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扭曲的爱情，三万年的痛楚
猫咪从天而降。
他的尾巴上，流淌出一道影之神力，神力凝结成四只影之牢笼。
四只鹰身女妖，被困在牢笼之中。
她们对着猫咪怒吼，不断啃咬影之牢笼，而她们又怎么可能咬断影子。
周围，是大量脑之蝶的尸首。
鲜红的大脑，铺在黑暗大地上，宛若初春的奥林匹斯草原。
猫咪以一己之力，将四大鹰身女妖抓捕，又屠杀千万脑之蝶。
奈姬震惊的说不出来话。
而巨龙们兴奋异常，它们疯狂进食那些鲜红的大脑，独眼不时怒吼“不要吃的太撑”，同时伸出舌头，把一个个脑子填入口中，一点也没少吃。
猫咪调动神力，给四只影之牢笼加上翅膀，它们扇动翅膀，向着冥界飞去，送给冥后。
然后猫咪带着巨龙们，继续在冥界的最深处征战。
他们以梦之神殿为中心，向着西面不断进发。途中，它们遇见无数黑暗的缝隙，而深渊魔兽从中汹涌而出。
他们把魔兽清理干净，而后猫咪用梦之神力把缝隙堵住，魔兽们也就不再涌出。
期间，猫咪还遇见了几个原生的族群。
冥界最深之处是如此贫瘠，原先，猫咪还以为这里除了黑暗光滑的大地，高耸的蚯蚓之树，深渊裂缝和深渊魔兽之外，什么也没有。
没想到这里竟然有原生的族群。
他们的祖先是黑暗精灵。许多年以前，他们的祖先被仇敌追杀，冥界之中无处可去，只得逃入这里，并逐渐定居。
他们是深渊精灵，依然保留着黑暗精灵的外形，但头发无一例外，变成了蚯蚓的形状。
他们有的向猫咪表达臣服，猫咪就赐予它们一丝梦之印记，证明是受自己保护和统治和族群。
猫咪感到，在他们表达臣服的瞬间，有点点王者之力，从虚无中出现，融入自己的第二神力之源中。
表达臣服，当然需要供奉。
深渊最深之处是如此贫瘠，深渊精灵们并无什么珍贵的供奉之物，但却选出部族中最强的百名勇士，加入猫咪的队伍。
当然，也有不愿意表达臣服的部族。
猫咪就征伐他们，杀死他们的首领。
绝大多数的部族到这一步，都会表达屈服。
但仍有极少量的部族，誓死不愿臣服，猫咪便全部屠戮殆尽。
如此，猫咪的队伍不断壮大。他拥有了万名深渊精灵，组成一只军队。
如此，过了三年时间。
终于有一日，飞在最前方的猫咪，忽然停止扇动了翅膀。
身后的巨龙，深渊精灵军，一同停下。
他们到达了冥界最深处的尽头。
脚下的大地至此消失，再前方，被一片大雾笼罩。
“我的神，这里是……”奈姬从后方飞了过来，她的瞳孔微张，面露不可思议之色，望着眼前巨大的雾气。
“我们来到了……尽头？”
“似乎是的。”猫咪伸出爪子，触碰向那道雾气。
坚实无比，根本无法深入，哪怕调动神力，也无法撼动分毫。
看着这道雾门，杨奇心中忽然生出一个疑问，他说道：“奈姬，奥林匹斯神界是否有尽头？”
奈姬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大地的尽头究竟在哪里，恐怕只有大地的本体，盖亚大人才能回答。”
“你之前是否听说过雾门的存在？”
“从未听说。”
“奇怪。难道这雾门是最近才生成的么……”猫咪心中疑惑。
雾门的组成极其怪异，猫咪的任何神力都无法撼动，而且，猫咪隐隐约约的觉着，即使宙斯前来，也无法击破雾门。
那么，这次征伐已经到尽头了。
但是这场战争，还没有结束。
猫咪是从梦之宫殿出发，向西征伐。还有其他三个方向。
随后猫咪问道：“冥界那边，有回信吗？”
奈姬摇摇头，“没有。”
自从猫咪把四位鹰身女妖递送给冥界之后，冥界就再也没有了消息。
猫咪也给冥后写过几次信。之前，回信的速度非常快，后来，就再也没有了回信。
“为何没有给我回信呢……难道冥界出问题了？”猫咪摇摇尾巴。
他的感知极其敏锐，并没有觉得冥界中有什么巨大变故。
反倒是这里，冥界的最深处，深渊的活动越来越频繁，深渊魔兽几乎杀不胜杀。
“噗嗤！”
