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孝看向叶裳,又道,“叶世子不计前嫌,在今日出手救了我性命,若非他救我,我今日必死无WWw..lā若那件事情真与我有关,我有何不可说?”
苏风暖看着林之孝的眼睛,觉得他不像说假,暗想难道她一直以为那日平郡王府是林之孝所为误会了他,还真是赶巧了?
不,她摇摇头,这世上虽然有巧合之事,但那么巧合之事,还是少有。
即便不是林之孝所为,也是与他有关联的人和事儿。
不过既然林之孝将话说到了这份上,她纵有怀疑,便也住了口,不再逼问他了。
皇帝闻言深觉有理,看向叶裳,“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叶裳道,“二皇子腿伤要养伤三个月,切不可大意,否则便会残废了。他自然不能再活动着与我一起彻查此案了。”话落,他道,“便让小国舅与我一起查此案吧!”
皇帝闻言道,“你们都不晓得机关密道的破解之法,如何查案?”
叶裳道,“免不了要辛苦暖儿跟着我了。”
皇帝想起苏风暖即便没有武功,今日也带着人将叶裳和林之孝救了出来,可见也是精通机关之术。如今望帝山来了人,她背后又有望帝山倚靠,自然能代替林之孝跟着查案。赞同道,“也好,那就辛苦苏丫头吧!”
苏风暖没意见。
林之孝惭愧地道,“儿臣无能,不能为父皇分忧,实在惭愧。”
皇帝温和地摆摆手,“机关厉害,也不怪你。”话落,他感慨道,“朕的皇子,只要在朕身边,无论是以前的假太子,还是如今的你,总会受伤。你切不可大意了,好好养伤吧!将腿养好,才最重要。”
林之孝颔首,“是,听父皇的。”
苏风暖看着二人,这般对话,父慈子孝,让人看着倒也舒服。
皇帝对林之孝又道,“听说你身边有一个林客?他也出身自望帝山,只不过自小便是望帝山的弃子?”
林之孝道,“我身边是有一个林客,他是我的教习先生,自小跟在我身边。至于他是否出身望帝山,是望帝山弃子之事,我并不知晓。他从未与儿臣说过。”
皇帝道,“你派人将他带进宫,朕见见他。”
林之孝应了一声是。
皇帝站起身,对叶裳和许云初、苏风暖三人道,“此案就交给你们三人了,务必要查个水落石出。”
三人点点头。
皇帝吩咐人启程回宫。
小泉子喊了一声“皇上起驾回宫”后,便吩咐人抬了林之孝,带着他与皇帝一起走了。国丈、许云初、苏风暖、叶裳、叶昔等人将皇帝恭送到府门口。
皇帝的玉辇离开后,苏风暖对许云初传音入密,说道,“云霓之死,与管家脱不开关系,你将之关押起来,好好审问一番吧。”话落,嘱咐道,“别让他再死了。”
许云初一怔。
苏风暖又对他传音入密道,“都是府中过了半辈子的老人了,在管家的面上半丝看不出对云霓之事的伤心来,不合常理。”话落,她补充,“提起云霓,人的眼睛最是骗不了人。”
许云初闻言抿起唇角。
苏风暖收了传音入密,面色如常地对他道,“府中出了人命案,总归是你国丈府内院之事,我们也不好过于深入插手。你先彻查吧。今日天色晚了,我与叶裳先回去了。明日我们再查机关密道之事。”
许云初收了神色,点点头,道,“好!”
苏风暖转身看向叶裳。
叶裳颔首,拉着苏风暖上了马车,叶昔与许云初告辞,也与二人一起上了马车。
容安王府的马车离开了国丈府门口,许云初目送着马车走远,之后回身看向立在他身后的管家,只见他一副恭敬的姿态,容貌看起来十分和善,不带恶相。
若非苏风暖所说,他是真的没怀疑到他。
他本是家生子,小时候跟他在他父亲身边侍候,后来做了国丈府的管家,因此,直到他父亲死去多年了,他的称呼一直是少爷,若说对国丈府的忠心之人,他觉得除了她外,挑不出第二个来,否则也坐不上这管家的位置,他爷爷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可是她更相信苏风暖所言,她心智聪明,眼光毒辣。
于是,他看着管家,缓缓开口,“国丈府对你不薄,为什么要杀云霓姑姑?”
