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时间已经不早了,如果再去吃了早点,估计就错过领书的时间了,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接过餐盒:“蓝天哥哥,你可真体贴。”
她马虎惯了,说这句话时丝毫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妥,蓝天却是听得一愣,俊脸微微泛红,他伸手揉了揉云舒乱蓬蓬的头发,亲昵的说:“丫头,你喜欢的话,蓝天哥哥可以天天这么体贴。”
云舒没有理会他话里暧昧的意思,只是琢磨着刚才刘婷的嘲笑,然后用商量的语气问道:“蓝天哥哥,要不,以后我叫你蓝大哥吧,蓝天哥哥,嘿嘿,有点儿肉麻。”
蓝天一怔,品味着她话里的意思,想起刚才在电话里隐约听到了那声嘲讽的笑,明白云舒的这个对他独有的称呼惹得别人嘲笑了,便笑着说道:“好啊,你以后叫我蓝大哥,我就叫你云小妹。”
云小妹,云舒咀嚼着这个称呼,觉得没什么不妥的,便答应下来,然后向他挥挥手,拎着餐盒急匆匆的上楼去了。
看着她不带一丝留恋的背影,蓝天苦笑,这丫头还真是神经大条啊,他的表现已经这么明显了,她难道就没有看出来,他是在追她吗?
蓝天带来的早餐很丰盛,有她最爱吃的老豆腐,油条,还有鸡蛋,小菜,云舒乐滋滋的坐在桌子旁三下五除二的吃完了早餐,便见于晓晓神秘兮兮的靠过来:“云舒,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有外遇了?”
外遇?
这个词像当头一棒,让云舒本来飞扬的心情瞬间便变得不美丽了,是啊,她现在是已婚人士的身份,和任何除了玉笙箫之外的男人相处,都可以看做是外遇,尽管,她和蓝天的关系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不行,她还得尽快找玉笙箫离婚,不能就这么耗下去,直到耗成了老姑娘。
报名,交费,领书一系列的事情她做惯了,用了没多久就完成了,蓝天也要忙着熟悉工作流程,也就没顾着过来陪她。
眼看着时间还早,云舒便琢磨着去趟玉氏集团,当面找玉笙箫说清楚,最好是催促他今天下午就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
主意已定,云舒便从学校出发了,到了市中心,已经看到了玉氏集团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她的心里反而开始犯怵。
在玉氏集团门口左右徘徊着,最后,她决定先去找尹诺商量商量,很多时候,诺姐都能帮她拿些好主意,她一直认为自己依赖家里依赖惯了,独立性较差,尤其是在这种大事上。
咖啡厅人不多也不少,通常情况,尹诺都会坐在二楼靠窗户的包厢里,凭窗眺望,按照她自己的说法,就是欣赏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虽然,云舒并不明白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有什么可欣赏的,但每次看到性格爽朗的尹诺独自呆着时,美丽而充满风情的脸上有着深深的落寞,她便知道,看似独立,个性飞扬的诺姐其实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只是,她的故事深埋心中,让人无法窥视而已。
云舒轻车熟路的上了楼,果然看到尹诺斜倚在贵妃椅上,手边放着一杯早已凉了的咖啡,明媚的大眼睛望着窗外,脸上挂着熟悉的,落寞的神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诺姐。”云舒唤了一声,勾回了尹诺飘远的魂,她挑挑眉,缓缓转过头,眼睛眨了眨,长长的睫毛上下扑闪着。
“小丫头,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今儿又有什么事找你诺姐?”尹诺坐直身体,从桌上的烟盒中抽了一支烟,点燃,用两根纤细的水葱一样的手指夹着烟卷,艳艳红唇中喷吐出一口淡淡的青烟,明明是最普通的抽烟动作,却生生被她做得优雅好看。
“我遇到麻烦了。”云舒一屁股坐到尹诺对面的椅子上,把手肘支到桌子上,苦恼的手托下巴,可怜兮兮的看着尹诺。
“什么麻烦能难倒我们天生的乐天派云舒啊?”尹诺戏谑的瞥了她一眼,当初喜欢上这丫头,无非就是因为她这副讨喜的性子,还有那股百折不挠的倔劲儿,否则,很难想象像她们这样性格南辕北辙的两个人会成为至交好友。
“我要离婚。”云舒“腾”的站起来,咬牙切齿的说道。
尹诺被惊得忘了吸烟,手上的烟卷快要烧到手,热度让她感到疼痛,这才低咒一声,掐灭烟,皱眉道:“你这小丫头,前几天才告诉我你结婚了,没几天又告诉我你要离婚,这一惊一乍的,有心脏病的人早就被你吓死了。”
她喝了一口咖啡,镇定了一下,然后不满的问:“因为什么?是玉笙箫小气不给你钱花,还是他床上能力不行,不能满足你?”
