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所。
时间过了很久。
易中海也痴痴的仰着头看了星空好久。
直到一声轻声的呼唤,飞入易中海耳帘,易中海神游天外的魂魄才回归了躯壳。
回过头。
顺着声音望去。
见一个依稀有些面熟的人,在呼喊着自己。
下意识的把头扭在了一旁。
故意不去搭理那位。
落败了。
不在是轧钢厂的八级技工,也不在是四合院的管事一大爷,是灭杀了贾东旭、聋老太太的杀人凶手,是违背了秦淮茹意愿的坏人。
这般名声。
见不得人。
他当了鸵鸟。
觉得丢人。
也是没想到,自己会在拘所见到熟悉人。
心中涌起了苦涩。
刚进来那会儿。
因为背着一系列的恶名,周围的那些人都把易中海当爷爷的对待,有帮着揉脚的,有帮着捶腿的,还有人讲笑话帮易中海解闷的。
这尼玛要是曝光了一系列的真相,所里的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把易中海当沙包处理。
双拳难敌四手。
好汉架不住人多。
易中海一准没有好果子吃。
他可不想自己离去之前,还吃一点皮肉之苦。
“易师傅,还真是您。”
上赶着追来的那位。
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易中海。
嘴里泛起了一丝惊叹。
尤其当他看到易中海身上与旁人截然不同的衣服,心中的震惊可想而知,委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轧钢厂的大拿八级工,居然落了个镣铐加身的下场,还眼瞅着没几天活头了。
“易师傅,您这是?我记得您可是轧钢厂的八级技工,四合院的管事一大爷,您怎么进来了?”
见易中海还不搭理自己。
自来熟错以为易中海没有认出自己。
在手中唾了几口唾沫,把自己的脸颊用口水擦拭了一下,迎着月光,把自己的大脸蛋子尽可能的朝着易中海贴去。
“易师傅,您认出来没有,我,二狗子。”
二狗子。
名字有些熟悉。
心中却死活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
“易师傅,您真是贵人多忘事,二车间的二狗子,大名梁满仓,因为偷轧钢厂的废料,被保卫科抓了几次,开除了,您当时还让我帮您打过饭,您想起来了没有。”
“是你呀,你这是?”
“那天嘴馋了,把街坊的一只老母鸡给祸祸了,人家惊了公,我被送来了,对了,易师傅,您这是怎么了?”
易中海没说话。
丑闻他真没法跟二狗子说。
“哎!”
一声叹息。
彰显了易中海的有苦难言。
二狗子脑补了一下。
朝着易中海一脸敬佩道:“易师傅,我明白了,肯定是您当了武松,依着我,那种女人就不应该留,她吃着您易师傅的饭,喝着你易师傅的水,花着你易师傅的钱,却做了对不起你易师傅,给易师傅你脑袋上戴帽子的事情,你就该教训她,换成我,我也得跟你这样教育她。”
易中海就跟光脚踩了臭狗屎似的。
抑郁了。
傻子都听明白二狗子言语里面的意思。
这混蛋。
脑补了一出一大妈搞婚外情,易中海怒灭一大妈的大戏。
易中海懒得解释。
错意会有错意会的好处。
怎奈门外巡逻的同志,听闻二狗子这般描述易中海,敲着铁门警告了几句,后看似无意,实则有意的把易中海被抓的事实真相给说了出来。
灭杀聋老太太。
灭杀贾东旭。
还违背了秦淮茹的意愿。
三条大罪。
旁人不知道内里的真相,二狗子却知道一些,他晓得贾东旭是易中海的徒弟,秦淮茹是贾东旭的媳妇。
杀了徒弟不说,还套路了徒弟的媳妇,闹出了槐花
二狗子被吓成了二傻子。
瞧易中海的面相,不像是做出这样缺德事情的人呀。
问题是同志们不可能说话,尤其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情上,更要证据确凿。
“易师傅。”二狗子果断的变换了称呼,直呼易中海了,“我说易中海,你丫的居然是个全才,合着缺德事情都让你做全了,贾东旭他可是你的徒弟,你不是想让贾东旭帮养老吗?怎么弄死了贾东旭,还欺负了人家的媳妇,你呀。”
热情劲。
肉眼可见的疏远了。
原以为易中海是个好汉,套套近乎,仗着易中海的好汉行径,少受点欺负。
结果是个臭狗屎。
沾上了。
没什么好下场。
有多远,还是躲多远的好。
免得易中海遭殃的时候,自己城门失火被殃及池鱼。
易中海看着二狗子,
突然想哭。
刚才一大妈跟他说的那番话,配上眼前这一幕事实,仿佛重锤一般的击打在了他的身上,将他不切实际的想法给砸碎了。
一大妈说的对。
有人收拾你易中海,那些看不惯你易中海做法的人,他们会替一大妈出手。
在所里的这段日子中。
易中海有时候也会在夜深人静之际,想起秦淮茹。
一方面是回味,想着与秦淮茹的点点滴滴。
另一方面就是在琢磨自己被抓进来的真正原因。
他被抓的真正原因,这几天也想到了,只不过不肯承认而已。
身为八级工。
身为管事一大爷。
易中海有自己的骄傲。
在骄傲又能如何?
