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特亚斯。[燃^文^书库][]法普快去快回!”鲁素向凌轩点了下头。
凌轩忙窜回了牢房,直接从那儿撞了进去,木板无奈的又发出一声叹息,四散了开去,在凌轩的眼前赫然是牢房中央的牢道,几名狱卒吃惊的看着凌轩,如此激烈的拜访显然使他们失去了判断力。
凌轩可不会让他们清醒过来,闪电夺下了其中之一的长刀,顺便划过了他的喉咙,在鲜血喷向天空的瞬间,其余几人的尸体也倒在了地上……
面对如此众多的牢房,凌轩可没时间一一探访,索性将所有牢门劈得粉碎,顿时间窄窄的牢道中挤满了人。
“凌轩说的不错吧?只要有凌轩在,还怕逃不出这个破地方,不但设施差,守备也差,比这好一万倍的地方也不见得能关住凌轩,何况是这种烂地方,你说对不对呀?不要走开呀……”
光是这声音就足够让凌轩找到那个塔兰维诺商人,凌轩飞快挤过人群,一把扯住了他的手。
“不要烦了,米拉奇,快走!”还没等他提出抗议,凌轩就连扯带拉的将他带到了鲁素大哥那儿。
“凌轩们走吧。”凌轩远远的高喊,四周的敌人越来越多。
“走啦,走啦,鲁素大哥找到了,凌轩们杀出去!”特亚斯挥舞着铁锤,高声叫嚷着,声音直动九天,凌轩不禁暗自**了一下,这个单细胞生物,这样喊不就等于告诉别人这儿有重要人物吗?
果然,四处的敌人纷纷向这儿冲杀了过来。
“乒——”五彩的烟火在半空中绽放开来,凌轩甩甩手,又弹上了另一颗信号弹,这种捷艮沃尔特产的联络品,能够让足够远的地方看见。
“你这家伙还有心情放这种东西?”特亚斯怒声道,言语间又是一名兰帝诺维亚士兵血溅当场,这个家伙的脑子不行,但是有着不输与特拉维诺人的蛮力,在他战锤的挥动范围内,非死即伤。
凌轩叹了口气,也懒得解释,现在的情况是区区百余人被至少十倍的兵力团团围住,先不说冲杀出去,就是把守半个时辰都有点困难,如今唯一能指望的是流浪兵团的战士不要离得太远,以至于来不及增援。
“左队柔化阵形,右队突进!”鲁素大哥的声音响起,他是这战场上唯一的变数了,在他的指挥下,百余名偷袭者进退有序,依靠着牢房四周的地形,使得每次凌轩们总是以局部多数面对敌人,要不然光以特亚斯的脑袋,大凡会率着所有人在大街上与敌人总决战。
不过战术上再如何精妙,在凌轩方死一个少一个,而敌人越涌越多的情况出现时就显得有点苍白无力。
“退回牢房里去吧,在开阔地带凌轩方损失太巨大了!”凌轩冲到鲁素大哥身边,大声喊道。
鲁素点了点头,立时下达了命令,此时凌轩们身边就只剩下八十余人。
“咄咄咄咄”箭矢射在木板上的密集脆响在凌轩们退回来的片刻后,敌人的弓箭手终于出现了,也彻底摧毁凌轩们想冲出去的想法。
牢房中昏暗无光,凭着外面漏进来的一点月光,凌轩依稀可以分辨整个牢道中都是人,除了浑身浴血的偷袭者们,更多的是抱着头跪在地上的囚犯。
“还有多少人?”鲁素低咳了一下,刚才的行动已经触发了他身上多处的伤口。
特亚斯四望了一下,半晌才道:“还有七十三人,鲁素大哥,凌轩们拼死也要把你送出去,城外还有三百多名弟兄,只要到了城门,凌轩们就有救了。”
“只要凌轩们踏出这儿,就已经是刺?o了!”凌轩靠在一块木板后,偷看着外面的情况,无数弓箭手搭箭准备射击。
“你说什么!”特亚斯暴跳了起来。
“只要敌人没想到放火,凌轩们就算运气了。”凌轩哼了一声,点明现在可不是内讧的时候。
“这凌轩倒可以保证,这儿可是凌轩们米高扬斯基大人宝贵的牢房,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他是不会舍得放弃的,倒是那些士兵的生命……”鲁素露出了一丝厌恶。
“米拉奇,你去把囚犯们都召集起来!”
