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聂峥嵘心理素质好,也经不住水曼云这种惊悚的语言,他瞪大双眼,呆了一瞬,然后尴尬的别过头:“水小姐到底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水曼云笑了笑:“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儿,其实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咱们假装交往,然后背地里各干各的事情,只要那些老的不横加干涉就行,要不然,烦也不够烦的。”
水曼云这就是结盟的意思了,如果和她结盟,倒是会有很多好处,她是同性恋,断然不会赖上自己,对尹诺那里也好交代,也可以暂时稳住那些老人家,一举三得,他实在没有反对的理由。
“好。”对于对己有利的事情,他绝对是赞成的。
两人谈妥了这件事,心情大好。
云舒喝了很多饮料,想去卫生间,玉笙箫留在原处继续应酬,她则上了二楼,从卫生间出来时,拐角处有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在哭泣,她觉得好奇,走过去瞧了瞧。
那女孩子听到动静一抬头,与云舒对视了一眼,瞬间,两人都呆住了,因为,那女孩和云舒竟然有五六分相似,亲姐妹也不过如此了。
“你,请问你是——”云舒强忍着心中的惊涛骇浪,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
女孩怯怯的说:“我是水瑶,水政委是我义兄。”
“哦,水曼云是你侄女了?”云舒挑眉。
没想到,提到水曼云的名字,水瑶忽然脸色一变,迅速低头,抹了抹眼泪说:“我要回去了,待会儿义兄找不到我,该着急了。”
“哦。”云舒还想和这女孩说几句话,哪知她竟慌慌张张的往后院走了。
云舒纳闷的摸了摸后脑,然后也想去后院透透气,她瞅了眼玉笙箫,依然在那里和宾客聊天,反正闲来无事,她也想去聂家后院转转,聂父不是说了吗?后院风景不错呢。
再说,她实在替尹诺操心,需要替她监视一下聂峥嵘。
来到后院时,聂峥嵘已经回到前厅了,院中没有什么人,不过,这院子还真不错,假山凉亭,池塘,花草树木,应有尽有。
她信步走到假山旁,刚想逗弄一下池塘中的锦鲤,视线的余光便瞥到两道炽烈纠缠的身影,她心中一惊,害怕打扰了人家野鸳鸯,急忙躲到一边偷瞄了一眼。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两个吻得激烈缠绵的人,居然是两个女人,而且,她还都认识。
她捂着胸口,压住快要蹦出来的心脏,心想着,天哪,和聂峥嵘相亲的水曼云居然是同性恋,那么端庄贤淑,美丽大方的女人居然是同性恋,这消息还真够惊悚的啊。
水政委如果知道自己的女儿性取向有问题,会不会直接被气死?她捂着嘴,平复着剧烈起伏的心情,蹑手蹑脚的向前厅走去。
她想,还是不要打扰人家了,同性恋也不容易,据说是从娘胎里出来就决定了的,又是为世俗不容的,可怜见的。
心里越是不想打扰,脚下便越是不利索,走到池塘边上时,竟不小心踢倒了一个浇花用的喷壶,“光铛铛”的声音惊动了假山后吻得死去活来的两人。
“谁?”一抹冷光从水曼云眸中掠过,她动作敏捷的窜出来,冷冷的盯着云舒。
“额......”云舒觉得眼前这种情况实在让她不知所措,想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话:“我什么都没看见。”
水曼云冷笑着看着她,很明显,根本不相信她所说的。云舒警惕的看着她,心想,反正看也看到了,难道,水曼云想杀人灭口?
联想到狗血电视剧里杀人灭口的情景,云舒不自禁的打了个寒噤,咽了咽口水,艰难的说:“我说,水小姐,就算我看到了,我也不会告诉别人的,其实,偷偷告诉你也无妨,我巴不得你和聂峥嵘不成呢。”
水曼云耸耸肩,无所谓的说:“我知道。”
云舒瞪大眼睛,怀疑她是不是理解错了,把聂峥嵘和她理解成了一对?一想到这个可能,她就想到了玉笙箫那张阴沉的脸,于是立刻解释道:“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绝对对聂少没意思。”
“什么叫对聂少没意思?”不知什么时候,玉笙箫悄无声息的站在了她的身后,听到她忽的提起聂峥嵘,当下俊脸微沉,难不成,这丫头还对聂峥嵘有意思?
“不是啦。”云舒欲哭无泪,她觉得很倒霉,出门没看黄历还是怎么的,怎么狗血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呢?
水曼云漫不经心的抱臂说:“刚才,玉夫人对我哦说她对聂少有意思,想让我成全,呵呵,玉少,是不是很可笑?”
