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白的事情,顾南山没有刻意关注,后来听童安秋说确实无罪释放了,之后便没再听到过他的消息。
转眼就到了十月底,这天冯岩的案子结案,虽然有任昱在从中周旋,他的辩护律师也做了最大的努力,但法院还是判了她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宣判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冯岩突然暴怒,对着旁听席的顾南山和毛翎大吼道:“你们顾家没一个好东西!你们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这时候,顾南山下意识看向了旁听席另一侧的任昱,只见他脸色难看地看着失控的母亲被警察强行拖走。
仿佛察觉到顾南山的注视,他转头看来过来,目光中情绪复杂,顾南山并不和他对视,从爸爸被冯岩害死的那天起,他们就不再是曾经那对相爱的恋人了。
她扶着毛翎身起,母女两个离开了法庭。
这一战,顾南山胜。
任昱的反扑迅速而强势,顾南山知道彼此间已是不死不休的关系,顾南山不敢去想失败的后果,面对这样的任昱,她只能正面战迎。
她和妈妈还是南山集团的最大股东,南山集团是她们最后的阵地,顾南山想利用董事长权利裁撤掉任昱南山集团ceo一职,却遭到了其余董事的全票反对。
她找到相熟的董事,问原因。
“顾小姐,任昱是目前最适合南山集团的ceo,他管理能力出众,又对南山集团了如指掌,如果裁掉这样的人才,势必军心不稳,他若到了其他公司,那南山集团势必又要多一个像福达这样的劲敌。”
而福达如今却被南山集团收购,整个董事会赚的盆满钵满,怎么可能任由顾南山裁撤掉任昱。
说来说去,大家考虑得都是自己的利益,谁也并不比谁高尚,而且裁撤掉任昱,对南山集团来说确实是一大损失,但任由他坐大,顾南山知道,这是绝对的养虎为患。
周末在公司忙完工作上的事情之后,顾南山约童安秋夜宵,童安秋笑话她:“你个董事长,倒比任昱这个执行总裁还累千百倍。”
顾南山不顾形象地瘫在卡座里:“赶紧帮我叫杯水先。”
童安秋叫服务生:“这边点餐。”
人等走过来,顾南山愣了一下,坐直身子:“周白?”
他穿着侍者的西裤和白衬衣,比穿卫衣的时候显得身材高挑了很多,再加上他脸上那副酷酷的表情,感觉不像是服务生,倒像是哪家的贵公子。
他冲顾南山点点头,并没有表现出同甘共苦七天多的患难之情,对童安秋说:“点餐。”
顾南山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先不着急点餐,你在这边工作?”
周白:“兼职。”
顾南山便没再深问,转而说道:“你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请你吃饭吧怎么样?”
周白却看了一眼童安秋,对顾南山说:“不要。”
她们不点餐,正好旁边有人叫点餐,周白便走过去那边点餐,童安秋叫他那个眼神刺激得够呛:“不是,他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顾南山被拒绝也没有不开心,听童安秋问,就说:“什么眼神?”
童安秋:“就刚刚啊,你要请人家吃饭的时候,他看了我一眼,我怎么感觉遭受到了深深的嫌弃呢?”
顾南山敷衍:“他嫌弃你干嘛?他性子就那样。”
童安秋不信:“靠,又没说这顿请他吃,他嫌弃我是什么意思啊?”
给另外的客人点完餐之后,周白走过来这边,问:“点餐吗?”
顾南山先叫了杯水,又点了牛排,轮到童安秋点的时候,童安秋问他:“你刚刚是在嫌弃我吗?”
周白低着头在点餐单上写写画画,看都没看童安秋一眼:“没有。”
童安秋好笑不已:“小朋友,你这么酷会挨打的知道不?”
周白皱眉,顾南山还以为他要跟童安秋道歉呢,结果听他说:“请你点餐。”
真是酷到没边儿。
吃饭的时候,童安秋盯着在餐桌间忙碌的周白,对顾南山说:“这人够酷的啊。”
顾南山点头:“我觉得他有一项技能特别变态。”
童安秋好奇:“什么技能?”
顾南山笑,她这么一笑,童安秋就觉得她没好话,奈何拦是拦不住了,便听顾南山说:“可以把你说的任何话当放屁。”
童安秋气得要来挠她,老远处的周白突然往这边看了一眼,他就真的只看了一眼,搞得童安秋觉得无趣极了,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去。
正好这时候顾南山解释了句:“这个‘你’是可以代指任何人的。”
童安秋不跟她计较,八卦:“你是不是犯了那个什么什么……”
顾南山吃掉一块牛排,问:“什么?”
