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不对”,钱部长摇头,“就算刘家辉的确在背后也对刘杨光捅了刀子,大部分人的注意力还是会集中在你的身上,谁让你是普水县的代理县长呢?还有贾达成,听说了种种传闻后,难免心里对你会有些成见,先让自己进一步弄个一把手干干办事主动权大一些。”钱部长摇头说。
“我明白你的意思,只要我提拔了,新的新闻点必定会取代旧的新闻点,而且外界的评论也会更加有益,说明我在刘杨光的案子上是出自公心,所以才会被上级领导提拔重用。”
“你总算是明白了常崇德的这番苦心了,他的意思是,你要是想继续在普水县当县委书记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先把贾达成弄下来,可能要费些时间,到别的地方当书记程序要简单些。”
“那行,我稍后会跟洪常副省长联系,部长的话,我也会记在心上的。”陈大龙点头说。
重要的工作在包厢里,干部的任免在交易里;宝贵的人才在悼词里,该办的急事在会议里,升官提拔一向是官场最为敏感的话题,老官油子都明白一个道理,头上扛着人民公仆的名号,干的却是给高官当家奴的勾当。
要想有进步,常去组织部,要想被提拔,常去领导家,去领导家干嘛?自然是逢迎拍马巴结讨好无所不用其极。
身在官场最重要是信息灵通,上头到底什么意思心里一定要有底,若是连上级领导的意图都不能及时领会,那只能说明距离政治核心太遥远,必定导致其升官提拔的希望很渺茫。
陈大龙从钱部长家出来后已经是半夜时分,回到住处洗漱躺下正睡梦酣甜突然床头手机铃声大噪,半梦半醒的男人恨不得随手把手机扔在地上掼一个粉粉碎,还让不让人活了?这都几点了哪个二百五打电话?
强逼着自己撑开眼皮看了一眼黑暗中不断闪烁的手机屏幕,“张晓芳”三个字跃入眼帘,“操!还真是个二百五打来的电话!”
陈大龙在心里无奈摇头,别人的电话不接倒也还行,张晓芳的电话若不接听,除非关掉手机,否则以她有些二的个性即便是挂机后,她也会继续不停拨打。
“张晓芳不是在市委党校学习吗?大半夜的突然打电话能有什么重要的事?”陈大龙心里琢磨着,一脸不耐烦摁下接听键。
“陈县长,你快来救我!”电话里传来张晓芳极度紧张导致微微发颤的声音。
“出什么事了?”陈大龙心里一凛,以张晓芳那种天不怕地不怕大大咧咧的个性,什么事情居然把她吓成这样?
“我在宏远酒店,有人要.....”
张晓芳话没说完电话突然挂断,陈大龙握着电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说话说半截突然就挂电话,难不成真遇上了什么麻烦?可酒店里人来人往的,会有什么麻烦呢?她刚才最后一句说‘有人要’,有人要干什么?是有人要对她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吗?”
陈大龙此刻睡意全无,哪怕是冲着张晓芳和赵亚楠之间的深厚交情,他也绝不能在女人遇到危险的时候坐视不管,看来觉是睡不成了,还是赶紧叫上司机小蒋去宏远酒店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凌晨三点左右,正是天将拂晓前最黑暗的时间段,马路上除了秋风荡起树叶不时低低盘旋没有任何活人踪影,甚至连流浪狗这个点都躲在避风处睡觉去了,坐在轿车里的陈大龙透过贴了遮阳膜的车窗两眼炯炯有神往外看。
记不清这是多少回半夜三更遇到急事出门,自从到普水县当了代理县长后整个人的工作规律和工作习惯一下子全变了。
以前在市级机关工作的时候正常朝九晚五,最不济也就是晚上有应酬吃吃喝喝娱乐到午夜时分,每天晚上回家睡觉的时间至少还能保证有几个小时,自从到了基层工作后,身为代理县长各种工作千头万绪,上班下班根本没有时间概念。
基层工作最难做的莫过于维稳这一块,一般人可能不太了解,所谓的“维稳”就是基层部门严防死守看住本地老百姓上访的工作,维稳的工作在一些比较敏感的时间点上甚至要安排相关领导和底下人二十四小时值班,主要任务是看住一些老上访户,以防他们闹出什么大动静来。
其实那些上访户中,有些的确是有冤屈的,也不排除一些专程为了想要捞点好处费,才会找一些不成理由的理由去上访。对于这些人,以前领导的处理方式,往往是,上访一次领导就会拿些钱出来摆平,这笔钱自然还是由财政上支出。
自打陈大龙到普水县上任后,这种现象立即被叫停,那帮刁民都是喂不饱的东西,手里没钱花立即就摆出上访的架势,堂堂县政府倒是被几个刁民给要挟住了不成?
