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四合院一片漆黑。
随着贾家母子回家，院子里再次安静下来。
邻居们见没了热闹可瞧，纷纷熄灯拔蜡，一边聊着今晚发生的事情，一边准备睡觉。
这边傻柱和郑振东见贾家母子都走了，也跟着回了何家。
“东子兄弟，你看这天色也不早了，你明天还要上班，还不回去睡觉啊？”傻柱神情有些局促，他也知道郑振东跟进来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可偏偏他不想说，只好拿时间说事，希望郑振东能够知难而退，不再追问刚才的话题。
“不急，柱子哥，你还没说那姑娘的情况呢？”郑振东笑着摆摆手。
睡觉早点晚点都可以，郑振东对于傻柱喜欢的女孩很好奇，只想问个清楚。
“那也行，伱先坐吧，我给你倒杯水，咱们慢慢聊！”
傻柱见郑振东不肯回家，他又不好直接赶人，终究还是请人坐下。
其实倒也不是不能说，就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原本他心里就有点含糊，想跟人家女孩接触一下，可又怕不成，万一传出去后，自己又要被别人笑话了。
这会他也想开了，外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毕竟嘴长在别人身上，他还能不让人说话？
搞对象，不就是这样，谁又能保证一定能成？
见傻柱倒完水也不说话，直接陷入沉思之中，郑振东倒也不催促，反而有节奏的敲着桌面，显然是等他想明白了再说。
又过了一会，傻柱这才压低了嗓门，道：“东子兄弟，这姑娘我确实认识，她也是我们轧钢厂的，是我们厂新来的会计，叫辛丽丽。”
傻柱神色有些不自然，虽然心里幻想过无数次，想着能跟辛丽丽搞对象。
再加上郑振东催促，这才把心中的秘密说了出来，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基本上就没戏。
这点自知之明，傻柱还是有的。
虽然没见过这个叫辛丽丽女孩长得如何，可是就凭傻柱能看上人家这一点，就说明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另外人家还是厂里的会计，工作还这么体面，家庭条件估计也不会太差，怪不得傻柱没把握呢！
就凭人家姑娘这种条件，别说傻柱只是个厨子了，就算厂里的小领导、小干部，都不一定能进入人家的法眼。
傻柱犹豫不决，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又不想打击傻柱的信心，郑振东只好皱着眉头，劝道：“这不是挺好的嘛，近水楼台先得月，你们既然在一个厂上班，那这事不就好办了！”
傻柱一愣，这有什么挺好的啊？两人虽然经常见面，可除了打饭的时候，也没有说过几句话，想要跟人家处对象，怕是没这么容易吧？
“我说东子兄弟，你把话说明白喽，这事到底该怎么办？”傻柱抬起头，满是惊讶的问道。
“你先别急，柱子哥！”郑振东先安抚了一句，让傻柱不要激动，等他冷静下来，这才继续问道：“这位辛姑娘她家的情况你了解吗？还有就是人家有没有对象？”
“辛丽丽住在灯市口，家里五口人，她爸爸叫辛长青，在地安门委托商店上班，是委托商店的副主任。
她妈在一纺厂上班，也是一位会计，家里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大的读初中，小的念小学。
至于对象嘛，应该是没有，我没听人说她有对象。”
傻柱倒也不藏着掖着，直接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全都说了出来，说完，直勾勾盯着郑振东，希望他能给自己拿个主意。
郑振东听后，久久不语。
看来傻柱这次是真的动心了，不然也不会打听的这么清楚。
始于颜值，这傻柱也是个颜狗，姑娘看来确实漂亮。
