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落地窗那边好一会儿没有响起他的说话声, 边忱背对着他站在吧台上做热可可,心想他应该是结束通话了。
逮着这空档, 她就问他:“可以给你加香草吗?”
“嗯。”
做好了,端过去,把杯子放在玻璃桌上,他正坐在沙发上跟人视频。边忱听着那声音很是耳熟, 悄悄看了一眼,果然是小E。
远在新加坡的小E注意到了不小心出现的边精灵,友好地冲她笑了笑。
张往后仰, 交叠起长腿,“要不要让你们先聊一下?”
边忱:“……”
小E:“……”
“你们忙, 你们忙, 哈哈……”她赶紧溜走, 去收拾吧台。心里想着:妈耶, 她是不是又把小E给坑了啊……
…………
洗漱完,边忱从盥洗室出来, 一打开门就对上他若有所思的目光。
他握着饮料杯,坐在沙发上悠悠然地喝, 视线停驻的方向正好是盥洗室。
“好喝吗?”边忱笑着往他走近, “会不会甜?”
张向来不回答这种没什么意义的问题, 一手撑在自己的膝盖上,随意托着自己的下巴, 问她:“你为什么不喝?”
实际上是因为, 他在喝热可可的时候, 突然发现这笨蛋日常里很少碰甜点,而她本来是很嗜甜的家伙。把这个端倪再扩大一点,就进一步发现:她很少吃高热量的食物。
稍微推测一下,张朝她勾了勾尾指,没等她回答,又问:“你是觉得自己…足够丰满了?”
“咳咳……”边忱被他的用词呛到了,脸有点红,眼神哀怨,“你上次说我身材不好。”
张笑开了,指背蹭着自己的下巴,偏头瞧着她,“所以你理解为我嫌你胖?”
“……难道不是吗?”
她眨巴着两只乌溜溜的眼睛,看在他眼里很可爱。
“这套房里有没有全身镜?”张放下手里的热可可,转头看了一圈,“没有,洗手台的也可以。”
他说着就要起身,边忱忙不迟迭地走近前按住他的肩膀,“不准!我不要看镜子,你流氓……”
“我怎么就流氓了?”
“你,你找镜子,然后又想把我脱光……”呜,她都有心理阴影了。
“原来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张顺势搂住她的腰,“不看镜子也行,换种方法,我让你清楚地认识一下你自己的身材体型处于哪个区间。”
“什么区间?不就只有胖瘦两种类型吗?跟你比起来,我觉得自己……哎?!”
她没说完,被他抱起,双脚腾空失去支点,只能抓住他的浴袍衣襟,“你,你要干嘛?我还没护肤!”
“不用护了,你皮肤没什么瑕疵。”
“不行!以后别人会说我,老牛那啥嫩草……”
她晃着两条细白的小腿,躺在他怀里,掰着手指,煞有介事地数给他听:“你知道嘛,女性过了三十岁,就会开始衰老。然后你这个童颜,妈的耶,我总不能强迫你跟着我一起衰老吧,呜,所以我要竭尽全力让自己青春永驻……”
他乐了,没想到她心里藏着这么多小心思。加个修饰词,叫做:‘多余的小心思’。
“青春永驻?”他把她扔在柔软的床上,弯腰,轻掐她的脸蛋,“想得真美。”
“人总是要有梦想的嘛。”
他扯开她的浴袍束带,“你这是幻想。”
“……”胸前一片凉意,边忱这才察觉到他的动作,“你解我浴袍干嘛?”
“是不是非要我说‘干你’,你才懂我的意思?”