“为什么是凌轩?凌轩可是一个商人呀,为什么凌轩要做这种事情?如果这件事传到了塔兰维诺去,说凌轩当过囚犯,凌轩就是名誉扫地呀。凌轩还有很大一分产业留在那儿,凌轩那两个可**的孩子还等着凌轩回去……”米拉奇抱着头,在一旁嘀咕不已,显然是没把凌轩的话听进去。
“凌轩去!”一名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囚犯站起身来。
凌轩点了下头,道:“那拜托你了。”
那囚犯高兴的窜入了各个牢房,不一会,囚犯们陆续的走到了牢道之中。
凌轩找了一个箱子站在了上面,这样凌轩可以看见每个人,脸上大多浮现的是绝望之情,许多人甚至是在直打哆嗦。
“大家已经知道了吧!在外面至少有一千名兰帝诺维亚士兵,过不了半刻钟他们就会冲杀进来,凌轩不是兰帝诺维亚城民,但是凌轩知道以你们大护政司米高扬斯基的为人,就算你们能在乱兵中保下性命,也会被处死!”
一片哭泣之声,有两个人已经瘫软在地上。
“既然这样,凌轩希望你们能把你们这已死之生命卖给凌轩,凌轩出的代价是你们的家人永世无忧。这是凌轩!闪族的法普,捷艮沃尔第四龙将因陀罗的承诺!”
一片哗然,捷艮沃尔龙将的虚名再次帮助了凌轩,囚犯们纷纷跪了下来,表示将自己的生命托付给凌轩,一瞬间,凌轩就多了近三百名不畏生死的战士……
“既然敌人不愿放火,那很有可能用轻步兵突击,运用他们的优势兵力打消耗战。”凌轩朗声道,鲁素在一边连连点头,“按照现有的状况,对方一次投入的兵力不可能超过两个中队,现在凌轩们占优的是整个牢区的环境,这一点凌轩们要感谢设计者为了节省空间而弄得那么密集。”
一阵轰笑,略略冲淡了牢房中紧张的气氛。
“所以,凌轩们先将周边放弃掉,将敌人引进来,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敌人的优势兵力将无法展开,而此时,凌轩们可以结合战力,一举歼灭对手!”
“好呀!”一阵喜悦的喊叫,原本一脸苍白的囚犯们也显出兴奋之色。
凌轩却是有苦难言,稍微有大脑的人都会想到把这些木板做的牢房一一拆掉,要不了多少时间,这儿的四百人就完全暴露在千多名装备精良的兰帝诺维亚士兵的视线下,不过对方可能还以为这儿只有不足百人的战斗单位,会选择虽然蠢但颇有效果的强行突击。
不过当敌人将大批轻装备步兵移动到牢房前时,凌轩知道第一波进攻将是这些人的强力突击。
鲁素在特亚斯的陪同下,率先撤往了内间的牢房,同时而去的还有不能战斗的数十人,再前进,巨大的窟窿边,所有的战力全部撤掉了,这样可以使对方不至于在那儿受到阻击后,立刻想到破坏其他的牢房。
果如凌轩所料,潜在的惰性使得大批敌人选择了从缺口拥挤了进来,不一会,整个牢道中挤满着敌人的轻步兵。
一声呼啸,凌轩率先冲出了牢房,当先的几名敌兵齐齐竖起了盾牌,这种反应证明了这批部队应该是敌人的精锐战力,在如此突然的情况下也有这么好的防?r反应。
一名囚犯怒吼了一声,完全舍弃了自身的防?r,用自己的肉身扑倒了最前排的几名敌兵,几乎同时,几把战刀砍在了他身上,当鲜血飞溅出来时,又是一个囚犯舍身扑了上去,仅这数下,就将敌人的密集队型打得粉碎。挤在牢道中的百余敌兵被分割成数段,越来越多的人从两面冲杀了上去。
在囚犯们悍不畏死的震撼下,兰帝诺维亚的士兵一下软了手脚,许多人是被手无寸铁的囚犯扑倒在地,活活打死,整个牢道中充满了痛苦的**和临死的哀叫。
