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的话,当初咱们散伙儿的时候,我都已经三十五了,这一晃我都已经五六十岁了,人老珠黄,发齿稀疏,哪里还称得上是风华绝代。”说罢,她略微低眉,抹了把鬓角,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
“请坐,请坐,你这小子连个话都不会说了,论辈分要叫声老姑。”
岳青山在旁边让出了座位,洛十娘反倒隔了一个凳子,坐在圆桌旁。
她摸着手中佛珠,和气道:“二哥,三哥,我可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见二位,我记得当年散伙儿时,你们二位一起去了东北,这小伙子是谁家公子,竟长得仪表堂堂。”
“嗨,内侄儿,我还有个小子才?十七八岁,怕在外面惹了祸就没让出来。”
岳青山的话未完,洛十娘听到他孩子都十七八了,眼神略微暗淡了一些,笑容险些僵在脸上,越发假面:“原来,你已经成亲了。”
“是啊,年纪大了,在东北也该定下来了,就央求当年救我的大哥,给说了门亲事,只是,当年我那口子生了孩子就去了,这十五六年也算是把他们给拉扯大了,想带着他们出来窜门子,也寻访寻访旧友。”
“妹子,你现在怎么还在岳阳,不是说去江南做生意?”
岳青山散伙儿时听她说起过,想去江南做生意,照现在的情况看,洛十娘在岳阳的势力,不是一般深厚。
“哎,说来话长,当年我们散伙儿后,立马碰上剿灭金鼠会……”
前面说道,金鼠会散伙之时,正是太平乱军覆灭时,岳青山被金道长劝告后,已然打定了主意要散伙儿。
此后,这些人去了哪里,他也就一无所知。
洛十娘和金花五堂这些人,原本是想在江南组建新的金花门,只是没想到,他们方才散伙儿,官府就已经开始在各地清缴金鼠会,为了迅......族不会食言,活生生被官府给砍死。
青船会覆灭后,洛十娘多方打听,发现陈舵子他们已经跟着朱庆河一起被旧贵族给灭口,惊心气恼之下,只能带着青船会再次随着船民一起进入洞庭湖,此后,再无任何踪迹。
这三四十年来,她身上既背负着金花
五堂的性命,也背负着青船会的责任,甚至,她还要兼顾船民的生死冤屈,几度痛苦之下,早已不得脱身,靠着不服输的劲头,硬是从混乱末世中杀出来,靠着运筹帷幄、步步为营,靠着戏班子的掩护,这才又在岳阳城站稳脚跟。
“说起来,从那时起,我虽然是想去江南,可总是差一点就走了,到最后也没能从金鼠会的泥淖地儿里爬出去,反倒在帮会中越陷越深。”
洛十娘说到这里,略微有些无奈,脸上满是苦笑。
岳青山听罢,感慨之下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没想到,洛十娘过得那么坎坷。
“嗨,不说了,不说了,都过去了,二?哥三哥来此,我该做东家给你们接风洗尘,不如在龙湖楼设宴,二位可一定要去捧场。”
洛十娘的话说的热情,可岳青山却怎么也听不出热情,只感觉出一股难以理解的虚情假意,就好像是故意在遮掩着什么。
“妹子,吃饭那都是小事,今日我是想求妹子一件事。”岳青山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
“何事?如果我洛十娘能做到,绝对不叫你操心。”洛十娘言语道。
岳青山从口袋里拿出朱老爷子留下的舆图,送到桌面上:“这是朱老爷子留下的舆图,上面有确切的官银地址。”
“二哥,这是什么意思?”洛十娘明知故问。
岳青山叹了口气,语重心长解释道:“妹子,我知道你受了委屈,我也知道船民冤屈大,这笔账本来还算清楚,被你们这样杀来杀去,反......倒不知道谁欠谁的了,若你找的就是这官银,不妨就把这笔银子拿去,也算补偿了船民这些年来的冤屈,如何?”
孙大乔眼珠贼溜乱转看向洛十娘,眼见她眉间起了情绪,立马又进去圆场道:“妹子,二当家就是说话比较直,我们已经查到你用金鼠会的幌子杀人,还一连杀了近千人,这债怎么说也还回来了,佛家都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你就收手吧,就当是给二哥和三哥个面子。”
倒不知道谁欠谁的了,若你找的就是这官银,不妨就把这笔银子拿去,也算补偿了船民这些年来的冤屈,如何?”
孙大乔眼珠贼溜乱转看向洛十娘,眼见她眉间起了情绪,立马又进去圆场道:“妹子,二当家就是说话比较直,我们已经查到你用金鼠会的幌子杀人,还一连杀了近千人,这债怎么说也还回来了,佛家都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你就收手吧,就当是给二哥和三哥个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