不然的话，傻柱也不会如此患得患失。
虽然有心帮忙，可姑娘家的条件好，这就不好办了。
不般配啊！
这人家的条件也太好了吧，傻柱根本就没戏。
根本就不用多想，还是赶紧算了吧，这要是能成功，除非人家姑娘眼瞎。
“柱子哥，你要不还是算了吧，天下姑娘多的是，何必单恋一枝花呢？
不是兄弟不帮你，可咱们也得够的上才行啊，这位辛姑娘的条件太好了，你还是再想想吧！
虽说现在是新社会了，不讲究门当户对那一套了，可你也得量力而行吧，就人家的条件，咱们就不要多想了，不然，最后受伤还是你自己！”
郑振东只能照直了说，与其让他碰得满头包，还不如一开始就打断他那不切实际的幻想呢。
虽然这样做很残忍，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长痛不如短痛，毕竟陷入的不是太深，现在收手，还为时未晚。
“我就知道这事儿没戏，行了东子兄弟，你说的确实没错，这道理我也懂！”傻柱神情落寞的点点头。
虽然也知道这事没戏，可还是有些失望。
但他也知道，郑振东也是为他好，倒是不会心有怨恨。
可他心里依旧难受，这好不容易看上个姑娘，还没等开始呢，这就要放弃了，不论怎么想，都有点不甘心。
看出傻柱不甘心，郑振东不免叹了口气，想想也是，好不容易看上个姑娘，还不等开口表白呢，就因为双方的条件有差距而退出，让谁也不愿意啊！
可现实就是这么无奈，娶媳妇讲究的是门当户对，不论到什么时候，这种观念都会有市场，哪怕再过一百年，老百姓的观念也不会变。
得了，还得再继续劝啊，不然傻柱绝不会放弃。
“柱子哥，你家条件也不差，不过，咱们还是脚踏实地比较好，这天上的事情你就不要多想了，还是考虑考虑地下的吧！”
说着，郑振东站起身来，走到傻柱跟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劝道：“我还是那话，你到底想找什么样的对象，必须得考虑清楚，天下可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
你既想找个漂亮的，还要人家条件好，这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要知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虽然我说话不好听，可说的都是实话，你好好想想吧！”
傻柱其实都懂，只不过有时候不愿意承认罢了。
总觉得自己好歹是轧钢厂的大厨，挣钱虽然不多，可也不少，还能时不时带点剩菜回来。
院里的这些邻居，除了有数的几户，跟自己没法比，这要是随便找个女的就结婚，这也忒跌份了。
可现实往往就是这样，高不成低不就，最后只能落个鸡飞蛋打的下场。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要是能明白这个道理，傻柱娶媳妇根本就不是问题。
“东子兄弟，你也别劝我了，这事到此为止，你放心好了，天下姑娘有的是，我不会死磕到底的！”
傻柱虽然这么说，可心里还是不舒服，只不过事情不可为之，也只好选择放弃。
可真要放弃的话，还是有点不甘心，想想就心痛。
“好吧，柱子哥，你自己多想想，我先回去了。”见傻柱这么说，郑振东也不好再劝，只能提出告辞，好让他自己想清楚。
毕竟感情这种事，别人说再多也没用，只有自己想明白了，那才能做出选择。
…………
四合院，贾家。
自从回到家里，贾张氏找了凳子就坐了下来。
看着非要拽自己回来的贾东旭，脸色非常不好看，很显然这还没有消气呢。
“妈，你说你闹腾什么？要是院里的人都知道我干的啥，你猜他们会不会去举报我啊？”
贾东旭本就窝了一肚子火，见老妈贾张氏还不理解自己的苦心和害怕，更是急得火冒三丈，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提高了三分。