云舒瞪大了双眼,被她这样直白赤裸的说法惊到了,她憋红了脸,然后吭哧吭哧了半天,才幽幽的说:“诺姐,你别取笑我了,我是觉得,我们不合适。”
尹诺这会儿回过神儿来了,神色严肃的说:“小丫头,女人和男人可不一样,像玉笙箫那样的钻石单身汉,别说离一次婚,就是离十次一百次,也照样有女人上赶着贴上来,可女人要是离了婚,就算丫头你长得貌美如仙,那也是不值钱的二手货,身价暴跌不说,名声还受损,说,是不是玉笙箫那王八羔子另结新欢不要你了?老娘饶不了他,整不死他,也得恶心死他。”
尹诺咬牙切齿,摩拳擦掌的样子不狰狞,看起来分外有趣,她虽然说得粗俗,可听得云舒心里异常温暖感动,这个偶然认来的姐姐是真心对她好,她又怎么会不理解诺姐的好意呢。
她呐呐的说:“诺姐,他没有另结新欢,也没有不要我,是我,我想离婚。”云舒有难言之隐,说起话来自然也吞吞吐吐。
尹诺瞠目结舌的看着她,好半晌,才幽幽的叹了口气:“看来,有些男人只是有些光鲜亮丽的外表,内里却真的不行,好吧,诺姐这种事情也见多了,玉笙箫那男人,究竟是那玩意儿立不起来,还是不够持久,还是喜欢男人?”
尹诺的话一句比一句惊悚,云舒吃惊的看着她,急忙摆了摆手:“不是的,不是的,他,我,我们,哎呀,我们还没有同过房。”
尹诺眨眨眼睛,一副了然的神色:“果然如此,既然这样,这婚就必须要离了,两口子之间,如果没有鱼水之欢的乐趣,那生活就是一潭死水,没什么意思了,不过,既然要离婚,名誉损失费是少不了的,玉笙箫那么有钱,一定要狠狠的敲他一笔分手费。”
云舒有些无力的看着尹诺,忽然发现在离婚这个问题上,谁都帮不了她,不管做什么决定,还是得靠她自己。
她叹了口气,对尹诺说:“诺姐,我忽然想起自己有点儿事,先走一步了哦。”
尹诺把她送出来,临分别时,还语重心长的叮嘱:“傻丫头,千万不能亏待了自己,一定要多要分手费,玉笙箫有钱,不在乎多给你几个钱的......”。
云舒郁闷的出了咖啡厅,来到玉氏集团楼门前,望着高耸入云,富丽堂皇的大楼,深吸一口气,用力握了握拳,在心里给自己鼓劲:“云舒,你一定能行。”
结果,刚进了楼门,便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从电梯里出来,看到云舒,立刻欢脱的跑过来,笑吟吟的打招呼:“嫂子好。”
竟然是骚包的王子旭,话说近些日子不见,这家伙居然打扮的更花哨了,花衬衣系在细腿裤里,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油光锃亮,有些时髦过分了。
“你好,美人儿。”云舒那段日子叫顺了口儿,一不留神,就把这个绰号叫出了口,然后,便看到王子旭吃惊的看着她,顿了顿才说:“嫂子,你说你和大哥搞什么名堂,前些日子,你看着很有大哥的高冷范儿,害的我都不敢和你多说话,大哥倒是像变了个人似的,平易近人的让人吃惊啊,现在可好,又换回来了,不知道的人,以为你们搞角色互串呢。”
云舒尴尬的用傻笑掩饰,她能说什么啊,总不能告诉这位发小,你猜的不错,我的确和你大哥搞角色互换了,要不然也不能搞出这种假结婚的狗血事件啊。
王子旭拉着云舒兴高采烈的说了一些最近发生事情,忽然一拍脑门神情严肃的对她说:“嫂子,我告诉你,皇太后来了,你可小心点儿。”
皇太后?是谁?按照字面上的意思,似乎是玉笙箫的母亲,可是,他的母亲不是早就去世了吗?难道是方怡?不可能啊,方怡在玉氏绝对没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令王子旭也忌惮如斯。
见云舒一头雾水的站在原处发愣,王子旭小声的凑到她耳朵说了几句话,因为怕被别人听到,两人挨得极近。
听着听着,云舒蹙起眉头,所以就说嘛,豪门内部就是复杂,这么多的事儿,像她这种小门小户,没有受过专门教育的人,实在受不了啊。
底072章终身难忘
她坚定了离婚的决心,正想安慰王子旭,她没有那么脆弱,忽的便听到身后“扑哧”一声轻笑。
“笙箫哥哥,这位大姐是谁啊,当众和男人打情骂俏,真是不顾及脸面。”一个娇滴滴的女声传入云舒耳中。
王子旭在听到那人的声音时,身体便蓦地一僵,一脸复杂的看着云舒,似愧疚,又似尴尬的站直了身体,与云舒避开一定距离。
云舒循声望去,只见三人刚刚从总裁的专用电梯里出来,为首的一位贵妇雍容华贵的妆容精致无比,身着丝绒紫色旗袍,年纪在四十多岁,保养得宜,很显年轻,一名同样妆容精致,端庄美丽的女孩站在她的身边,亲昵的挽着她的胳膊,而她的另一边,则站着一脸冷漠,英气逼人的玉笙箫。
云舒早已在心中给自己打过无数次气,鼓过无数次劲儿,可真的见了玉笙箫,她还是不由自主的胆怯了。
玉笙箫犀利的目光从她身上扫过,眼神冷漠,仿佛她只是个陌生人,那样的眼光让她有些难过。
她握紧了拳头,向前迈进了两步,刚要说话,那位倚在贵妇旁娇滴滴的美丽小姐便开口抱怨“呦,这是谁啊,大清早的来公司大厅卖弄风情,到处勾三搭四,笙箫哥哥,玉氏什么时候这么没有规矩了?”