“……”他露骨的话让她的脸顿时红透,简直热得仿佛冬天里的一把火,瞬间点燃,烫得不行。
边忱又羞又囧,为他的顺其自然,也为自己的后知后觉。
他凉凉的指尖摸着她颈间的血管,语调妖而凉:“吸血鬼偏爱女性,是因为齿尖在刺破她颈间皮肤的那一刻,会有极大的满足感直达其内心…”
他俯身,埋在她颈间,歪了个角度,吮吸她喉咙处的皮肤,声音模糊:“像这样…”
他说着,齿尖就开始磨她的细嫩皮肤。
“你别咬,会痛,我害怕……”边忱仰起头,被他的短发刺到下巴,用力扯他的衣服。
“别怕,”他的声音低得很性感,“当吸血鬼爱上一个人,他不会蠢到拿她当食物。”
“嗯嗯嗯。”那可以别啃了嘛/(ㄒoㄒ)/~~
“他会留着她,保护她,宠她哄她爱她…这样才能时不时品尝一下她…”
“……”边忱完全傻了,这说辞,莫名情·色是什么鬼啊TAT
张笑着直起身,下床,同时扔给她一句话:“躺着别动,等一下再做正事。”
“哈?”她转头去瞧他的背影,只见他站在储物柜前,低着头不知道在找什么。
…………
在sex方面,张本来就没有过分强烈的本能欲望。加上长时间从事高风险行业,导致他体内的各种相关激素很难被谁轻易搅动。
所以很多时候,他就占据优势,可以很冷静地掌控对方,在自己不投入的状态下对别人为所欲为。用梁筝他们的话来说,这叫非典型变态人格…
而她,说实话,也并没有独特到足够使他次次都失控。
于是这一晚,边忱就经历了一次淋漓尽致的、传说中的、非典型变态的亲密方式……
卧槽耶,整个人都傻眼了。
此人拿了手机和各种测量工具,压着她双腿,一边跟她说调情的话,一边动作暧昧又认真地把她……全身量了个遍……
脖子啊,胳膊啊,胸啊,腰啊……她欲哭无泪。
他量完一处就拿起手机给她看那什么,所谓的标准体型数据。然后告诉她,她的身材属于哪个区间……
在此期间,边忱无数次掩面,喂,她是裸的哎,他怎么可以做到这么好耐心?平心静气、神态禁欲地量来量去。
举手投足间专业范十足,尸检也没有这么专业的吧?呸!她才不是尸体!
量到小腿肚,他突然放下测量工具,握着她的脚踝,稍稍举起,长指缓缓摩挲着她的踝关节。
“瘦棉袄,我喜欢你这里。”
所以她现在已经被定位为‘瘦’了吗?边忱半撑起身,刚想说点什么,他凉凉的唇忽然贴在她小腿皮肤,脚踝之上的位置。
她看见他垂着眸,脸上的神情还是那么禁欲而斯文,只是跪在床上握着她小腿温柔轻吻的模样……多多少少有点令人脸红心跳。
骨节分明的漂亮手指搭在上面,甚至比她小腿上的皮肤还白。
“……”边忱不知道要说什么,红着脸,脑袋一片空白。
她偷偷把自己的浴袍掩在身前,但还没遮全,就被他看见了。边忱条件反射停了动作,傻愣愣地跟他对视。
两人的姿势如此神奇:他跪着,握着她的一只脚踝举在唇边,沉静地瞧着她;她双手撑在身侧,半坐着望着他,宽大的浴袍半遮半露。
“你,你要继续吗?”啊,她在说什么啊!一慌神就口不择言了……
“你想要我继续?”张故意用了一种诱导性的语调,仿佛只要她说‘不是’,他就会很意外一样。
“……”
“知道了,”他放开她的脚,慢条斯理地拉开自己的浴袍束带,“看来我不得不继续了。”
“……”怎么就把自己栽进去了?她又懵又紧张。
上一次在别墅里的记忆还深刻清晰,她结结巴巴:“那个,很,很晚了……”
“嗯,适合做·爱。”
“……”能不能别这么直白露骨……
在她手足无措的时候,张把她捞起来,跟她换了个方位,自己靠坐在床头,让她坐在他腿上。
她的双腿因为坐姿而被自然分开,她身上的浴袍松松垮垮,单肩露出。
张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轻抚她脸颊,弯起双眼问她:“这个体位,好不好?”
“我……”她双手捂脸,根本不敢看他,含含糊糊地抗议,“可以不要吗……”
“不可以哦。”
“……”心跳快到超速了,他的语气词啊啊啊,边忱第一次听见‘哦’这个语气词从他唇间冒出来,带着含义不明的暧昧,带着性感的撒娇意味,带着令人无法抗拒的软性威胁。
不对,关键是他说的是不可以啊,摔!那他先前那句问话有什么意义?!
“是不是发现我的询问多此一举?”
“……”边忱还能说什么?
他笑,抓着她的手,引导她该往哪儿摸,“那只是出于基本礼貌,你不知道吗?”
“……”手被他抓着,不能捂脸了,她不得不看他。
其实这个体位挺好的,因为……能更清楚全面地欣赏他那张脸……她乱七八糟地想着,手已经被他引导着覆在他锁骨处了。
“不是想摸锁骨吗?”张朝她吹了一口凉气,姿态眩惑,口吻玩味。
“嗯……”她大着胆主动抚摸,掌心紧贴他触感细腻的皮肤。
再大胆一点,把他胸前的浴袍完全撩开,落在腰间。她看见了他完全赤·裸的锁骨,一直被她心心念念惦记着的……
“张饮修,你的锁骨是真的‘美人骨’……”
她摩挲着,指尖在他的骨骼起伏处蹭来蹭去,但却忍不住困惑。
边忱原本以为,他的锁骨会有某些秘密,或者特殊之处,所以他才偏爱,并习惯性遮蔽,平时穿衣服总是把锁骨挡得严严实实。
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没有任何疤痕,也没有纹身之类的……只是皮肤光滑,骨架性感漂亮。似乎不存在什么秘密。
张偏了偏头,捕捉她眼里的困惑,勾了唇笑,“很失望?”