“杀光敌人,不要放过一人!”凌轩怒喊了一声,一刀斩翻了一名敌军。
由偷袭者组成的拦截队牢牢守住了出口,丧失战意的敌兵纷纷倒了下去。
战斗仅进行了一刻钟,先进入的一个中队全没,无人生还,而凌轩方也是损失惨重,近五十人战死,大多是囚犯。
昏暗的牢道中如今掩上了一层淡淡的血色,到处是尸体,伤者的**不停回荡。凌轩缓缓踏过,当看见一个囚犯拖着被砍掉的腿费力爬行时,凌轩的心受到了震荡,一丝哀鸣不禁泛起,这就是战争呀。
“杀了凌轩吧……”那名囚犯喘气道,血不停的从他腿上流出,“凌轩不想再痛苦下去。”
凌轩跪了下去,慢慢抽出了战刀。
“你叫什么名字,你还有什么遗愿吗?”这是凌轩仅能做的,与其让他流血过多,痛苦的死去,还不如让他早点解脱,这是这儿唯一的手段了。
“凌轩是加里福德家的列古斯基,龙将大人,希望你出去的时候能对凌轩儿子加加里说,最后一刻凌轩是死在战场上的。”说完这句话时,一丝鲜血从他口中流了出来。
“列古斯基呀,你无愧战士之名,你的勇敢将永远被后人纪念。”凌轩低身颂吟,战刀迅速插入他的心脏,结束了他的痛苦,死后,他的脸上还带着淡淡笑意,一丝泪水缓缓滑过了凌轩的脸颊。
先进入牢房的一个中队如此迅速的被歼灭掉,这使得敌人的指挥官大受震惊,从缝隙中可以看见对方的调动异常频繁起来。
“在轻视对手而造成惊人损失的时候,一般人会立刻将对手的实力估计的远比实际高。”这是兰碧斯将军曾经教导过凌轩的理论,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对方的指挥官也是处于一般理论基础上的人。这样的话,当调集到能够让对方确信一战而胜的战力,还将有一段时间。
而时间对于凌轩们来说就分外的重要。
“还有一刻钟。”凌轩默念道,这已经是流浪兵团所能赶到的最短时间,只要支援到了那个时候,这儿的人才有活路。
沉闷的脚步声,这种声音只有重步兵才发的出来,当凌轩向外望去时,不禁倒吸了口凉气,整整齐齐一排重步兵,约有两个中队,从他们手上所拿着的巨大战锤来看,对方终于下定决心要将这片牢房拆成平地了。
对付重步兵,即便是骑兵的强力冲击也未必有用,如果是雷帝斯的狂战士中队,在狂化后,以他们惊人的破坏力,倒是重步兵的克星。但是,现在凌轩的身边只有三百来名连护甲都披不全的人,其中很大一部分,还是第一次拿起武器。
“准备火把!”凌轩高喊了一声,将一些敌人的木制剑鞘取了下来,用战刀劈成条状,撕开衣服将其绑在一起,虽然粗糙一点,但是用打火石点燃后,还是烧得分外火热。
旁边的人虽然不知道凌轩的用意,还是一一照做,不一会,昏暗的牢道中满是明亮的火把。
“不会是用这个作战吧?”特亚斯一脸狐疑,脑子是转不过来的。
凌轩举起火把,灼热的气息迎面扑来:“凌轩要放火!”异常断然,只把特亚斯吓了一跳。
“放火!你想和敌人同归与尽呀?如果你想放,就等凌轩战死吧。凌轩不想背上怯懦的罪名。”特亚斯怒喊道,重重一顿战锤。
如果是鲁素大哥,应该能?t解凌轩的用意,以现在的情况,就算凌轩们不放火,敌人也会很快将这儿拆成平地,到时这儿的人太半是死路一条。但是,如果这把火放下去的话,敌人可能会研判凌轩们想要自杀,以鲁素大哥的重要用处,毫无疑问,对方会来急救,到时的混乱就是凌轩所需要的。
在特亚斯的咆哮声中,凌轩还是指挥囚犯们将易燃的物品堆放到了最前排的牢房中,干草、破木块,乃至破碎的衣服,当一切完成时,沉闷的脚步声已经来到了牢房前。
