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下了朝,姜绮闷闷不乐的去了御书房批奏折,傅湛远远跟着,见她这回倒是乖巧的进了御书房,没有寻东问西想要伺机逃跑,心里开始欣慰起来。
他想,小陛下终于开始走上正道了。
安顺亦步亦趋的跟在姜绮身后,心里盘算着昨晚姜绮的怪异行径,觉得陛下大约是要经人事了,于是生了七巧玲珑心又非常善于拍马的他,决定一会儿就去给陛下找两个可心的宫女来伺候着。
姜绮今日甚是心烦,她昨晚在床上想了许久,觉得自己大约真的快要不久于人世了,想到自己若是驾崩了的话,年迈的爹娘不知道会伤心成什么样,每念及此,她便偷偷抹泪,一晚上抹了好几次,导致今日早起之后,眼睛都有些肿。
安顺却只当她是欲火攻心导致双眼红肿,越发认为自己该找两个宫女来给陛下消火了。
姜琦坐在书案旁,翻开了奏折,却久久没有看进去一个字,傅湛悄悄将窗推开了一条缝儿,见小陛下看着奏折发呆,神情黯然,心下有些疑惑。
小陛下平日里若是装样子,不至于这样,而是看着看着还要偷偷摸摸四下观望一下,看看自己有没有在监视她,现在她却连眼神都是呆滞的,可见她真的有心事。
安顺在一旁小心伺候着,见陛下总是一副郁郁不乐的样子,遂有心要讨好她,道了一声告退,便出来去给陛下找乐子去。
他拐过墙角,看到大将军正偷偷摸摸的朝里张望,遂谄笑着上前打招呼:“将军有事?”
傅湛直起身子,被抓包的神色有些尴尬,他装模作样摇了摇头:“无事,只是今天瞧着陛下不太开心的样子,所以在想要不要进去叨扰一番。”
安顺呵呵笑了:“将军别担心,陛下这是思春了,等开了春就给他纳妃,奴婢现在就去给他寻几个貌美的宫女来伺候。”
傅湛听了这话,想了想姜绮的年岁,了然的点点头:“哦,陛下开春就十四了,是该经人事了。”
小陛下看着文文秀秀的,也不知道龙榻上能不能一展雄风。
姜绮在书房里听到动静,起了身走过来,启了窗,见他二人立着说话,遂问道:“你们俩嘀咕什么呢?”
傅湛行了一礼,他生的高大健壮,这样的深秋时节,他也仍旧穿的单薄却不知冷,单薄的衣下,他手臂的线条看着流畅有力,胸前也结实略显鼓胀,姜绮盯着他的胸前看了许久,心想自己生了疙瘩,是不是以后会像大将军这样看着孔武有力,其实自己并没有病呢?
傅湛行着礼,等了许久也没有听到姜绮说免礼,不由略略抬头看她,见小皇帝正痴痴的盯着自己的胸前看的入迷,遂有些疑惑又尴尬。
安顺看看姜绮,又看看傅湛脸上已然多了些愠色,于是脸上堆笑,讨好道:“奴婢见陛下心情不好,所以想去给陛下找些乐子来,陛下批奏折批久了,烦闷也是正常的。”
他脸上笑着,心里却快哭了:陛下不会真的好男风吧?昨晚没有碰自己,难道是嫌自己的胸前不够大,喜欢大将军这样胸肌鼓鼓的?
这可不是个事儿,看来自个儿得去给滕王报个信儿,滕王只有这么一个儿子,长歪了可不好。
姜绮盯着傅湛的胸前痴看了半晌,问道:“大将军这胸前的两颗,里面可有小疙瘩,也还会痛?”
她说着便要伸手去摸,傅湛连忙退后了几步,一脸警惕。
姜绮被隔在窗内,伸手摸了个空,她修眉一凛:“过来!”
傅湛抬头朝她看了一眼,她的气势顿时就萎了。
傅湛生的英武,眉眼间常年流溢着一股凌厉之气,现下他含了愠色,那凌厉的眼刀子中便仿似含了杀气,令她不自觉的后退了半步。
姜琦讪讪一笑:“大将军真是开不得玩笑,朕不过好奇罢了。将军这胸前这样鼓,想必疙瘩很大,将军顶着它们一定很痛吧?”
傅湛觉得小皇帝这话说的没头没脑的,这胸肌是自己长年累月练出来的,自然是不会痛了,何来“顶着它们一定很痛”一说呢?
他虽然疑惑,可到底对小皇帝存了戒心:陛下不会是个断袖吧?她肯定是想趁机揩自己的油。
他低眉睇她,冷冷说道:“不痛。”
姜绮听了这话,顿时哭丧了脸:完了完了,大将军长那么大都不痛,自己不过长了指甲盖那么大的疙瘩就痛了,一定是得了那了不得的病了。
她神色郁郁的转过身,一步三顿摇摇晃晃的折回去批奏折了。
傅湛冷冷道:“陛下当以国事为重,什么胸前不胸前的?上不了台面。”
又冷着眉目训斥安顺:“少去找些五花八门的东西分陛下的心,他现在是皇帝,是天子,可不是光吃皇粮不干事儿的郡王了。”
说着,顾自甩袖走了。
安顺不敢回嘴,挨了训后抬头瞧着小皇帝的背影,心想陛下现在还小,掰回来也不是不可能,滕王最擅吃喝玩乐了,应该有办法,于是径直出宫直奔滕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