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付雨生的说法,大家立刻采取了行动,一半人下山,一半人在附近搜索。
然而,只有一个还留在原地不动,因为大家匆忙行动,都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留了下来。
等所有人完全离去之后,她才小声说道:“天哥,我知道你在上面,现在已经安全了,你下来吧!”
这个声音是梁可欣没错,李昊天往下一看,正看到梁可欣抬头仰望着。
扔下了背包,李昊天跳了下来,轻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梁可欣挪开了脚,李昊天看到了她脚下一片鲜红,那应该是自己流下的鲜血,因为在树上尽量注意让血滴在树上,却还是疏忽了。原来梁可欣一直没有走,是怕滴在地上的血,暴露他的位置。
“谢谢你可欣,不过你身为一个警察,却在帮助一个罪犯逃走,这要是再被上面知道了,你连再次做警察的机会也没有了。”李昊天轻拍着她的肩膀说道。
“天哥,虽然我心中责怪你一直以来对我隐瞒着身份,但是我知道,你并不是一个坏人。如果你真的是‘银荒’的话,也有迫不得已去做杀手的缘故。听说你上次夺了十几个警察的枪,也没忍心杀他们,我就知道,你的心并未泯灭。”梁可欣抓起了李昊天的左手臂,看到了他肩膀上红透了一片衣服。“疼吗?”梁可欣问道。
“我没事,你快归队吧!”李昊天催促她道。
“我想”梁可欣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深深地望着李昊天。“我想跟在你身边,帮助你,我是一个把个人感情凌驾于职责之上的人,我这种人没有资格再做警察了。”
“你跟在我身边?这样你更没有资格了。”
“什么?”梁可欣以为李昊天是在嫌弃她,全身一震,有些自卑地低下头来。
“你家中还有一个病着的爸爸,他还需要你的照顾,你不应该在这里,不应该跟我有牵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丢了工作,你用什么来支撑一个家,别傻了,快回去,听话!”
李昊天说着,从积雪中捡起了那个背包,然后掏出飞刀,在手铐的锁眼中拨弄着。
“天哥,我以为”
“以为什么?”
“以为你在嫌弃我。”梁可欣转忧为喜,脸上绽放出笑容来。
“别胡思乱想了,我以后不会再见你了,你是警察,我是罪犯,我们不应该见面的。”李昊天很利落地打开了两只手铐,将手铐扔进积雪中,然后背起包来,就要走。
“不!”
“什么?”李昊天回头看着梁可欣。
“我就要跟你在一起,我决定了,就算你嫌弃我,我也会厚着脸皮跟着你,我对于你来说,并不是一无是处的,我的枪法很准的。”梁可欣举起手枪,像是在推销自己似得。
“那我问你,你会不会为了我,而对你曾经的上司、同事、搭档开枪,即便是杀了他们,你能做到吗?”
李昊天的这番话太直接了,之前梁可欣只是脑袋一冲动,就说出那番话,完全没有仔细思考过。但是如果真的跟在李昊天的身边,可能随时随地会跟警察拔枪相向,甚至真的如李昊天所说的那样。
“做不到吧?那就回去吧。”
“我我”梁可欣的脑袋中,有两个思想在挣扎着,始终无法说出最后的决定。
李昊天走了,梁可欣却仍然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李昊天离去的背影。她确实不能向李昊天一样自由,也不能真的向程月明那样成为他的左右手,她不像他们那样无线无挂,也不能做到他们那样果断冷酷。但是
“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说出来,现在不说,可能会后悔,但我在你的面前却不敢说,所以我只能看着你的背影说:我喜欢你!”
李昊天忽然停住了脚步,许久之后,才抬头望向山林深处,说了声:“很荣幸能够认识你,也谢谢你的喜欢,但是我不能给你什么结果,保重!今后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活着见到你,请忘记我吧!”