“啊?没、没有啊……”她不好意思地挠头,“你肯定知道我在想啥啦,居然还这么问,你故意的吧……”
他笑,“秘密不在我身上,在另一个人身上。”
他说完这句,就扯下她的浴袍,两人裸裎相对。
边忱想遮住自己,手被他握住。
张看着她羞窘不安,把她揽在身前,声音里染上喑哑情·欲,在她耳边说:“宝宝不知道该怎么做,对不对?没关系,我教你…”
“别,别喊这个称呼……呜,我要疯……”她趴在他胸口,面红耳赤。
“我偏要。”他含住她耳垂,轻轻啃咬。
她慌乱躲避,没躲开,反倒被他低头埋入胸前,柔凉的唇一寸一寸吻着她敏感的地方,不留余地的亲密让人意乱情迷。
她一直知道他是危险而技巧高超的,到了他想要的时候,她说什么都没用。虽然‘他想要’是个小概率事件,但就是发生了啊……
他每侵略她身上的一个地方,就不怀好意地压着声音喊她一句“宝宝”,存心让她全线溃塌。
他全程让她在上面,把主导权交给她。虽然她笨手笨脚,但不得不承认这个姿势对她来说没有那么强的压迫感。
张以前认为这个体位是反人性的,没什么理由,对男人而言,女上男下就是不科学。并且,他天生的那部分性格导致他一向很不屑这种姿势。
可他没忘记她上次被他折腾得有多惨,要是再一如既往地强势掌控,很有可能在sex一事上给她留下永恒的心理阴影。那样一来,他的余生就少了点低级乐趣…
他有条不紊地轮流吻着她身上的每一个敏感点,同时长指游走在她各处皮肤,让她适应,让她尽快放开自我,让她展现强大的人类性本能…
即便张如此耐心温柔,这一晚的卧室还是发生了如下惨不忍睹的对话:
“张饮修,你,你又不是小孩,别吃那个……”
“不让我吃留着给谁吃?”
“你的手指好冰,快拿开……”
“冷热中和。”
“你别捏来捏去!好奇怪呀……”
“那就打一下?”
“呜呜呜……我要告诉我妈妈,你打我屁屁……”
“要不要我帮你拨通电话?”
“不要!我妈妈很保守,她会听出来……”
“知道就好。手给我…”
“你流氓!又让我摸这个……”
“不然?你想口?”
“……张饮修,你无耻!”
“这就无耻了?以后若让你deep throat…我是不是就很卑鄙了?”
“什么‘deep throat’……”五秒,她反应过来,“……张饮修,你简直下流!”
“嗯,我无耻卑鄙还带下流,”他不以为然,“手指动一下,你怎么这么笨?”
“……这样吗?”她探索。
“…嗯。”他享受。
“它怎么越来越大了?”
“…你到底有没有学过生物学?”
“我学过啊……唔……”唇被堵了。
废话真多。他是疯了才跟她扯半天。
…………
几度亲热,边忱勉强放开了点,等他到了最后一刻,她只听见他的唇间吐出两个字:
“叫我。”
她脸红,声音娇而沙哑:“张饮修……”
在他达到愉悦顶端的时候,她看见他眯起桃花眼,额前碎发沾了汗,贴在漂亮的额头上,长眉微微蹙起,眉骨就变得若隐若现,鼻梁渗汗,薄唇紧抿,整张脸都散发着彻骨的惊艳和诱惑,让她在气喘之余心惊不已。
真不可思议,她在跟这样一个复杂惊艳的人做着最原始最露骨的事,并且看清了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变化,近在眼前。
在她发呆愣神之际,张抬手拭去自己眉心的汗滴,尔后把她的双腿屈起。
边忱下意识皱眉,“你,你做什么呀?酸……”
“撑着,一会就好。”他全身的情潮还未褪去,连声音都是性感的。
张低眸专心致志地瞧着她那里,用双指指尖轻轻撑开,没说话。
边忱羞涩得要命,她自己的姿势与他的动作,都让她心慌无措。
“我不习惯那一种,套房客服部放错了。”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哈?什么放错了?”她一头雾水地问。
“condom,笨蛋。”
“……”边忱转头去看床边的桌面,上面放着一盒。她想起,在她高·潮眩晕无暇顾及的时候,他倾身去拉开抽屉。哦,这样……
“下次我是不是得随身带?”张轻声笑,带点自嘲和调侃,“啧,沦落至此,真委屈。”
她的脸烧起来了,小声嘟囔:“不做不就行了……”
“不做?”张抬眸看了她一眼,咬着唇笑,“可能有点难。”
“……”呜,是他自己说对这种事不感兴趣的,边忱以为他是最言出必行的人,没想到他也会说一套做一套……
“抱歉。”
“啊?你忽然道什么歉……”
她刚问完,就感到他的手指在她下面用力了点,继续撑开,带来一阵难言的刺激。
“下次我尽量避免 cream pie…”
“cream pie……这又是什么?”她疑惑,下意识低头去看,正好看见他的手指离开了,以及床单上的乳白色液体。
她立刻别开脸,皱眉咬唇,囧到想钻地洞。
张抿唇笑了一下,随意裹了件睡袍,抱起她往浴室走。
“我对于把另一个生命个体带来这个地球实在没什么兴趣,也没有把握在余生时时刻刻做一位在我看来合格的父亲。我这个人走到如今的地步,早就留下了一大堆麻烦事,小孩子不会喜欢麻烦的,小孩子也无法从社会漩涡中全身而退。这些是最浅显易懂的原因,你现在知道了?”
