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竹看着屏幕里的周剑波。
那一张独特的叔圈帅脸,被一团黑气包围笼罩,黑气正在向他的面部侵蚀,只是他自己却恍然不觉。
当然,这一幕其他人也看不见。
裴安竹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只说出几个合理的解释:
“一个人的爱好,在某些情况下,是可能突然发生变化的。”
“比如,一个之前很爱吃鱼的人,有一天突然被鱼刺卡了,让她很难受,甚至差点让她丢了命,她或许会对吃鱼有了心理阴影,从此再不碰分毫。”
“当然,这样的情况很少见,也很极端,或许真正爱吃鱼的人,就算被鱼刺卡了无数回,他们还是放不下那鲜美的滋味。”
周剑波听了这话,点了点头,又说道:
“口味的变化确实可以理解,但其他的呢?”
“比如,原本过敏的东西,突然间不过敏了;原本恐高的人,跟朋友爬山蹦极却面不改色,这也是正常的吗?”
裴安竹笑了,她说道:
“先生,你的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你身边发生的事情不止这些吧?有对你而言很重要的人,突然之间性格大变,爱好和习惯都发生了变化,你甚至在怀疑,她是不是从前的人,对吗?”
周剑波听了这话,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他双手紧握成拳,像是在克制什么,忍了又忍之后,他才开口:
“不愧是青竹仙君,看的就是准,没错,我说的人就是我的妻子。”
“我和我妻子是在大学校园认识的,谈了三年恋爱,毕业就结婚,从校园到婚纱,相互扶持二十年,育有两个懂事的孩子,如今孩子也都上了大学。”
“我们原本想着,孩子上大学之后,我们就轻松了,于是商量着出去旅游,毕竟我们劳累了半辈子,也该放松一下了。”
“但是没想到,正是这次旅游,出现了意外。”
紧接着,周剑波就讲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周剑波和他的妻子,选择了龙国南方的一个少数民族小镇。
小镇的旅游业在全国非常有名,它主打的是各种传统非遗文化,民俗风情,据说这个小镇上保留着千年前的建筑和文物。
为了保留小镇最原始的风景风貌,小镇的地理位置并没有处于繁华地带,而是相对偏僻。
周剑波在网上订好了民俗,和妻子一起开车去了目的地。
两人打算在那里住一个月。
夫妻两个也并不是纯粹去玩的,而是跟他们各自的职业有关。
周剑波有个副业是杂志摄影师,他带上了自己的相机,想在旅游的时候顺便拍摄照片,卖给杂志社。
而周剑波的妻子,则是一个民俗研究和非遗传承人。
小镇的很多非遗文化,譬如少数民族的衣服和头饰,民间手工艺人制作的各种精巧的东西,恰好契合了周夫人的爱好。
所以,他们要在那里多住一段时间,深入学习和体验。
起初,一切都很顺利。
两人到小镇之后,便一起将小镇上有名的景点去了各边,美食也吃了个遍。
约莫半个月,两人分开行动。
周剑波决定用脚步去丈量这个小镇,走遍每一寸不为人知的地方,拍下更独特的风景;而周夫人却是去拜访一些有名的非遗大师、手工艺人,学习技能相关的东西。
两人白天各自充实着自己,晚上在民宿碰头。
但有些时候,周夫人为了学习某些非遗作品,废寝忘食,会住在大师的家里,并没有回民宿,两人就有几天时间见不到。
这么算起来,其实在小镇的后半个月,他们两个待在一起的时间并不算多。
所以周夫人具体是什么时候发生变化的,周剑波自己也不清楚。
一个月结束后,两人回到自己的家里。
第二天,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日子,周夫人买了菜回来做饭,其中有道菜是拔丝香芋。
周剑波在直播间里,对裴安竹解释道:
“我和妻子都生长在比较能吃辣的城市,所以我们家吃菜,偏向重油重盐重辣,很少吃清淡的和甜的,一年四季几乎不会有甜口的菜上桌。”
“那天看她做拔丝香芋,已经很奇怪了,更奇怪的是,她竟然吃了。”
“不是说吃辣的人从来不吃甜,关键是她芋头过敏,以前家里煮过一次芋头,她没吃两口就满脸红疹,呼吸不过来,送去急诊才知道她是芋头过敏。”
“但那一次,她吃了拔丝香芋,没有出任何问题。”
“我起初觉得奇怪,还以为是她对芋头已经有了抗敏性,可后来她的种种表现,包括不限于吃饭口味、不再恐高等,都让我觉得她似乎已经不是我太太了。”
“可身体还是那具身体,脸还是那张脸,我查来查去没有任何问题,但我就是相信我的直觉,跟我朝夕相处了二十多年的枕边人,不是现在这一个。”
“青竹仙君,你能帮我吗?至少帮我辨认一下,她究竟是不是我老婆,还是说我疑心生暗鬼,错怪她了?”
裴安竹看着周剑波,缓缓叹了口气,说道:
“不用辨认,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的妻子的确已经换了个人,她不是你以前认识的人了,也不是你孩子的母亲。”
“她只是一个,披着你妻子的皮,冒充你妻子的邪物。”
“你的身上有黑气萦绕,这股黑气就是邪气,那个邪物长年累月跟你生活在一起,入侵你的生活,邪气也会入侵你的身体。”
“幸亏你来的早,还有解决的办法,若是再晚一些,怕是命都没了。”
周剑波一听这话,大惊失色:
“当真?我该怎么办?为什么会这样?当时在小镇的时候,我和妻子几乎每天都见面,并没有发现她有任何不妥,她是什么时候被邪物占据了身体?”
“还有,我妻子她……还活着吗?”
裴安竹看着周剑波希冀的眼神,终究摇了摇头,解释道:
“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不是邪物侵占了你妻子的身体,而是它披着你妻子的皮。换句话说,你的妻子被剥皮了,她不可能还活着。”
“周先生,如果你愿意的话,把你家的地址告诉我,我来帮你解决那个邪物,顺便帮你把妻子的尸骨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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