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肯投降,让百姓免于生灵涂炭,别说是三件事儿,就是三十件都行。”王宝玉点头承诺道。
“汉兴王果然爽快!如此我便说了,其一,骆越投降,还请大王善待我族,不要有优劣等级之分。”鸿庞道。
“可以!我一向主张民族团结,人人平等。”王宝玉痛快的答应道,陌千寻也跟着点点头,彝陵向来是如此主张,不用特别要求也会是这个理想的结果。
“其二,允许我骑象离去,我已答应师父,此战落败,放弃王位,即刻前往西侧梵音城。”鸿庞道。
“你想走啊!”王宝玉有点意外。
“难道大王要杀我吗?”鸿庞冷下脸道。
“要杀你刚才就下手了。”王宝玉不屑冷哼,又开玩笑问道:“梵音城应该是佛家之地吧,难道你要出家?”
“混沌大半生,正有此意。”鸿庞说着垂下眼脸,看上去倒有几分虔诚。
王宝玉和陌千寻十分惊讶,互视一眼,陌千寻唯恐有变,抢先说道:“这个自然可以应允。”
“对!看来这头野象也跟着你不少年头了,有感情,可以理解,你们可以一起走。”王宝玉大方的说道。
野象低鸣一声,人性化的冲着王宝玉点点头,鸿庞则温和的轻轻在象背上拍打几下,像是多年的好友。
“顺便问一句,你师父是谁啊?”王宝玉好奇的打听道。
“师父法号普净,自内地而来,精通佛法,妙语开悟,即便大王今日不来,我也想放弃王位,皈依佛门。”鸿庞没隐瞒的说道。
普净,王宝玉心头一颤,急切的问道:“普净是我的朋友,他在哪里呢?快带我去见他!”
鸿庞微微摇头,摆手道:“我也不知他去向何方,有缘日后定会再见。”
“可是有一名女孩子跟他在一起?”王宝玉又问道。
“确有一名年轻女尼,停留两日之后,二人便告辞离去。”鸿庞道。
“往哪个方向走了,总该知道吧?”王宝玉追问道。
“似是往南。”
唉!王宝玉叹了口气,先放下了这个心思,又问:“那么你的第三个条件是什么?”
“我妻妾早亡,唯有独女鸿路,年方二八,颇喜汉文化,恳请大王将其带回内地,多加善待,找个妥当人家婚配。”鸿庞说到这里,眼中闪现出作为父亲少有的柔情。
“嗯,我答应,一定不会亏你的女儿。”王宝玉重重的点头道。
鸿庞现出放松的表情,纵身从野象上跳了下来,将头上的纯金王冠掷在地上,又从怀中取出了骆越王的大印,跪拜着奉上,就这样,也和王宝玉个头差不多高。
鸿庞身后的野象也跟着屈膝下拜,毕恭毕敬的样子,见者称奇。
王宝玉命人将大印收下,这才搀扶起鸿庞,说道:“鸿庞,你是我见过最开明的人,百姓也需要你这样的好领导。这样吧,如果你愿意继续留在这里,我会答应的,骆越照旧归你管。”
陌千寻连忙一旁冲着王宝玉使眼色,但是大话已经说出去,如何能收得回。不过鸿庞却说:“留在此处,早晚还有称王独立之心,不得清净。我已答应普净师父,自当履行诺言。”
“既然你虔心向佛,我也不勉强你。相识一场,即是缘分,我就送你一程,祝你早成正果。”王宝玉道。
“谢过大王!”鸿庞起身,冲着后方喊道:“尔等此后皆尊汉兴王,不得有误。”
众人齐声答应,又恐其中有人听不懂,鸿庞又用当地语言喊了一通,这才纵身跃到了野象身上,招呼王宝玉等人进城。
鸿庞并未在城中逗留,跟王宝玉一道,穿街走巷,径直朝着西门而去,守卫西门的正是大将阮雄起,见王宝玉过来,立刻将大军散开,让出了一条路。
鸿庞回首眺望了一下原本属于自己的九真城,又朝着王宝玉重重拱手,随即义无反顾的向西而去,一人一象渐渐消失在旷野里。
这个普净还真有两下子,要不是他提前劝说,鸿庞也不会动了出家的心思,所以一逢战败,便即刻动身离去。
王宝玉率众重新回到了九真城,陌千寻急忙安排人将城内的要地接管,又把当地骆越兵打乱,编入荆越大军之中。
郑栗跟随投降,成为了王宝玉手下的战将,考虑到滇越之地无人守卫,按照陌千寻的建议,王宝玉将郑栗封为滇越将军,赏金百两,让他即刻启程,前去负责滇越所在地郁林的安全。
九真城的街道跟北部的内安城十分相似,非常狭窄,人口密度大,骆越的王宫却占地面积极广,建筑高大,装饰的富丽堂皇。
王宝玉大步走了进去,来到骆越王的议事大厅,当地的官员早就等候在这里,一个个诚惶诚恐,躬着身子,不敢抬头。
上方的高台之上,摆放着一张高大的虎皮椅子,王宝玉来到上方端坐,官员们立刻下跪叩拜,口中说着当地听不懂的语言。
王宝玉喊来了巴额,让他替自己当翻译,说道:“众位请起吧,此后这里再也没有骆越王,设立为骆州,你们的官职也要降一下。”
巴额将王宝玉的话翻译了下去,下方官员立刻面露喜色,不杀已经是大恩,如今看来,还可以继续当官,那当然是天大的好事儿。
众人再度感恩叩拜,王宝玉也懒得搭理他们,让他们都先退下,至于职务的安排,且容再议。
“让鸿庞的女儿来见我。”王宝玉吩咐道。
片刻之后,一个女孩子被带了上来,头戴精致小王冠,正是鸿庞的女孩鸿路。跟鸿庞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鸿路的个子只有一米六左右,身材偏瘦,小巧玲珑,模样倒也十分清秀。
马云禄一看鸿路的样子就乐了,这种女孩肯定入不了王宝玉的法眼,她不用担心再多一个姐妹。
“你是鸿庞的女儿鸿路?”王宝玉微笑着问道。
“我便是鸿路,我尚且给自己取了汉人名字,叫做鸿小月。”女孩并无任何畏惧之色,笑着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