管家一惊,骇然地看着许云初,“公子……您……老奴怎么会杀云霓?”
许云初道,“你本就出身国丈府,是府中多年的老人了。我不想对你用刑,你自己招了吧!”
管家后退了一步,咬牙道,“公子为何怀疑是老奴杀害了云霓?老奴与云霓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什么要杀她?公子何以断定是我杀了她?”
这时,国丈在一旁也道,“初儿,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管家怎么可能是杀害云霓之人?”
许云初道,“爷爷,我不会弄错。是苏姑娘临走之前对我说的。”
“苏小姐?苏小姐为什么说我杀了云霓?”管家更是惊骇,“老奴连皇上的驾都没接,就怕她是公子的贵客,照顾不周,她为什么陷害老奴?”
国丈听闻是苏风暖说的,想到她的本事有目共睹,一时也不由得相信了,也看向管家。
许云初道,“不管她为什么说是你杀了云霓,定然是你在她面前露出了马脚,否则国丈府这么多人,她不说别人,为何说你?”
管家闻言,当即伸手入怀。
许云初向身后看了一眼,浮影瞬间出手,欺身到了管家面前,钳制住了他。
管家手里拿出了一颗药丸,自然是毒药,没来得及塞进嘴里,便被浮影制止住了,他面色顿时一白。
国丈见此,自然确定是他了,顿时大怒,“你这贼子,国丈府哪里亏待你了?你身为管家?有何不满?为什么要杀害云霓?”
管家自然不说话了。
许云初看着管家,道,“管家想杀害的其实并不是云霓姑姑,而是我吧?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书房里摆放的迷幻香的梅花,是你让人放的,是不是?”
管家立即说,“我连公子的书房都踏不进去半步,怎么放迷幻香的梅花?”
许云初道,“是你让云霓姑姑放的,或者是说服她放的,她应该是不知道那梅花含有迷幻香,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察觉出梅花里含有迷幻香的,若非是苏姑娘,我今日也是不知。”话落,又道,“今日,当有人将书房里的那两束梅花拿去了那处院落验证时,你便知道事情败露了,知道我定然会找云霓姑姑问话,只要问到她,她势必要说出是你。于是,你就提前一步赶去了她的院子里,用细如牛毛的金针将她杀了。”
管家顿时没了声。
许云初又道,“因为你们都算是府中的老人了,极为熟悉,她对你自然不堤防,就这样被你杀了。因为时间紧迫,你只想到了用我父亲给她的那一纸诗文,想利用那首诗转移你杀人的动机。毕竟那首诗,牵扯出了云霓姑姑和我父亲年少时之事,以及牵扯了我母亲和月贵妃。牵扯的人越多,越混淆视听,你便趁机躲过,不会让人怀疑是你所为。”
管家说不出话来。
许云初看着他继续道,“你没随我出府接驾,应该是怕当时匆忙下留了什么痕迹,所以,陪在了苏姑娘身边,看她能不能发现你。若是她能发现你,你趁着她没有武功,兴许就会对她动手了。亦或许,她身边有人保护,你不能杀了她,但自杀却是能够有充分的时间的。只是你没想到,她当时什么也没揭穿,而是临走时将这件事情告知了我。”
管家看着许云初,一时间眼睛蒙上了灰色。
许云初看着他道,“如今你既被我发现,只要我在,你想轻易死去是做不到的。如实说吧,否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法子多的是,你身为管家,自然清楚得很。”
国丈已经暴怒,“你这个狗东西!还不快说!”
管家被浮影压着,看看国丈,又看看许云初,他在国丈府多年,深知小国舅虽然看着脾气秉性温和,为人君子,但若是触及他的底线,也是个真狠起手来的人。
于是,他豁出去地道,“既然公子要听,老奴反正是贱命一条,就给你说出原因。老奴喜欢夫人,若非当初在天牢里是你揭穿夫人,她根本就不会自杀而死。”
许云初没想到是这个原因,顿时怔了怔。
管家道,“当年,在岭山织造,月贵妃与夫人与容安王和少爷相识时,老奴也跟着,老奴争不过少爷,只要夫人安好,老奴便知足了。老奴守着国丈府,做着管家,终身未娶,只为夫人。如今她死了,老奴也觉得自己活到头了。哪怕公子您是夫人的儿子,可是从小到大,与夫人不亲近,母子情分薄,老奴杀了你,想必夫人九泉之下也不会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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