“哗啦”第一排的牢房应声倒塌,木板的碎屑如同雨下,重装甲步兵根本感受不到重击在身上的木块,在木屑雨中保持着完整的队型直直前进。而手持火把的凌轩们几乎是一眨眼间暴露在月色下面。
凌轩摇摇头,如果正面和这批部队干上了,那只能用可悲形容,不过……凌轩将火把重重的甩了出去,一道绚丽的光亮弧线在所有人眼中闪过,片刻后,数十道亮线再次划破了人们的视线,火红的亮光在落点处异样夺目地闪耀起来。
行动缓慢的重步兵立时被火海所包围,他们的厚实装甲如今成了催命符,燃起的黑烟从缝隙中透了进去,咳嗽的声音不断响起,很快,第一批窒息而死的重步兵沉沉的倒在了地上,其数目远远超过被烧死的人。
火舌在风声中卷了过来,第二排牢房也燃烧了起来,凌轩们不得不退到更后面的内里。
“快救火,千万不能让它蔓延到外面去!”嘶哑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不少声音显然是离开去取水,凌轩所要的时机已经来了。
一脚踢飞着火的木板,夹杂着灼热气浪,凌轩窜到了正忙于救火的敌兵堆里,对方怎么也想不到要自杀的人居然还会冲出来,等他们扔下水桶,手忙脚乱的抽出兵器时,内里的三百余人已经一涌而出。
一边是心存死志,一边是失去指挥,乱做一团,即便是在人数上有差异,敌人的部队还是溃散了下去,到处是散落的水桶,倒毙在水泊中的兰帝诺维亚士兵不可计数。
敌人潮水一般在凌轩们眼前退去,很快让出了后院,依托着厚实的墙壁,凌轩们用重装甲士兵的尸体将唯一的通道封了起来。
虽然牢房是异样的简陋,但是围绕在它外面的墙壁却是结实异常,几乎全是用巨石垒砌起来,足有三米多高,而城墙式的构造更使它牢不可破。
空气中弥漫着阵阵恶臭,牢房还在燃烧着,火热的气流迎面扑来;脚下泥泞不堪,水和血早已渗透了这片地方。不过囚犯们的脸上却有亢奋之色,让倍余敌军狼狈逃窜,这份战绩足让他们自豪了。
“情况可没多少改变。”鲁素叹了口气,一针见血道。
凌轩默默点头,敌人不过是在突然袭击下的短暂撤退,在本质上并没有遭受致命打击,虽然摧毁了大半重步兵,使得对方失去了重战力的支援,但是,他们还有远比凌轩们多得多的一般战力。
“特亚斯,凌轩们还有多少人?”凌轩高喊了一声。
特亚斯转转头,道:“如果连那些人算上的话,还有三百多。”那些人自然是指正在剥除尸体上战甲套在身上的囚犯们,他们的剽悍使得这个大个子也泛起一丝崇敬之心。
“接下来就是正规的消耗战了。”鲁素道,失去一切可以利用的条件后,凌轩们就要以通道为主要战点,和优势敌军打消耗战,如果守不住那儿,这儿的人就不会有活口留下来了。
“第一阵由凌轩,凌轩要让敌人尝尝凌轩战锤的滋味!”特亚斯大声喊道。
悠扬的牛角声旋即响起,敌人在混乱后又调整了战列,开始发动攻击。
敌人的指挥官显然也是持着相同的想法,舍弃了任何战术方法,仅仅是用一**步兵不停发动冲击,就以特亚斯那非人的耐力,也挡不住那么多敌人不知疲倦的连续冲击,凌轩不得不将这个浑身浴血,仍然高喊着:“凌轩还没死,凌轩还能战斗”的家伙撤了下来。他的位置立刻被战士们填了上去,凌轩方的鲜血开始大量被制造出来。
十分钟,仅仅是十分钟,双方在小小的通道中失去了上百条生命,由于死者众多,对方不得不先行搬开堆积的尸体,方能继续战斗。
不知踩着谁的尸体,凌轩拼命挥舞着战刀,在凌轩身边不停有人倒下,但空缺很快又被另一个人补上,杀死敌人或者被敌人杀在此时已经不重要,只有一个信念支撑着凌轩没有倒下,“亚鲁法西尔还没有光复,凌轩不能在这个时候死!”
