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炒栗子，公孙大娘！
慕容复此番来见朱停，其一是为了霍修的下落，其二就是为了一睹陆小凤的风采。
霍修其人明面上是天下第一富豪，实则背地里却是“青衣楼”的主人。
青衣楼不止是一座楼，它共有一百零八座.而每座楼都有一百零八个人，这些人加起来就是一个势力庞大的组织。
青衣楼杀手出手狠毒，行动诡异，作恶江湖多时，然而至今却未有人能将其清缴，甚至就连青衣楼幕后主人的身份也不曾知晓！
而经过霍修几十年的潜心经营，青衣楼已经成为江湖上不可忽视的一大势力，它或许不及当年的金钱帮，但已绝不在七大派之下。
慕容复找霍修，便是盯上他麾下的青衣楼。
想要更快在此方江湖扎下根来，接手霍修手下的青衣楼便是其中最快的方法之一！
不过陆小凤的确是陆小凤，他或许是一个混蛋，但却是所有人都爱的混蛋，尤其他对朋友之仗义，哪怕是慕容复也不禁心生称赞。
他就如同当年的李寻欢，也是此方江湖中人日后口口相传的武林神话！
……
阿朱突然道：“公子爷，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眼下的她十分好奇自家公子爷的打算，尤其适才亲眼目睹到一场好戏后，心底里好似藏了一只小猫一般。
听到此处，王语嫣似是也心生好奇，不由同时看向自家表哥。
“语嫣，此处不是曼陀山庄，你与我在一起不必这么拘束！”
慕容复察觉到身旁王语嫣的拘束，便回头看着她语气一缓道。
与阿朱、阿碧两个丫头不同，他这位表妹平日就被舅太太严加管教，甚少让她随意外出。
阿朱二女平日里还能泛舟太湖，闲暇来还能去苏州城中转转，但表妹却没这个机会。
“知道了，表哥！”
听到慕容复语气中的关怀与亲密，王语嫣脸色微红道。
突然间，前边的长街上多出了一个老太婆。
一个很老的老太婆，穿着一身补满补钉的青色衣服，背上就好像压着块大石头，好像己将她的腰从中间压断了。
她走路的时候，就好像一直弯着腰，在地上找什么东西一样。夕阳照在她脸上她的脸满是皱纹。看来就像是张已揉成一团，又展开了的纸。
“炒栗子，甜甜的炒栗子！”
她手里还提着个很大的竹篮，用一块很厚的布盖着。
“刚出锅的炒栗子，又香又热的炒栗子，才十文钱一斤。”
一个孤苫贫穷的老妇人，已到了生命中的垂暮之年，还要出来用她那几乎完全嘶哑的声音，一声声叫卖她的炒栗子。
在这日落夕阳下，一个孤苦无依的老太婆叫卖自己炒出锅的新鲜炒栗子，这般场景，只要不是心如铁石的人，都会生出一丝恻隐之心。
“表哥！”
王语嫣看着这一幕，不由觉得心里莫名有些难受。
阿朱与阿碧二女也是看着远处老太婆，眼露同情之色，阿碧开口道：“公子爷，不妨买点炒栗子尝尝吧？”
慕容复也并非是铁石心肠的人，平日里他若见到这座场景，总会力所能及的帮上一把！
但今日的他的眼神却是有些奇怪，对于王语嫣三女的恳求，仿佛是置若罔闻，盯着那个可怜的老太太许久，这才开口道：“可惜这炒栗子你们吃不得！”
“为什么？”
王语嫣三女无不眼露奇怪，只有跟在身后的邓百川四人似乎察觉了什么，很快就将临街叫卖炒栗子的老太太隐隐围了起来。
“这位公子，老婆子的炒栗子又香又甜，不妨给几位小姐买点尝尝吧？”
这位老太太明显是年龄大了，竟似没听到慕容复所言一般，主动上前掀开竹篮上盖着的布证明，很快一股诱人香味飘出。
“那我尝尝！”
慕容复见状，也不推辞，竟然主动伸手进了老太太的篮子里，抓起一枚炒栗子拨开，很快就将它的果实放进嘴里。
邓百川四人见状，只是静静看着自家公子爷，好似对这举动并不吃惊。
反倒是主动上前的老太太微微一怔，显然有些意外。