正在这时，黑暗光滑的地上忽然破开一个洞，从洞中飞出一截血红的肠子，如蛇一般，袭向猫咪。
猫咪一甩尾巴，把肠之蛇打的粉碎。
他眯着眼睛，注视了一会肠之蛇的残骸。
“情况越来越不对劲了。”
“怎么了，我的神。”奈姬走过来，“肠之蛇，这些年下来，您杀了没有十万只，也差不多了，有什么奇怪的？”
“昔日，深渊魔兽们只是在缝隙中出现。”猫咪的爪子轻轻摩擦着地面。
“现在，它们能主动破开深渊之神的皮肤，来到这里了。”
“深渊之神的苏醒……越来越快了。”
随后猫咪说道，“对巨龙与黑暗精灵之军发出号令。调转方向，我们回梦之宫殿修整。”
“我的神，回到梦之宫殿后，您要回冥界吗？”奈姬在旁边问道，“冥界迟迟没有信了。我感到有些担心。”
“我要回，但不是现在。”猫咪轻声说道，“等我把这片土地征伐完毕，封住所有缝隙，让所有族群都臣服于我时。”
“冥后……强大又美丽的冥后，我的母亲……”猫咪心中想着，“您一定是不会有事的。”
……
冥界之中，冥王神殿内。
哈迪斯并不在这里。他那由白骨、鲜血与死灵构造的王座之上，落满了灰尘。
旁边，属于冥后的，那稍小一些，却依然华丽的王座，也落满灰尘。
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这里。
扎格列欧斯，他操控万千死灵，凝聚成巨大的阵法，其中有恐怖的妖魔幻影出现。他在其中不停修炼着。
墨利诺厄，依然在冥府宝库中，她刚刚研究完一束死影草的本质，进入另一朵冥中。
泰丽雅，她沉醉在寝宫之中，身边躺倒万千酒瓶，绚烂的蝴蝶与黑暗精灵唱出轻柔的歌。
他们都很久没有见过冥后了。
在冥王神殿的最深处，冥后的寝宫之中，空无一人。
巨大的桌子上，摆放着天平，依旧落满灰尘。
唯有一盏蜡烛，还在燃烧着。
在那盏蜡烛的烛火之中，有一片血色的天空，在血色的天空中，有一具腐烂的白骨，在那白骨空洞的颅腔之中，有一只金色的盒子，金色的盒子中，有一缕头发。
头发之中，是无限巨大的黑暗空间。
女神漂浮在黑暗空间中，有十二轮幽冥太阳环绕着她，发出幽冥的绿光。
阴影浮动，万千影之神力如蛇般在地上游走，最后流淌入女神的眼中，凝聚在她苍白的脸上。
黑暗中，唯有幽冥的绿光，影子，她苍白的脸和红唇。
正是冥后珀耳塞福涅。
嗡……她周身的绿色太阳，停止转动。
冥后缓缓落下，她睁开眼睛，看向远方。
远处，黑暗之中，出现一位女神，她缓缓靠近。
女神在黑暗中，难以看清她的面貌，但这黑暗，这并无光芒存在的空间，仿若觉醒了智慧，仿若想要看到她的容貌，自动生出了光，照亮了她。
她柔顺的头发，雪白的肌肤，美丽的面庞，不，哪怕受文学之神祝福的诗人，也难以描述她的美貌，何况寻常的语句。
她的相貌之美实在超越了语言的范畴，直达心中的最深处，让灵魂沸腾。
爱与美之神阿芙洛狄特。
阿芙洛狄特举起她洁白的臂膀，无数黑色的细棍在其中涌动着，她笑着说道，“好久不见，美丽的冥后。”
“伟大的爱与美之神。”冥后安静的注视着她。
“如此神秘之地。”阿芙洛狄特遥望四周，“我不喜欢，美要展现给众生看。”
她说到：“您约我来此地，有何事。”
她的话语间隐隐带上炽烈的情欲与威胁，就好像野兽捕获了少女。
阿芙洛狄特是野兽。
“我希望您能赐予我力量。”冥后回答。
“力量么。”阿芙洛狄特笑了，正在这时，冥后才看清，阿芙洛狄特赤足踩在一个坐骑之上。
那个坐骑是肉之圆柱，一端有两枚肉之椭圆。周身红里发黑，散发出热气。
巨大的不可明说坐骑，停在冥后的面庞前，冥后不由得转过脸去。
阿芙洛狄特用赤足勾住冥后的脸，让她朝向自己的方向。
“力量是如此廉价之物，为何所有生灵都在追求它。”她笑着，“可以，珀耳塞福涅，但是。”
她蹲下来，注视着冥后，就像是要把她活生生吃下，“代价呢。”
“我不知道……”冥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您可以看得上什么。”
