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种宴会我并没有参加过,但应该是很有趣的,你可以见到宫中的很多弟弟妹妹。宴会上会有好吃的,你会喜欢的。”殷瑜想了又想,补充道,大概天下间的宴会都是这样的吧,有很多看似亲密熟悉的人,然后就是一些有趣的节目玩乐,还有好吃的食物。
殷明喜欢人烟,他会喜欢这种热闹的地方的。
“听起来很好的样子,皇兄跟我一起去吧,到时候我来找你。”殷明抚掌,露出笑容,澄净的目光中带着恳求。
殷瑜点了点头,“那你要早一点来。”
无论这生辰宴是龙潭还是虎穴,她只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了。她不惹事可也绝对不怕事。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眼看着是天色已晚,殷明才不甘不愿的往外走,殷瑜将他送出一段了才往回走,走到一半听到了几声若有若无的琴声。
那琴声幽微,只露出的几声却已经足够勾人心弦,殷瑜心下忍不住好奇,便循着那琴声一路走去,寻到了一处宫殿。
她定睛一看,这可不就是文妃的寝宫,文妃现在死了也有些天了,她觉着一切都尘埃落定,却是忘了那文妃之子,殷闻。
传闻中这位殿下一向很少在宫中露面,似乎是身子不大好,她是以一直无缘得见。
要说宫中这些成年的皇子,她最脸熟的就是殷崇,再往后的殷明自小离宫,殷益在记忆中似乎是见过几面的,但也一贯是行踪不明。算下来除了殷崇,倒就是殷璃的存在感高一些了。
她心中好奇,走到殿门前,那琴声听得更加清楚了,她的鉴赏能力有限,却也听得出个好坏,这弹琴的人当得上一句技艺高超,此时的心境约摸是十分落寞忧郁,这曲子在他手里弹的让人听着就觉得难过。
弹琴的人,该不会就是殷闻吧?她伸手推开殿门,这殿门是虚掩着的,一推就开。
殷瑜有些惊讶,更让她惊讶的是这不但殿门一推就开,这院子里更是连一个守着的宫女太监都没有。
想当初,文妃位列四妃之一,门前人来人往,出行必定有数十奴仆跟随簇拥,千样娇宠万样尊贵,恍若神仙妃子。
这寝宫中没有一时断了人烟,就连深夜都有宫人尽忠职守的站在门前守门,她咳嗽一声,都会有一群人来揣度伺候。
谁有能想到,她死了不过几日,这热闹了十几年的地方就会变成这么一副冷清的模样。殷瑜想到这里心中不免感怀甚多,若是她是殷闻,估计只有更伤心的道理,任凭谁都没法子接受这样一夕之间的巨变。
她向着正殿走去,还未走近便听到琴声停了,远远看到一个模糊的单薄身影站起来抱着琴向正殿走去,他在石阶上走了两步,那正殿中窜出来一个人,看样子似乎是要抢他怀中的琴,一番拉扯,没有两分钟,那抱着琴的人显然落了下风,完全不是那个抢琴的人的对手,让对方狠狠一推便身子一晃从石阶上滚了下来。
殷瑜让这个变故给惊呆了,“我这不过是想听个小曲,怎么还能遇到这种事情?这是现场版的奴大欺主吧。”
总不能真让人就死在她的面前这一点正义心,殷瑜还是有的,她快步跑了过去,大喝一声,“你这刁奴!”
那是个太监,看起来年龄也不大,眼见着殷闻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他已经被吓的三魂六魄离体,怎么也搞不明白,自己这不过是想抢个琴,怎么就闹出了人命,这病秧子身体一直不好,不会真让他这推了一下就死了吧?怎么说这可都是皇帝的儿子。
他已经被吓破的胆子,让殷瑜这么吼了一声,立刻慌不择路的跑掉了。
殷瑜也没去追他,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她自己个就是个战五渣,真要打起来,要是那太监心狠些捅她一刀,杀人灭口,那可真是太惨了。
她蹲下身看着地上躺着人事不省的殷闻,殷闻一张脸素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白的很不健康,眉眼间都透着些病弱,可这孩子的眉眼生的是真好看,他的额头磕破了一点,不断的从额头流下鲜血,纤长漆黑的睫毛落在眼睑上,显得一张小脸更加可怜娇美。
“这是伤到哪里了?”殷瑜对于美色没有什么抵抗力,何况这美色看起来又十足无害可怜,只能在心中暗暗感叹这南炀皇族的基因是真好,皇子公主个顶个的漂亮。她叹了一口气,决定多管个闲事,伸手摸了摸殷闻脖子上的脉搏。
殷闻的睫毛抖了抖,挣扎着睁开了一条细缝,但眼皮却沉重的如同有了千斤,眼前蒙了一层模糊的光影,他的意识清醒,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殷瑜俯下身为他扫开因为发鬓散开而缠在唇角的发,指腹擦过他的嘴唇,华艳妖媚的面容在他的眼前放大,变得清楚,只是这张过分美丽的面容却远远不及她眼中的温柔来的蛊惑人心。
“怪可怜的,这个可不能耽搁了。我送你去太医院。”sQ2N
殷闻终于支撑不住,闭上了眼,感觉到自己落入了一个充满阳光般干净香气的怀抱之中,他冰冷的心中,第一次有了片刻的温暖。
殷瑜为自己的一时心软付出了代价,她哼哧哼哧的把殷闻抱到了太医院,可谓是累的够呛,能抱得动殷闻还要托福殷闻因为长期缠绵病榻,可谓是瘦的皮包骨头。
她将殷闻往太医院一扔,便觉着自己已经是功德圆满,拍拍屁股回了青莲殿。
时间很快便到了殷益的生辰。
“主子,起床了。”宁安站在门外使劲敲门,他实在是没办法理解殷瑜,这偌大的青莲殿就他们两个人,原本还有的两个洒扫的老嬷嬷都让华九翎调走了,就两个人,殷瑜有必要每天都把自己的卧房门锁上么?
像是生怕有人贪图他的美色似的,他又不是个摆设,现在谁还会来打他的主意,他到底怕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