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烛为她在这小院里备下的几个姬妾中冷傲清雅那一款,名唤‘司冰’的便是一位医师。
魏烛在脚不沾地的跑去叫司冰前来诊治前特意暴揍了一顿索拉卡,把他打的奄奄一息后又给殷瑜留下了一支见血封喉的袖中箭作为防身之物才放心离开。
两个伤患暂时性的再次同处一室,殷瑜的摆弄着手腕上系着的袖中箭,“我想你应该对我做个自我介绍。”
这袖中箭的方向正正的对着索拉卡漂亮的眼睛,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别用这种恶心的语调来跟我说话,你这个丑八怪,哦,我真该捅穿你的心脏。”
索拉卡那张漂亮的小脸蛋被打的鼻青脸红,只有一双眼睛能看,他看着殷瑜像是在看一个垃圾。他的嗓音沙哑优美,说起话时如同在唱着咏叹调的长诗,虽然有几分莫名其妙的口音,但依旧令人沉醉。
他用着这样优美的语调骂出了这样难听的话。
殷瑜也很遗憾的模样,“我也很后悔没有砍断你的脖子,”
她不断用完好的右手擦去唇边的鲜血,但这血却像是怎么也擦不干净似的,她一张嘴说话便不受控制的往外涌。
“我们达成了一致,蠢货,”索拉卡微笑道,“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杀掉你么?真可惜,我不想告诉你。”
殷瑜右手按在袖中箭上,像是随时都会按下开关,“我一点都不想知道,我只想扭断你的脖子,拔掉你的舌头,让你闭上你的臭嘴。如果你坚持用这种难听的公鸭嗓来污染我的耳朵,我保证会让你变成一具尸体。”
刚开始她的确对于他的出现抱有一定的好奇心,现在她的好奇心也依旧存在,但她很清楚,这个满嘴胡言的家伙绝对不会正儿八经的给出她一个合理的答案,与其浪费时间来问他,不如去问魏烛。
索拉卡应该就是单灵口中的贵客,魏烛会放任他接近自己,甚至还将他氛为上宾,那么其中必然有他的理由,她相信没有人会比他更想让自己毫发无损的好好活着。
索拉卡一手撑地想坐起来,未果,他又跌回了地面,
“嘶——,魏烛这个疯子。”
他翻过身来面对天空躺着,
“嘿,公主殿下,你知道你真正的名字么?”
殷瑜漠然的看着他,并未回话。
他似乎是看到了个极好笑的笑话那样大声笑了起来,全然不顾身上的伤口中流出的鲜血已经在他的身下积攒了一大滩。
“你看,你甚至都不知道你的名字,他们却痴心妄想着能让你这样一个让仇人养大的女人坐上王座,带领他们重振辉煌。”他唇角的弧度饱含恶意与嘲讽,“你只不过是个无用又软弱的废物,你只会带着那帮蠢货走向毁灭!他们会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够了,索拉卡,”魏烛冲进小亭一脚踢在索拉卡的伤口上,俯下身抓住他的头发扯着他抬起头来,脸色阴鹜,碧绿的眼瞳中包裹着清晰的杀意,“如果你不想死就闭上你的臭嘴。”
他呕出了一口血,笑嘻嘻的说道,“别这样嘛,我们从小一起在草原上长大还说去要做一辈子的好兄弟呢,现在只是为了这么一个废物,你要杀了我?我好伤心。”
魏烛一字一顿道,“她不是什么废物,她是王储。”
他的眼神像是要把他撕成碎片,索拉卡毫不怀疑魏烛想杀了他,至于他为什么没动手,绝不会是因为所谓的从小一起在草原上长大的情谊。
时间不多,他不能为了索拉卡而耽误殿下宝贵治疗的时间,魏烛松开手拿起一旁准备的斗篷包裹住殷瑜,抱起她走出蓝名园。
“没事的,殿下你一定会没事的。”
殷瑜蜷缩在他的怀抱中,气息日渐微弱,她睁着眼睛,眼前却像是蒙上了一层轻纱,都已经到了这种境地,却还能笑出来,“别哭呀,我才不会死呢。祸害遗千年,我还有九百多年好活。”
她中气不足,这话都忘了用伪音,气若游丝的女音听着更让人心痛。
魏烛眼底难掩自责,“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他靠近您。”
殷瑜强打精神,“他是谁呀?”ugsa
短短几步路,这便已经到了。
魏烛垂头望着她,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等您好起来,我会细细跟您说清楚。”
她是他找了这么多年,赌上性命也要护住的宝贝,可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让人伤成了这般模样,他心里怎么能好受,那伤了她的人还是他当成贵宾亲自放了进来的。
他明明知道那个人是个混账。
他若是能早到上一刻,也断然不能让她被伤成这种模样。
想到殷瑜一身的血迹惨白的脸色,他像是被人活生生的从心上撕掉了一块,恨不能转头就去杀了索拉卡。
早候在门口的姑娘上前一把从魏烛怀里将人抱起来,送进了里间。
司冰已经准备好治疗要用到的器皿与药材,殷瑜被魏烛送入司冰美人的闺房接受治疗,至于索拉卡则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他被魏烛送到了地牢里,脱光了上衣挂在冰凉的铁架上。
跟殷瑜不同,他内力深厚,这么一个伤口对于他来说,也只是看着惨了一点,但绝对要了不了他的性命,别看现在血流的快,要不了太久,这伤口就会自动止血慢慢愈合。
“魏大爷,咱们的关系,这样就太生分了吧?”
事到如今,他还跟魏烛嬉皮笑脸,一点怕色都没有。他敢如此,自然是有所依仗,他笃定魏烛不敢杀他。
魏烛冷冷的看着他,“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即使你是左贤王,刺杀王储让你死一千次都够了!”
“要真的是让我死上一千次都足够,那么你干嘛不杀了我?”他玩世不恭的甩了甩搭在鼻梁上的发梢,满不在乎道,“别装了,你不敢杀我,哪怕我捅了她一刀,王储?她算是哪门子的王储?”
“她是陛下与皇后唯一的女儿,没有人能比她更名正言顺的成为王储,成为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