陈大龙现在采取的方式就是死看硬守,没有人给钱,这些人也要吃饭过日子,时间长了,不怕他们不自己想办法自力更生,总是把希望寄托在政府身上,政府财政岂不是要不停的拿钱填这个无底洞?
陈大龙坐车极速赶往宏远酒店的时候,张晓芳此刻的确处于危险境地。
原本,今晚是张晓芳党校学习结束后的全班聚餐,聚餐结束后,一直纠缠张晓芳的那个男同学非要请张晓芳单独吃夜宵,见张晓芳不同意又拉了个同学一块过来请张晓芳一道去。
同学从中劝张晓芳说,“大家同学一场,这次分手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只不过是请你吃顿饭的事情,难道老同学这点面子也不给?”
张晓芳心里琢磨着,反正是有人在场,吃饭的地点又是在大酒店,想必那男同学不敢动什么歪心思,稍稍心里一软也就答应了男同学的请求。
却没想到,男同学今晚是抱着着志在必得的心思,早早的就在给张晓芳准备的红酒中放进了药物,而自己和另一同学喝的白酒中却是干净的。
三人一边说着笑话,一边推杯换盏,几杯酒下肚后,张晓芳感觉有些不对劲,自己的内心有种控制不住的玉望在慢慢的升腾,直到此时她才怀疑对方动了手脚。
大庭广众之下,她不好意思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只能尽量控制住情绪,拿出手机接着上洗手间的机会给陈大龙拨出了求救电话。
酒至中旬,男同学见张晓芳的脸上露出红晕,心知自己下的药物起了效果,于是低头附在另一同学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估计是想要请同学给他和张晓芳单独接触的机会,那同学脸上带着神秘的笑意,说自己出门打个电话后,再也没见回来。
酒店的包间里,只剩下男同学和张晓芳两个人,男同学的胆子大了起来,坐到张晓芳身边说,“我瞧着你这是喝醉了,要不就到楼上开个房间,你先休息一会好吗?男同学尽量不让自己的话里露出什么猥琐的意思来。
张晓芳也是从男人堆里滚过的,哪里会不明白男人的险恶居心?她尽力控制住自己内心的感觉,表现出平静的口气对男同学说,“不用了,你低估了我的酒量,这点酒对我来说。”
男同学看出张晓芳在尽力撑着,也不点破,只是不停的劝她多吃菜,不肯放她立即离开。
随着药性越来越强,张晓芳实在等不及了,站起身来一把推开男同学挡在面前的一只手臂说,“你要是再不让我走,我可就要报警了!看在咱们同学一场的份上,我不想让你太难堪,还请你自重。”
男同学见张晓芳的脸部越来越红,说话的口气也急促起来,浑身激动的时候胸部的两只大白兔抖动的厉害,男同学心知药性已经发作,张晓芳不过是在尽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罢了,只怕再过一会她立即会软绵绵的躺在自己怀里任由自己摆布。
男同学赶紧顺势说,“也好,我就送你回学校吧。”
张晓芳此时两腿走路已经有些不利索,在男同学“贴心”的搀扶下,张晓芳踉踉跄跄的往酒店大门口走去。
男同学扶着张晓芳走出酒店大门,正准备怀中搂着女人乘车离开,正巧陈大龙及时赶到,他坐在车里远远看见张晓芳一滩烂泥样被一个男人搂在怀里,赶紧吩咐司机小蒋把轿车直接开到两人面前停下来。
车子刚一停稳,陈大龙赶紧打开车门大跨步走到张晓芳面前伸手碰了一下她的胳膊:“你这是怎么了?”
张晓芳强撑着的残存意识总算是没有白费,她口齿清楚的对陈大龙说:“送....送....送我回去,我不要这个人送我回......学校。” 说完这话,张晓芳强撑着推开揽住自己腰的男同学往陈大龙的怀里倒过来。
男同学见好事快要成了,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赶紧伸手过来争抢张晓芳却被陈大龙伸手拦下了。
“你谁呀?你是张晓芳什么人?她现在喝醉了,我不能把她交到你的手里,请你走开!”男同学气急败坏嚷嚷。
“怎么?想要在酒店里动手抢人是吗?要不要把警察叫来,等张晓芳酒醒了,问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陈大龙此时已经大致猜出张晓芳为什么要给自己打求救电话,冲着男同学冷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