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诺扁着嘴,眼泪花花的看着他,让他想起了小时候孤单的自己,心里深处的一根弦被轻轻挑动,鬼使神差的,他就答应了尹诺的要求。
可甫一答应,他就后悔了,他光是顾着关照尹诺的情绪了,却忘了男女有别,这个有别体现在方方面面中,比如,玩的游戏。
尹诺拉着他来到院子中的两棵大树间,大树上已经被她系上皮筋,她要他玩的极简单,对他来说却极为难,就是跳皮筋。
聂峥嵘一看那副皮筋,立刻反悔了:“我不玩跳皮筋。”
尹诺不干了,扯开嗓子就大哭起来,边哭还边控诉:“你说话不算数,你欺负弱小,你不配做长辈,你不是男人......”。
聂峥嵘大睁眼,不明白不玩跳皮筋怎么和不是男人画上了等号,然后,在尹诺的字典里,只有服从和不服从两个词,不管聂峥嵘有多么不情愿,最后还是在尹诺水汪汪的泪眼中败下阵来。
认命的陪着小丫头跳皮筋,在两根绳只见蹦来蹦去,尹诺是不是对他竖起大拇指:“峥嵘,你真棒。”
他哑然失笑,这算不算是打一棒子,再给吃颗蜜枣?
从那后,尹诺就死死的吃定了聂峥嵘,而且不容反抗,一向对谁都冷冰冰的聂峥嵘还就吃尹诺这一套,从此后,就像忠实的奴仆一样,关心着她,照顾着她,直至成人。
聂家的人并没有觉得两人关系不正常,反而时常感叹尹诺的手段太高超了,居然搞定了她家最不好搞的老幺。
这一搞,便搞了十八年,青梅竹马的感情啊,那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亲情,亲情加上爱情,那就成了谁都拆不散的联系。
“峥嵘。”尹诺温顺的趴在聂峥嵘的背上,轻轻的唤道。
“嗯?”聂峥嵘眉眼柔和的一塌糊涂,这个小丫头,怎么这么让他牵挂呢。
“你爱我吗?”尹诺真的很想知道这一点,尽管,他的所有言行举止都很好的诠释了“爱”这个词,可是,她还是想亲耳听到他说那三个字,那也是一种圆满,她渴求的圆满。
聂峥嵘满脸苦涩,爱,怎么会不爱?可是,这个字眼,代表了责任,一经说出口,就如覆水难收,在没有完全的打算之前,他不能那么不负责任。
“诺诺,我——”,尹诺打断他的话:“好了,别说了,我不想听。”尹诺失望的闭上眼,猜都能猜到他要说什么,她真的不想听。
两人沉默着,就算沉默着,也愿意陪着对方就这么走着,哪怕一直都走不到楼下也愿意,可惜,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他们下了楼,来到了底层。
关乎影响,就算不情愿,尹诺也乖乖的从聂峥嵘的背上爬了下来,在来这里之前,聂峥嵘已经做过考察,对这里的地形还算熟悉,两人沿着一条小道儿拐出去,恰好没有遇到刚刚进门的聂正阳。
聂正阳一脸焦急的看了看手表,对身边一名威严的男人说:“老吴,你确定他们来了这里?”
“嗯,确定。”
两人上了楼,通过关系查了昨晚入住的客人,在一众名单中找到了李约翰这个名字,老吴指着那个名字对聂正阳说:“就是这个人,昨晚把尹诺带到了这家酒店,你瞧,开了房。”
两人均是一脸严肃,急匆匆的赶到那间房间,结果,房门打开着,里面没人,床铺整整齐齐,没有一丝蛛丝马迹留下,仿佛昨日,根本就没有人入住一般。
“这——”服务员也说不出什么,只是一个劲儿的道歉。
聂正阳和老吴对视一眼,微微松了一口气,大清早的不在,说明昨夜他们不在这里,也许,这个时候聂峥嵘已经找到了尹诺,她没有事,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果然,聂正阳给聂峥嵘打了个电话,确认了尹诺的安全,电话里说,尹诺昨晚是被李约翰带去了酒店,但没有发生什么,尹诺给庄园的管家打了电话,管家将她接去庄园了。
挂了电话,已经身在庄园中的聂峥嵘和尹诺都暗叹了一声好险,幸亏两人走得早,不然,被聂正阳抓个正着,那可就完了。
尹诺一拍脑门,忽然满脸通红的问聂峥嵘:“峥嵘,昨晚,昨晚我们的,的那个床单,哎呀,就是有那个的床单,你怎么处理了?”