玉笙箫眯着眼睛,视线从两个女人脸上划过,然后勾唇轻笑:“我家媳妇儿心里只有我一个,如果连这一点都不确定,我玉笙箫就不要在A市混了。”
云舒本来就又恼又慌,恼的是水曼云竟然信口瞎说,如果被玉笙箫误会了,她要怎么办?如果被尹诺和聂峥嵘误会了,她又要怎么办?
慌得是,她担心玉笙箫从此对她有看法,担心两人好不容易好转的关系因为这件事情而再次出现裂缝,现在的她不比从前,从前可以不在乎,因为心里打定主意要离婚,现在,她是真心实意打算和玉笙箫过一辈子啊。
然而,玉笙箫竟然云淡风轻的说:“我媳妇儿心里只有我一个......”。
此时此刻,这句话比所有的情话都动听,云舒感激的望向玉笙箫,这个男人,怎么越看越招人喜欢呢?
她缓缓露出笑容,对有些惊讶的水曼云说:“水小姐,刚才的事情我不会对别人说,你放心。”
水曼云狐疑的看着她,本来是想在玉笙箫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让自己手里握有云舒的把柄,要挟她不要把看到的说出去,她愿意让聂峥嵘知道她和水瑶的事情,是因为聂峥嵘可以和她结成统一联盟,却不代表愿意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
特别是,水曼云的目光扫过云舒那张熟悉的俏脸,美目微眯,脑海中一些模模糊糊的片段划过,哼,云舒,那就来日方长吧。
玉笙箫搂着云舒的腰往回走,大掌在她腰上的力气在加重,转过拐角的时候,见四下无人,便把她禁锢在两臂之间,高大的身子迫近,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脸色阴沉的问:“到底怎么回事?”
“你不是说相信我吗?”云舒撇撇嘴,有些委屈。
“我要是不相信你,刚才就不会把你带过来,我是问你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玉笙箫有些懊恼,本来是很明显的事情,一涉及到他的小媳妇儿,他就有些不淡定。
“就是,嗯,就是水曼云和那个——”,云舒忽然捂着嘴,神秘兮兮的往四周瞧了瞧,然后摇头:“不行啊,我答应了不告诉别人,告诉你了,岂不是言而无信了?”
“我不是别人。”玉笙箫没好气的说,对她把自己划入别人的行列很是不满。
“对我来说你不是别人,可是对水曼云来说,多一个人知道,她就多一分不安,反正,左右不关咱们的事情也就是了。”云舒挽着玉笙箫的手臂,身体几乎吊在他的胳膊上,笑嘻嘻的撒娇。
玉笙箫阴晴不定的看着她,然后点点自己的唇:“想让我不继续问,这里,亲亲我。”
云舒大眼睛咕噜噜的转,虽然已经亲密过几次,可在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做亲密的动作还是头一回,她像做贼一样,迅速窜上去,啄了一下他的唇,然后分开。
玉笙箫不满意的皱皱眉头,双手托着她的后脑,狠狠的吻上去,辗转反侧,良久,分开,气息不稳的说:“蠢女人,她们那点儿龌龊事,我心里明白着呢,还用的着你告诉?”
嘎?
半晌,云舒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原来,玉笙箫都知道,知道水曼云和水瑶的关系不正常,知道她们两个是同性恋,知道她纯粹是被冤枉和诬陷了,这家伙,真狡猾。
“好了,别在那儿恼火了,我们该回去了,你诺姐该等急了。”玉笙箫揉揉她的发顶,被她一巴掌拍落:“别动我的头发,好不容易弄好的发型。”
玉笙箫嘻嘻的笑着,带着她扬长而去。
然而,他们惦记着的诺姐此时并不在宴会厅中,尹诺看到聂峥嵘陪着水曼云去了后院,强装笑颜应付了一会儿宾客,便打算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
转身时,没看到斜刺里过来的服务生,撞上去,一杯红酒都泼到了她的裙子上,虽说黑色的裙子看不明显,可湿漉漉的一片,又是在胸前,很容易引人遐想,于是,她便和聂家大姐打了个招呼,上楼换衣服去了。
楼上有专门给客人准备的休息室,好几间,尹诺进了其中一间,这是属于她自己的房间,身上黏黏的不舒服,不洗澡是不成的了,她脱下裙子,进了浴室,打开花洒,微凉的水浇在身体上时,才稍稍让自己的身上的烦躁消失了些。
洗着洗着,浴室的门忽然无声无息的开了,尹诺觉得不对劲儿,转过身,便被扯进了一个结实宽厚的胸膛里,撞得鼻子生疼。
“你——”她声音拔高,看着来人,满眼都是惊讶,然而,还未等说话,嘴巴便被以吻封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