“东旭啊，你说你还怕个什么劲？你都不去黑市了，咱们还怕别人举报？大不了到时候，咱们来个死不认账，不承认就是了。”
贾张氏把自己想法说出来，只听得贾东旭目瞪口呆。
“这…这能行吗？”贾东旭有些迟疑不定，总觉得不靠谱，可偏偏又不知道如何反驳，只好使劲思考这个问题，看看这事是否真的可行。
“这有什么不行的，我还能害你不成？”贾张氏说着白了贾东旭一眼，很显然，对儿子不信任自己，有点不高兴了。
对贾张氏不高兴的态度，贾东旭自当没看到，反正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也没有后悔药吃。
就算老妈再不高兴，那又能怎样，事情已成定局，总不能再让她出去闹腾吧？
要是这样的话，自己以后还怎么做人？
想到这里，贾东旭不禁打了个寒颤，然后赶紧转移话题：“算了，这事就这样吧，真要有人多嘴多舌，咱们就按您的意思办，现在当务之急，咱们该考虑考虑今后该怎么办了，我不能去黑市的话，咱们娘俩该怎么生活啊？”
果然，贾东旭这话一出，贾张氏瞬间麻了爪，她也知道家里的情况。
娘俩都没有工作，吃饭显然是家里的头等大事，要是连饭都吃不上，那可真就完了。
“东旭，你说的对，现在当务之急是你得赶紧找个工作，不然咱们娘早晚都得饿死。”贾张氏急了，她可不想再挨饿了。
之前在劳改队的时候，她就没少挨饿，这种滋味可真不好受，她再也不要享受这种待遇了。
“我也想找工作，可谁要我啊？”贾东旭既心酸又无奈，说到这里后，无力的摇摇头，接着叹气道：“就黑市这份活计，还是林老太太给我找的呢，你让我怎么办？呜呜……”
说着说着，贾东旭不禁失声痛哭起来，想到最近遇到种种不幸，再也绷不住了。
看见儿子掉泪，贾张氏心疼如刀割，一把将他揽入怀中，也跟着哭了起来：“东旭，我的儿啊，咱们娘俩命苦啊……”
娘俩鬼哭狼嚎的折腾了半天，最后贾张氏率先停了下来。
也不知她是哭累了呀，还是怕院里的人听到后，丢了贾家的面子，这才停止哭泣。
“东旭，你先别哭了，我来问你点事儿。”贾张氏擦了擦眼泪，先劝了儿子一句，然后也不管贾东旭是否停止了哭泣，直接开口问道：“你说你黑市的工作，是死老婆子给你找的？”
虽然不知老妈突然这么问，可贾东旭还是点点头：“嗯，是她，原本她先找易中海帮忙，意思是让易中海帮我找个正经的事情干。
可易中海根本就没有管，老太太领着我多次去找他帮忙，可他就是不肯帮忙。
最后无奈之下，老太太这才给我找了这份营生。”
贾东旭解释完了之后，接着问道：“妈，您问这个干嘛？”
“既然后院的死老太婆，跟那伙人认识，那明天咱们去去找她，让她跟那伙人说说，我想她肯定会帮忙的！”贾张氏看还是儿子不明白，只好开口解释清楚。
“咦…”贾东旭甚是惊讶，要不是贾张氏这么说的话，他还真没想到这一点。
看儿子脸上露出的表情，贾张氏心满意足的笑道：“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明天咱们就一起去找她。”
“嗯。”贾东旭不由自主的点点头，显然是同意了贾张氏的决定，然后又想起一件困扰已久的问题来，赶紧追问道：“妈，你说后院的死老太婆为啥一直帮咱们家啊？”
“哼！”
贾张氏先冷哼一声，道：“我怎么知道，这个死老太婆无利不起早，既然这么帮我们家，绝对是有所图谋，不信咱们走着瞧！”
贾张氏显然对林老太太很了解，在家里说话的时候，半点敬意都没有。
想想也是，毕竟从民国就在这个院里住着，这都多少年过去了，谁是什么情况，大家又岂会不知道。
要说我贾张氏是明着坏，那这个死老太婆就是暗着来，大哥甭说二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好了，东旭，天色不早了，我先去睡觉了，你也赶紧睡吧！”
贾张氏说着话，就打起了哈哈，显然是困得不行了，说完她也顾不上儿子回话，直接掀开帘子，往里面套间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