聂峥嵘戏谑的看着她,今早还大方的勾引他,这个时候就开始脸红了,这个口是心非的小丫头。
“不就是有落红的床单吗?我好好的收藏着呢。”聂峥嵘变戏法似的取出一个包,拉开拉链,里面果然装了一个洁白的床单。
尹诺双手堵上去,不让他掏出来,红着脸说:“好了好了,别掏出来了,我只是怕事情败露了不好收拾,你藏着这个干什么,扔掉吧。”
聂峥嵘把床单往包里塞了塞,拒绝:“那怎么成?这是我的诺诺最宝贵的东西,我要一辈子好好收藏。”
尹诺羞红了脸,转过身背对着他,心里却一片甜蜜,这个男人,虽然嘴上不承认爱他,行动上却处处以她为先,这样把她放在心底的人,比动不动就说我爱你的男人,靠谱了不知多少倍。
......
云舒和蓝天跟在凌寒身后,进了一间会客室,原始部落里很大,光是一间会客室就已经有一百多平的面积,里面条件很好,顾暖动作麻利的给两人各倒了一杯茶。
茶叶起起伏伏,素来喜欢喝茶的云舒看出来了,这是极品毛尖,她端起杯子,茶叶被热水浸泡出的淡淡清香渗入鼻孔,通过味道就知道是当年的现茶,新鲜的很呢。
“好茶。”云舒呷了一口茶,一脸陶醉的感叹。
顾暖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不怕我在茶里下毒?以你玉笙箫夫人的身价,可以换回很多钱。”
云舒愕然,然后眉眼弯弯的笑道:“顾小姐,你还真会开玩笑,我是玉笙箫的夫人不假,可上赶着想爬上玉笙箫床的女人很多,他整天忙都忙不过来,又怎么会顾得上我的死活?说不定,没了我这玉夫人,他还更自在呢。”
顾暖闻言一怔,虚无飘渺的美目渐渐变得幽深,眉宇间拢入一股愁绪,看着云舒的眼神都柔和了许多,也许,她们是同病相怜的人。
凌寒沉默了瞬间,抬眸看着云舒,声音平淡的问道:“玉夫人来找我有什么事?我可不记得和您有过太多交集?”
云舒急忙说明来意:“是这样的,我刚刚遭遇了一出商业剽窃,明明是我的案子被人剽窃了,现在所有的矛头反而都指向了我,离职我不怕,大不了,从哪儿摔倒,就从哪儿爬起来,可我怕的是背黑锅,那是一个沉重的让人抬不起头的罪名,我背不起,也不想背。”
凌寒点点头:“所以,你想让我帮你寻找剽窃你案子的那个人?”
云舒蹙眉:“其实,我已经知道是谁,只是找不到证据,只要有证据,我就可以将她绳之以法,人不可以这么无耻的。”
凌寒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击着,发出有节奏感的“扣扣”声,他没有直接回答,像是在思考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寒,我们就帮帮云夫人,好吗?”顾暖打破此时的静谧,抬眸看着凌寒。
凌寒唇角勾出一抹嘲讽的笑,伸手在她洁白无瑕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难得你理解我,支持我。”
云舒觉得奇怪,总觉得这两个人只见暗潮涌动,仔细看过去,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不过,这位顾小姐还真是美,这是她见过的最美的美人儿,美人入怀,身为她男人的凌寒该有多幸福啊?
云舒详细叙述了事情的经过,凌寒答应搜集证据,要求给他几天的时间,云舒和蓝天从原始部落出来,快要走到门口时,一醉汉拦住了他们的去路,醉眼迷离的看着她:“小妞儿,陪爷喝杯酒?”
蓝天下意识的的挡在她的面前,然而,一切都是虚惊一场,一个面色冷峻的男人走过来,粗鲁的将那个醉汉扯到一旁。
云舒心惊肉跳的喘息着,抬眸看去,一袭黑色长裙的顾暖正倚在二楼的护栏上,美目冷冰冰的望向这边,看到云舒看她,唇角缓缓勾起,绽放出一抹勾魂摄魄的微笑。
云舒摇摇头,叹息,真是美呆了,怎么会有这么美的女人呢?不过,她狐疑的望向方才为她解围的那个男人,刚才那个冷冰冰又俊美的不像话的男人怎么那么眼熟?哦对了,和凌寒竟然有五分相似。
凌寒是那种温润的俊美,方才那个男人是那种冷漠的俊美,风格不一样,却同样是美得不像话啊,仔细想想,竟然和她家玉笙箫先生有的一拼呢。
想到玉笙箫,云舒的情绪又低落下来,甩去心中不该有的思想,玉笙箫贵为玉氏总裁,也许很快就不是她家的玉笙箫了。
云舒情绪低落的从原始部落出来,蓝天一直默默的跟在她身边,两人走了两条街,云舒才抬起头看了眼身边的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