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对,对不起……对不起”昙云窘极了,连忙低头去翻口袋找纸巾,可是让她更尴尬的是,包留在了车上,身上这裙子哪里有口袋啊……
她心里那个懊恼啊,看来不能咒人的,这还没把水烧开呢,自己先把自己用冷风吹感冒了!这报应来得可真是快啊!真是跳海的心都有了!
“得了!别找了!”
萧楚睿不愠不怒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昙云羞愧难当地抬起头,还在犹豫着敢不敢去看领导那张生气的脸时,突然觉得肩上有东西压了下来,扭头一看,大领导竟然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自己披上了。
“不,不用……”她怎么好意思穿领导的衣服,虽然……虽然这衣服上散发着淡淡的烟草味,但因为有他身上的温度,真的好暖和,她瞬间觉得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乖乖地褪了下去。
抬眸看去,刚好对上大领导霸道却含笑的眸子:“难怪提起了热水澡,原来是冷得想念热水澡了!”
她忙慌乱地低下头,双手握紧了身上的大衣服,“谢谢您,萧书记。刚才,不好意思啊!”
“一巴掌都挨过了,还在乎吃你的喷嚏么。”萧楚睿边说边转身离开了小栈桥,大步向停靠在路边的车走去。
“什么?什么一巴掌?”昙云快走两步去追他的步伐,不解地问。
萧楚睿突然滞住脚步,刚转过身,只顾闷头追他脚步的昙云,一不留神撞进了他的怀里,膝盖一打弯,差点跌倒,萧楚睿转身及时扶住了她的双肩。
“呃……”昙云一手抓紧身上披着的衣服,一手连忙扶着他的胳膊想要离开他的怀抱,却感觉到他抓在自己肩头上手的力道好像在用力把她向他怀里拉。
她的心怦怦怦没出息地小鹿乱撞了几下,心绪还没顾上凌乱,萧楚睿的双手好像犹豫了一下,用力地将她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昙云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意思?要吃自己的豆腐吗?她顾不上多想,也顾不上身上还披着他的衣服,双手连推带搡地挣扎着要挣脱。
“别动!”萧楚睿牢牢地箍住她,在她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得见的声音,软软的,却又霸道地命令她。
温热的气流在她颈子和耳边流窜,她不由地哆嗦了一下,鬼使神差地不再挣扎,小嘴撅着嘟囔道:“萧,萧书记,我没事……”
强烈的男人气息混杂着似有若无的烟草味,不断地吸入她的鼻子,一向最讨厌吸烟男人的昙云,竟然感觉到他身上的烟草味格外清爽,甚至有点好闻。
心,“咚咚咚”跳得更厉害了,直到身上的衣服滑落到了地上,冷风再次袭来,她才清醒了过来,又挣扎着去推他。
萧楚睿慢慢放开了她,双手从她的背上移到她的脑袋上,低头轻轻地吻了吻她额上的头发:“真是个莽撞的丫头!”
昙云连忙俯身捡起衣服,待直起身的时候,萧楚睿已经款款离去。
手里拿着他的衣服,摸了摸脸上滚烫的温度,昙云看着萧楚睿在夜色里挺拔俊逸的背影,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怎么回事,被人占了便宜,居然生不起气来!洛昙云啊洛昙云,你怎么越来越没出息了!”
上了车,昙云一声不吭地坐在后面,不敢抬头,害怕不小心又对上那双深邃的桃花眼。
萧楚睿发动了车,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后面那个把头低得快挨到了脚面的小女人,嘴角邪邪地翘起:上一次很不幸地领了你一巴掌,今天又喷了我一脸的口水,还大言不惭地问我什么一巴掌。
这丫头,狡辩的时候巧舌如簧,迷糊的时候简直像没带脑子出门!
昙云悄悄拿起手机打开了网络,搜索了一下:吻额头代表什么。
看到答案是“吻额头表示疼爱宠溺”的时候,她心里竟然感觉到空落落的。
刚才还在胡思乱想的心,突然就空得只剩下无缘无故生出来的一股气:看着温文儒雅的大领导,不会也是衣冠楚楚喜欢占女下属便宜的极品上司吧!
把自己当成他的女儿了吗?还宠溺……哼!
想到这里,昙云赌气地关掉手机,闭眼假寐起来。
可是刚闭上眼,她就倏地睁开了:自己这是怎么了?莫名其妙气什么?
一路无语,到了研究院单身公寓楼下,昙云把萧楚睿的衣服放在后面,抓起包正要打开车门,萧楚睿用领导式命令的口气说:“明天上班不要迟到,有几个文件需要整理。”
昙云一愣,扭头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最后只“哦”了一声,推开车门下了车。
刚走两步,她返回来,敲了敲萧楚睿的车窗。
“还有什么事?”萧楚睿将车窗落下一个缝,只露出他那双狭长的眸子,似乎带了一丝诧异。
昙云唇角飞扬,努力让自己笑得自然优雅:“我是想告诉您,下次抽烟的时候,别把烟头扔大海里了!污染海水伤害鱼类还会影响您的光辉形象,真的很不环保!再见,谢谢您免费送我回来。”
她故意把“免费”两字咬得极重,说完,连忙转身也不顾脚下的高跟鞋,蹭蹭蹭跑进公寓上了楼,生怕身后的大领导从车子里跳出来向她发飙。
萧楚睿看着她轻盈的身子像只蝴蝶一样从眼前倏然消失,无奈嗤笑着摇了摇头:臭丫头,对我不满了?如果知道当初是谁主动把我按在床上“吃豆腐”的话,你还敢不满?
