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涵自然不知道,她走后,顾霖又命顾铄去把顾琰和秦氏喊来了,交代他们放弃逼迫谢涵,说他已经从谢涵嘴里打探明白了,那些东西她压根就不知情。
“这门亲事她不认就算了,以后就各过各的吧,不管怎么说,她还是一个孩子,一个没了父母的可怜孩子,希望你们看在我的面上放过她,给她一条活路。”
“休想。”秦氏喊道。
“父亲,你。。。”顾琰是被父亲的临终托孤搞糊涂了。
说起来父亲好像在谢涵身上屡屡表现出了不同寻常的关心和心软,这不太像父亲的性格。
“那些东西没在她手里,她对那件事毫不知情,你们就是把她弄死了也不过是多一个冤鬼,难道你们手上沾的血还少吗?别忘了皇上还在盯着她盯着咱们呢。”顾霖断断续续地解释道。
要不是他的身子不行了,他真想痛痛快快地砸几个茶杯骂人,都什么时候了还看不清形势,就这样的眼界和心胸能把顾家带好吗?
“铄哥儿,以后我不在了,你着你父亲和祖母,不要让他们再犯错,记住祖父曾经教过你的话,一个人的眼界有多宽,心有多大,成就的事业就有多大,你以后也是要接掌顾家的,记住了,顾家是一个整体,一荣俱荣,千万不要做出手足相残的事情来。”
“是,孙儿受教了。”顾铄跪了下去。
“儿子也受教了,是儿子不对,让父亲担忧了。”顾琰也跪了下去。
“琰儿,林家的丫头和那个孩子就托付给你了,那也是你的弟弟。。。”话说完,顾霖却一口气没提上来,张大了嘴巴不动。
顾琰见此忙命丫鬟婆子去喊人,因为他知道这次老爷子是真不行了。
谢涵是在次日的辰时末接到顾家人来报丧的,说顾霖在前一天下午申时走的。
于是,谢涵换上了一身纯白素服和张氏、谢耕田再次进了顾家。
由于顾家位高权重,再加上上次谢纾病故顾家出了一千两银子,故而这次吊丧的礼金谢家也出到了一千两银子,当然,这笔银子是谢涵掏的。
由于当天不是做客祭的日子,吊丧之后在顾家待了一个时辰谢涵一行便回来了。
进门后,张氏见谢涵蔫蔫的,自己也不禁有点唏嘘,中元节前见到顾霖还好好的,穿着一身盔甲,威风凛凛的,谁知才三个月的光景,人居然就没了。
新月和弯月两人见这一老一小都唉声叹气的,想了想,便道:“小妹,大姐的儿子要过百日了,不如你给我们画一个花样吧,我们想绣一个肚兜送给他。”
“糟了。”谢涵一听这话忙拍了拍自己的头。
她居然把杜郎中忘了,在顾家她只看到了周太医,幽州来的那几个郎中都没瞧见,也不知到底是放回去了还是被关起来了。
说起来从昨儿下午进京到现在其实才不过短短的一天时间,可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以致于的脑子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时候。
“怎么啦?”张氏问,她现在是受不了一点的惊吓了。
“上次大姐夫的祖父跟着我外祖父一起回了京城,我忘了问问他们人现在在哪里。”
谢涵本来想瞒着,可继而一想,听外祖父的意思他并不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应该会放过那几个郎中。
张氏听了倒没有往心里去,她并不清楚顾家和杜家的恩怨,以为杜郎中不过是跟着来替人看病的郎中,顾老头没了,那些郎中自然也就该回去了。
不过因着这件事一打岔,谢涵和张氏的心情倒是好了些许,新月弯月也松了一口气。
次日,谢涵带着谢耕田再次进了顾家,到顾家第一件事便是找顾铄打听杜郎中的下落。
顾铄的反应和谢涵一样,也是因为忙所以忘了他们,不过他倒是告诉了谢涵,那些人都在外院养着。
说完,顾铄果真去找顾琰商量那几个郎中的问题,这一次顾琰倒是出乎意料地好说话,很痛快地答应放人,而且一人还封了一百两银子的辛苦费。
于是,做完客祭之后,谢涵把杜郎中带回了家,她还有不少疑问呢。
“老先生,我希望你能跟我说句实话,我外祖父究竟是什么病?”
谢涵这段时间一直在翻医书,也回忆了不少自己看过的医书,她总觉得顾霖的病很蹊跷。
上一世他也是去了幽州之后病没的,而且比这拖的时间还短,说是中毒吧,谢涵找不到中毒的症状,说是偏枯吧,好像又不全对,偏枯的人基本半边身子不能动,可顾霖是全身关节肿痛,这点倒是跟痹症相似,可痹症不应该是突然发病吧?而且痹症也不会走这么快吧?
“说实在的,我也没有参透他的病因,说是痹症吧,又不完全像,痹症的话应该可以针灸缓解的,绝对不会这么快。”杜郎中摇了摇头。
他们几个郎中都束手无策,到京城后,见过太医,太医也没找出真正的病因,只好按照痹症给治,谁知还是不中用。
“会不会有一种神秘的药,让人吃下去会不知不觉变成这种症状或者是干脆引发这种病因?”谢涵问。
她也是结合自己的经历问出来的,因为她清楚地记得杜郎中说过她体内的毒本来已经清除得差不多,元气也基本恢复了,可因为碰上了一个庸医给开的药,把她的陈年旧病又重新勾起来。
“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目前没找到对症的药,而且我也不清楚他以前有什么旧疾,再说这种事情是不能轻易说出来的,否则会连累到很多人。”杜郎中正色警告了谢涵。
那种情形下,连太医院的太医都不敢说实话,他们几个小郎中就更不敢吱声了。
倒是谢涵突然想起来一个人,要是明远大师在就好了,明远大师的医术高超,说不定可以帮她解开这个谜团。
可惜,不知明远大师究竟去哪里云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