慕容复仔细品尝了一下入嘴的炒栗子，片刻后缓缓评价道：“这炒栗子的确是用心了，酥脆又不甜腻……”
看样子，慕容复竟似对这炒栗子评价并不低！
“公子爷，我也要尝尝！”
阿朱见状，伸手也要抓起一个尝尝。
“不，阿朱你可不能尝！”
慕容复却是伸手拦住了她。
“公子爷？”
看着这一幕，王语嫣与阿朱、阿碧三女终于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
“这炒栗子的确口感不错，但其中却多出了一味足以让人入口毙命的毒药！”
慕容复盯着眼前的老太太，缓缓开口道。
话音刚落，这看起来已是垂暮之年的老太太忽然动了，她的手中多出一双短剑，剑上系着鲜红的彩缎。
就在他看见这双短剑的时候，剑光一闪，剑锋已到了他的咽喉。
好快的出手，好快的剑！
面对这一双快剑，慕容复也好似未能反应过来，站在原地静静看着双剑笔直刺向他的咽喉。
然而只听“嗤”的一声轻响，眼看双剑即将夺走慕容复的性命，可在贴近咽喉的那一刹那，剑尖突然一歪，剑锋便从他咽喉处滑开。
“这……”
老太太显然未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双剑失手不说，就连她持剑的虎口也是隐隐作痛。
若非她的双剑上系有彩缎，恐怕双剑早已脱手而出。
眼见一击失手，她便当机立断退去，只见她身形突然在半空中一飘，不见半分佝偻之色，就好似滑过天际的云彩，飘逸无比。
顷刻间就已落在了数丈之外，就连提前守在外围的邓百川四人出手拦截，也被她灵巧避开。
仅论身法之高明，轻功之迅捷，慕容复行走诸天世界所遇到的女子中，大概唯有上官小仙能在她之上。
慕容复见状，抚掌赞道：“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此处自然没有如山观者，但慕容复还是不由为眼前突然影现的剑舞而感叹。
而王语嫣三女见此一幕，也是不由眼露惊叹。
至于邓百川四人则脸色凝重，盯着那具身影，他们兄弟四人见多识广，也曾见识过不少剑道高手。
亦如自家公子爷，以及华山的风清扬，但这扮做老太太的身影所施的剑舞，却是让四人同时大吃一惊。
原来剑舞也可杀人，而且还很快，换做他们四人，适才可未必能接得住她那突然暴起的雷霆一击！
她那宛若银铃般好听的声音突然响起：“须知我这炒栗子一个就可以毒死三十个人，但阁下却是安然无恙，不知可否能为我解惑？”
“伱这炒栗子的毒果然可以算得上是剧毒无比，可却不知世间有这样一种人，他们内功修炼到深处就可百毒不侵！”
慕容复随手丢下手中的栗子壳，缓缓解释道。
眼前的女人，自然不是别人，而是公孙大娘。
她有许多的身份，亦如专程在月圆之夜卖炒栗子的熊姥姥，以及女屠户、桃蜂、五毒娘子、销魂婆婆等人。
她精通易容术，自信任何人都看不出破绽，可今日却是遇到了例外。
“原来如此，难怪我那一剑会被忽然弹开！”
听到此处，公孙大娘好似明白自己那一剑是被来人的护体真气所弹开，不由眼露奇光。
她本来就是聪明人，不是聪明人，又怎会学成失传已久的公孙剑舞！
“我听闻公孙大娘杀人总是在月圆之夜，今日还尚处黄昏，你又为何现身于此呢？”
盯着落在数丈外的公孙大娘，慕容复突然问道。
“杀人哪里又需要什么理由？”
公孙大娘闻言，则是忽然笑道。
“的确杀人不需要什么理由！”
慕容复好似也赞同她这个说法，竟也缓缓点头道。
“可我却知道你为何在此现身！”
盯着远处的公孙大娘，慕容复继续道。
“哦？”
公孙大娘俏目微眨，轻咦一声道。
慕容复道：“我知道近年江湖上有个神秘组织叫做红鞋子，据说它的成员都是些年轻貌美女子，而凑巧我前不久就遇到了一位！”
说道此处，王语嫣三女的目光同时望向她的双脚。