二狗子用实际行动敲碎了易中海所谓的骄傲,他现在就是一个遗臭万年的臭狗屎,与那个西门庆一样,被无数人戳着后脊梁骨!
“哎!”
一丝淡淡的苦涩,在易中海脸上涌起。
看的旁边几个家伙心痒痒。
都是人精。
二狗子的反应,说明这位新来的人,有着他们不知道的秘密。
这里面本没有什么娱乐,个个闲的发慌,家长里短及诸位家伙进来的原因,便成了他们消遣娱乐及打发时间的手段。
你进来的原因,决定了你在这里面的地位,易中海刚进来那会儿,他身上的衣服成了他的保护,与他同一屋的人,都被吓到了,你在厉害,在能打,手下人再多,也不会跟一个马上就要死翘翘的人一般见识。
今时不同往日。
同志曝光了易中海进来的真相,胆小如鼠见风使舵的二狗子,又是这么一种态度。
一个大光头。
朝着二狗子使了一个眼色。
一旁的马仔。
将二狗子提溜了过来。
二狗子看着面前的光头,脸上堆满了赔笑。
光头可是这里面的老大,据说因为打断了好几个人的手脚,让其一辈子残废,才被关了进来。
狠人一个。
“大哥,您找我。”
二狗子的声音。
都在泛着小心翼翼。
担心被打。
“那位你认识?”
“认识,认识。”
“说说。”
“大哥,是这么一回事,他叫易中海,没有孩子,为了养老,收了他们大院一个叫做贾东旭的人当徒弟,还给贾东旭张罗了一个名字叫做秦淮茹的媳妇,他进来的原因,是灭杀了贾东旭,还欺负了秦淮茹……”
二狗子化身成了说书的老师。
拉开架势。
用活灵活现的样子及言语,把易中海与贾东旭与秦淮茹与聋老太太的是是非非,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易中海与秦淮茹的事情,被他重点描述了一番,言语生动,就仿佛两人做羞羞事情的事时候,他二狗子就在现场。
不说还好。
这一番解释。
犹如炸药包的导火索,瞬间被点燃。
也是赶巧。
用一句冤家路窄的成语来形容。
一点不为过。
光头是一个不是贾东旭的贾东旭,他也有媳妇,他的媳妇如秦淮茹那样,不知道怎么回事,跟光头的师傅鬼混在了一块,花着光头的钱,却做着给光头戴绿帽子的勾当,得知这件事的光头,一怒之下,打断了两人的手脚,让其一辈子瘫在床上。
一听易中海做了这些缺德事情。
立时将自己带入了其中,受到的委屈,火山一样的喷发了。
朝着手下一个兄弟打了一个手势。
那位兄弟迈步来到了易中海的跟前。
刚才易中海出去跟一大妈见面的事情,这里面的人都知道,甭管是干什么,在他们眼中,这是有人来探视。
来一趟。
总不能空着手吧。
怎么也得带点东西。
其实也是故意找茬。
主要是易中海的事情,太伤这些人的胃口了。
灭了自家徒弟,还跟徒弟媳妇闹出了人命事情。
也就是现在。
这要是古代。
一准是浸猪笼的下场。
“易中海是吧?”’
