的举止,只能在有感情的基础下进行,也就是说,你要和对方两情相悦,彼此喜欢,以后再不可随便做出此类行为。”
她不管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或者似懂非懂,总之没有下一回。
苏惊羽的神色十分认真,贺兰尧却是漫不经心的状态,“好吧,我明白了,我就说那侍卫宫女怎么举止有些奇怪,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年少的时候我曾被母妃带出宫玩过,宫外的人,举止也是这么随意的,有许多地段繁华热闹,男子女子来往之间毫无顾忌,逮着一个就随便搂抱随便啃……”
“那是烟花之地,也就是青楼楚馆,放浪不雅之地,殿下不要去。”苏惊羽打断贺兰尧的话,一本正经,“如殿下这样单纯不染纤尘的人,去了那种地方,就好比白纸上染了墨,不复洁白,不复干净。”
“这么严重。”贺兰尧拧了拧秀眉,“那我一定不可以去。不过惊羽你倒也不用担心,我不喜欢别人随便碰我,只有我允许的才行,所以,你不要生气。”
苏惊羽眼皮子一跳,“我哪有生气?我只是在教导殿下,不是生气!”
“好好好,你没生气,也没骂我,是我不对。”贺兰尧垂下了眼,睫羽如扇,似是有点儿委屈,有点儿不高兴。
苏惊羽一个头两个大。
对付这种病娇外带傲娇的人,其实应该狠狠敲他几下让他长记性才好。
但是她没有忽略掉他骨子里的那丝变态因子,他做事全凭喜好都在一念之间,思维跳跃极快,让人捉摸不透的性格,实在不好下手。
所以她不能打骂,只能循循善诱。
“殿下,你没有错,咱们不闹了好不好?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睡了,说好了不耽误我休息的。”苏惊羽一边说着,一边将他往窗子边上推。
“在我走之前,给我点东西吃。”贺兰尧被推到了窗子前,便站着不动,“我有点饿了。”
“行行行,桌子上还有些糕点,都是你的。”苏惊羽折回桌子边将整盘子糕点端来,塞给了他,“还有事吗?”
“明天我要吃饺子。”贺兰尧道,“再帮我带点儿水果。”
“好好好,都是小事。”苏惊羽全应下了。
“诶,我想起来了。”贺兰尧忽然朝苏惊羽凑近了几分,离她的鼻尖只有一寸距离,“惊羽你会炖汤吗?”
他忽然的靠近,苏惊羽下意识后退一步,“会!只要是关于吃的,我什么都会!殿下,走好不送。”
吃吃吃,就知道吃……吃下去也全浪费了,不长肉。
“那好吧,明儿再和你商量。”贺兰尧朝着苏惊羽淡淡一笑,跃上了窗台,一个轻盈的跳跃稳当地落在了地上,随后捏起了一块糕点,边吃着边悠闲地走了。
苏惊羽赶紧关了窗户。
她如今的年纪可是比贺兰尧都要小上两岁,却什么都得帮他打点,真正的御用老妈子。
老太后啊,可真是从你手上接了个苦差事。
不过好在现在总算是能睡觉了。
这一头苏惊羽正宽衣洗漱,另一边,贺兰尧已经悠闲地晃回了寝宫中。
他才迈进了正殿,乌啼便迎了上来,将一个汤婆子递给了他,“殿下,小红回来了,跟踪它的死士也被甩开了,小红一尾巴劈死了一个,残了一个。”
贺兰尧接过了汤婆子,捧在手心里,冰凉的手很快便暖和了。
他轻启唇,声线轻曼,“那花姬到底什么来历?”
“明面上看起来像是一名宠姬,其实是太子身边一个挺是得宠的属下,出生苗疆,会驭蛇术,还有一手好厨艺。太子出门在外都会带上,她有苗疆驭蛇术,一个人可顶的上十几个侍卫,带着这样一个女子在身边,相当于护卫、厨子、侍女都齐了,必要时候说不定还能暖床。”乌啼嘿嘿一笑。
贺兰尧斜睨了他一眼,“去,派些人手,埋伏在刑部大牢外头。”
“殿下为何要在大牢外埋伏人?”
“你也说了,这女子对于贺兰陌来说,是护卫厨子侍女兼并宠姬,功能还挺多,折了她一个,相当于同时丢了四件东西。能不心疼吗?说不定他会想办法给捡回来。”贺兰尧说到这儿,沉吟片刻道,“贺兰陌折了花姬,就好比我折了苏惊羽,换我我肯定舍不得,我肯定得想办法从牢里捞出来,所以,你就派些人守在大牢外,以贺兰陌的本事,兴许花姬定了罪,还能有办法给捞出来,一旦花姬从刑部大牢里出来,你就把她给我劫了,伪装成她的同伙,这样越狱的罪名再加一个,那就真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看她怎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