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田野将两万骑兵囤积在谷口,即便司马懿大军强行通过了博望坡,也别指望能够继续南下。
正如山涛所言,司马懿觉得火烧博望坡的事件人人皆知,荆州兵马断定他不敢走这条路,他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就要走这条路。
另外,司马懿也认为,荆州兵马不可能这么快就回來,一旦通过了博望坡,其余地方大军一通猛烈横扫,可以畅通无阻到达樊城和襄阳。
当然,此举还是有几分冒险,以司马懿的性格,谨慎还是必须的,他一边亲自率领大军,快速挺进博望坡,一边让两队人马,沿着山脊前行,当年火烧博望坡的教训,不能不引以为鉴。
将士们返回之后,张琪英却悄悄坐上赤炎鸟离开了大营,前去查看情况,干净的山坡上密集的放着许多柴草团,十分的醒目。
张琪英想了半天,命令赤炎鸟朝着山坡有次序的吐出一阵阵狂风,令将士们留下的脚印消失,看起來好像这些柴草团早就放在这里。
随后,张琪英又去查看了司马懿大军的情况,嗯,司马懿配合的不错,赶到这里的时候,应该已经天黑了。
“报。”一名巡查的士兵紧张的赶來,“大都督,谷口两侧的山坡上,堆放着大量柴草团。”
我去。司马懿心里顿时咯噔一下,随即又问:“可能发现荆州的伏兵。”
“未曾发现,甚至连脚印都沒有。”士兵回道。
“山上树木可有砍伐。”
“也未曾发现。”
“父亲勿忧,想必是早年留下的,此时王宝玉志在西蜀,或许连他自己都忘了。”司马师安慰父亲道。
司马懿摆手制止,随即吩咐几匹快马,先行冲出博望坡,查看到底有沒有荆州兵马。
田野早就把大军藏了起來,天色暗了,魏兵探马并沒有发现,立刻回头禀告了司马懿,沒有发现兵马。
司马懿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看來这些柴草团就是早先留下的,山坡上沒有伏兵,这些东西就是摆设,百无一用。
又或者说,是荆州军故意散落在此,为的就是不想魏国大军从此通过。
魏军继续向前进发,由于刺探军情耽搁了一段时间,等临近谷口之时,已经是半夜时分。
四周异常安静,偶有鸟儿惊飞,说明此处却无埋伏。
但司马懿却心头莫名慌乱,总觉得事情不对头,事情太多顺利,往往就可能落入对方的圈套。
王宝玉何许人也,简直不是人,其手下之人个个本事了得,就差撒豆成兵翻天了。虽然探马几次探查,都沒有发现伏兵,但想起王宝玉凭空出现之事,司马懿还是觉得脊梁骨发凉。
万不能心存侥幸,司马懿最终下达了撤退令:“后队变前队,立刻撤回宛城。”
“不见一名荆州兵马,父亲因何要畏惧。”司马师不解道。
“王宝玉非寻常人也,此番与其对抗,实属无奈。父亲常有一丝担心,一旦睡去,第二天是否能够安然醒來。”司马懿道。
“孩儿愿为先锋,前方探路。”司马师不服气。
“我儿休要固执,仔细一些总归沒有坏处。”
魏军调转队伍,准备撤退,就在这时,夜空中突然传來了女子银铃般的笑声,“司马懿,此时想走,來不及了。”
魏军皆是脸色大变,二半夜的谁在天上说话。
“父亲,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司马师惊声问道。
司马懿冲儿子摆摆手,示意他安静,故作镇定:“你到底是人是鬼。”
“呵呵,这就要看你能活着还是死去了。”
随着女子的话音刚落,一条条火焰,密集的冲向了山坡上的柴草团,顷刻间,两侧的山坡宛如两条赤红火龙。
“速速撤退。”司马懿大声高呼,魏兵顷刻间乱成了一团。
随后,诡计的狂风从两侧分别朝着中间的山谷猛吹了过來,接着,那些燃烧的柴草团纷纷随风飘起,落入了大军之中。
惨叫声此起彼伏,司马懿父子走在前方,竟然被大火困在了其中。
张琪英的笑声不断从四周传來,显得格外诡异,仿佛是死神的召唤,司马师拼命挑飞袭來的柴草团,胡子都被烧沒了,但是,更多的柴草团继续袭來,像是有人操控,目标正对准了他们父子二人。
司马懿身上落满了灰尘,胡子也被烧去了大半,身边的士兵浑身燃起了大火,宛如一个个火人,凄惨嚎叫着狂奔在黑夜之中。
依然不见一名荆州军,司马懿无法冲出火海,泪流满面,仰天高呼:“苍天啊,你真要收走我们父子吗。”
张琪英才不会管司马懿的死活,又加了几把火,任务完毕,骑着赤炎鸟返回,而大将田野望着山谷内冲天的火光,惊喜交加,对琪王妃敬佩至极,立刻整理起兵马,准备火势一消,立刻冲进山谷,灭杀魏军。
“我作掩护,父亲速速逃去吧。”司马师沮丧说道。
“哎,今日下场我早有准备,我已年迈,岁月无多,我儿却正值壮年,快些逃命,莫要耽搁。”
“不,父亲不走,孩儿也不走。”
“若不能保全孩儿,枉为人父。”
司马父子之间的煽情催泪大戏上演,父子俩抱头痛哭,谁不想跑。问題是谁也跑不出去啊。
就在司马懿走投无路,闭目等死之时,突然,天空中骤然响起了几声炸雷,眨眼之间,已经是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很快,大颗的雨点落下,汇集成倾盆大雨,将谷内的大火尽数熄灭,逃过一劫的司马懿,**的立在大雨之中,宛如重生。
随后,司马懿拉过儿子司马师,在大雨中朝着上天顶礼膜拜,感谢上天开恩,搭救他父子脱离生死大关。
司马懿不敢耽搁,带领大军冒着大雨,向着來路撤回,而谷口外,大雨更加的猛烈,兵马根本无法前行,田野只能吩咐扎下营寨,暂时躲避大雨。
帐篷内的张琪英,听着密集的雨声,不禁发出了一声叹息,在这一刻,她好像理解了王宝玉,一个人要想跟上天斗,那将是何等的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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