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傻瓜到底又在想什么?”
“是呀!那个殿下的城府很深。”
“美浓的蝮生死不明,他可以目中无人的胡作非为了。”
“说的也是,在已故主公的葬礼上,他还把香投向牌位,这种人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呢?他就是这么极端的人。平手政秀也是因为看不惯他的个性,所以才切腹自尽,如今果真被言中了。”
“是的,而且最近与那位来自美浓蝮的夫人,也甚少交谈。”
“是的。这对那位夫人实在是太过不公平了,如果纳一人为妾,倒也还说得过去,可是他一次同时纳三个妾,简直把人当成鸡看待。”
……
弘治二年的四月中旬,上述的流言突然传遍了整个尾张国。事情的起因是因为织田信长在今年三月的时候竟然同时纳了三个小妾入城(其中一人还是其父亲织田信秀当初的小妾),这件事很快的在家族中传开来了。
在盟友以及自己岳父齐藤道三生死不明,而且美浓国新的主人齐藤义龙又公开摒弃了与尾张织田家的盟约后,织田信长突然做出了这么一件事情出来,的确令人难以理解。虽然织田信长一派的人会为织田信长辩解,但是反对派和中间派的评语则显得非常残酷了。
清州城中,织田信长此时刚刚随手将一份书状给随意扔在了地板上,这份书状记载的自然就是有关流言在织田家领地内的传播情况了,但织田信长根本就没将这些流言放在眼内。实际上此时。织田信长更为关心的。是在不久前从岳父秘密派来的使者手中得到的书信内容。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岳父竟然真的还在生(虽然此时身在何方),而且还在计划着返回美浓国。只是,对于岳父书信中的请求,他此时还在考虑当中。
就在织田信长在考虑岳父齐藤道三的请求之时,同一时间,在尾张国末森城的深处,亦即是在视野辽阔可以看到整个庭院的大客厅中央,林佐渡守通胜、林美作守通具、柴田权六胜家、角田新五郎、佐佐藏人等聚在一起。围着城主织田信行,正面对着一张图而密谈著。
虽然门户是开放的,但是从这些人的表情看来,似乎不愿意让他人听到谈话的内容。而从那些离其远远的小侍卫的谈话中,是说今年播种时出水太多,种植不良,预料秋收会减产,因此他们正在商量对策。这么说来,摊在他们面前的那一张图,应该是尾张一国的耕地图。然而在这图中。织田信行的领土沾满了红墨水。
“美浓的义龙派人送来了消息,一旦我等举旗。他将派人在边境处假意入侵,帮助我等牵制住那个傻瓜的兵力。”织田信行这个时候说道。
“义龙那个家伙恐怕另有深意吧?”柴田权六胜家这时却是怀疑道
“嘿嘿,即便义龙那个家伙有意趁乱入侵尾张,以他美浓此时内部的形势,他还敢如此吗?要知道,此时蝮蛇还没有死的消息还在美浓各地流传着呢?他这一次如此好心主动联系我等,也不过是不希望我们尾张稳定下来,从而威胁到美浓罢了。是故,他无法越过边界的。”一向善于谋略的佐佐藏人用鼻尖阴笑道。
其余几人听完佐佐藏人的分析后也同意地点了点头,显然都认可佐佐藏人的分析了。
“此外,伊势那边的愿证寺也答允了出兵相助,但日后本家不能阻止他们在尾张发展信徒。”看到大家统一了有关齐藤义龙的议题,织田信行继续说道。
“什么?什么?一向宗?这恐怕不好吧?这可是外部的势力,信秀大人一向不喜欢他们,就连那个傻瓜也严禁一向宗进入本家的领地,要是我们与他们联手了,这恐怕会遭到家中众人的反对啊。”柴田权六胜家当即吓了一跳。
“权六,你到底怕什么?是害怕那些和尚到你的领地上捣乱吗?放心吧,对方已经承诺,只要以后我等不再阻拦他们发展信徒,我们以往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佐佐藏人这时却是对着柴田权六胜家大声说道。
“哼!”
对于佐佐藏人的话,柴田权六胜家却没有完全相信,毕竟当初他可是奉命对尾张境内的一向宗信徒进行了清洗的。以这些和尚的记仇,日后定然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的。
此时的他之所以会帮助眼前的织田信行争取织田家主的地位,是因为如此一来,自己就可以执政,一切事情都可以照着自己的意愿来实行。而林佐渡对此也相当明白,由于林佐渡本身的优越感作崇,所以他知道,林佐渡肯定是无法忍受尾张一国的主权落入他的手中。
而林佐渡的弟弟林美作自然是支持他的兄长的,反正等这一次胜利后,这两兄弟必然联手来对付自己。而佐佐藏人,在权六自己看来,一旦胜利的后,这个家伙就打算可以直接操纵织田信行照他的话去做,远离佐渡及自己,那么这个家伙就可以实现掌有实权的梦想。
至于角田新五郎,更是狡猾,他现在贵为守山城的城主信长、信行的弟弟喜藏的家老,也因此他先拥立信行来对付信长,然后届时再看风吹向那边,他就往另一边站,甚至他还可以等到两败俱伤时,完完全全接收守山城也说下定呀!