童安秋皱眉想了一会儿,说:“斯德哥尔摩综合征!”问顾南山,“是不是?”
顾南山笑:“这个怕是没有,当时以为他没成年,被周骏豪吼来吼去的觉得可怜,后来发现他自己根本就没把旁人当回事儿,周骏豪骂了他,自己还气够呛,觉得有意思罢了。”
童安秋说:“所有的恋爱都是从有意思开始的!”
顾南山也不反驳,她前一段感情伤筋动骨,现在还留有致命的后遗症,她可没打算再跳坑。
童安秋也就是调侃一下她,见她确实没有那个意思,便不再打趣,转而说道:“你不是想要找个保镖吗?”
顾南山问:“你有合适的人选?先说好,”顾南山看着她,“长得丑的不要,能力弱的不要,脾气差的不要。”
童安秋笑:“看把你事儿的吧。”
她看了一眼周白,对顾南山说:“如果没看错的话,他应该是个近身格斗的高手。”
顾南山不信,看着周白:“真的假的?”
童安秋说:“就我们点完餐之后的这段时间里,有两个老女人想要占他便宜,都被他不动声色地挡了回去。”
顾南山无语:“这你都看得到,我怎么没发现。”
童安秋:“因为你并没有功夫底子,他那两手是格斗高手才会的,既护住了自己的清白,又不会惹恼客人。”她笑了一下,“我倒知道他为什么能在这里做下去了。”
顾南山毕竟不懂格斗,童安秋怎么说她就怎么听,顺着童安秋最后那句话问道:“为什么?”
童安秋说:“他长得好看,脾气又不卑不亢的,跟一般服务生的刻意讨好不同,很容易讨女顾客的喜欢,但这样就容易出现我刚刚说的那种情况,会被揩油,但他摆脱得很巧妙,所以。”
童安秋耸耸肩,结束了自己的分析:“不过,不知道他这个脾气你能不能受得了,我那边功夫强的确实有,但长得周正的少,我自己还要用,你看看要不要待会儿问问他?”
对于童安秋这样霸美的行为,顾南山也是无语,不过听她分析完之后,她倒是确实有点动心。
冯岩入狱之后,毛翎虽然住在童安秋安保齐全的别墅中,但顾南山还是给她加了保镖,她自己这边出入频繁,对保镖更是需要,给童安秋的条件自然是开玩笑的,只是保镖毕竟是身边人,顾南山还是想找个靠谱点的人。
买单的时候,顾南山问周白:“你会近身格斗?”
周白:“是的。”
他没说自己水平如何,但这句没有过多修饰的“是的”却叫顾南山安心不少,她问他:“你在这边工作一天也赚不了多少钱,有没有兴趣做我的保镖?”
周白看着她,在顾南山问他名字的时候,他也这样看过她,眼睛里并没有太多情绪,只是这样的认真很容易撩拨得人春心微漾。
不知道他自己清不清楚。
但顾南山知道自己不该动心,她身边的情况已经够乱,并不适合把一个无辜的人拉进来。
倒有点后悔没有深思就询问周白,正要说算了,却见周白挪开眼去,说道:“我需要考虑一下。”
顾南山心里因他一个眼神而起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便淡了,笑着把卡递给他:“没有密码,谢谢。”
周白回来还卡的时候给她写了张纸条,上头一串数字,对顾南山说:“我可以请你吃饭。”
话说完便走了。
顾南山笑,小孩还挺直。
在车上的时候顾南山便加了他微信,他没同意,顾南山便也没再管,向童安秋请教工作上的事儿。
童安秋恍然想起来:“先前就想跟你说这事儿,叫周小朋友一打断,给忘了。”
说到这儿,顾南山好奇:“周白二十二岁的话,你应该不比他大吧?”
童安秋厚着脸皮吹:“胡说,我都比你大,叫声姐姐来听。”
顾南山才不理她,不过她生意经念的确实比顾南山强,顾南山便让她赶紧给支个招儿,每天盯着公司里大事小事,累得要死要活还没什么用。
现在南山集团董事们反倒大多偏向任昱,叫顾南山眼睁睁地看着任昱坐大把爸爸一手创建起来的南山集团吞了,她无论如何也不甘心。
但不得不说,她管理能力和笼络人心的能力确实差着任昱十万八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