易中海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想睁仗着自己的身份吓唬一下,只不过当他看到光头那狼一样的恶毒眼神,熄灭了吓唬的想法。
现在的态势。
看的明白。
这一顿暴揍,是免不了得。
巡逻为什么把话挑明。
不就是看易中海不顺眼,在使着借刀杀人的把戏。
短短数日。
借刀杀人的把戏连番上演,易中海借刀杀人聋老太太,一大妈借刀杀人易中海,自己又被同志借刀杀人。
这般滋味。
不是一个苦字就可以描述的。
“我见你刚才出去了,这是有人来探视,你也知道,最近不怎么景气,我找你借点钱,买几包香烟抽抽,等家里人捎来钱,我连本带利的还给你。”
易中海知道对方这是寻得借口。
好一个借。
你丫的比贾张氏还贾张氏。
“同志,你弄错了,不是有人探视,我是跟媳妇说了几句话。”
“老易,你这就有点不老实了,就如你说的那样,你跟你媳妇说了几句话,你媳妇也忒不将你当主事人了吧,来探视一回,连东西都不带?”
“易师傅,你可是轧钢厂八级工,一个月工资加奖金补贴小一百块。”察觉事态不对的二狗子,果断的卖了易中海,曝光了易中海的老底,“我们还准备沾沾你的光,打打牙祭,合着什么都没有,白高兴了一场。”
“二狗子,你说的是真的?”
“骗你们干嘛?”二狗子拍着自己的胸脯,“我说的是真的,他一年最起码挣一千二百块。”
一千二百块。
这得花到猴年马月去呀。
个个看肥羊似的看着易中海。
“不过咱们没戏。”二狗子口风一转,“你们不知道的事情,易中海隔三差五的接济贾家,院内二十几户人家,就对贾家好。”
“不是秦淮茹吗?怎么又跑出了贾家?”
“秦淮茹就是贾家,他们还有个暗号,驴喂了没有。”
“能想出这样的暗号,人才。”
“我就想知道,驴喂了,指的是什么,驴没喂,指的又是什么?”
一帮家伙们,个个眼睛中泛着色色的神情,急切的样子,就仿佛他们马上西归极乐世界。
兴奋的不知道要如何收场了。
“还驴喂了没有,哥几个,我给你们学学。”
二狗子也是人才。
在一干家伙们的起哄声中。
他站在中间的过道上。
脑袋上系着一条不知道隶属于谁的大裤衩子,扭扭捏捏的学起了某些人的样子,配上二狗子的容颜。
妥妥的辣眼睛。
光头看不过眼了,一脚踢在了二狗子的屁股上,将二狗子踹到了一旁。
后朝着几个手下指了指易中海。
一帮人立时把易中海围在了中间。
早看伪君子不顺眼了。
只不过光头一直不发话,众人有气也只能硬碍着。
现在光头放话,众人自然要忙不迭的响应光头的号召,易中海的事情,在他们眼中,这是让男人抬不起头且一辈子蒙羞的事情。
权当为天下男人出气了。
在光头的指挥下,一个个哑口无声的朝着易中海招呼了过去。
手揉着肩。
脚踩着背。
膝盖纠正着错位的关节。
这些肢体器官,在各自主人力道的加持下,不间断的作用在了易中海的身体上,让易中海的身体,彻底的受到了力的作业。
对易中海的按摩,进行了十多分钟,才停止了下来。
大家伙都有点意犹未尽的意思。
不是不想帮易中海按摩,而是巡逻的同志走到了他们这块。
有些事情。
即便获得了人家的授意,也得让人家面上尽可能的过去的。
二十几分钟后。
那些人继续做着易中海的工作,体验过一次的易中海,委实不想在经历这样的苦难。
拉着一张脸。
求饶了。
“我年纪大了,看着我年纪跟你们爹妈差不多的份上,别为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