云舒一怔,清澈的眸中迅速漫卷着怒火,她望着那位看似人模人样却性格跋扈刁钻的小姐,黛眉紧蹙,狠狠的咬了咬牙,还是决定忍了。
“艾米,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只是和嫂子说几句悄悄话,有什么大不了的?”王子旭实在听不下去了,出口反驳。
“嫂子?”那位名叫艾米的小姐惊讶的一挑眉,望了眼身边的玉笙箫,俏脸便沉了下来,她松开身边贵妇的胳膊,径自走到云舒身边,像是打量一个待价而沽的货物,眼中带着鄙夷的挑剔的光,围着她转了一圈,然后啧啧的嘲笑:“笙箫哥哥,你怎么眼光越来越差了?这么俗不可耐的女人,你也看得上眼?”
玉笙箫眸光一暗,晦暗不明的望着云舒,始终一言不发。云舒却受不了了,她云舒从小受尽父母疼爱,虽说家世一般,却也没有受过这等委屈,凭什么站在大庭广众之下,忍受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的嘲讽和侮辱?
她倔强的望向玉笙箫,眸中的委屈一览无遗,然而,他依旧面色淡淡,仿佛被艾米嘲讽的人并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也是,他们本来就要离婚,本来就是不相干的人。
云舒不怒反笑,负着手,笑吟吟的依法炮制,在艾米身周饶了一圈,用更加响亮的啧啧声嘲讽她:“昨晚没做好梦,大清早的眼皮跳,我说怎么回事,原来一出门就遇到个灾星,不知这位人模人样的泼妇姓甚名谁,从小撒野大的吗?”
艾米没想到云舒还敢当众顶撞她,当即俏脸发青,伸出水葱一样的手指,指着她,因为生气而颤抖的说不出话来。
云舒正在得意,艾米身边那位贵妇脸色冰冷的走过来,二话没说,响亮的扇了云舒一记耳光,力道之大,一掌下去,她的半边脸都红肿起来,疼的几乎麻木了。
“混账,什么东西也敢到这儿撒野吗?”贵妇气势十足,声音洪亮,根本就没把云舒放在眼里,仿佛,她只是贵妇手心里的蚂蚁,稍一用力,便会被捏的粉身碎骨。
“你——”,云舒何曾受过这种气,伸出手想要还击,却被一直不吭一声的玉笙箫紧紧握着手腕。
“向姨妈道歉。”他声音冷冷的,眉眼更是冷冷的,这样冷漠的玉笙箫离她好远,云舒眼中涌现薄雾,不可置信的摇摇头。
他居然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让她受辱,还让她道歉,她做错了什么?凭什么大清早过来就受尽白眼,还无故挨了一记耳光?就因为她出身低微吗?