一阵刺痛突然传遍了全身,敌人的一名长枪战士不知何时突过了凌轩的刀雨,一杆长枪刺在了凌轩的小腹上,还没等他绽放出笑容,凌轩的刀已经狠狠劈入了他的胸膛。
眩晕,凌轩的视线迷离了起来,无力的感觉涌遍了凌轩的全身,这时,一名长枪战士怪叫着扑了过来,而凌轩甚至连提刀的力气都没有。
一股血箭,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了凌轩眼帘,虽然夹带着一股血腥之气,但是她确实是凌轩的迦兰,在她挥舞的双剑中,冲上来的敌兵全部成了亡灵。在远处,是飘扬的流浪兵团战旗。
“援军到了,凌轩们杀出去呀!”特亚斯的声音响起,巨大的身影立时跳跃入凌轩的眼帘,在他的鼓舞下,一干战士拥挤着冲杀了出去,已经失去战意的敌兵纷纷扔下了兵器,跪伏在地上,胜利的天平终于向凌轩们倾斜过来。
一阵黑暗笼罩了过来,接着,凌轩就失去了知觉……
混沌的黑暗,凌轩在这漫无边际的地方不停飘荡。
“这就是地狱吗?”凌轩自问了一句,原来地狱是那么的空无一物,传说中的守护夜叉和修罗一个也见不到。
两团黑影缓缓的飘了过来,就在凌轩面前凝聚了起来。
“兰碧斯将军、夏亚大人!”看清来者后,凌轩失声喊了出来,想不到一来地狱就看见了两位上司,不过他们应该在天堂中才对。
“法普,你还没有成为骑士就来这儿了,凌轩给你嘱托算是白费了!”夏亚大人叹气道。
“大人……”
“凌轩把**兵团交给你,是让你这么浪费的吗?快给凌轩滚回去!”兰碧斯将军的大脚一下就蹬在了凌轩的脸上,凌轩的眼前顿时急速旋转了起来……
“呵——”凌轩坐了起来,头脑中一片混乱,不禁用手抚摩着额头,那种让整个脑子翻腾的呕吐感觉久久不能消散。
“匡当”一声巨响,紧接着是一个高调的女声,“他醒过来啦!”
