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瑜懒洋洋的抬起眼,墨蓝色的眼瞳在阳光下微微竖起像是危险的某种野兽,似有似无的杀气弥漫在眉眼间。
小宫女在这样的眼神下如临大敌般噤声,被吓得瑟瑟发抖。
“对不,对不,咳咳,对不起。”殷怜费尽力气的挤出了支离破碎的道歉。
殷瑜慢慢的松开了自己的手,殷怜不停的咳嗽,满脸都是眼泪,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气般,连站都站不稳。
殷瑜一只手扶着她,让她不至于摔倒,低头凑在她耳边,轻声笑着说,“下一次,你可能就没有这样的好运气了。”
“对不起。”殷怜从心底蔓起恐惧,她泣不成声的道歉,甚至不敢抬头看一眼殷瑜,早没了刚开始的嚣张不可一世。
她可以确定,刚刚这个人是真的有想要杀掉她。
她想拔腿就跑,跑的越远越好,离这个人远远的。可是在这个人的目光下,她根本不敢动一下更别提跑了。
这个人真的是那个大皇子么?
“你该叫我什么?”殷瑜饶有兴趣的欣赏着她的恐惧,这种孱弱纤细的小姑娘到底是谁给她的胆量让她敢来挑衅一个比她高且壮的成年人?
“哥哥。”殷怜颤颤巍巍的喊道。
“以后知道该怎么做了么?”殷瑜轻笑着温声问道。
“知道了。我再也不敢了。对不起,哥哥。”殷怜还算是机灵,她飞快的回答道。
“你可以走了。”殷瑜松开了扶着她的手。
殷怜转身带着她的两个小宫女,像是身后有什么东西追赶着似的跑掉了。
殷瑜叹了口气,耸了耸肩,“我有这么可怕么?”
“没有。”一人从墙头翩翩落下,一柄红伞撑在肩头。
“你怎么来了?”殷瑜负手眯着眼看他,他这是看了多久的好戏了?
“你似乎很不欢迎咱家?”华九翎阴阳怪气的笑着问道。
“哪里敢。公公日理万机,怎么今天记得来看看小人?”殷瑜察觉出来华九翎今天似乎心情不大好,连忙赔笑。
“给你请柬,半月后长歌殿。记得去。”华九翎从袖中甩出一张花笺,脚尖轻点便跃上了墙头。
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殷瑜拿着花笺,哭笑不得的想到。
06
“此番西昌来使听说是西昌朝中权臣魏武。”
“西昌与我南炀常年征战,如今就算俯首称臣,只怕也只是喂不熟的白眼狼。迟早要反咬我们一口。”
“那也是下一代的事情,起码今上只要在一日,西昌就一日不敢反。”
“废话,二十年前,明仁王和今上可是一同荡平了西昌,连拓跋王族都被屠戮干净,只留一个拓跋王封为西昌王。这么一番动作,没有个几十年,西昌缓不过来了。”
“我可是听说那拓跋王族并没有被屠戮干净,今上掳了西昌王储入南炀充作质子。”
“可你见过那质子么?”
“倒是没听说过那西昌质子在哪里。”
这西昌王储简直比大皇子还倒霉啊,殷瑜忍不住感叹道。
殷瑜的座位恰好挨着几个老朝臣的位置,她今日着一袭金纹蓝底曲衽深衣比平日里随随便便披一件长袍的样子不知道郑重了多少。
好衣服为她更添上几分高贵俊美来,她原本就生的十分夺目此刻浅浅含笑,愈发的显得清雅温润。
引得不少坐在对面的贵女频频张望过来,在私下小声相互询问着这位俊美的少年是哪家的儿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