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你在我身上按了天线？”他的力道有点重，秦桑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差不多。”唐季琛傲娇地努嘴，也不再卖关子，“我在你手机里装了一个定位程序，所以以后一定要把手机带在身上！”
闻言，秦桑鼓弄手机许久，也没发现有他所谓的那个定位程序，但他言辞凿凿，看起来也不像在逗她。
“你什么时候装的？怎么没和我说一声。”
“在你成为唐太太的那天。”唐季琛目不斜视，口吻平淡的仿佛在回答一加一等于几。
秦桑大惊，这么说来这个程序已经在她手机里待了三年多？
“那你怎么会知道我的手机密码？”以当年他们仅限于上床的冷淡关系，唐季琛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想，怎么可能有空关心她的手机密码？
“你的密码不一直都是我生日？”唐季琛淡淡地睨了她一眼。
“所以你那时候就知道我喜欢你了！”秦桑惊恐大叫。
唐季琛清了清嗓子，怎么会有种偷东西被抓到的感觉，故作姿态地清了清嗓子，曜眸之间薄出一丝倨傲，“就你看我时那贪婪的眼神，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来。”
秦桑语塞，她哪里贪婪地看他了？她一直都是小心翼翼地追着他的影子跑，生怕被他发现后会连影子都不给她。
回忆起曾经那段卑微到尘埃里的暗恋，秦桑不由鼻酸。
见她小嘴一瘪，尽是落寞，唐季琛也顾不上交通规则，直接把车停在路边，解开安全带凑过身去，捧起她的小脸，“怎么了？”
秦桑凝着他，如今，那双漆黑的瞳孔中不止有星辰，也有了她。
她也算得上苦尽甘来，可心里还是有点别扭，噘起小嘴质问，“那你怎么不早点回应我？”
唐季琛失笑，原来她在介意这个啊。
“那是因为，我在等自己爱上你。”唐季琛摸了摸她的脑袋，语气中透出一丝无奈，“谁让你魅力太小，吸引我的过程太慢，我也等了很久。”
这是什么歪理！怎么说着倒成了她的错？
秦桑张口欲要反驳，却被他直接吻上，滚烫的长舌浩浩荡荡钻了进去。
“咚咚咚”
车窗突然被敲响，车内火热的温度骤然下降。
唐季琛摇下车窗，很不友善地瞪了交警一眼，“要开罚单赶紧的！”
交警是位女同志，她秉公执法却被如此对待，脸色自然不太好，很不客气地将罚单甩进车里，瞄到副驾驶上小脸通红的秦桑，多嘴问了一句，“这位小姐，你成年了吗？”
“这位同志，她是我老婆，要查身份证吗？”唐季琛脸色已经沉得堪比黑炭。
交警吃瘪，警告一声就离开了。
秦桑已经极力憋笑，但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在引来唐季琛不满的眼神后，还不怕死地拍了拍他的脸颊，“赶紧开车，叔叔！”
唐季琛启动完，就甩去一个死亡凝视，“你再敢叫一声叔叔试试？”
“不敢！”好女不吃眼前亏！秦桑乖巧地把嘴巴闭的紧紧的。
车内默了片刻，秦桑重新开口，“你是不是收买了白晓薇身边的人，所以才搞到那些照片？”
报道上的那些照片都是高清，而且从角度来看，定是内部人员所为。
唐季琛幽幽道，“我早就想给她点教训，让她别太嚣张，所以在她离开唐家后我就派人暗中监视她，只是没想到当晚她就耐不住寂寞去找乐子。虽然她去的俱乐部隐秘度极高，但他们人多，只要稍微查查，就能知道谁和她不对头，再买通对方，这些照片自然水到渠成。”
“所以这些照片你早就拿到手了？”秦桑推测，以唐季琛的办事效率，这些照片说不定当晚就能到手，“你本来的计划是什么？”
“这些爆料有的是媒体争抢，既然现在白晓薇替自己找好了记者，那我就成全她。”
“刚刚她看新闻时那副生不如死的表情还真叫人痛快。”秦桑想起过去白晓薇的种种劣行，不由拍手称快，尔后又蹙起眉头，隐隐担忧，“现在她身败名裂，白有正伏法，你说她会不会受不了刺激报复？”
“不会。”唐季琛笃定道，“之前她之所以任意妄为，全都来自白家这棵大树的庇佑，如今白家陷落，她本身自顾不暇，绝对没有精力想东想西。更何况他们一家如今都是美国籍，之后白有正也会回到美国受审，她们也会跟回去的。”
