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牧野听到她这话,忽然感觉好似有烟花在心里“咻”的一下炸开,绽放,一片绚烂过后,点点星火落在心口,不烫,暖暖的。
关于求婚这事,通常都是男方精心设计的惊喜且正式的一个形式下进行的。但,他们彼此都向对方提过。
他是用一种很理所当然又强势地态度来求……噢,不对,应该是命令她嫁给他。
而她则是用一种闲聊般不经意提到,心血来潮的态度。
没有浪漫,没有刻意制造的惊喜,可如今他们俨然就是认定了彼此,此生不可更换,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就好像是嫁给他这件事,她时刻准备着。而娶她,他随时待命。
他笑着点头,柔情满目,专注的眼神是毋庸质疑的的坚定,“好。”
“那我们明天就去民政局吧。”
她这迫不及待的样子,反倒令他起了疑心。
他抬手穿过她柔滑的云发间,五指漫不经心梳理着,眼神深思地凝视着她。
“这么急?”
“择日不如撞日嘛!结婚就是靠冲动。”她看了看他,见他沉吟思考的模样,不由急了些,生怕他反悔,再接再励地道:“怎么了?你是不是不想娶我呀?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以后你想娶,我还不一定想嫁了呢。”
他定定地看着她,幽幽开口:“你是真心想要嫁给我吗?”
“当然……”她回答迅速且没有丝毫的犹豫。
话未说完,却被他打断,“俏俏,别再试图在这上面动心思,你改变不了什么的。”他目光倏然变得精锐,仿佛洞悉了她的想法。
许俏俏心里“咯噔”了下,故作镇定,“什么动什么心思啊,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不语地盯着她的小脸。
许俏俏有种被看穿的气急败坏,不满地哼道:“你心理也太阴暗了吧!整天疑神疑鬼的,你这样很容易庸人自扰,制造矛盾的。”
他依然用剖析的眼神看着她。
许俏俏心里直冒虚泡。
彼此的眼神较量着。
最终,弱势的许俏俏姑娘终于败下阵来。
“当我没说。”她翻个身,背对着他躺下,心里怄得要死,幼稚地将一大半被子拽过去,裹得严严实实的。
他从身后抱过来,不顾她的挣扎,唇贴在她珍珠白玉般的柔软耳贝上,低喃道:“别拿自己当赌注,我输不起……”
低沉的声如打在心湖的石子,激起阵阵涟漪,满心的不快郁闷瞬间化为乌有。
她安静地任他抱着。半晌,小手才缓缓从被子里伸出来,握住缠在腰间的大手。细细的声里透着淡淡忧愁与无奈,“可是,我能怎么办呢?”
她转过身,对上他沉静的黑眸,“让别人替我犯险,我做不到无动于衷……君牧野,我相信你的能力,而你,也应该相信我……”
他脸色沉凝,连眉头都纠拧在一块,目光死死地盯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以前你能够赢得了他,现在也可以的。”他这是关心则乱,太过于紧张,便会显得信心不足。
“我知道这话也许有些可笑,有点不自量力。但,君牧野,我也想保护你呀,你让我帮你做点什么,好不好?”她眼神恳挚的祈求望着他。
他竟一时间无法狠下心来拒绝她。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一定会把你放在心上,为你保护好自己。”她两只手抱着他的腰身,娇娇软软地道:“我不会让你孤单的,就算阎王爷要拖我走,我也会努力地,努力地爬回来。”
她语气是如此的坚定。
夜深沉,万簌俱寂。
他眼里看着那张丽靥绽着温暖的笑容,眸光里是毫无保留的柔情爱意。他,听到“扑咚”一声,冰冷的心好似坠入温泉里,暖暖的水流从四面八方涌动而来,将他整个包围。
他无法抗拒这种诱惑,心甘情愿的沉溺其中……
他,终于妥协了。
————
翌日
许俏俏翻了个身,一条腿大剌剌地横跨过去,扑了个空,人立马就醒了过来。
迷迷糊糊坐起来,揉着惺忪睡眼,刚醒来的声音些许沙哑慵懒地唤了一声,“君牧野……”
得不到回应,她困惑地四周看了看,没看到人,半迷蒙的眼神便完全清明了。
白玉秀气的脚丫子落在地毯上,刚要迈开,似想到什么,又转回来穿上拖鞋。
她可不想一大早地就被他唠叨。
她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早起晨练然后准备早餐,但她在客厅里并没有看到人影,心里顿时有些慌了。
难道他已经离开了?
