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音本想借此吓唬一下路青,怎料他淡然地点了点头,道:“所以,我现在也是红尘教的一员了吗?”
他觉得关音至少不会在师父的身份方面来骗人,所以应该是真话。
“啊?”关音微愣后,道:“你不害怕?”
路青摇了摇头。
他确实不怕,觉得没什么稀奇的,电视剧和小说里见得多了。
而且他早就做过心理建设了。
自己事涉薛平一案,并且戴着假面身份成谜,却从天牢里被放了出来。
你要说你们跟安帝是一条心,跟朝廷是一条心,老子会信才有鬼嘞!
“前朝国教的余孽吗?”他在心中反复咀嚼,然后问道:“所以,我现在也是红尘教的一员了吗?”
“我们的教义是什么?”
“有什么特殊的教规吗?”
“对了,要不要推翻朝廷?要造反吗?”
关音看着路青淡定地说出一个比一个离谱的问题,忍不住小嘴微张。
这……这就到推翻朝廷了?
他不但代入了,还过分代入了。
关音打断他,道:“我红尘教是女教,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入教呢。”
“嗯?女教?”路青惊了,世上居然还有这等美妙的组织。
“真的不能进?”他问。
“不能。”关音答。
她或许是知道自己的形象不做好,还坚定地补充道:“真的不能。”
路青点了点头,略感失落。
他的失落,倒不是老色批的那种失落。
主要是他觉得背靠组织,好处多多。
他现在有点不上不下的,又是红尘教教众的弟子,又不在组织里。
莫名的给人一种红尘教外围炮灰之感。
毕竟真出事的话,他可不觉得因为自己没入教,就不会被砍头。
关音见她因此情绪好像不高,立刻道:“没事的师弟,我和师父可不是寻常教众。”
“师父是教主的师妹,我呢,就普通一点,不过是区区当代圣女的候选人啦。”她抬头挺胸,丰腴的身段就此尽显。
她的长相气质是灵气逼人的少女,身材却似丰满圆润的少妇。
啧,天赋异禀。
路青闻言,却并没有高兴多少。
“要命了,明明我不是教众,但如果被逮了,因为和高层关系密切,指不定还要被严刑拷打,刑讯逼供。”
“不仅是外围炮灰,还是不得好死的炮灰。”
不过呢,通过这么少的信息,路青便已能隐隐猜出,红尘教很牛逼。
原因很简单,根据薛青的记忆,他知道这是一个有点男尊女卑的世界。
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女教,却能成为前朝国教!
——恐怖如斯,恐怖如斯!
而在关音略显臭屁的描述中,他得知顾银玉的明面身份,是万众敬仰的炼器宗师,司徒欲是令人生畏的天牢司狱,而她呢,不过是一個平平无奇的修行天才。
路青微微颔首,觉得师姐把大家的底细都说了,应该是两位师父授意过的。
确切地说,此刻大师父顾银玉就坐在不远处的亭子里,二人的对话,她应该都听得见。
只见这位清冷女子依旧只是遥遥地看着路青,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
她就像是一幅画,一幅极美的画。
这让路青觉得,自己这位大师父暂时只极具观赏性,但好像没寄巴用。
一念至此,他看向关音,又询问了一个问题。
“对了师姐,我想问一下,我在修行方面,算是有天分的吗?”路青道。
他早已隐隐察觉到不对劲了,更何况薛青的记忆是假的,自己又不是薛青。在记忆里,薛青的确是资质一般般,但这关我路青屁事?
关音在心中道:“你这何止算是有天分啊,你这是逆天啊。”
但基于师姐的尊严与面子,她还是笑着道:“挺好的,也就比我差那么一丁点。”
嗯,我有讹兽之力,未来无可限量,这不算骗人。
我,关音,不差!
路青点了点头,在心中道:“果然如此。”
他已经察觉到了,修行对他来说,实在是他妈的太简单了。
拿通窍举例,窍穴和他就跟老相好似的,他说一句开,它就很自觉地张开了。
整个过程,就是透心凉,心飞扬。
而且这几天,他有在恶补修行常识。
他已经可以认定,自己是玄修。
当然,玄修倒是不值一提,毕竟师姐是玄修,大师父也是玄修,身为红尘教教主的师伯绝对也是玄修。
玄修,没啥了不起。
——也就只有二师父不是而已。
一念至此,他想到司徒欲这两天倒是一直没来过这处宅院。
估计这几天在忙着帮路青擦屁股。
毕竟放了个人出天牢,而且还要给这个人弄个新身份。
路青还想在见着她后,拜托她把天牢里的那道剑痕和道图,给抠下来。
而到了第三日,关音也去闭关了。
选拔圣女的红尘试炼在即,她觉得是时候破境了。
这下子好了,空荡荡的大宅院里,就只剩下了路青和不爱吭声的清冷师父,大眼瞪小眼。
顾银玉还是老样子,一天时间里,绝大多数的时候,都在遥遥地看着路青。
路青从一开始的略感不自在,再到如今的完全习惯,全靠一张厚脸皮。
先前说过,炼体流的修士,总会觉得身上有一股使不完的劲儿,无处发泄,路青没那么夸张,但也有一点这样的迹象。
他所推演的剑招,现在已经到第十七式了,所以今天闲来无事的时候,他就会以指为剑,在亭子旁练习剑招。
好在关音已经去闭关了,否则的话,或许会惊掉下巴。
毕竟这上古剑诀完整版也就十三招,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硬推到十七招的。
至于顾银玉,则依然坐在亭子内,静静地看着亭外的路青练剑法。
少年练了一遍又一遍,她就这样看了一遍又一遍。
她看着少年从一开始的生疏,演变成了后来的熟练。
路青虽是以指为剑,却仍有凌厉之感。
秋风拂过,有落叶从院内的树上落下。
可还未落地,便已被划成两半。
练到后面,少年的外衫都已被汗水浸透,额前的黑发也沾染上了汗珠。
但他一直没停,还在继续练着。
顾银玉看着自己新收的弟子,这位如冰山般冰冷的安静女子,始终一言不发,眼神里也看不出多少情绪,只是目光跟随着少年的移动而转移。
宅子里很安静,只能听到练剑时的破空声。
越练到后面,路青心中的疑惑就越多。
他觉得自己暗示的足够明显了。
大师父乃是当世少有的炼器宗师。
难道您还没看出来吗,弟子我啊,缺一把本命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