原来藏在灰布长裙里的一双脚上，穿着的竟是双色彩鲜艳的绣红鞋子。就好像新娘子穿的一样。
不过鞋面上绣的并不是鸳鸯，而是只猫头鹰。
而听到此处，公孙大娘当即便变得安静下来。
这一刻她的双眸里好似透澈出一种奇异的光，紧紧盯着不远处的白衣男子。
“看来公子的确知晓不少事情！”
公孙大娘缓缓道。
慕容复所指的人自然是不久前见到的上官丹凤，不过这上官丹凤并非真正的公主，她是由上官飞燕假扮而成。
而上官飞燕，便是红鞋子的一员。
原著中上官飞燕被霍修害死后，身为红鞋子首领的公孙大娘就曾乔装成她，暗中相助陆小凤将霍修困死在自己布设的陷阱之中。
适才慕容复出手大败上官飞燕的三个手下，身为红鞋子的首领，上官大娘自然要一探究竟，查明慕容复的身份来历。
“这江湖上本就极少有事情能瞒过我！”
慕容复坦然道。
“我知道你们一群女子想要江湖上有所成就，但相信我，你们还是趁早罢手，因为即便侥幸功成，你们将不得不面对更可怕的对手！”
明白以公孙大娘为首的年轻女子心高气高，慕容复少有动了恻隐之心开口劝道。
这个由公孙大娘亲手创立的组织，除去上官飞燕为了证明自己而误入歧途外，其他女子大多都是善良之辈。
“公子是暗示自己吗？”
公孙大娘盈盈一笑道。
“你猜错了！”
慕容复语气淡然道。
“我只是好心警告你，你的剑舞固然精妙，可这天下还是有不少人你得罪不起，你的红鞋子看似神秘，可在他们眼中根本不算什么秘密！”
慕容复这一句说出，公孙大娘刚刚展露笑颜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你以为你适才你能脱困，是因为你轻功高明，其实不然……”
看着易容成老太太的上官大娘，说话语气却如同黄莺般动听，慕容复也不由轻轻皱起眉。
“我不信！”
片刻后，公孙大娘开口了。
话音刚落，公孙大娘身形还未动，邓百川与公冶乾就提前拦在前后，他们二人武功远比包不同二人高明，因此轻功上也是如此。
她的轻功身法固然高明，可仍需要时间与空间施展腾挪。
邓百川二人轻功自然是比之她稍显逊色，可有时候与人比较轻功，未必要等她施展开来。
你只需提前拦住她的必经之路，就会让她暂时停下来。
公孙大娘见状，眼露异色，这一刻的她似是明白了什么，也未贸然出手，反而目光一动，看向了不远处的慕容复道：“公子这是想要留下我？”
“对于一心要走的人，我从来不会强人所难，我只是向你证明一下，即便我不亲自出手，你也难以轻松离开此地！”
慕容复轻轻摇头道。
邓百川与公冶乾二人或许不能百分百保证留下她，但只要她身形一受阻，包不同与风波恶一旦加入进来，她即便插翅也难飞出重围！
看着不远处一身白衣的慕容复，公孙大娘双眸中不由多出一丝奇光，显然未料到会是这个结局。
“你当真要放我走？”
盯着慕容复，公孙大娘缓缓问道。
经过适才短暂交手，也让她明白不远处的慕容复，武功造诣领先她不止一筹，二人倘若真正交手，她的胜算其实并不大！
“我这个人一向说话算数！”
慕容复缓缓道。
与此同时，邓百川二人也突然向后退去，留下公孙大娘一个待在原地。
“你真是个怪人！”
公孙大娘忽然轻笑一声，回头刻意看了慕容复一眼，好似要将他的身影彻底记住一样，随后就飘然离去。
“公子爷，我们就这样放她走吗？”
见识到了公孙大娘高绝的剑舞后，风波恶似是有些遗憾。
“放心，她还会来找我的！”
注视着公孙大娘远去的身影，慕容复淡淡道。
一个由女子组成的组织，除非她们的武功能达到昔年移宫邀月怜星二位宫主的境界，否则她们就需要一个人来靠山。
而相信不久后，公孙大娘就会明白这个道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