她疾步走到玄关处,看到他鞋还在。她稍稍安心,便又回到楼上,终于在书房里找到了他。
“你在做什么呀?”许俏俏一进去,就看到他坐在宽大的桌前,正在拆弄着什么东西,好奇凑上去。
君牧野在她进来时便察觉到了,但他并没有掩饰什么。
许俏俏往桌上看去,表情一愕。
虽然只是些零零散散的零件,但也能明显地分辨得出来那是什么。
许俏俏怔怔地看着他,然后朝他走过去。
他伸手将她给拉进怀里。
“怎么不多睡会?”这会天还没大亮,以她这嗜睡赖床的程度,竟不到日晒三竿就睡了。
“是不是认床?”他问。
许俏俏摇头。她不认床,是认他的怀抱。
“饿了吗?”
许俏俏又摇了摇头,眼睛还盯着那些玩意,惊疑不定地问:“这是……枪吗?”
“嗯。”
许俏俏睁大眼睛。
她看了看他,张了张口,“你……”
她本想问他怎么会有枪,可觉着这问题有点多余。毕竟他曾是这方面的行家啊!
不能称之为意外,只是她以前没有了解他的另一面。
但,随后她又问了一个更白痴的问题,“这是真枪吗?”
他轻轻一笑,“嗯。”
不能怪她乡巴佬。毕竟她这是第一次见到真枪啊!
许俏俏惊奇之余,一副蠢蠢欲动的模样。
好想摸一摸呀!
像是看穿她的心思,他拿起桌上那些零件,手法熟稔俐落地组装,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帅气潇洒。不到半分钟,一把货真价实的枪便呈现在她面前。
许俏俏屏住呼吸,瞪大眼睛。
虽然只是一个组装动作,但却令她相信,他真的跟这些危险物打过交道。
他递给她,许俏俏看了看眼前那把枪,又有些不安地看了看他。
君牧野拉起她的小手,引导她去真实地触碰。
许俏俏有点紧张,小手都是僵硬的,被动地被他握住。但很快地,好奇心便将那陌生感给压下去了。她从他手上拿过来,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孩子一样,充满了新鲜感和探索。
“咦,这不是很重呀,里面有装子弹吗?”许俏俏反来覆去的打量着。
“这个应该适合你用。”
许俏俏转过脸来,诧异地看着他,“这……是给我用的?”
“手感轻巧,操作简单。不需要储存弹药,而是压缩气体。这个原本不具备杀伤力,也容易受到风的阻力。我稍稍改了一下,当你射击的时候,气弹经过空气加压,能够穿透墙壁,射程提高到200米,自动回膛,能够连续半自动射击。即便你是个新手,没有精准的射击率,也能在危险关头起到很好的防卫。”
许俏俏听得一愣一愣的。
“扳机处加了机关,一会我教你如何操作。即便枪落入别人手中,若不懂得使用方法,他扣下扳机只会受到反噬,不会伤到你。”
许俏俏睁圆美眸,呆呆地看着他。像是完全不认识他似的。
这个在商界叱咤风云的男人,在她印象里,就是坐在办公室,看看股市数据,分析市场行情,动动脑子,大笔一挥便是上亿生意的商业精英,矜贵优雅,沉稳内敛。
可现在,已然是另一种全新的面貌。
“怎么?”他见她发着呆,问道。
“你……怎么懂得这些的?”
君牧野淡淡地说:“母亲去世后,我跟外公住了一段时间,耳濡目染。”他轻描淡定的解释。
许俏俏懵懵懂懂地点了下头,又好奇地问:“那你有受过专业训练吗?”
“嗯。”
那个时候,他外公还是陆军特种部队的上校,军甲武器装备他没少接触。那会,丧女之痛的外公,对君家恨之入骨,自然是不想他再回去。
外公把他当成军人一样来培养,希望他将来能够跟他一样,为国效力争光,压根没想过要让他成为君家继承人。
怎知,世事难料。
为此,他外公有好长一段时间一直心怀介蒂,直到今天也没给过君长天好脸色过。
许俏俏认真地打量着他,突然问道:“那你有没有穿过军装呀?”
君牧野轻怔。
“你穿军装的样子,一定很帅!”她开始在脑中想象着他那英姿飒爽,威武霸气的模样了。
哇呀呀,那一定比穿西装还要禁欲迷人吧!
许俏俏露出一脸期待,灿亮的眸子直直盯着他,“君牧野,你什么时候也穿给我看看好不?”
君牧野:“……”
他只私下接受过训练,并没有到入伍年龄,没穿过正规的部队服装。当时外公是想让他考军事学校来着,但后来他却到国外去了。
“我没穿过军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