边忱仰脸望着他的下巴,只觉得套房里的壁灯过分闪亮,使得他周身萦绕着一圈耀眼光晕。
她知道,他在说生小孩的事情。他在跟她做完后,如此周全避免,是因为要排除掉她怀孕的可能。
是啊,如果她跟他有了孩子,无论男女,都一定会带上他的烙印,受他各种身份的影响,谁能保证他们的小孩能像他这样手段繁多、游刃有余、全身而退呢……
边忱只能理解到这样了。
她伸手搂住他的脖颈,小小声说:“我知道啦。”
她看见他的唇角往下沉了点,似乎是在嫌弃,还有质疑。
“我真的知道啦,”她不服气了,哼,此人总是不相信她的理解能力,为了证明自己,她搬出另一个说辞,“你不是那啥,喊我‘宝宝’吗?那就是拿我当小孩啦,所以你拥有我一个小孩就够了吧,嘿嘿……”
“嘿你头,笨蛋。”
“……”呜,这也不对,那也不对,怎么会有这么不解风情的男人!就不能让她得意一次吗……
张有洁癖,做完后一定要进浴室。但是她满带眷恋地搂着他脖颈,枕在他臂弯小声喊困。
她迷迷糊糊的样子让他的心田一角下陷,柔软的感觉慢慢包围整颗心脏。
心软只是一瞬间的事。没用。原则至上。
张抱着她走进淋浴间,把她放在平地,“洗完就不困了。”
“……要是我在这里睡着了咋办?”
他笑,“先睡一个我看看再说。”
“凡事皆有可能嘛,”她把他往外推,“我自己洗!你去卧室里那个浴室……”
“我帮你洗,我才放心。”
“什么呀,我不会真的睡着!我那是开玩笑的。”
张懒得理她,把她拽前一点,动手打开淋浴,稍微弯腰,“我不保证刚才完全帮你清理干净了。”
“哦……哦!!!”
“自作多情的棉袄。”
“……”行吧就,是她自作多情了,还以为他这纯属疼爱她,原来只是双重避险。
2
离开巴黎,回德国。
S 在Snap上跟边忱说会来送他们,但是即将到登机时间了,她还是没出现。
边忱不敢私戳她,扯了扯身边人的大衣衣袖,“姐姐是不是临时有事?”
张还是很不习惯听到‘姐姐’这个称呼,但她喊得如此自然而亲切,他的不习惯也因此而消散了点。
“大概,”他说着,牵着她往贵宾通道入口走,“不等她了。”
“啊?就不等啦?”边忱其实很想再见她一次,昨天太匆忙了。
“以后会再见。”
“哦……”她想起什么,拉着他的尾指摇了摇,“有一个问题我很困惑哎,就是,为什么姐姐做的冰淇淋就不伤胃啊?我在网上查了好多资料,没找到相关的说法呀。是不是你胡诌的,哎那这样的话,姐姐好像就是帮凶了……”
她叽叽喳喳,张抬手看了眼腕表,计算时间和个人行程。
他猜测 S 是想当面送给棉袄某样或某些物品,但他无法精确地猜到她到底想送什么。
女人跟女人之间,挺奇妙的。
张曾经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关于 S 见到他把某个人放在身边以这种方式陪伴着他的时候,她会有怎样的反应。
在 S 的病复发之前,我倾向于…她会竭尽全力破坏我在俗世找到的所谓感情…这个可能。就像年少那样,这种案例在我们之间发生过无数次,连吴文也没能避免她的防范。
但在 S 的病复发之后,我又渐渐发现,她应该会竭尽全力呵护我所找到的俗世感情。
也许是因为,在旷日持久的战争中,我们都变得太贫瘠了。
贫瘠到所剩无几,为数不多能确定拥有的,就是彼此。
家族,财富,权力,社会地位…当这一切都褪去,无可否认,我和她各自拥有的东西,实在都太少了。
有些是命定的缺憾,有些是造化在弄人,有些是被别人夺走了,还有一些,是被我们自己亲手摧毁了。
玩投资的人都知道‘止损’,赌过博的人也懂得此理。这两样我都玩,我深谙此道。
3
在飞机上,边忱问起他一件事。
“张饮修,上回你答应了要回答我三个问题的事,还算不算数?”