见秦桑眉头不展，唐季琛拍了拍她的大腿，“别担心，为了以防万一，从他们离开唐家起，我就派人开始监视他们，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我们都能提前知道。”
如此说来，秦桑心头的大石总算能放下。
但她忘记了某人不仅小心眼还很记仇，刚一到家，秦桑连拖鞋都还没来得及换上，就被人扛进卧室，甩到大床上。
“你不是还要回公司吗？”秦桑抱紧身子，不断地往床头缩。
“我得先教会你该叫我什么？”
话音未落，唐季琛伸手将她的脚踝一扯，把她整个人拖到身下，倾覆而去。
直到夜幕降临，秦桑觉得再继续下去，她肯定要躺上两天才能下床，只好软着声音不断地叫“老公”求饶。
不消片刻，房间里总算安静下来。
见她累得连眼皮都懒得睁一下，唐季琛只好抱着她去浴室冲洗。
……
再醒来，房间一片漆黑，秦桑伸手探了探身侧，却是空空如也，手心还一片微凉。
难道他回公司了？可她明明记得结束的时候太阳都要下山了。
秦桑扶着酸软的腰肢坐起来，开了灯，看了一眼手机，凌晨一点。
倏然，房间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秦桑立即披上外套走出去，客厅通亮，一边的书房门大开，里头却没人，折回来时才发现厨房那道颀长的身影，便走了过去。
闻声，唐季琛转身看她，“醒了？我在煮面，马上就好。”
秦桑凑上去，见他动作娴熟地把鸡蛋打进锅里，问道，“你一直没睡？”
“嗯，刚忙完。”唐季琛朝她温柔一笑，“估计你这个点会饿醒，还真被我猜中了。”
浓郁的面香扑鼻而来，搅得胃里更加空虚，秦桑忍不住地咽了一口口水。
“你不会到现在也没吃东西吧？”秦桑看着锅里面的分量，想到他丝毫未合眼还工作这么久，不由心疼，“你不饿吗？”
唐季琛微微俯身在她唇上啄了一口，暧昧道，“刚刚吃得太饱。”
“禽兽。”秦桑红着脸瞪了他一眼，转身就去餐桌前坐下，敲着筷子催促，“快点，要饿死了。”
“我哪里舍得饿死你！”须臾之后，唐季琛就端着两碗面从厨房走出来。
见她吃得狼吞虎咽，唐季琛甚是满意，停下筷子问，“面还够吗？”
秦桑望着碗中还剩很多，一个劲地点头，瞄到他碗里所剩无几，迅速把碗移到他面前，把面分他一大半，末了还严声命令，“不许还给我，你要全部吃掉！”
唐季琛知她心意，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听话地把面都吃光了。
饱餐过后，秦桑一时之间睡不着，躺在床上翻了好几个身，扰得唐季琛也不能好好睡觉，只好拉着她又做了两回睡前运动。
次日。
李熔人精，见两人的黑眼圈都快掉到地上，把秦桑拉到一边偷偷调侃，“你们不会是奋战到天亮吧？”
“别胡说！小心我向唐总举报你！”秦桑正声威胁，但还是挡不住肆虐来而的哈欠。
李熔笑得更加张狂，“你看看你，还说没有！”
“我……唐总！”秦桑一脸严肃道。
“你别骗我，唐总在里面开视频会议呢。”李熔见她挤眉弄眼的，愣是不信。
“对方临时有事，所以会议延迟。”
沉冽的声音从背后袭来，李熔顿觉后颈一凉，从头到脚都被冰冻住，僵硬转身，欲哭无泪地憋出一句，“唐总我错了。”
唐季琛清寡地扫了他一眼，命令道，“你们两个都给我进来。”
“这次肯定死定了。”李熔心虚地嗫嚅，扯了扯秦桑的胳膊，悄声埋怨，“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唐总出来了？”
“我跟你说了啊。”这次换秦桑笑容璀璨了。
办公室内，唐季琛把一张罚款单递到李熔面前，“现在去办。”
“唐总，你让我进来就是为了让我帮你交罚款？”李熔一脸不可置信，他堂堂总裁特助怎么沦落到交罚款的交罚款的地步了？“唐总，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所以你在拒绝我？”唐季琛掀起眼帘投去一道冷光，“还是你更喜欢去非洲？”
李熔扎心，怎么老喜欢拿去非洲威胁他？可他老板的心思向来难猜，要是真的把他派去非洲，那他可就亏大了。
“我现在就去。”李熔迅速拿起那张罚款单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唐总，那我呢？”秦桑谨慎开口，她本来以为那张罚款单是她的任务呢，没想到竟是李熔的，看来她的任务更为艰巨啊。
唐季琛起身走到她面前，牵起她的小手就往休息室去，“你陪我睡午觉。”