还没等凌轩搞清楚情况,四周已经挤满了各式各样的人来。
“太好了,大人没事。”这是亚尼的声音。
“凌轩早说了,法普那么硬的命怎么可能被一个小枪兵搞定。”玛古拉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幸亏大人没事,要不然凌轩将那些俘虏全部砍死陪葬。”雷帝斯嚷嚷着。
“主人……”迦兰喜极而泣,呜咽的声音盖住了下面的话。
“好了,大人还要休息,大家就不要打搅了。”梅尔基奥尔挥挥手,挡住了下面的发言,在一阵抗议声中,将所有的人拦了出去。
直到这时,凌轩才发现自己原来躺在了床上,身上缠满了绷带,而凌轩所在的地方是一间雪白的小屋,屋内弥漫的是那种药草的香味。
“奇迹呀,按照你这个伤势,应该在床上再躺几天的,就算是永远起不来,凌轩也不奇怪。想不到,还不到一天,你就能自己坐起来了。”说话人的语气异常尖酸刻薄,凌轩不禁转头打量了一番。
令人吃惊的是那个人居然是一个女人,穿着医者才能穿的白色长袍,而且是那种比较高位的医师袍,看上去大概只有二十多岁,如此年轻的医师,而且还是女医师,在这个大陆上也算得上是稀有动物。
“看什么?没看见过女人吗?你们这些战士,每天只知道打打杀杀,除了制造死亡和悲剧,不知道还会干什么!”女医师一边言语,一边趋步向前,异常自然地解开了凌轩的衣服。
凌轩大吃一惊,连忙扯住了她的手:“你想干什么?”脸一下涨的通红。
“害羞什么?你们这些臭战士的身子凌轩还看得少了吗?你的伤口还是凌轩包扎的呢。”女医师拨开了凌轩的手,没好气道。
凌轩一下怔住了,张口结舌:“你……你,看……看过……凌轩的身体!”就算是天空在凌轩面前塌下,凌轩也不会有这个时候来得吃惊。
“怕什么!堂堂的流浪兵团兵团长,给凌轩看去你的身体有什么好吃惊的。真不知道你们这些战士到底是什么,杀起人来,也不见你会手软。”女医师狠狠道,脸上堆满了对战士的鄙视。
“至少让凌轩知道你的名字吧。”凌轩叹了口气,对于这个看上去毫无医德的女医师,凌轩有点乏力的感觉。
“干什么?告诉你也不要紧,凌轩的名字是米娜维亚·德寇斯。”一边道,这个有着圣王姓氏的女人扯掉了凌轩最后一块遮羞布……
王历一三五三年五月十八日,凌轩的身体略略恢复了元气,为了?t解现在的情况,凌轩召开了军议会,地点在凌轩临时养伤的米拉奇友人家。
“现在情况如何?”凌轩坐在床上,巨大的地图就摊在凌轩的脚上。
“现在凌轩们已经完全控制了兰帝诺维亚,大执政司塔罗斯基·冯涅道夫目前被关在临时牢房中;大护政司米高扬斯基被民众活活打死了,只有大行政司利奥逃掉了。”梅尔基奥尔回答道。
“那么现任的国主呢?”
一片沉寂,好半晌,梅尔基奥尔才道:“那个家伙是一个麻烦呀,从名义上讲,他还是这个国家的国主,但是他的行为实在不配那个称号。白痴的话也就罢了,问题在于那个家伙简直就是禽兽!”
能让冷静如梅尔基奥尔那样的人说出这句话,那么只能说明那个亚当斯基确实是有问题了。
“那个畜生,两天内杀了七个侍从,而且还把……”玛古拉脸上顿显出一股欲吐的神色,凌轩再扫视了一下其余人,各个都泛出极度厌恶的表情。
“如果在这个时候将兰帝诺维亚国主处死的话,凌轩们就会立刻背上窃国的罪名,首先是怀顿诺尔军,接着就可能是艾尔法西尔军的‘讨伐部队’了。但是现在凌轩们根本没有实力和这些圣国正面交锋,唯有留着现任国主,在对方找到一个合适理由出兵时,凌轩们应该已经准备好交战了。”梅尔基奥尔沉声道,在他的脸上浮现出尽是不愿意作出这个决定的神色。
凌轩摸了摸额头,仔细考虑了他的话,梅尔基奥尔说的不无道理。但是凌轩还要再听一下另一个人的见解,因为凌轩们能否在兰帝诺维亚扎下根来,他的力量是不可缺少的。
“帮凌轩请一下鲁素大哥。”凌轩转头对侍立一旁的亚尼道。
亚尼整整他的衣服,一路小跑冲出了房间。
很快,鲁素在特亚斯的陪同下出现在房间中,此时的他一脸兴奋,能够推翻兰帝诺维亚的旧有统治,对于他来说无疑是完成了一项心愿。
“凌轩想和鲁素大哥单独谈一下。”
军官们躬了下身,退了下去。
“特亚斯,你也下去吧。”鲁素从凌轩的脸上看出了意思。
不一会,整个房间里就只剩下凌轩和他两个人。
“鲁素大哥,凌轩想和你商量一个事情。”凌轩率先打破了僵局。
“你想保留现任国王?”鲁素很快看出了凌轩的用意。
凌轩点了下头。
鲁素低头思虑了片刻,摇头道:“这个并不是太好的主意,就算你保留了现任的国王,怀顿诺尔照样有理由出兵,对于现在这个混沌之世,已经没有多少理、义了。”
“那你的意思是?”
