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殷璃闻言脸色更是不好看了,今天怎么这么一个两个的都要跳出来护着殷瑜,这一位又是谁?
他在宫里长大,殷庭在封地长大,这些年来,或许两人也曾在某些重大场合上见过两面,但那种场合必定是一群一群的人,殷庭显然没有记住大侄子,殷璃也没能记住这位皇叔。
幸好,幸好,殷璃并不是个蠢货,他上下打量了一圈殷庭,瞧着他身上的衣服和花纹,综合着殷庭的容貌,便已经猜出了这个人的身份,他就算未曾当面见过与这位皇叔交谈,但在宫中却也在母妃的口中得知了有这么个人的存在,殷庭是殷帝最小的弟弟,也是封王最早的王爷,既然是封了王有了封地的王爷如果没有征召便不得回京,宫中对于这位年纪很小就封王离开权利中心的王爷并没有太多的了解。
而殷庭的此次回京的作为又颇有传奇色彩,在殷欢叛乱之前,天下人关于殷庭知之甚少,殷欢的威名传遍天下,当他掀起叛乱,一路势如破竹逼近长京无人可挡,几乎所有人都以为那皇位上会换个人来坐坐。
殷庭作为殷帝的王牌一举率兵平定了殷欢之叛,同时也用自己的名字覆盖上了殷欢的位置,勇武天下知。
宫中的各位主子们也终于将目光落在了这位武昌王身上,赵妃曾与殷璃讲过一段话,对于殷庭此人,可以尽力拉拢,但不可为外人知,尤其不可为殷帝所知。若是无法拉拢也绝不能交恶。
殷璃看着殷庭一步步走近,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算得上是得体应对。
“有问题么?你觉得我的安排有什么问题?他难道不是你的兄长?”殷庭与他擦身而过的瞬间,低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中殷璃说不出有着什么,但却让他觉得自己就像个小丑。
他摇了摇头,生的颇为类似赵妃的华艳眉眼间却有了显而易见的委屈脆弱,“没有。”
他们都这么想护着殷瑜,而他却像个小丑一样恶毒的在这里丢人现眼,他垂着眼呆立着站了一瞬,才像是用尽全身力气般,轻声的说道,“殷瑜可以坐在这里,他是我的皇兄。”
轻到只有这几个人能听到,却颤的让人心疼。
殷瑜看着殷璃泛红的眼尾,心头的厌恶与怒火散去无痕,只剩一片怜惜,殷璃毕竟是殷璃,他不是殷崇,他没有那么混账恶毒,说到底这个年纪也只是一个敏感易怒的孩子罢了。
他并不是出于什么故意的坏心,只是因为殷瑜长久以来的固有印象,令他觉得殷瑜坐在他的上位是对他的侮辱。
说了这么多,其实她只想说一句,果然美人不管男女,不管犯下什么错误都容易得到别人的原谅。尤其殷璃这种美貌完全就是犯规的存在,犯规啊犯规!怎么能这么可怜?好想帮他擦掉眼泪,感觉自己才是个欺负了他的坏人。
殷璃说完这句话,便大步向着门外走去,他无法忍受自己在这些目光中像个小丑一样可笑的站在这里,他在这些人的眼里一定卑贱又可怜,偏偏还要摆出目中无人的恶毒模样张牙舞爪,让人生厌,面目可憎。
殷瑜匆匆撇过一眼他离开的背影,便将视线落在了眼前的男人身上,淡淡一笑,“多谢皇叔解围。”
“为何要让他?你可不该是这样软弱的人。”殷庭实在是看不惯这个家伙脸上那一副看起来十足温柔的笑容,殷瑜总是这样的笑着,看不出情绪,也让人摸不透心绪,笑得让他觉得心慌。sRIq
“皇叔教训的是。”殷瑜并不辩驳,而是低下头恭敬的应了,姿态毕恭毕敬,礼仪周全挑不出一点错处来。
殷庭深深的看了她两眼,他费了这么大的力气一定要找到她可不是要看她叫着自己皇叔,却用周全的礼仪把他隔开十万八千里的。这样的殷瑜让他觉得当初那个豪气万千与他摆酒言欢的公子只他一个人臆想出的幻象。
殷瑜这样的毕恭毕敬,他却一点高兴的感觉都没有,他是将她当做知己挚友,而此刻他们算是什么?一对陌生的叔侄么?
“殷瑜,那一日对于你来说到底算是什么?你在我的眼中可不止是一个便宜大侄子,你把我殷庭当做什么了?随意戏耍着来玩的蠢物么?”殷庭走近一步,他的身材比殷瑜高大,宽阔的身影完全把殷瑜笼罩在了身下,他俯下身子,如同虎豹般强硬的盯着殷瑜,一字一顿,声音压低了,几乎算得上呢喃细语,只有他们两个人才方能听清。
殷庭本来生的便与殷瑜这些日子里看习惯了的宫中各色柔弱皇子,乃至于阴柔俊美的华九翎大不相同,他的俊美如同旭日朝阳,个头高挑身材高大,一身遮掩不住的肌肉线条更是带来了满身的男子气概,他这样认真的盯着一个人的时候,便如同野兽之王盯住了自己的猎物,极富侵略性。
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这两人的身上,她们暗自猜测这两人此刻在说些什么,能说些什么。
也有不少宫中出来的公主暗自诧异着今天的见闻,是什么时候起殷瑜变成了会有人一而再再而三来守护的存在?殷瑜本来不就是宫中共用的受气包,但就此一想,殷崇前些日子出了那些事情,此时被拘于别庄,这其中据说可是少不了殷瑜的功劳,难道这万年的废物终于是转了性子,成了真正的皇长子?无论如何,今日之后,要想再欺负这个受气包,怎么也是要掂量掂量了。
殷明虽然站的近却也是根本没听清几个字,他看着殷庭站在殷瑜的身前,这般压迫性的看着殷瑜,两个人之间似乎隐隐有剑拔弩张之态,一时之间也是摸不清头脑,他可不知道原来殷瑜与这位皇叔有旧?他们之间事情,自己好像还是不要掺和比较好。
殷庭此时斜眸看了一眼殷明,那目光中警告与生人勿近的意思鲜明无比。
殷瑜此时也终于松开了殷明的手,殷明便从善如流的往旁边走了两步,将位置让给了殷庭。
殷明没有习过武,离得那么近,这殷庭说什么都还是没能听清,可宁安学过啊,他离了殷瑜有一米多远,但殷庭说了什么,他都一个字不落下的听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