秦桑一怔，条件反射地甩开他，正气凛然地板起小脸，“唐总，这里是公司！”
“秦秘书，公然勾引上司，你说会受什么处罚？”唐季琛斜肆地勾起薄唇轻笑。
秦桑委屈，“我哪里勾引你？”
“我只是见你很困，所以让你单纯地陪我睡午觉，你说你这小脑瓜都想了些什么？”唐季琛轻戳她的脑门，眼角眉梢尽是戏谑。
秦桑气结，反正她是真的很困，既然有床睡，那她干嘛要拒绝！
“睡就睡！”愤愤撂话后，她就率先步入了休息室。
只是没想到，这一觉竟然直接睡到了下班。
秦桑醒来见到窗外的蔼蔼暮色，急忙梳洗一番跑出休息室，就见唐季琛正好拎着两盒外卖走进办公室。
“你怎么不叫醒我？”
“昨晚你这么辛苦，我哪里舍得叫醒你？”唐季琛笑得暧昧，把外卖放到茶几上，招呼她，“赶紧过来吃晚饭。”
秦桑舔着笑跑过去，“既然这样，唐总应该不会扣我工资吧。”
望着她那双星星眼，唐季琛仿佛都能听到铜钱碰撞的叮当声。以前他还没觉得，但自从秦桑来唐氏上班开始，他就愈发觉得他娶了一个小财迷。
“陪我吃晚饭，将功补过，不扣工资。”
“遵命。”秦桑兴然答应，还主动帮他把外卖打开，亲手将竹筷掰开递到他手中。
有个上司老公的感觉好像还不赖嘛！
正当她沉迷于欣赏自家老公的高颜值时，脑海中猛然浮现出那日在唐斯年任教机构房间里看到的那幅画像，画中人正是唐季琛。
虽然唐斯年房间里有自家弟弟的画像并不奇怪，但那幅画排在众画之首，要是后面几幅都是唐季琛，那就很奇怪了。而且在她印象中，唐斯年通常画的都是油画，而唐季琛的那幅画是一副纯素描。
“桑桑？”唐季琛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秦桑回神，眼前人和画中人的轮廓一一重合，心头莫名紧张，但转念又认为自己想太多，抿笑道，“我想明天趁午休去大哥那里一趟，看看他的伤势恢复的如何。”
“明天？我得开个视频会议，要不后天我陪你去？”
“不用了。”秦桑想都没想就拒绝，目及他剑眉微蹙，又解释了一句，“反正也不是大事，我去去就回。”
“那好，家里还有一瓶全新的跌倒酒，疗效不错，你明天带过去给他。”
“好。”
……
次日中午，秦桑吃过午饭就动身去了培训机构。
由着那日她来过一次，所以学生们都记得她，热情地跟她打了声招呼，告诉她唐斯年和一个女人出去买饭了。
“女人？”秦桑狐疑，难道唐斯年开窍了？
“刚刚唐老师好像叫她佳凝？”有个男同学说道，“那女的看起来还挺漂亮的。”
林佳凝？她怎么会过来？
思绪间，学生们都纷纷议论起来，还拉着她一起八卦。
“姐姐，你认识那个女的吗？她是不是唐老师的女朋友？”
秦桑尴尬地笑了笑，“我不太清楚。”
“她不可能是唐老师的女朋友。”
循着这声笃定望去，虽然那说话者剪了短发，但秦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正是那日从唐斯年房间出来的女生，小婷。
“你怎么那么确定？”
“小婷，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
顿时，教室里一片骚动，纷纷围住她要问个清楚。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小婷摆出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只是有天我无意经过唐老师的房间，看到他房间里全是同一个男人的素描。”
秦桑惊住。
全是同一个男人的素描？
全是唐季琛吗？
“难道唐老师喜欢的是男人？”
“难怪唐老师没有女朋友，原来是有男朋友啊。”
“天呐，我男神怎么会喜欢男人？”
教室里炸成一锅粥，吵得秦桑脑袋疼。
“安静！”秦桑厉声大喊，“你们唐老师绝对是直男。”
她是绝对不相信这番言论的，就凭他对林佳茵的痴情，这其中一定还有其他隐情。
“你们在说什么？”
突然，教室门口传来唐斯年清冽的声音。
秦桑下意识地回头打了声招呼，却没见林佳凝。
唐斯年微讶，“你怎么会过来？”
秦桑把手中的袋子交给他，“阿琛说这瓶跌打酒效果很好，所以让我送过来。”
唐斯年接过，往里看了一眼，温笑地说了声谢谢，又好奇地问，“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没什么。”秦桑不想让他难堪。