“凌轩和你唱场戏吧,凌轩来扮黑脸,你来扮红脸……”鲁素的脸上突然露出了古怪,有种捉弄人的感觉,“顺利的话,还可以搞到更大的好处。”
……
当房门轻轻掩上,鲁素的身影消失在那后面的时候,凌轩突然觉得自己能够结识这个家伙还真是一生的福气呀,听完他的计划,绝对可以让人拍案叫绝,就算是兰碧斯将军在世,也想不出如此“卑鄙”的主意来。
“梅尔基奥尔!”在考虑了一下后,凌轩叫响了一个人的名字。
梅尔基奥尔推开了门,大步走了进来,“大人,有何吩咐?”
“立刻去查一下,兰帝诺维亚最出色的说客是谁。不论他在什么地方,天亮前他都应该在凌轩的房间里出现。”
“如你所愿,大人。”梅尔基奥尔躬了一下身,退了出去。
“迦兰,不论你用什么手段,你想办法找一个年幼的兰帝诺维亚王室成员,把他带到兵团的营地里,龙枪大队现在开始由你指挥。”凌轩对着虚无的房间说下了这句话,因为凌轩知道凌轩的每一句话,她都会听到。
房间内的烛光微微摇晃了一下,以凌轩的听觉能够分辨出身体急速移动所带来的轻微声响。
“现在只能这样了,但愿计划能够成功。”凌轩轻声叹息了一下,房间中一下冷清了起来,从现在开始到天亮还有四个时辰,明天就是在这个密室里,两个被冠上“无耻二人组”的恶毒主意正式出炉的时候了。
两个时辰后,梅尔基奥尔就带着一个容貌猥琐的中年男子进入了凌轩的房间。
“你就是整个兰帝诺维亚最出色的说客吗?”凌轩打量了一下这个男子,身材矮小、面色枯黄,唯有那双小眼睛透满了狡诈的目光,第一印象只能给人一个感觉——“鼠辈”。
“嘻嘻,大人,这你放心,如果凌轩敢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男子发出了刺耳的笑声。
“哦?你有什么惊人本事吗?”听到他口出狂言,凌轩不禁略提起一点兴趣。
“凌轩什么都不会,但凌轩比任何人都卑鄙,别人不敢用的方法凌轩都敢用。”男子道。
“很好,凌轩就要你的卑鄙。卑鄙的人,你的名字呢?”
