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错,你们找人专门设计过?”唐吉活动了一下筋骨,义肢握住牢房的金属栏杆强行拉开了房门。
这件牢房的主人是个满脸横肉的黑人壮汉,明目张胆的把死帮印记纹在侧脸上,说话看人的时候都习惯用侧着脸。
死帮也算是夜之城本地土生土长的帮派,一直以来都盘踞在太平州区域,底层帮众以黑人为主,但高层这些年来正逐渐希伯来化,已经有大企业看中夜之城太平州那块土地了。
埃尔斯.本比伯就是企业伸进死帮的触手之一,他有钱,有人手,而且和那些街头小子不一样,他的恶更高级。
黑市交易,暴力服务只是表象,真正隐含在内的恶行在于本比伯依靠调节地区高利贷利率,增加成瘾性化学品的交易量等方式,帮助工厂完成了对内剥削的闭环。
没人愿意每天十二个小时在环境恶劣的工厂里工作,但如果你的家人或你本人欠下了大额外债,或是沾上了成瘾性化学品,就不定了。
本比伯不在意死帮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的蝇头小利,他更注重跟企业之间签订的区域稳定合同。
没有工会,没有工人领袖,有的只是麻木不仁的工头,冰冷的枪口,冷冽的刀锋,灯红酒醉下的脱衣舞女,躲在酒吧厕所里吸食成瘾性化学品的失败者。
讽刺的是,死帮的印记一把镰刀。
艾斯通纳.德格林,死帮的骨干分子,他父亲就是死帮的成员,他也如此。
“这有人了,混蛋。”德格林放下手中的杠铃,他是个身高两米一,肌肉爆炸的大个子,在死帮里出了名的能打,绰号魔兽。
如果不是为了对付唐吉,像德格林这种小角色,可能这辈子也没机会和埃尔斯.本比伯这样的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吃放。
德格林很强壮,脑子不怎么好用,但他知道这是他一飞冲天的机会。
“好戏开场了,警官们为什么不先退场呢?你们在这,我的小伙子们有点放不开。”本比伯拍了拍手,从二楼扔了几沓钱下来:“不如我们都给去个自己找点乐子如何?”
c区的狱警们互相看了一眼,仅存的职业操守在金钱的诱惑下消失殆尽,一个接一个消失在铁门之后。
咣当!
铁门被关闭,从现在开始c区彻底成为了自由区。
唐吉自顾自的在牢房里巡视了一圈,看见堆在床上的杂物皱了皱眉头:“算了,你睡过的床我受不了。”
德格林抡起二十五公斤重的哑铃狠狠砸向唐吉的脑袋,但唐吉只是站在原地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义肢的手指不断收缩,德格林的手指无力的张开,哑铃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但唐吉才刚刚开始发力。
手指越扣越紧,德格林粗壮的手腕肉眼可见的变细了,当唐吉的中指和拇指逐渐合拢那一刻,他甚至能听见自己骨头破碎的声音。
“啊!!!”德格林发出惨叫,随着唐吉的力量一点一点弯腰,最终跪在了唐吉面前。
“看来我们的大朋友,不是他的对手。”埃尔斯.本比伯坐在一张椅子上,看着
“呵呵,看着他真的被关进来,我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另一个靠在栏杆上的男人一脸惬意的看着唐吉:“现在这世道乱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个神经病执法者,就能把我们搞得灰头土脸。”
说话的人不是帮派分子,一脸书卷气,他是夜之城建筑公司的高官,德鲁姆.伍德,唯一一个被列在名单上的非帮派分子。
德鲁姆最大的爱好就是虐待,而且胃口宽广,男人,女人,孩子都能激起他的**,每年花费在这方面的金钱超过百万,超过十七名无故失踪的站街女被怀疑和他有关系。
德鲁姆第一次被逮捕,还是爱德华带人抓的,只可惜他的律师团队很轻松就解决了问题,没有关键证据让德鲁姆这些年来一直逍遥法外。
“最好今晚就能解决他。”德鲁姆不喜欢这些帮派分子在这件事上的态度,在他看来一天结束他的生命就能让秩序早一天回归。
“别心急。”埃尔斯.本比伯看着唐吉一拳接一拳的殴打德格林:“这里有三百五十个打手,而他只有一条义肢能当做武器,我先送十个人人给他打,他又能打多久呢?”