张正在查看手机上累积的各路通知,听见她这句,视线停滞了一瞬。
“是两个。你已经用完一次机会了。”他的语气云淡风轻,脑子里已经在飞速分析她可能会问什么了。
“嗯……那我现在来使用剩下的两次机会啦。”边忱摩拳擦掌。
他挑了下眉,开始数时间,一秒,两秒,三秒…
“你的真实年龄是多少呀?”
操。他就知道。
“我上次看的那份资料都没有写明这些哎,还有你具体的家庭背景和学历什么的呀,唔,想想我也挺亏的,完全被你上面的身份信息震住了,当时竟然没发现上面根本没提到你的基本信息。”
边忱眉眼弯弯,凑前去问他:“你会言而有信的吧?”
他气定神闲,“你觉得我多少岁,我就多少岁。”
“……这不行!这跟我以前做你的网络读者的时候一模一样嘛,大家都遵守着不问三次元信息的原则,”她把手放在他手臂上,摇了摇,“现在不一样啦,我必须搞清楚这个问题,不然我总是摇摆不定,一会儿觉得你比我大,一会儿又觉得你比我小。”
“那就按照你的感觉来。”
“……你说过你会如实回答的!”
“我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没有欺骗。”
“可是你没回答!”
张的视线离开手机屏幕,转头看她,“跟我在一起,我希望你能渐渐养成淡化世俗标准的习惯。好吗?”
“我已经很努力在这样做了……”她对手指,“可是,你怎么就知道我会很在意你的真实年龄啊?我只是想知道嘛……”
“等到你不再想知道的时候,才证明你真的做到了不在意我的真实年龄。”
“……”他总是一针见血,边忱不能否认,更无法反驳。
“那时候,我自然会把我的个人资料扔给你。”
“哦……”她勉强开心了点,记下他的教导和隐性承诺。
“嗯……最后一个,我想想……”边忱轻轻搓手,还没说出口呢,就听见他悠悠然抛出一句——
“第三个问题你去问助理。”
“……”她愣了一下,小声笑起来,没想到张饮修也有洞察别人失败的一次。
她指着他,调皮地眨眼,“你猜错啦!我不是想问学历。”
他岿然不动,任她得意。
“我是想问锁骨的秘密,你昨天晚上说秘密在另一个人身上,我……”妈耶,边忱没说完,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张也懒得打击她了,只是收起手机,上半身往后仰,靠在座位上,偏过头,无声地瞧着她懊恼不休。
边忱瑟瑟发抖,十分艰难地问出声:“呜……不会那个人就是小E吧?”
“你说呢。”他薄唇微动,笑意浅淡。
“……那我错了,”她及时认错,额头抵在他的肩上,轻声细语,“你没猜错,是我想错了,我得意得太傻乎乎了……”
还以为抓住了他百年难得一遇的出错现象……
就像在网络上阅读他的文字时,逮到他个别的中文硬伤后,就得意洋洋那样。然后回头去看一眼自己的留言,低级错误更多,而她还是个地道的中国人……丢脸。
“知错就改的棉袄。”他屈指刮了一下她的侧脸。
“可是,嗯……”边忱抬起头,两眼巴巴,“小E 会告诉我吗?”
“涉及到我私人的事情,助理跟我一样有原则,”他笑眯眯,“你努力一下,或许有可能。”
“……”
跟你一样有原则,那就没有任何可能了TAT
然而,边忱没想到,是真的有可能!