说完,李昊天大踏步走了。然而,走了没几步,却又听到身后的沙沙声,猛然间回头,却看到梁可欣跟在了他的身后。
“你干什么?为什么跟着我?”李昊天讶异着问道。
“我爸爸的病已经好了,不需要我照顾了。”
“我没问你这个”
“我已经跟你表白了”梁可欣说出了心里话之后,心情变得无比地舒畅,即便在这样危机重重的时刻,也没能阻挡住好心情。
“我也没问你这个”
“我表白了之后,就要争取得到你对我的喜欢,所以我要跟着你。”梁可欣踏着步子走在了李昊天的前面,然而李昊天却停在了原地上。
梁可欣回头,看着李昊天问道:“你怎么不走了?”
“我不想跟你一起走,我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办。”李昊天说着,就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你不是要去找程月明吗?我知道她在哪。”梁可欣笑了笑说道。
“她现在的情况如何?”李昊天赶忙问道。
“她没有死!是小齐说,你要知道程月明没有死的话,你绝对不会甘心被捉,所以才说程月明死了。”
“我早就猜到了。”
“但是程月明现在正在重症监护室中,并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既然你知道她在哪,就帮我去找她。”李昊天又折转回来,跟梁可欣走了同一个方向。
“我可以帮你找到程月明,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梁可欣乐滋滋地说道。
“我答应你,让你先跟在我身边,但是你不要后悔,一旦跟我扯上关系,说不定连你也变成通缉犯了。”李昊天很现实地说道。
“原来你都知道我想要说什么,我同时也告诉你,我不在乎!”
“好,行动吧!”
李昊天像个久经战场的将军,在指挥一场战役一般。
两人正要走,忽然钻出来一名警员。
梁可欣是和齐正轩一起从江新来到泽城市的,这唯一的一位女警员,这些警员们也都认识。
当那名警员看到李昊天和梁可欣站在一起的时候,还以为梁可欣被李昊天控制住了呢。
但是他同时也知道,李昊天是个绝对危险的人物,刚才那辆车有八名警察负责押送他,他都能逃脱掉,可见他是个多么厉害的人物。这名警察自以为一个人对付不了李昊天,还算他聪明,第一时间就大喊:“嫌犯在这里!”
这一声大喊,肯定已经被周围的警察们听到了。李昊天骂了一声:“该死!”手中飞刀立马飞了过去。
那名警察还没有反应过来,手臂上已经中了一刀,手中的枪也随之掉落。
正当李昊天和梁可欣想要逃走的时候,周围听到喊声的警察们也已经围了上来。
这下子,他们想走也走不掉了,至少有十几个人围着他们。
“放下武器,乖乖投降,否则我们就开枪了!”其中一名警察喝道。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被他们围了一圈,想要无伤亡的逃离这里已经不太可能了。
李昊天没有动,在等待这最好的时机反攻。
然而,现在的梁可欣却为难了。虽然她刚才说什么都不在乎,但是李昊天刚才所说的情况,现在就要面对了。如果李昊天要伤他们,甚至是杀死他们,自己应该如何应对呢?是帮助李昊天杀了他们,还是要继续制止李昊天的行为?
“小梁,快过来,你现在已经安全了!”这是一名跟齐正轩一起来到泽城的江新市警察,跟梁可欣很熟悉。
至少到现在为止,这些警察们,还没有怀疑到梁可欣,这让梁可欣心中即有些安慰,也感到纠结。
“不必了,可欣已经决定要站在我这边,她已经是我的人了”
李昊天此言一出,不但让一众警察们感到惊讶,连梁可欣本人也吃了一惊,她完全没有想到,李昊天会这样直接就说出来。现在该怎么办?她已经看到了许多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等着她的解释。
“你开什么玩笑?可欣是一名警察,怎么会变成你的帮手?”梁可欣在江新的同事反问道。
“那你们问问她自己吧。”李昊天冷笑道。
“可欣,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梁可欣看着李昊天,她现在好像明白了,李昊天为什么这样说。李昊天是在让她可以认清自己的立场,既然决定了立场,就不要动摇了。她不怪李昊天,毕竟这是自己选择的,既然已经选择了,难道还想永远掩饰下去吗?
“对,我已经决定了,我要成为他的帮手,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站在他这边。”梁可欣说出这番话的时候,都没有勇气面对同事。她在忠诚于自己的感情的时候,同时也背叛了自己的职责。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所谓的对和错,只有做与不做。
“可欣,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一旦这样做了,就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