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度醒来的时候,就觉得浑又疼又痒,尤其是左,稍一动弹,就是钻心的刺痛。一睁开眼,就见火光耀眼,一股暖意扑面而来。原来是我边生了一堆火,火苗摇曳,不时发出一阵哔剥之声。
我在地上撑了一下,坐起来,朝四周量了一眼。就见这是个石洞,看这地形,应该是在石林深的千百个洞穴中的一。再仔细一瞧,就看到文乐那姑娘躺在离我不远的地方。
我从地上爬起来,走了过去,发觉自己上虽伤痕累累,到都是划得一道道的血痕,这致命伤倒是没有,伤得最厉害的也就是大上那个血洞。万幸的是总算没伤着筋骨,不至于将来就成了个瘸。
一瘸一拐地走到她边,就见那姑娘睁着眼睛,一见到我,立即冲我眨了几下。我看出她没什么大碍,只不过是被人制住了,不由得松了口气。不过检查了一番,却发现她并不是被封了关窍,而是中了某种法术,一时间也瞧不出如何破解,倒是束手无策。
我这走动了一阵,眼前又是一阵发黑,倦意袭来,在地上坐了一阵,心中却是想不明白,在潭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又是谁救了我俩。
正在这时,就听洞口那边传来一阵轻微的沙沙声。不一会儿,一个人影出现在洞口。这人一头长发,形苗条,个比文乐要矮上几分。年纪很轻,大约也就十八九岁的模样,皮肤很白,一张脸,杏眼,薄薄的嘴唇,五官致细腻,上只裹着一件不合体的外,露出两条笔直雪白的大。
仔细一瞧,这件外上破了好些个口,还残留着斑斑点点的血迹,瞧着十分眼,再一看自己上,才发现这件外原来就是我的。
那年轻进得洞中,却没有话,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一双黑漆漆的眼珠缓缓地转了一转,目光从文乐上掠过,最后在我上。
我盯着她瞧了一阵,逐渐把这张脸与当日在泉州上的那个纯真的姑娘重合了起来,心中一跳,这人就是乔甜儿。想要结个法印,却是半分力气也提不起来。
乔甜儿盯着我看了一会儿,道:“我借了你一件服穿。”声音仍是清脆悦耳,只是跟以往那个天真的姑娘想比,却多了几分沧桑和冷意。
我知道此时我跟文乐就跟砧板上的鱼肉别无二致,只能任人宰割,一时也想不明白里头的缘故,盯着她端详了好一阵,道:“你醒了?”
就见乔甜儿秀眉一蹙,似乎颤了一下,随即就冷然道:“我本就是杀人如麻的妖怪,有什么醒不醒的。”
我见她肤雪白,容貌秀丽,看上去就跟普通姑娘一般无二,瞧不出半分海母阴胎的模样,不由暗自称奇,道:“你后来……出了什么事?”
乔甜儿却没有接话,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盯着我看了半晌,道:“那位顾大夫还好吗?”
我一听,心中不由有些愕然,立即明白过来,她是认出了我就是当与阿紫一道给她看病的人。
乔甜儿道:“当我虽然病重,但其实人是清醒的,我记得你俩。”
我笑了笑道:“她挺好的。”
乔甜儿“哦”了一声,道:“那就好。”接下去,就沉默了好一阵,才听她道,“我当时那副样,是不是很吓人?”
我摇了摇头,没什么吓人的。
乔甜儿“嗯”了一声,道:“你跟顾大夫治过很多病人吧?”不待我接话,又接着道,“那你们见没见过,会害儿的父亲?”
我一阵默然,随即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罢。”其实我也不知该什么。
乔甜儿呵呵笑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只听她道:“或许是吧。”冲我看了一眼,道,“他是不是我杀的?”
我听得一愣,见她双目通红,紧咬着嘴唇,立即意识到她口中这个“他”,指的是她父亲,那个乔家老三。当日我跟脸亲眼看着乔老三被化为海母阴胎的乔甜儿撕咬至死。
乔甜儿摇了摇头,道:“你不用了,我知道了。”忽然又笑了出来,“我反正都是妖怪了,杀没杀谁,又有什么关系。”
我听得心中一阵黯然,就听乔甜儿道:“你不是想知道我上发生什么事了么,我给你听。”当即就把之后的事了一遍。
原来,当日在仙山,我和脸两人联手与姓梁的大ZHAN,后来逼不得已之下用乔甜儿把姓梁的开。当时乔甜儿上的海母阴胎长大,逐渐与她融为一体,她神志时而清醒,时而糊,被那姓梁的追着,只是凭着本能没命地逃,有几次险些就被姓梁的给擒住。
后来逃到仙山下,正好着一条河,乔甜儿就借着水遁从姓梁的手里逃脱。这之后,她就在河里呆了好几天,神志糊不轻的,了饿了就捕食靠近河边的动物,吸血食肉。
她连着在河底潜了好几天,突然有一日,神志就清醒了过来,而且也逐渐恢复了人形。她从水中爬出,去附近的人家了服,就躲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住下。
只是才好了几日,有一天里,她突然就发作起来,控制不住地想要猎杀,想要吸食血,她用了一根铁链,把自己反捆在中,但很快她就失去了意识,等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上一丝不挂地躺在一户人家的屋里。
地上躺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个男的,浑发青,死状可怖,另一人是个的,应该是那个男人的妻,浑干裂,布血纹,死状凄惨无比。她立即意识到,这两人怕是自己杀的。
她又悔又怕,从这户人家仓皇逃了出来,躲入了深山之中,把自己关进一石洞,并且将洞口将自己封死在里头。无论怎么发作,无论怎么化,她都在密封的石洞之中。就这样反反复复了近两个多月,她在石洞中不吃不喝,竟然非但没有被渴死饿死,反是这发作的次数得越来越少,而且就算发作起来,她的神志依然还保留了几分清醒。
我听得大为奇怪,从乔甜儿的描述来看,这根本不符合海母阴胎的常理,因为一旦成了海母阴胎的人,是不可能恢复神智的,更别还原人形了。而且有件事极为奇怪,这乔甜儿似乎只吸人的血。
只见乔甜儿沉默了一阵,忽然按了按腹部,道:“应该是我肚里那东西在作怪。”
我心中一动,道:“阴阳镯?”
乔甜儿点了点头,道:“我能感觉得出,是这个镯的缘故。”
我疑地朝她腹部瞧了一眼,不过她坐在那里,也看不出什么。这阴阳二物镯本是青之物,后来经我手,亲手送到了典当铺。那镯当我也反复看过,可并没有瞧出有什么特别的。
乔甜儿道:“我后来就从石洞里出来,想办法听跟海母阴胎有关的事,但没有任何一例是跟我一样的。”
听她这么起来,似乎唯一有可能的故,也就是她腹中的二物镯。紧接着听她道:“我在四乱逛了一段时间,后来还是忍不住回去了一趟乔家,想着去看上一眼。”
当她在乔家连的时候,一时出神,就被那位爱玩核桃的周先生给发觉。等鹰钩鼻赶到的时候,一见她,立即又惊又喜,口口声声喊着“侄”,其余家人也是对她十分热,一定要让她在家里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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