4
回去德国的第二天,晚上,张跟她面对面盘着腿坐在二楼小厅里的地板上,教她玩桥牌。
期间一直有电话进来,他看了眼手机后就没再管。
他常用的那部黑莓被他随手扔在旁边地面上,不知道第几次震动的时候,边忱终于忍不住了,小声提醒他:“你真的不接呀?说不定是有什么急事……”
其实她对他工作业务的了解真的很有限,无论哪一方面,都停留在很浅薄很模糊的印象上。所以一直告诫自己不要胡乱说话,不要干涉太多,不要给他添加烦心事。
可是不接电话不是他一贯的风格啊。
边忱观察过,他要是不想接来电,会直接切断,不会让它像现在这样一直震动的。除非是真的没注意到来电。
张对她的提醒不以为意,继续教她出牌。没说话。
这个时候,边忱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
然后,到了半夜两点多,她在迷迷糊糊中看见他站在落地窗前讲电话。
也不知他是何时下床的,身上只披了件睡袍,一手举着手机,一手貌似端着水杯,身影被落地窗外的夜幕景色衬得格外寂寥。
边忱强撑着赶跑睡意,打开床头灯,卧室里猝然有了光亮,他几乎在同一时间转过身来。
“你,你……”她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就呆呆地望着他。
张看着她,说完最后几句,结束了通话,喝了口温白开。
“吵醒你了?”他问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明知自己是故意的,故意吵醒她。否则他会去外面讲电话。
边忱摇头,“没有……我就是,那个,养成了半夜醒一次的习惯。”
自从上次知道他经常在她睡着之后独自起身清醒忙碌,边忱就强迫自己慢慢养成这个习惯。
张走过去床边,让她重新躺下去,脸上没什么表情,俯身轻轻吻了吻她的嘴唇和眉眼周围。
“我飞一趟新加坡,等一下就走,”他眨了下眼,沉静无澜,“你在家乖一点,嗯?”
“啊……”边忱整个人还是懵的,霎时听到这个消息,压根反应不过来。
她揪着他的睡袍衣襟,“……很紧急吗?我,我……”她该做些什么?她也不知道。
张没回答她这种没意义的问题,掰开她的手指,“你行动自由,但仍需小心。没事不要主动联系我。听见没?”
“嗯嗯,我记住啦。”
“乖。”
“嗯……那个,你要按时吃东西,还有睡觉,啊还有,要穿很多衣服,然后就是,不能喝冷的……呜,太多了,我要给你写一封邮件嘱咐你,我——”
“别吵,”张打断她的话,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做个好梦。”
他没再说什么,帮她关了床头灯,转身出了卧室。
边忱听着卧室门被合上的细微声响,心想,不管是哪一种分别,他每次都总是有意无意地凉薄。
当然了,这样的场景会在他们的余生里上演无数次。这还只是第二次。她得习惯。
5
他去新加坡,约莫是小E那边出了啥事情,再结合之前不正常的频繁来电……边忱拿着小壶浇花,乱七八糟地想着这些漫无边际的问题。
德国的清晨有一种明朗的冷,很像中国的北方。
花园里的花花草草欣欣向荣,蓝紫色的偏多,很多都是容姨不小心捡回来栽植的。
但是容姨说,有一种小野花的种子是先生亲自播下去的。
浅蓝色,很不起眼,只有一小簇,就在她现在所站位置的脚下。
它叫:勿忘我。
边忱查过这种花的各种相关资料,它的背景故事让她心醉,并且无法控制地与他联系起来。
死亡,偏执,悲伤,忠贞不移,一生一次。勿忘我。张饮修。
怎么会忘记呢?他这样一个人。她想。
6
他不在家的时候,边忱反倒比平时更勤于提升自己的各方面修养了。
阅读,学穿搭,日常去奢侈区耳濡目染,甚至还下功夫从头研究她的创业计划。
陪容姨聊聊各自以前的生活,给爸妈打打电话,偶尔大着胆调侃一下司机叔叔。
或者跟院门口的‘英雄’们侃天侃地,谈论的内容大半是围着他们先生展开的,虽然触不到核心机密啥的,但听他们说起关于他的各种传闻和传奇事迹,她就乐不可支超级满足。
第十一天,在阁楼跟他姐姐 S 短暂视频聊天后,边忱知道了她的INS账号,跑上去翻她的照片,一边感叹美色难挡,一边看她的慈善事业变化过程。
正瞅得兴起,院门被打开的声音从楼下响起,尔后院子里传来汽车引擎的熄灭声。
她眨了眨眼,卧槽耶,赶紧拿开电脑,拉开百叶窗,趴在窗户上往下看。
果然看见他从车后座跨出来,挽着一袭浅灰色大衣,上半身只着纯黑色高领毛衣。
这人,回来都不提前告诉她的咩?还有小E也一起回来了……
7
某天,终于逮到小E来送文件但某人恰好在浴室里冲凉的时刻了。
边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小E拉到二楼偏厅,拉上隔断门。
“边精灵,先生说男女授受不亲。”小E一脸严肃。
边忱被他囧到了,“你不是从小在美国长大的吗?你这观念怎么……”
“先生帮我矫正的。”小E义正言辞。
边忱:“……”
行吧,你先生还真是害人不浅。
不对,她想了想,觉得某人很有可能是为了防止她跟小E走得太近,所以才给小E灌输这种传统的思想。哎呀妈,想想还是挺有成就感的,嘿嘿……
“你有什么事吗?”小E问她,打断了她的连篇遐想。
边忱清了清嗓子,极其少见地单刀直入:“他说你身上有一个秘密,关于锁骨的……你愿意分享给我吗?”