“我拥有冥界的一切，您都可以取走。”
“包括你自己？”阿芙洛狄特就那样欣赏着冥后的脸。
“包括我自己。您可以……”冥后咬牙，“品尝我。”
“哈哈哈哈哈哈！”阿芙洛狄特骤然笑出来，“很抱歉，美丽的冥后，让我品尝两次的生灵，还从未出现过。”
她从坐骑上跳下，那巨大的坐骑化为一根细细的针，从她的左耳穿过，从右耳穿出。
她抓住冥后的下巴，双眼明亮的仿若在燃烧，呼吸沉重，“所以，你要怎样取悦于我，珀耳塞福涅。”
“您不是喜欢欣赏扭曲的爱情么。”冥后说道，“却一直没有真正能够承受的生灵。”
“赐予我。我去承受，作为获得力量的代价。”
“不……”阿芙洛狄特狂笑出来，“你已经在那爱情中了，只是你还不知道而已！”
“不过，”她忽然歪起头，用手指仔细摩挲一下冥后的面庞，“为你单独制作一场也不错。”
“你为何想要力量？”
“深渊正在苏醒。我预感到，冥界将要经历巨大的灾难。”冥后低声说道：“冥界之中的生灵，十不存九。”
“无趣。又是为了什么众生灵的生命吗。”阿芙洛狄特面露不耐烦之色，“你在乎那个？”
“我在乎。”
“即使愿意付出惨痛的代价？”
“愿意。”
“你为何不去寻求奥林匹斯神庭，寻求宙斯的帮助，而来找我？”
“我不能让宙斯知晓我战力不足，我不能表现出任何虚弱。而您不同，您对权力从来不感兴趣。”
“停下，珀耳塞福涅。不要给我讲任何关于权柄和政治的事，那让我感到厌烦。”阿芙洛狄特拍拍冥后的脸。
随后她闭上眼睛。
“仅仅只是一份爱情，你付出的代价依然不够……那么，我要再赐予你，三万年的极致痛楚。”
阿芙洛狄特的手指点在冥后的额头之上。
她赐予冥后一份扭曲的爱情，三万年的极致痛楚，还有，力量。
顷刻之间，冥后的身躯颤动一下，但她面色如常，没有说话。
“是不是感到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神力之源粉碎成渣，然后刺入你的大脑之中……”阿芙洛狄特笑着说道，“痛吗？”
“痛。”
“不用担心，只是纯粹的痛楚罢了，你的神力之源没有损伤。”
“获得力量的感受如何……”阿芙洛狄特笑着，注视着冥后，她的身影逐渐消散，“我不会走的，我要在这里，看你如何经历那场爱情……”
阿芙洛狄特消失。
冥后终于承受不住，她跪倒在地上，额头上出现细密的汗珠。
剧烈的痛从内心深处，涌到大脑之中，她感到自己分裂成无数碎片，而后一同被针刺穿，被火焚烧，被寒风覆盖。
许久之后，冥后从那盏烛火中走出。
她面色比之前更加苍白，似乎在一夜间瘦了许多。
她看到桌前摆放着四个巨大的笼子，鹰身女妖们在里面。
她看到桌上有数封信，落满了灰尘。
她拿起信，拆开。
“宝宝……”冥后轻声说道。
……
更遥远的地方，奥林匹斯，大洋之中。
巨大无比的宫殿，由珊瑚、贝壳、宝石和黄金构成。
王座之上，坐着一位神灵。
他赤着上身，肌肉虬结，有七十七只巨大的海龙环绕周身。头戴缠绕海草的金色王冠，一把巨大的三叉戟，放在王座旁边。
他的眼中有万千波涛，周身散发海啸之音。
每一滴海水都会为他沸腾，大洋之中所有生灵皆为他的奴仆。
海神波塞冬。
在波塞冬面前，跪着一位高大的巨人。
他由青铜与钢铁构成，双眼为巨大的宝石。
巨人，安泰俄斯，波塞冬的私生子。
“深渊正在复苏……而哈迪斯却依然在沉睡。”波塞冬目光阴沉，缓缓说道。
“战争要开始了。”
巨人安泰俄斯抬起头，望着波塞冬，“万千波涛的统治者，伟大的海王。”
“您所说的战争……是深渊之神与奥林匹斯的战争吗？”
“不。”波塞冬说道。
“是我与我那两位兄弟的战争。”
“进入冥界，杀死珀耳塞福涅。”
“还有——杀死我神之子的，那头巨龙。”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