但她僵硬的表情还是没能逃出唐斯年的法眼，知道她不会说，又看向一个男生，“嘉伟，你说。”
这位叫嘉伟的男生是唐斯年的头号粉丝，虽然他不想出卖同学，但眼前那道目光甚是犀利，只好一五一十地坦白。
听完，唐斯年非但不恼，还笑得云淡风轻，“那些画是我一位故友的，我只是替她保存而已。”
“原来如此，我就说唐老师不会喜欢男人！否则早就看上我了。”
嘉伟的一句玩笑引来众人嘲弄，倒也很快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教室外面。
小婷耷拉着脑袋站在唐斯年面前，声音低若蚊蝇，“唐老师，我知道错了。”
“我就再原谅你这一次，希望你以后把心思都放在考试上，否则我要找你家长好好聊聊了。”唐斯年一改教室内的和颜悦色，声音冷得让小婷全身打颤。
见她木讷点头，唐斯年叹了一声朝她甩了甩手，“进去吃饭吧。”
小婷应声，灰灰地跑进教室。
唐斯年则稍后才进，见秦桑正安静地坐在一边，问道，“桑桑，你吃过了吗？”
“我吃过了。”秦桑莞尔，“佳凝已经走了？”
“走了，她陪我买完饭就回公司了。”唐斯年兀自打开盒饭，打趣道，“你们俩是提前说好的吗？今天都来看我。”
“她也知道你受伤的事？”秦桑微讶，据她所知，唐家并未对外公开这次的绑架事件。
唐斯年点头，语气分外平淡，“前两天她找过我，所以就知道了。”
以林佳凝和唐斯年的关系，她知道也不足为奇，秦桑也没特别放在心上。
“大哥，你房间里的那些画，都是林佳茵的吗？”方才听他说这些画是替故友保存，她自然而然就想到了林佳茵。
唐斯年停住筷子，镜片后闪过一丝诧异。
“抱歉，那天我不小心看到画上的人是阿琛，你们以前的事，阿琛也告诉了我一些，所以我才猜是佳茵的。”秦桑有条不紊地解释。
“他终于告诉你了？”唐斯年苦笑地勾了勾唇，“所以你会觉得我这么做很可笑吗？”
“没有。”秦桑断然否认，可剩余的话却如鲠在喉，不知从何说起。
唐斯年收起饭盒，看了一眼腕表，委婉提醒，“你的午休时间快要结束了。”
可她今天来更是为了那些画！
犹豫再三，秦桑还是艰难地开了口，“大哥，我可以看看那些画吗？”
她的眼里全是一览无余的坚定，唐斯年很难拒绝，转身出了教室，“跟我来。”
走进房间，秦桑才发现自己那日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里头有个大橱柜，放满了唐季琛的素描画像，神情各异，逼真得让秦桑不禁骇然。
这份情到底有多深，才能不厌其烦地把同一个人画了一遍又一遍。
每一笔，都是千斤重的爱恋。
心上一阵压迫，秦桑觉得再待下去，她可能会窒息，正要转身离开，目光定格在墙上的一幅半成品上。
循着她的目光望去，唐斯年的声线中染上一丝伤感，“这幅画是佳茵临终前画的，还没画完，她就走了。”
“她生了什么病？”那晚，唐季琛说完林佳茵是生病过世后便不愿多说，所以这个疑惑一直梗在她心上。
“看来阿琛没有告诉你全部？”
秦桑心中“咯噔”一下，竟然生出无限落寞，悄声地“嗯”了一声。
唐斯年抬了抬眼镜，掩住眼中涌动的悲痛，清朗出声，“佳茵是因为白血病过世的，就在三年多前。”
三年多前……
她和唐季琛结婚那年。
“大哥……”
唐斯年抬手指了指腕表，走到门口，“你该回去了。”
林佳茵是唐斯年心上的痛，秦桑知他不愿再多说，只好噤声作罢。
经过教室时，秦桑瞥到里面探头探脑的小婷，把唐斯年拉到一边，问，“大哥，那位女同学是不是喜欢你？”
“嗯。”唐斯年本就不打算隐瞒此事，温笑道，“这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会处理好的。”
秦桑自是相信他能处理妥当，但想到方才学生误会他的性取向，还是好声提醒了一句，“大哥，你是时候找个女朋友了。”
“桑桑，你今天话有点多。”唐斯年冷下脸来。
秦桑还是不死心，“虽然你嫌我多事，但我还是要说，过去就让它过去吧，今天佳凝翘班来看你，说明你对她真的很重要，你不妨……”
“桑桑！”唐斯年冷声打断，“佳凝永远都是我的好妹妹。”
秦桑瘪了瘪嘴，知道再说下去，唐斯年肯定要生气，而且对于他们几人的过去，她并不是知根知底，所以有些话不能说太满，否则该招人嫌了，遂而提醒他别忘记擦药后便离开回了公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