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齐最近的日子不好过,因为老皇帝驾崩了,却没有留下子嗣。
好在老皇帝的弟弟滕王比较争气,在四十岁那年得了一个儿子,名叫姜琦。
姜琦是滕王唯一的子嗣,也是西齐皇族唯一的血脉,大将军傅湛二话不说,金刀大马的率领着一群精兵直捣滕王府,将年仅十三岁还在斗公鸡的姜琦提进了宫。
滕王跟在军队后面,见到宝贝儿子被横架在傅湛马上,不由老泪纵横:“大将军可下手轻点儿,那是我们姜家的独苗!”
姜琦见父王哭的可怜,远远喊道:“父王别哭,孩儿争取做个昏君,早日下台!”
“啪!”傅湛在马上听得这话,提起手中的剑在他屁股上狠狠敲了一记。
姜琦吃痛,龇牙咧嘴的抬起头,正要骂人,却生生忍住了。
傅湛生的高大威猛、目光如炬,一双剑眉不怒自威,姜琦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脸,不由暗暗吞了吞口水,觉得自己从小是当废材养大的,和他计较不是个明智的选择,复又老老实实低下了头。
傅湛唇角含讽,在马上轻蔑一笑:“你敢做昏君?”
姜琦被颠的七荤八素,连声道:“不敢不敢,我只是安慰我父王来着。”
傅湛驾马冲进了宫,手举一卷明黄圣旨,马蹄声中,他雄浑的声音响彻云霄:“新帝即位!闲杂人等回避!”
这浑厚的声音震痛了姜琦的耳膜,他紧紧闭着眼,觉得耳朵快要聋了。
太和殿里,他被高大的大将军傅湛一路拎着扔在了皇帝宝座上。
他坐在贴金的宽敞龙椅上,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喘一口气,就听得傅湛“噗通”一声,跪倒就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身穿甲胄,拜倒时只听得金属撞击在地砖上的清脆震声,想必跪下去的时候挺实诚的。
姜琦方在龙椅上坐正,他伸手在腹前抚了抚,安慰一下被颠的七荤八素的五脏庙,呆了半晌,问道:“我就……当皇帝了?”
傅湛道:“陛下可以让臣起来再问话。”
姜琦张了张嘴,半天方道:“平、平身吧!”
傅湛起身,姜琦仍在愣神,太和殿中却鱼贯涌进来一大批臣子,也是非常实诚的跪倒就拜,山呼“万岁”。
姜琦吓了一跳,他浑身一凛,拧眉捏拳,“噌”的从龙椅上站起,指着殿下大臣道:“吵死了!”
朝堂下的文武百官登时鸦雀无声,姜琦正要发威,眼角余光却瞟见身旁的傅湛正沉着脸瞪他,于是声音立马小了下去。
“你们……比小王的蝈蝈还要吵……”
傅湛冷哼一声:“陛下如今是天子,不是顺义郡王。”
姜琦缩了缩脑袋,不明就里。
旁边的掌事太监提醒道:“陛下该自称为朕了。”
“哦,”姜琦从善如流,“你们比朕的蝈蝈还要吵,朕不玩了,朕要睡觉。”
傅湛拦住了他:“陛下,先皇曾经赏赐给臣一件宝贝,陛下可要研究一下?”
姜琦连忙点头:“拿出来给朕瞧瞧。”
傅湛轻哼一声,伸手解开了腰间的金腰带。
这金腰带由一串金扣子相连,傅湛解下后,将那金扣子挨个儿卡紧,腰带便成了一根金棍子。
他扬起手中的金棍子,微微一笑:“这是先皇赐予微臣的金腰带,先皇特赦,臣可以用它‘上打昏君,下打奸臣’,陛下要不要试试?”
姜琦虽然不求上进,脑子却不笨,他知道傅湛这是在威胁自己,可他偏偏有个命门,就是在比自己强的人面前,他是很能受威胁的。
于是他立马满脸堆笑,顺势坐在了龙椅上:“大将军的金腰带果然不同凡响,朕已经见过了,将军还是束上吧,免得一会儿裤子掉了。”
傅湛拿着金棍子,不紧不慢一下下拍着手心,语气悠然,满含胁迫之意:“微臣要看看陛下如何上朝。”
姜琦吞了吞口水,在心里暗骂:你赢了!
神棍在御,姜琦丝毫不敢马虎,理顺了各部门的职责,又粗略过了一遍议事流程,终于完毕以后,他发现自己因为久坐不动,腿已经麻木了。
“你,”他朝掌事太监招手,“你过来,朕走不动了,要背。”
傅湛在一旁冷冷开口:“陛下要不要金腰带通通血脉?”
姜琦张了张嘴,一脸惊愕的盯着他。
一旁的掌事太监试探着问:“陛下,还要背吗?”
姜琦有如被蜜蜂蜇了一般从龙椅上跳起,一瘸一拐的走下台阶:“开玩笑!朕才十三岁,年华正盛,怎么会走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