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步步将她逼到墙边,口中的话像寒冬腊月里的冰棱直直插到她的心上。\r
“你有什么资格说离婚?”\r
他往前走,逼得她紧紧靠着墙壁,沾了水汽的瓷砖带来冷腻的蛇一般的触感,她想别开脸,却叫他捏住了下巴,她清清楚楚看得到他眼中的不屑,和那个小小的无措的自己。\r
“你以为你还是那个被我捧在手心里高高在上的公主?当离婚是对我的赏赐?”\r
顾南山眼前发虚,她晃晃脑袋,她并没有这样以为。\r
任昱看到她眼中的不甘,冷笑一声,拉开和她的距离。\r
“我不会跟你离婚的。”\r
“你欠我的都还没还呢。”\r
任昱离开了,他的恨意却弥留在这间偌大的浴室中,无孔不入地刺伤着顾南山,她抱膝坐在浴室的地砖上,冷得瑟瑟发抖。\r
阿珍看她这样伤心,不知道该怎么办。过来拉她的时候才被她滚烫的体温吓到:“夫人,你发烧了。”\r
“哦。”顾南山扶着阿珍晃晃悠悠站起来,“原来是发烧了。”\r
怪不得她这样难受。\r
她烧到四十多度,躺在医院的床上像躺在云上,失了来路,又不知道往何处去,整个人飘飘忽忽的。护士给她扎针的时候她瑟缩了一下,针歪了,吓得护士一叠声的道歉,她瞧着那护士,有些委屈:“好疼。”\r
护士知道她是南山集团董事长千金,虽然顾威进去了,但他手里南山集团的股权还在,护士听她喊疼顿时吓得冷汗都出来了。\r
阿珍走过来拿住她的胳膊,对顾南山说:“我们让护士轻点扎好不好?”\r
顾南山便别开脸去。\r
轻点扎还是疼,她忍不住,只能白白多疼一次。\r
她烧得整个人浑浑噩噩的,退了烧才沉沉睡去。\r
醒过来的时候日影偏西,已经是下午了,顾南山肚子饿的咕咕叫。病床前站着个人,顾南山以为是阿珍,就问她:“我睡了多久了?”\r
那人说:“任夫人,现在刚三点半。”\r
她回答的时候往前走了一步,顾南山也听出了她的声音,皱眉:“你来做什么?”\r
是昨天上午那个说怀了任昱孩子的女人,还说她的孩子是短命种,顾南山不想看到她。\r
“任夫人,我叫桑娜,我是来跟您道歉的。”桑娜见顾南山撑着身子坐起来,忙殷勤着去扶她,被顾南山一把推开。\r
虽然退了烧,但人还是虚的,不住咳嗽,桑娜几度想说什么,都被顾南山的咳嗽声打断,顾南山摁了呼叫器,医生很快赶了过来,阿珍随后也赶了回来,桑娜便更没有机会跟顾南山讲话,默默离开了病房。\r
发烧对产妇来说是大忌,万幸的是顾南山平时身体素质够好,引产时间又已经够长,所以没出什么大毛病。即便这样也要好好休养,而且医生再三叮嘱她不能再哭,要保持心情舒畅,否则干眼症严重了就不好了。\r
阿珍担心顾南山吃不下饭,专门跑去尚食记买的白果甜粥,伺候顾南山吃饭的时候问道:“昨天那个女人来做什么?”\r
顾南山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