“这只是第一天,是开胃菜,我不仅要杀死他,还要让所有人知道,夜之城还是那个夜之城,如果有人以为可以靠一次两次逞凶斗狠来颠覆秩序,下场会很惨。”埃尔斯.本比伯眼睛里闪烁着恶毒:“我必须消除他造成的影响。”
“但愿吧,我已经在这呆够了,入狱对我的名声影响太大了。”德鲁姆摇了摇头,转身朝自己的牢房走去:“我最多再呆三天,就得回去开董事会了。”
...
...
唐吉的新室友,已经倒在地上失去知觉了,他有点没控制住力量,鼻梁骨断裂的时候不小心刺入了大脑。
这让唐吉有些恼怒,他觉得自己本不应该失手的,但这段时间来回奔波,他确实疏于锻炼了。
“抱歉,不是针对你。”唐吉拖着德格林的身体把他扔在牢房一角,顺手扯下了床单盖在他身上:“如果运气好,明天早上你就能咽气了,好好忏悔你这辈子的所作所为。”
无需审判,无需调查,所有脸上纹着死帮印记的成员,身上最少都背了三条以上的人命。
“嗨!你以为这就结束了么?”又一个大个子站在了唐吉牢房的门口,手里还拎着一把狱警的电棍:“派对才刚开始呢!”
唐吉叹了口气,他确实觉得这地方装修不错,原本打算先享受下生活再开始工作的,但工作和娱乐两不误,也是一种收获不是么?
“你说得对,狂欢夜,派对不散场!”唐吉露出了笑容:“你又是谁?犯过什么事?”谷</spanstyle>
“等你死了的时候,我会告诉你我的名...”大个子还没说完,就被唐吉扔过来的杠铃砸中了脑袋。
“我不想知道你的名字。”唐吉不紧不慢的走上前去,手里拿着德格林的浴巾擦拭之前沾在手指上的血迹:“我只想知道你犯过什么罪?”
大个子头晕目眩的想站起身来,又被唐吉一脚踹倒,一条冰冷的金属义肢从背后环绕过来,勒住了他的脖子,另一只手轻轻贴在脑后向前缓慢推他的头,窒息感一点点摧毁着他的理智。
“杀过人么?”一个声音好像跨过了很远的距离传来,下一秒久违的空气终于被饥渴的肺呼入。
受到刺激的肺做出了猛烈反应,剧烈的咳嗽从受压迫的喉咙挤出,但下一秒来自前后两方的压力再次收紧,所有生理反应都被压制在体内完成。
他只感觉好像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爆炸了,一股热流从二道流出,眼前也变得模糊不清。
唐吉有些遗憾,他还没来及的审问,犯人的耳膜就穿孔了:“有谁认识这个白痴么?基于犯人无法清晰表达自己的意见,所以我只能采用公共审判的方式了。”
唐吉拉起犯人的脸,让所有人都能看清楚这张涨的通红的脸:“基于他出现在这里的事实,我倾向于判他死刑,如果有谁掌握了他罪不至死的证据,请现在就提出来!”
“三,二,一!很好,没有异议,我宣布死刑成立!”唐吉微笑着拧断了大个子的脖子,用力太狠以至于他的脸转了一百八十度,能看见的自己的后背。
唐吉拖着尸体,丢在了德格林身边,扯过刚才的床单,把他们盖在一起:“抱歉,今晚可能有点挤,你适应适应。”
“请下一个犯人上台!”唐吉站在牢房门口,双眼扫过周围牢房里的囚犯,嘴角还挂着笑容:“你们中有人见过我,有人只是听说过我,没关系,现在我来了,我们有足够的时间互相了解。”
本比伯的脸色有点难看了,按照他的计划,现在改第三个人去单挑唐吉了,这是一场车轮战,同时折磨着唐吉的身体和精神,最终彻底打垮他的意志。
但计划显然赶不上变化快,前两个倒霉鬼现在已经躺在一起了,第三个挑战者被这场面吓住了,不想上去打。
“加钱。”本比伯再次挥舞金钱大棒:“告诉他们,上去打的,奖金翻倍,谁第一个打倒那个混蛋,独揽一百万!”