说完,她才发现,原来她也是一个可以单刀直入的人。这体验真棒!一下子就说完了。难怪某人平时总是说她废话太多……
但是她这个请求让小E为难了一下。
边忱看见他那张五官深邃的年轻脸庞上出现了一种类似于‘此事说来话长’的表情。
“不能分享吗?”她凑前一点。
小E后退了一点,“既然是先生告诉你的,我可以分享给边精灵。”
“啊!真的吗!太好了!”她再凑前了一点,双眼亮得像星光。
小E往后退了一大步,“真的,我愿意分享。但是,保持距离。”
“……”她汗颜,某人改造别人的能力也太恐怖了。好好的一个青年才俊,硬是被他在短短数十天改造成一个迂腐的老古板。
边忱不试探他了,安分守己地站在原地,“那快点,等一下他该出来了。”
小E也没迟疑,松开西装领带,解开外套下的衬衣扣子,解到第三粒,拨开衣服,把锁骨尽量完整地呈现给她看。
边忱正想问他为什么要解扣子,还想调侃他这样就违背了他先生的矫正了……
但是下一刻,她便看清了他衬衣下的锁骨,靠近右肩那边,有一个腕口大小的疤痕,狰狞恐怖,触目心惊。
“这是……”她皱紧眉,不敢想象他当时受伤时会有多痛。
“是枪伤留下的。我曾经差点让先生受伤了。”
“……”边忱被震惊得喉咙哽咽。
她知道他这句话背后隐藏的信息是什么。
在后来的无数个日子里,每当边忱看见张饮修换着法儿欺压小E时,都忍不住在事后小声跟他说:“你别那么坏呀,老欺负小E……”
他救过你哎。
而每次,张都懒得理她。被她叽叽喳喳吵烦了时,就扔给她一句:“再吵?再吵我就变本加厉欺负他。”
“……”边忱真是……小E怎么会摊上这样一位先生,简直泯灭人性!
张永远不会用浅显直白的语言告诉她更多的事情和道理,有些东西总归要她独自去摸索领悟观察体会。靠道听途说是没用的。
最简单的一点:这个笨蛋,也不想想助理 E 的枪伤为什么能成为他的秘密…
8
一月尾,张带她去参加组织在德国的年度私人盛典。
边忱还是一路紧张,试图通过跟他闲聊来舒缓自己内心的忐忑。
她刚说了几句,手里塞来一个密封文件袋。
“英德双语,你能看懂,”张靠着车后座,长指轻揉眉心,“最好看看。”
“哦……”她很乖地拆开来看。
然后,跌进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良久,车子都抵达会所楼下了,她还没看完,被他半拖半牵着下了车。
“回去再看,现在给我下车。”
边忱恋恋不舍,思维还停滞在那种火花盛开噼里啪啦的状态,完全被那份文件的内容给吓到的。
“张饮修,原来你是……”
“对,我是。”
他没让她说下去,虚揽着她的腰肢,带着她往会所正门走去。
…………
边忱在盛典宴厅见到了陈妆——他很小就开始结交的华人笔友,后来发展为好朋友。
她听见陈妆一口一个“少爷”称呼他,简直傻眼。私下里悄悄跟她感慨:“原来你真的喊他‘少爷’呀……”
“啊……”陈妆很英朗地笑了笑,“一开始不是的,后来熟了,他的少爷脾性显山露水了,我们随口调侃了几次,就变成如今这样了。”
“……”
边忱发现,他还真是千人千面,在每个人心目中都有不一样的形象。
她低头,再一次看了看今天他给她搭的这条裙子,碎花蛋糕裙,透着浓浓的上世纪欧洲田园少女的气息。
裙子上的碎花,正好是他在花园里亲手种下的那种小野花,浅蓝色,在渺小中盛开希望和美好。
边忱转头去寻找他的身影,看见他交叠着长腿坐在角落沙发上,修长白皙的长指捏着高脚红酒杯,正偏头跟人说着什么,眉眼含笑,姿态眩惑。
她看着他笑,在心里小声说:
死亡,偏执,悲伤;
忠贞不移,一生一次;
勿忘我,张饮修。
怎么会忘记呢?你这样一个人。
如果时光倒流,我还是会从做你的‘天才’读者开始,了解你,认识你,温暖你,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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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就这样了?!”
“就这样了。”
“没了?!”
“没了。”
吴文看完我敲的这篇东西,如鲠在喉。
“你怎么不对你们的婚礼进行合理设想?”
“没经验,没兴趣。”
我确实排除了婚姻在我的人生中出现的可能性。
吴文:“我的出镜率为什么那么低?”
我:“因为你嘲笑过我们的钢琴曲,你说它娘。”
“靠,我哪里知道那曲子会被你拿去送你的中国网络读者?”