她忽的笑起来,在放肆的笑声中,眼泪大滴大滴落下,直笑的肩膀耸动,花枝乱颤,然后,蓦地止住笑声,冷漠的望着玉笙箫,他幽深的墨瞳中一丝异样划过,波光荡开,嘴唇动了动,刚要说话,却见云舒自嘲的扯扯嘴角,转身决绝离去。
这样一个地方,她再也不想继续待下去了,这样一些人,她再也不想见到了,方才攒足勇气想和他说的话,全部破碎在那狠狠的一记耳光中,他眼睁睁的看着她挨打没有阻止,反而让她道歉,她真是做梦做的太多了,居然会相信玉笙箫曾经是真的对她好。
艾米得意的偷笑,然后故作可爱的蹦跳着过来,亲昵的挽住玉笙箫的胳膊:“笙箫哥哥,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玉笙箫不动声色的拂开她的手,眉眼淡淡的说:“我还有事,让何政陪你们去吧。”说完,脚步匆匆的走了出去。
艾米狠狠的跺跺脚,转头求助似的望向贵妇:“义母——”。
贵妇无奈的瞪了她一眼,嗔怪道:“还不是怪你自己没本事,留不住他?”
艾米咬牙,但转瞬便已笑颜如花,亲昵的挽着贵妇的胳膊:“义母,艾米不是还有您帮我吗?您是不会想看到笙箫哥哥在婚姻大事上犯糊涂的,对吧?”
贵妇安抚似的拍拍她的手背,和蔼的笑道:“你呀,这些小聪明多用一些在笙箫身上,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抓不住他的心了。”
艾米扁扁嘴,却也知道义母说的是实情,可是,不是她努力就能奏效的,笙箫从小就生性冷淡,不喜与人交流,有什么心事都放在心上,虽说她对付其他男人有一套,可把对付其他男人的那一套放到玉笙箫身上,就行不通了啊。
玉笙箫脚步匆匆的走出去,王子旭也跟着出去,他一溜小跑来到玉笙箫身旁,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气喘吁吁的说:“大哥,你伤了小嫂子的心了。”
玉笙箫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眼神冰冷犀利:“放开。”
王子旭讪讪的收回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没有再跟上去,只是在后面望着他,撇撇嘴道:“有你后悔的时候。”
云舒没有捂脸,微风拂动,清凉的风让她脸上的痛微微轻了些,可其实,脸上的痛哪儿有心里的痛更深?
她面无表情的走在大街上,仿佛走在了一片荒无人烟的沙漠中,所有的人都离她远去,独留她一人,孤寂而无依的走着。
红灯亮了,她没有看到,一辆疾驰而过的车在她身边险险的刹住车,司机从窗口探出头,怒骂道:“你找死啊?”
云舒缓缓转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司机,眼中的死寂令司机害怕,他皱皱眉头,嘀咕“神经病。”然后一踩油门,汽车绕过她走了。
一路上,不知闯了多少个红灯,也不知遭了多少白眼,可再多的白眼也抵不过玉笙箫冷冷的注视,她忘不了他冷漠的眼睛,冷漠的神情,忘不了他有力的大掌钳制着她纤细的手腕,冷冷的命令:“向姨妈道歉。”
道歉,她为什么道歉?就因为她无意中招惹了天之骄子玉笙箫吗?她们身份高贵,就可以把她的尊严踩于脚下,就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随意侮辱她,甚至给了她一记让她终身难忘的耳光。
那是羞辱,长这么大,她父母疼她还来不及,何曾动过她一个指头,长这么大,周围的人都很友善,何曾如此侮辱过她?五个清晰的指头印还留在一侧的脸颊上,提醒着她,他和她身份悬殊,不可高攀,这就是高攀的代价。
是的,代价。
云舒苦笑。不知走了多久,她终于回到了A大的校门口,手机在包里震动,铃声是她新换的,那天和玉笙箫对唱过的情歌。
她掏出手机,上面有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是蓝天打来的,这个手机号是新换的,她还没来得及告诉别人,只有蓝天知道。
按下接听键,蓝天那温润好听的声音温柔的传来:“喂,云小妹,在哪儿呢?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听到他一如既往的关心的话语,云舒忽然悲从心来,像是找到寄托似的,哽咽着说道:“蓝天哥哥——”,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无助。
蓝天顿了顿,声音明显焦虑起来:“傻丫头,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云舒在学校大门旁的蹲下来,捂着嘴,哭出声来,从来没有过这么多的悲伤,从来不知道伤心原来是这种感觉,痛彻心扉,胸臆间似堵满了棉花,胀胀的,无处排遣。
从宿舍跑到大门口,蓝天只用了十分钟,当一名外形出色的年轻男子在校园中奋力狂奔,无疑会是校园中一道独特的风景。
当蓝天气喘吁吁的找到躲在墙边的云舒,并把她揽入怀中后,四周女生羡慕的目光投射过来,空气中的热度也度度攀升。
云舒不顾形象的靠在蓝天怀里放声大哭,蓝天怜惜的托起她的脸,目光扫到她脸上清晰的五指印时,目光一冷:“小丫头,这是谁干的?”他的手摩挲着她的脸颊,恨不得将她所受的疼痛和羞辱一并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