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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废物!都是吃白饭的!”和亲王面色煞白踉跄数步一屁股跌坐在了甲板上,顺手拔出了腰间佩剑对众侍卫骂道。
却见那道士脚步一趋已到了弘昼身前数步,随即剑芒一变往弘昼前胸疾刺,只听当啷一声两剑相交,他手中宝剑变成两截半截短剑落在了甲板上,原来是班图在一旁见情势紧急,就随手沧浪一声拔出身前一侍卫佩剑挥剑格挡,竟被那道士一剑将班图手中宝剑击成两截,替和亲王生生挡下了一剑。
“保护王爷,若有闪失,所有人问罪!”班图手持半截短剑横在和亲王面前喝道,十多名随身侍卫一起围拢上来在弘昼面前组成了一道人墙,牢牢把弘昼保护起来。
“哈!哈!满清鞑子,暂且饶你一条性命!”那名老道见今日已事不可为,脚步微趋,神出鬼没间一掌击在面前一名持刀侍卫前胸,那名侍卫顿时口出鲜血,委顿在甲板上。
“保护好王爷!不要走了道士!”阿波高声喝道,那名灰衣道士哈哈大笑道,“小子!就凭你们这班蟊贼,还想拦住道爷!鞑子,留好小命,道爷改日来取!”说话间那道士纵身一跃已上了这艘大船顶棚,顷刻间几个起落,中途借势在岸边两条小船上三个起落,已飞上了宝瓶口附近江滩,船上绿营士兵持械大呼小叫着靠了岸,但哪能追得上那灰衣道士的半点踪影。
“快靠岸!追捕!马上在全川抓捕!”和亲王被两名卫士从甲板上搀扶起来,他整天养尊处优高高在上,今日却把面子折在彭山这个小地方,众目睽睽之下大失颜面,如何能善罢甘休,情急之下对身后的四川总督黄廷桂喝道。
“班图!彭山宝藏打捞交给你了!成功后朝廷为你加官进爵!靠岸回成都去!”弘昼把事情交代完,一刻也不愿在彭山停留,指挥船只靠了岸,带着叶巽、阿波和随行的一班文武官员在两江口码头离了船,一行人浩浩荡荡往锦官驿赶去。
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这是大唐诗圣杜甫写的描写成都春日雨夜诗句,所以,成都又有锦官城的称谓,锦官驿也是成都方圆百里最大的驿站,这里游宦行旅四方舟车辐辏热闹非凡。当晚,四川总督黄廷桂在成都锦官驿设宴款待和亲王弘昼,川中官宦乡绅名流齐来赴宴,为和亲王接风洗尘。
当晚,叶巽与阿波酒后回到房间,沐浴更衣后上床方入梦乡,突然只听驿站内人声鼎沸,只见卧房窗外透过了熊熊火光,只听别院方向有无数人高声喧嚷着:“走水了!走水了!”
“有贼呀!有贼放火呀!快来抓贼呀!”
接着有人急声喊道:“走水了!快救火!快救王爷,王爷在房里呢!”
叶巽和衣一骨碌爬了起来,推了一把阿波:“师弟!师弟!快起来!和亲王居住的别苑失火了!”
阿波猛然一惊,蓬松睡眼望了一眼火光熊熊窗外失声惊道:“啊!是别苑!晚间刚下了雨!怕是有人纵火!”阿波接着一边穿衣服一边说:“师兄!你先去爹娘房里看看!我去别苑看一眼去!”
两人穿上衣服手持刀剑分道行走,叶巽到了李润兴居住的房间一看,只见俞三蔡青带着几个水手持械护着李润兴夫妇正用手指点着弘昼居住的别苑方向,显然别苑火情惊动了李润兴夫妇,但和亲王所居别苑外围有四川成都绿营岗哨,内院有大内侍卫戒备,别人无法轻易入内,想来应该安全无虞。
叶巽见爹娘安然无恙,就吩咐蔡青等人好生戒备,防止坏人趁机作乱,而自己带着俞三向别苑跑去,走到了别苑,只见别苑侍卫好整一暇地在别苑门口戒备,并无慌乱之象。惊诧间忽见阿波从别苑内走出来对叶巽喊道:“师兄!是别苑旁边小厨房柴垛着了火,并没有烧到别苑就被守卫兵士扑灭了,和亲王安然无恙,你且回去歇着吧!”
叶巽迎上去说:“昨晚刚下了一场雨,这火起的蹊跷!师弟!咱们再到别处看看,以防不测!”
阿波说道:“师兄!我带俞三到前院看看,你自己去后院咱家女眷住的后院里看看,和亲王所住别院有上百侍卫兵勇守着,出不了事!”叶巽听了点点头,就持剑向着后院走去。
叶巽持剑沿着锦官驿院里的石板甬道走到后院,只见孙疏影所住西厢房里灯影摇曳,一道娇俏身影坐在窗前百无聊赖地翻动书页,一边翻书一边轻声叹了口气,气息中充满无尽惆怅苦闷。
叶巽看了看金采薇所在东厢房里一片漆黑,想来采薇已进入了梦乡,看来别院离后院太远,别院喧嚷声并没有惊动后院女眷。
叶巽走到西厢房门前轻咳了一声,只见孙疏影从桌前站起来低声问道:“是谁?是巽哥哥吗?这么晚了有事吗?”
叶巽接着咳嗽了一声道:“影儿!是我!别院走了水,引着了小厨房柴垛,后院没事吧?”