“小人是沃尔太家的罗夫斯基。”
“梅尔基奥尔,你去取一万枚金币给他。这笔钱是凌轩给你的经费,你连夜前往怀顿诺尔的都城,能收买多少贵族就收买多少贵族,你唯一的任务就是让怀顿诺尔人相信,这儿只有一般的流寇。”
“是的,大人,凌轩一定会办好这件事情。”罗夫斯基一脸笑色,眼中绽放出的尽是贪婪。
“一万枚金币可以让你活得很开心了,当然这是要你还有命去花才行。”凌轩狠狠地道,提醒了他一下。罗夫斯基连忙收敛了笑容,诺诺应声,脸上堆满了惧怕之色。
“好了,下去吧。”凌轩挥了一下手,示意罗夫斯基可以离开了,他一阵点头哈腰,倒退着离开了房间。
“迦兰,已经办好了吗?”凌轩对着屋顶。
“是的,主人,凌轩已经把亚当斯基的侄子送到军营中。”轻细的声音钻入了凌轩的耳中。
“有什么麻烦吗?”凌轩想了想。
“没有。”
“这样呀,辛苦你了。”
迦兰隐去了痕迹,凌轩低头注视着摊在凌轩面前的巨大地图,兰帝诺维亚的形势一点也不好,如鲁素大哥所言,如果现在交战的话,用不了多久,兰帝诺维亚就会成为怀顿诺尔第十八个行省,这次可就连名义上都是了……
王历一三五三年五月十九日
天气异样的恶劣,从早上开始就下起了大雨,密织的雨帘几乎隔断了所有的视线。
今天鲁素下达了全城戒严的命令,由原来的兰帝诺维亚城防军为主的投诚部队负责了戒严,特亚斯的武装部队开进王宫,逮捕了兰帝诺维亚国王,火速押解到了刑场,同时被押解的还有大执政司塔罗斯基·冯涅道夫和一些为恶多时的官员。
“匡啷、匡啷……”铁链在地上拖动的声音由远到近,在雨帘中凌轩依稀可以分辨出长长的人列,宽大的贵族服被雨水打湿后贴在身体上,那种丑态恐怕是这些贵族一辈子都没有想到过的。
第一个看清的是大执政司塔罗斯基·冯涅道夫,原本高高在上的头颅低垂在那儿,沉重的脚链使他的步伐异常蹒跚,有时不得不依靠旁边武装流民的帮助才能迈出下一步。
后面的是兰帝诺维亚国王,看上去三十不到的年纪,形态举止与其说人,还不如说是野兽来的合适一点,在喉咙中不时发出嘶哑的吼叫声,手链被其弄得哗哗作响。
“简直就是兽人。”玛古拉哼了一声,这种人能当上一个国家的国主,是凌轩们的幸运呢?还是别的什么。
“大人,真的处死国王吗?这样的话,凌轩们就会直接面对怀顿诺尔人了?”梅尔基奥尔最后提醒道。
凌轩笑了笑,道:“记住,不是凌轩们处死他的。”
梅尔基奥尔怔了半晌,略略流露出了然的神色。
“兰帝诺维亚万岁!”
“杀死这些凶手!”
震人的呼喊声一浪高过一浪,城民们的脸上流露出来兴奋的神采,多年来的压迫终于得到了解放,无数的杂物越出了人群,狠狠砸在那些原本高高在上的人身上。
“第一个就是塔罗斯基!”鲁素大喝了一声,两名武装百姓拖着已经瘫软在地上的塔罗斯基走上了刑台,将其按在了断头台上,随着鲁素的手重重挥下,断头刀划出一道明亮的光华,紧接着一蓬鲜血喷上了天空。
这一天,处死了大约四十名贵族,全部是作恶多端的家伙,在此同时,处死了现任的国王。对着怀顿诺尔战争的大门已经打开了。
王历一三五三年五月二二日
按照计划,流浪兵团离开了仅驻扎了数天的兰帝诺维亚,同时和凌轩们一起离开的包括人数近百的兰帝诺维亚商会成员和几百名自愿加入流浪兵团的青年。
临行前,凌轩遵照凌轩对战死在牢房中的列古斯基的承诺,前去看望他的家人。
异常残败的居所,在兰帝诺维亚城外的一个小村落里,列古斯基的夫人虽说只有三十多岁,但是长年的操劳让她看上去足有五十。列古斯基的儿子加加里更是瘦弱,纤细的手臂比竹竿粗不了多少。
“武士大人,凌轩们是平常人家,丈夫又在牢房里,没有什么可以招待的。”妇人看着凌轩们一大票人,眼中透露出的尽是恐惧之色,“不会是当家的在牢房里又犯了什么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