这些人还真是各怀鬼胎阿,估计这次联系一向宗,并且答允一向宗的条件,林佐渡与佐佐藏人等人早就提前商量好的了,为的就是给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既然如此,那么自己应该如何做呢?回去向那个傻瓜告密?这可能吗?自己此前一直明显地表现出对那个傻瓜的不满,就算自己告密了,那也不一定得到那个傻瓜的原谅阿。到时候自己的就两边都不讨好了。那么无论哪一方最终胜利了。自己都不会得到好处。
“既然所有的助力都联系好了。那么今天就决定何时举旗吧,如果延后一天,事情有被泄露之虞。”就在柴田权六胜家暗自思量之际,此时已经被家督之位所弄昏了脑袋,并且完全没有察觉到他身边的支持者正各怀鬼胎的织田信行却最终开口道。
“事情迟早会泄露的,也已被国中的人知道了。”听到织田信行的话后,林佐渡却轻轻地笑着说道。
“被人知道指的是何事?”织田信行问道。
“主公,即是指我们要谋叛清洲的事。”佐佐藏人回答道。“反正被泄露也无妨。柴田,外面的人都说林佐渡与柴田权六对上一任家督死后领土的分配意见不合,因此有意谋叛。”
“是吗?”权六不悦地回答。
“还有人传言,林佐渡不喜欢拥有杀主而收那古野城的恶名,所以一直在等待时机成熟。”佐佐藏人继续说道。林佐渡此时是那古野城的城代,但此前家中一直有人对此有异议(对此异议最大的,自然要数权六了),而林佐渡也的确希望名正言顺地得到该城。
林佐渡笑着点点头,柴田权六则不悦地看着另一方。他明白佐佐藏人这一番话的意思,也就是即将举旗之际。让他跟林佐渡不要为还没有到手的领地而争执,从而影响到这一次举旗行动。
对于这几人方才的对话。城主织田信行却是视若无睹,此时他正望着遥远的庭院,估计已经在幻想着坐上家督之位的美好日子了。反倒是一旁的角田新五郎眼见气氛不对,于是当即转移话题道:
“诸位,你们听说了吗?”
“听说了什么?”佐佐藏人瞬间明白到角田新五郎的意图,于是当即配合道。
“那个傻瓜对于新纳的三个小妾的评价。”
“哦?有何特别之处。”这个时候,林美作守通具也插话道。
“呵呵,他说,他才终于了解女人的味道,有梅、桃、樱各种不同的味道。”
“我的兄长大人是这么说的?”
“不!不!这只是开场白,接着他又说:不明白的人最好也尽快拥有两、三个小妾,但是玩女人是很伤身的,最好能有人为他找寻强精之药。”
“什么?为他找寻强精之药?”
“是的,他说要暂时抛开一切事情,专心地玩女人,生小孩。至于家中的事,他会交代在下的兄长佐渡……”
“哈哈哈……”
佐佐藏人不成调地笑着说道:“不愧是尾张的傻瓜,现在他要专心生小孩!哈哈哈……以前他要专心练习枪击,现在又要专心生小孩……而且还要专心玩乐。反正他最后也会没命的。”
“好了!”听到自己的兄长说出这么一番不符合家督身份的话,令到织田信行很恼怒,于是他赶紧制止了这个话题的继续。
“主公,那个傻瓜已经没救了!”佐佐藏人说道。
“事情已到这种地步,这已不再是杀主或瓜分领土之事,我们暂时舍弃这些事情,要为织田家及尾张一国的和平来奋战,诸位,我愿意舍弃私情,决心起义。”兄长方才的那一番言论再次激起了织田信行要夺取家督之位,兴起织田家的决心,于是最后说道。
面对织田信行的决心,在座的众人对望一眼,于是纷纷说道:“我们都愿意遵从协议,协助殿下将那个傻瓜赶下台去。”
“那么确切的举旗之日到底是何时呢?”会议进行到这里,是时候确定谋叛的具体日期了,这样他们在这次会议后就可以回到各自的领地中去准备了,于是佐佐藏人赶紧询问道。
“去年的尾张稻作收成不佳,所以那个傻瓜那里此时必定也缺粮,对今年的春耕自然就很看重了。要是我们去破坏他的直属领地上的田地,那么那个傻瓜一定会气急败坏地跑出来。这是错不了的。”林佐渡出言道。事实上,这几年倭国各地的气候都很不正常,影响到了很多大名领地中的收成。
“不错!”众人闻言后当即点头附和道。
“那么就等到这个月月末如何?毕竟我等的领地也需要春耕。等我等领地春耕完成后,再去破坏那个傻瓜的耕地,这不是正好吗?”
“嗯,此计可行!”
“殿下,除此之外,既然那个傻瓜已迷恋于女色之中,那么他生下的孩子也必须要杀,希望您能赶快下决定。”
“我必须含泪地斩了他,为了这一族,也为了尾张。”织田信行说道。
“既然如此,那么就此据决定了。大家听清楚,就是四月二十日,如何。”林佐渡擦去额头上的汗水,最终出言道。
“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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