“短视之人,莫过吴文。”
“……”
作为补偿,吴文表示可以收回那句嘲笑的话,然而于事无补,我的记忆力向来挺好。我对他的示好行为嗤之以鼻。
“哎,说不定你以后真的有可能找一位读者共度终生。”
“此人已下线。”
“……”
一切基于我个人现实生活的合理设想情节,终归要落回我个人的现实生活。否则我总觉得哪里不舒服,就好像是偷走了一盒冰淇淋却不知道该如何吃掉它的小孩。
部分虚构情节也终归是虚构的,从女主人公与我见面开始,她与我发生的一切互动均为虚构,现实生活中不存在的。
唯有那些散落在字里行间的‘勿忘我’小花朵,才是真实的,可感可触碰的,看你们各自的发掘和整合能力了。
中国的网络阅读环境整体来说,是不怎么友好的,这是实话。但这也不妨碍我遇见一群很可爱的‘天才’。我很少夸人,更少直白地夸人,‘可爱’一词囊括了我对人类的所有赞赏。
我可以用在敲中文文字方面的时间不多,平均每天半小时就是极限;我的目的也比较自我,写这些东西很多时候仅仅是为了调整自己的情绪和哄自己。
没什么,有些事情就是很简单的,不用猜来猜去,如果你觉得我与众不同/匪夷所思/难以理解/别有目的/鹤立鸡群…那只是因为你是普通人而我不是,你是‘大多数’而我不是。
我在中国网络平台没有有效的公开社交账号,微博账号是空的,没用过了;微信公众号不算社交账号,有兴致时敲一些随笔扔在上面,权当与你们(‘天才’)间接交流的平台;这个晋江网站的一切更新操作也是远古君在打理,文字版权是许愿君在沟通,因为懒,且这些事情对我而言并无太大意义。
你们学聪明点,看见网络上所有关于我个人的言论,凡不是从远古君和许愿君处传出的,均为无效言论。包括那些神奇的帖子、利益相关方的宣传营销、推荐小说的各类个人账号…懂吗?
了解我的人,不会去做那些事。而网络读者了解我的途径似乎也只有一个,那就是看文字,自己去感受。当然,如果是素质不怎么样的人,我更希望他/她别试图去了解作者,也别来消遣我敲下的这些文字。
这篇半真实半虚构的故事,我没想过会敲这么多字数。也许是因为期间身体抱恙,所以掺入了很多以我自身展开的真实生活元素。(此处请你们关闭叽叽喳喳模式,没用的,况且我已经休养得差不多了)。
以后的长篇应该都是纯虚构,包括《缝隙》和,《守护神》,展现我眼中的世界,并把它解构重组。想想大概挺有趣,所以想用中文敲下来,否则我可能在写完这篇之后就销声匿迹了。
关于L,写过挺多,都是恢复手部的时候为了练字而断断续续写的,手稿焚了一部分,其他都散落各处了。不过其实全都印刻在我这个神经兮兮的大脑区。
有空的时候,会在黄昏敲一些只与 L 有关的东西,用第一人称的散文式笔调,不建议陌生人看,纯粹为了记录整理并重新获得新的感受,以及与某些‘天才’分享。
其他的,任何问题都别问我,别揣度,别单方面装熟。凡事都尽量做到换位思考,稍微站在我的位置上想一下,很多事情都变得很简单,对不?就像我能在这篇故事里站在你们(边忱)的角度思考一样。
假使无法通过故事里的我想象我个人的日常是如何的,就请自动认为我每天只有半小时生命。
12月挺忙,年底了,相信你们也挺忙(笑)。你们常说我的闲适期跟你们的忙碌期是完美重合的,这一次好像不会了。
平行时空,各自都照顾好自己。若遇到什么万劫不复、跨不过去的困境,可以去微博找远古君(官博),或许我能打破次元壁帮你一下。当然,仅限我认得出的‘天才’。
怎么认?目前我只会偶尔浏览长篇底下的留言。
愿你们都能在这篇故事领悟到我与‘天才’在平行时空一起行走的真谛。忽略sex,我在写相关场景的时候没想过你们,只是辅助描写手段。顺便借它探讨我自己的情感变化。(越描越黑,算了,聪明的你一定懂。)
原型:真的不要问此文人物的现实生活原型了,看到这里的人,再蠢也应该明白了。
女主人公边忱是一位综合体,她的原型不是具体某个人,而是取自‘天才’们的整体形象;张就是张,我自己,张饮修。不以自己为原型,我特么还写什么写?我朋友都是我朋友;女主人公的家人朋友都是纯虚构。
最后,此文只是一份礼物。看你们各自如何定义了。愿你们健健康康常欢喜。
口号是什么?
zhangyinxiu yicibiyici shu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