也许是金元刺激生效了,也许是这些夜之城开出的恶之花不愿意看见唐吉在这耀武扬威,两个来自不同帮派的打手几乎同时站了出来。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正在犹豫谁先谁后时,唐吉已经不耐烦的勾了勾手:“一起来,今天法庭加班!”
唐吉沐浴在鲜血之中,他出身于街头,成长于警校,他了解对立面双方的本质,有些人,你只需要看一眼他的眼睛,就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比如他之前干掉的罗德里戈兹,他的眼睛里透漏着的卑微和贪婪,在手术台上肆意审判别人的生死,是他人生最大的乐趣,只有在那里他才能彻底丢掉自卑,以上帝的姿态审视受害者。
再比如奥坎达兄弟,黑葛朗台极度自我,习惯了漠视生命,甚至借机赚取利润,而他的弟弟拳王则已经退化成了野兽,他活着只是为了寻求精神刺激。
他们是人类之恶具现化的体现,唐吉收割他们时,心中只有快意。
而眼前这些打手们,则是另一种形态的恶,不够极致,恶中多少夹杂着人性的闪光点。
他们或许有自己的理由,或许迫于无奈,最终走上了这条路,靠掠夺他人,制造痛苦和混乱为生。
他们最大的错误就是在面对选择时,只选最简单那条路,但他们都是成年人,最终需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唐吉拖着两具尸体走回牢房,把他们堆在之前的地方,重新盖上被单,如果生活是一次次选择堆积而成的线条,这些从来只选最简单选项的人,无疑在通往终点的道路上也走得比别人快。
十五分钟四具尸体,唐吉在入狱后已经完成了夜之城监狱一个季度的死亡指标,而那些押送他的狱警甚至还没分完那些钱呢。
现在,即使本比伯愿意再把赏金翻上一倍,也没有人愿意站出来送死了,这些夜之城的帮派精英已经感到了畏惧。
唐吉的肆无忌惮,唐吉的金属义肢,唐吉的狠辣,以及挂在嘴角抑制不住的笑容,都让他们感觉到了凉意。
他们没有放弃杀死唐吉的想法,但最少不是今天晚上,这是唐吉最警惕的时候,也是他状态最好的时候。
这些人相信,没人能在这种环境下吃好,睡好,唐吉就算再能打,也会不断虚弱下去。
每个人都在心里强调,自己这不是畏惧,而是战略性退让。
“老板,今天就到这里吧,您也该吃药休息了,我们会盯着他的。”本比伯的保镖看出了老板的尴尬,找个台阶让本比伯下。
埃尔斯.本比伯看了一眼其他几个名单上的人渣已经开始退场了,自信还有其他机会,也在保镖的护送下返回了自己的牢房。
他不担心唐吉会直接杀到他的牢房,c区一楼通往二楼的隔离门是关死的,他们这些人多少还是给自己留了一手。
“别让他睡觉!”本比伯最后看了一眼唐吉,眉头拧在了一起。
唐吉此时正吹着口哨,在卫生间里洗澡,他出了点汗,身上还沾了不少血,整个c区都寂静了下来,只回荡着唐吉轻快的口哨声,不负之前的热闹。
这里现在才算有点监狱的气氛,尤其是唐吉牢房周围的牢房,唐吉睡不睡的着他们不知道,反正他们是睡不着,只能握紧提前发下来的武器,躺在床上假寐,祈祷今夜无事。
这里的铁门根本拦不住唐吉,他那条义肢开牢房门跟开自己家卧室门一样。
当ab区的犯人们热火朝天的议论着唐吉时,他已经躺在那张软床上呼呼大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