回到寝室,昙云才发现汪雪菲已经回来了,正坐在电脑跟前跟齐然聊天。听着他们一声一个“亲爱的”,嗲得让她身上刚刚下去的鸡皮疙瘩又冒了出来。
齐然跟着萧楚睿来Q市,陪汪雪菲过了一个周末就匆匆回总部了。昙云不好意思打扰两个人的你甜我蜜,打了个招呼,拿着睡衣进了浴室。
洗完澡出来,汪雪菲已经关了电脑,看到她出来,兴奋地说:“昙云,你可得好好谢谢我!”
“为什么?”昙云边擦头发边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刚问出来,突然想到了什么,忙问:“你,不会揍了那两个人吧?”
“揍她?哈哈,用得着我动手吗?我把那妖孽拉到KTV,然后一个短信发出去,来了七八个兄弟姐妹……金佳佳和何淳慕那俩2B,手里的酒杯从一开始就没放下来……”汪雪菲笑得前仰后合。
“谢谢咯,请你吃巧克力!”昙云虽然嘴上感谢,心里却不得不叹口气:新仇旧恨,金佳佳铁定把所有的账都记在我头上!
“切——我才不吃!你周末陪我逛街!”
“好吧,只要你老爹不让我加班!”
昙云躺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那个妖孽领导的北极脸和那双狭长的眸子在她脑海里交叠出现,挥之不去。
“雪菲,睡了没?”她终于受不了了,下意识地摸了摸被吻过的额头,侧过身子问睡在对面床上的汪雪菲。
汪雪菲“嚯”得一下掀开毯子,手里明晃晃的手机屏幕瞬间把房间照亮了:“我靠!原来你也没睡,早说啊,憋死我了!”
原来这丫头怕影响昙云休息,用毯子捂住手机在玩!
“雪菲,问你个事,你别介意啊!”昙云犹豫了良久,还是开了口。
“说吧!只要别问我‘十八大是什么时候召开’这样恐怖的问题,你想知道我银行卡密码我都告诉你!”汪雪菲一到晚上就像打了鸡血,两只眼睛里放出来的光比手机屏幕还亮!
“你妈妈去世前,跟你老爹结婚了吗?”昙云压低了声音,毕竟是问人家的私事,即使她跟汪雪菲的关系再瓷实,也不想隔墙有耳被外人听到。
汪雪菲告诉过昙云,她母亲和她亲生父亲离婚后,在查出了自己患有癌症之后,才把自己的女儿托付给了萧楚睿,据说是因为萧楚睿萧少开始就暗恋她母亲,只可惜有情人没成眷属,若干年后却收养了她的遗孤。
“哎呦!”汪雪菲果真来了兴趣,腾地从床上坐起来,手机也不玩了,兴奋地问:“你说的是老萧?哈哈,当然没有了!我家老萧,哦不不不,我老爹可是孑然一身的未婚青萧。哦,也不对,准确地说,应该是成熟稳重、儒雅风趣、事业有成、魅力无限的大龄未婚黄金剩男!”
看着汪雪菲跟机关枪似的“哔哔哔”放射出一连串的褒义词,昙云不屑地抚额长叹:“真有这么优秀,怎么就不结婚呢?”
“还不是因为我这个拖油瓶呗!嘿嘿,不过我现在完全长大了,但是他好像还是没有那方面的欲望,其实我也挺替我这个老爹担心的!”
汪雪菲嘿嘿坏笑道:“不过以我这么多年来对他口味的了解,他有可能喜欢你这种类型的姑娘!”
明知道是汪雪菲一句玩笑话,昙云的心又没出息地漏跳了一拍,她心虚地转过身:“我就随便问问,我早告诉过你了,我对大叔可没兴趣!”
“哼!”汪雪菲灵动的大眼珠在气氛诡异的暗夜里转了几圈之后,默默躺下:看来,我得为老萧同志做点事回报他的养育之恩了!
临睡前,她扭头看了一眼模糊光线里昙云的背,咬了咬牙:昙云,如果有朝一日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可千万要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哦!
这天夜里,昙云迷迷糊糊睡着之后,做了一个异常清晰的梦。
梦里,她又回到了X市总部,在人声鼎沸的商场遇见了挺着大肚子挽着何淳慕在看婴儿用品的金佳佳。
她欣慰地笑了:原来金佳佳没有流产,太好了,她的负罪感瞬间减轻了很多。就在何淳慕转身看见她的时候,她突然被一个男人牢牢地抓住胳膊,拖进了电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