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来宋秋子的内心想法,老鸨只能无奈的让她任性一次,只是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任性了。
“我到时候托个信,明天早上,他不来我们就走。”老鸨给宋秋子先下一针强心剂,先稳住再说,不然这样的状态明天指不定走不了。
“谢谢妈,这是我最后的机会见他了。”
曾无数个日日夜夜,胡一冬抬水的身影从自己门前路过。
他与其他抬水人不同,他更像是春天一样赋予希望,对生活一切都充满了期望,哪怕是在死气沉沉的废墟里,他找拾到自己生活的意义所在。
是他,在漂泊不定的人生中给她最开始的帮助。
是他,在自己受辱挨饿的无助时站了出来。
总是盼望着好日子,宋秋子在那个纸醉金迷的桂银班里,现在才醒悟起来。
自己遇到合适的人,哪怕生活苦点,累点,但是日子一天天的有盼头,那不就是胡一冬吗?
哪怕,自己不来这个桂银班,宋秋子她甚至有点恨他,为什么不早点来带自己走。
泪珠划过佳人眼角,十几年的委屈都在此刻爆发出来。
“好啦好啦不哭了,你这不还是有妈在吗?那个混小子终究是跟你不是一条路上的。”
临近半夜,赵立一个人正鬼鬼祟祟的在外游荡。
走到了一座庄严的寺庙前,庙前的牌匾上刻写着《水神庙》这几个大字。
里面哪怕是夜晚,也有很多人在这里祈祷。
“心诚则灵,水神大人会保佑你们远离和治好烂脚病的。”
一个类似寺庙的管事人点着灯笼在寺庙里来回走动,身上还挂着一个木箱,示意人们捐款。
每有人捐款,他就会拿出一张有些湿润的木牌,上面刻画着水神的符号。
赵立找了个偏僻的位置跪拜在水神像前:“希望水神大人能保佑我俩兄弟平平安安,永远不会得烂脚病。”
说完虔诚的想着水神像跪拜一番,然后掏出了几个铜子放进了木箱里。
“砰!砰!砰!”
一阵剧烈的敲门声,敲醒了真在熟睡的胡一冬
“赵立~去开一下门。”
回应他的没有赵立的声音,而是一阵更剧烈的敲门声。
“砰!砰!砰!砰!砰!”
胡一冬无可奈何只能自己起床了,赵立那小子估计又去了水神庙吧?不过这么晚了谁会来找他呢。
胡一冬打开破旧的木门,眼前是一个气喘吁吁的跑腿伙计。
“胡…呼…胡一冬是吧?我家小姐等你,希望你早点过去,不…不然明天凌晨就马上走。”
这个伙计状态很不稳定,上气不接下气。
“西城门然后右边偏西沼泽那边,你到时候看到那栋破木屋就知道了。哎呀,累死我了,我得回去休息了。”
这个跑腿伙计一拐一拐的扶着墙就准备回家了,只留一脸茫然的胡一冬。
“小姐?那家的小姐?”
胡一冬也不认识什么千金大小姐。
难道是宋秋子吗?也只可能是宋秋子了,这么晚找我一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然不会这么着急。
胡一冬打算待会叫上赵立,这屋子里也不能没人看着,白天邻居春婆他们或许还能照看几下,晚上都去睡觉谁来看?
胡一冬估摸着赵立现在在水神庙,赵立平日里没事就喜欢去水神庙里,他可能觉得水神会真的庇佑他吧?
前前后后投进去那么多钱财,家里那种小木牌都能堆出一座小山来。
夜色撒下的月光,寂静的夜里只有波光粼粼的哗啦声,偶尔几条小鱼升着懒腰打折哈气在水面上翻了个身,不得不说城中夜景也有不一样的烟火。
胡一冬借着月光,独自摸索着房壁向着水神庙走去。
城外土匪窝,一众土匪蓄势待发,宁静的夜里无异填上了几分杀意。
城中的百姓们,还有那些达官权贵们,至少在今晚都是最公平最平等的。
“嘭!”
“啪!啪!啪!”
枪炮交响乐拉开序幕,一发发炮弹撞击在城墙上,城墙被炸开了数道大口,零碎的石块掉落,火药味弥漫了整个城区。
城区里的防兵手忙脚乱的拿起装备,欲要反抗。
可城四周密密麻麻的都是土匪,还是以前从未有的规模。
城上的守军此时无一例外看到头皮发麻,一点抵抗的念头都荡然无存了。
或许以前土匪抗战都是小打小闹吧?但至少今天夜晚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时不时还有一些炮弹与子弹侵入城区,炸倒了这片屋子的墙壁,打伤了惊慌失措的百姓。
就连镇长,他都昏睡梦中惊坐起。
镇长慌慌张张的穿起衣裳,夫人在旁边也惶恐的打理起自己来。
“说好的,不是只挑那些地方吗?怎么就打到我这里了?”
一脸茫然的镇长一边急忙穿起衣服,收拾起财物,一边在宅子里呼叫:“老刘,老刘你在哪?”
可惜没有等到刘管家的回应,就刚好有一颗炮弹不偏不倚的落在他的头顶。
“小心点,那个位置是镇长的宅子,其他倒好,你把里面的银子儿炸烂咯,到时候大当家活剥了你。”
随着城门被破,大量的土匪如蝗虫一样涌入城里,他们选择最高效的解决方案,那就是最极致的烧杀抢掠。
至于城门口的守军哪怕是没有抵抗能力投降的,土匪们也贴心的对其无公害化处理。
路上不妨有一些碍事的百姓,土匪们善良的用手上的交响乐器帮助他们入眠。
倒也是不好意思去敲门打扰人家睡觉,所以都是直接破门而入。
每个当家的都带着自己的人有序的刮搜着计划上的每一户人家,只是很多百姓像是没见过世面一样。
难道是第一次见到土匪进城吗?
那好吧,这就送他们快速入梦。
不过这群穷鬼都没有什么油水,更多的,还得看那些达官权贵和数量颇多的抬水匠们。
为什么是抬水匠们呢?他们因为水船的竞争,早已赞下不少钱财。
哀嚎一片,或是求助,或是惊恐。
残破的房屋似乎随时都要坍塌,枪炮无眼,时不时带走数人,至少在土匪面前,达官权贵和百姓一样都是人人平等。
“嘿!老乡,女儿不错。”
“爸,救我!”
老汉才上前想要拦下。
“砰~”
年幼的少女随着屋内的钱财,坠入土匪洗劫的队伍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