孙疏影缓步走到门前:“寻哥哥!后院平安无事!”叶巽听了答道:“那你安歇吧!更深露重,早日安歇,明日还要赶路!”说完转身就走。
岂料西厢房门吱的一声拉开了半边,“巽哥哥!”孙疏影举着蜡烛缓步走出了房间轻声喊道,娇怯地缓步走到叶巽身侧轻声道:“巽哥哥!你不记得我了吗?你忘了辽东过往日子了吗?”
“哦!影儿!这段日子忙忙碌碌,实在没有闲暇,委屈你了!你平安就好!”叶巽面上一红,往东厢房扫了一眼低声说道。
“我不好!我很不好,这些日子你我生分了,你很怕采薇姑娘吗?害怕她皇家郡主身份,我家门庭辱没了你?”孙疏影语气低沉略带悲怆,不觉间提高了嗓门。
叶巽面上一红,低声道:“你明了我心意!我不是那种背心负义人!只不过这些日子忙于报仇,后来又要寻找营救父母,实在无心男女私情,辜负了你的好意,影儿,请你谅解!”
谁知孙疏影听了叶巽的话突然一把拉住叶巽泣声道:“现在你已一家团圆!那你告诉,是选采薇还是选我?”
叶巽听了不觉动情,面上带笑道:“影儿!说心里话,我现在身负重任,背后不知藏有多少死敌,不知何时就会丢了性命,现在皇帝已免了我的职缺,我和师弟命运未卜,前途凶险,你和采薇都是官宦门第,明日就把你们送回家去,至于婚姻大事,则要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请待来日诸事安定再选良辰吉日,请媒妁,下聘礼,不就能天作地和的美好姻缘吗?”
孙疏影听了面色稍宽,转涕为笑道:“你可不许诓我!不然我和你绝不罢休!”话音方落,只听金采薇吱呀一声推开房门,手持红烛走出来轻声笑道:“好一对痴情男女!不如请我来给你们做媒如何?”
孙疏影面上一红,松开叶巽双手退后两步:“待字闺中格格要作别人红娘,羞也不羞?姐姐不是要给别人做媒,而是要给自己个做媒吧?”
金采薇面上含笑道:“姐姐我就喜欢成人之美!我来做你们俩红媒,也省了巽哥儿的谢媒礼金!”
叶巽干笑两声道:“前面别院突然起火,我担心两位安危,看到姐姐房里没有亮灯,就以为姐姐睡熟了,没想惊醒了姐姐!”
金采薇冷低声一笑:“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方才你们只顾郎情妾意地说贴心话儿,把我惊醒了!我以为是谁呢?没想是巽哥儿与影妹妹,请原谅我多嘴!巽哥儿,外面风寒露重,何不到影妹妹房中说话?不过影妹妹房中还有浅儿姑娘,有些不太方便!”
孙疏影听了冷冷一笑:“姐姐倒是提醒的是!我房中是不便待客的,那巽哥哥就到采薇姐姐房里去吧,两位秉烛夜谈岂非风雅得很!外面刚下了雨,寒气重,我先回房了!”说完疾步走回房间,呯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叶巽走到采薇跟前,干笑两声道:“妹妹!外面湿气重,咱们明天就要坐船回重庆府去!一路劳顿,妹妹回房歇着吧!”说完轻轻牵着采薇手走到门口,采薇轻叹一声,回头深深地看了巽儿一眼就进了房关上了房门。
叶巽转身走出了后院,只听背后传来两声女子轻声叹息,在暗夜里格外撩人心弦,也不知何人所发,其中柔肠百转,不由心中缱绻不已。
方才走出后院甬道数步,忽然墙角转弯处闪出了两道人影,叶巽惊慌间身形疾退数步,手中墨剑出鞘,只见前方一个高大身影干笑两声道:“好个痴情小子,你不要蛊毒解药了吗?”
叶巽身形一震,脱口道:“桑金大喇嘛!你半夜三更鬼鬼祟祟放火,真是难为你能在佛祖座下修行多年!你以为七彩天蚕蛊毒能奈何我们吗?”
桑金桀桀干笑两声道:“佛爷在佛祖座前修行多年,岂能干这投机摸狗的勾当,放火者另有他人!佛爷可不背这无名黑锅!佛爷是佛门弟子,决不食言,今晚是来给你送解药的,我想知道,你们今日在宝瓶口出水了啥宝物?”桑金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来,向着叶巽扬了扬手,火光下一个碧蓝瓷瓶在夜色里光彩闪烁。
“无他!就是大西皇帝的永昌大元帅虎钮金印!可惜又被和亲王失手丢到了大江里!”叶巽盯着望着桑金淡淡一笑。
“张献忠的虎钮金印!看来是真找到了大西藏宝处!”桑金大喇嘛双目闪闪有光,沉吟片刻把手中的碧蓝瓷瓶顺手往叶巽怀里一抛:“解药给你!这解药君臣佐使十分繁复,但想来难不住那姓郑小子,他一看解药就应知用法!”说完与另一个黑影转身就走。
叶巽见桑金要走,忙在后面叫道:“稍等!你说别院放火者另有其人,到底是谁放的火?桑金大师,你不会敢做不敢当吧?”
桑金也不回头,桀桀怪笑道:“还能是谁?是我的乖徒儿马三锅头!他真是个命大得很,中了我一记血冥掌还能活到现在,真遇到高人了!”
叶巽闻声大惊,心中挂念父母安危,哪里还敢停留,转身往着李润兴夫妇所居前院疾奔而去。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手机请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