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张)
门铃声响起的时候, 俩人正坐在沙发上看着同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看。
张把电脑挪到她那边,起身去开门。
是她公司MS的一位员工,送来一些她的个人档案之类的东西, 都是上午来不及批下来和来不及收拾妥当的。
关上门, 右手托着文件夹, 左手随意翻开其中一份,张站在玄关处扫了几眼档案上的她的基本信息。
出生地,年龄生日, 学历, 职场经历,各类证书……合上这份文件夹,顺手翻完了其他几份, 然后再顺便全部扫了一眼。
前后不到五分钟, 他回到沙发旁,若无其事地把这叠东西放在桌面上。
“你的,晚上记得带走。”张往沙发坐下。
她抱着电脑看得聚精会神, 听到他的话, 看了眼桌上的文件, “我公司那边拿来的吗?”
张轻“嗯”一声, 不经意地看见电脑屏幕上的页面,停留在他的个人微博主页——先前是俩人一起在给她注册Snapchat账号,不知何时她又打开新网页在偷看他的微博主页了。
她明知道他出门在外的时候基本不登录中国那些网络平台的, 而且官博远古君也在微博上提示过她们。
这种情况下, 她依然忍不住偷看, 多半就是出于习惯性行为。
长指轻搭在侧脸,挡住自己唇边的浅浅笑意,张忽而心血来潮,差使她:“打开你的微博主页让我看看。”
“啊?我的?”她用手指着她自己,显然有点吃惊,“我的就,就只有一些对你的文字的阅读感想,还有对你个人的……乱七八糟的总结,然后就是转发抽奖……”
她最后一句话声如蚊呐,张本来不想笑的,被她的心虚表现逗笑了。
“你,你别笑呀,”她努力使自己看起来理直气壮,“转发抽奖很丢脸咩!”
张靠过去,“让我看看你想抽中什么奖品?”
“妈耶,你真的要看我的微博呀?”
“假如你省去这句话,我们就可以节约至少十五秒的时间。所以说人类为什么总是做些得不偿失的事情?”
“……”她似乎是无语了,把电脑往他这边挪过来一点,网页转到她自己的微博主页,“喏,你看吧。”
指尖在触摸键盘上缓缓移动,往下拉,张果然看见了她说的那些微博内容,读后感、总结、转发抽奖。至于那些奖品…
“手机?”他侧转脸,看向她,微挑长眉,尾音上扬。
“……”她舔了舔唇,一脸乖巧地缩在他旁边。
张把目光重新移回她的微博,同样的语调,继续:“彩妆?”
“……”
“嘉年华观赛门票?”
“……”
“挪威一月游?”
“……”
他关掉当前网页,把电脑放在桌上,转过身正对她,决定跟她好好谈一下。
可还没等他开□□谈,她倒相当具有危机意识地抢先自行辩解。
“我就只是平时刷微博的时候,看见有抽奖什么的,就那啥,顺手转了一下,”她挺直脊背,“这不是人之常情么!我又没什么损失。”
“那你有没有想过,那些账号背后的主体为什么要浪费自己的财力精力去弄这些抽奖活动?”
“就,增加他们的粉丝数量和微博阅读量之类的吧。”
“所以你要关注他们的账号对不对?并非因为你自己对他们的微博内容感兴趣,而仅仅因为这是抽奖条件。”
“嗯……有一小部分是因为我原本就关注了他们,但大部分是你说的那种情况。”
“即使你关注了他们并无其他作用,你也会在日常看微博时看见他们的动态?”
“是呀,刷新时总是会看见的。”
“那你有没有意识到,在这一整个过程中,自己损失最大的是什么?”
“哈?”到这里她就想不通了,“没,没损失吧。”
“注意力。”
“什么?”
“笨…”张忍不住掐了一下她的脸颊,“你损失了你的注意力。懂吗?”
片刻思索之后,她很实诚地摇了摇头,“不太懂……”
“这么跟你说,就普通人而言,我指那些天生并不具备任何丰富资源或者过人天赋的人,他们的原始资本和可利用资源只有两样。你知道是什么吗?”
“其中一样是……注意力吗?”
“Bingo,”张打了个响指,“但那是因为我前面的话给过你提示了。”
“哦,确实是。那另一个呢?”她还算听得专心,很想知道另一样是什么。
“时间。”
“时间……”她重复了一遍,“是时间和注意力。”
“对,时间和注意力,这两样东西人人都有,很廉价很容易被忽略;但同时也是普通人唯一的资本。所以往往会成为各路商家争相利用的东西。比如,你在一般的奶茶店排队买奶茶时,商家利用你的个人时间,从而省了一大笔本该服务于顾客的费用。不信的话,就反观一下高级消费场所,你见过任何一个顾客站在高级消费场所外等候的场景吗?”
“没有,那一类场所,要么有预约,要么有足够的座位提供给顾客休息。”她盘着腿坐在沙发上,双肘撑着自己的膝盖,托着腮在听他讲话。
“再回到你转发的那些抽奖微博,随手转发看起来不费丝毫功夫,但你因此而关注到那些博主的账号了,你日常看微博的过程中也难免会留意一两眼他们的动态,你的注意力就在这些微小到几可忽略的‘一两眼’中遭遇了流失。懂吗?”
“这样……”她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绝大多数现象背后都隐藏着利益相关者的动机,如果你对他们来说是无利可图的,你根本就没有机会参与到其中去。而你一旦参与,不管你有没有察觉到,你都将遭遇某些方面的损失,还不一定能回本,”张已经尽量用最通俗易懂的话语在表述了,“剩下的自己去琢磨。”
“哦,我要好好琢磨。”
张从沙发上站起身,刚想走,又想起什么,转过身站在她面前,抬起她的下巴。
“你做啥?不要打扰我思考呀。”她被迫仰脸看着他。
张垂眸瞧着她,问:“谁教你思考问题时一定要皱眉的?”
“啊?这个啊,不是谁教的,就,习惯来着。”
“给我改掉。”他说着,稍弯了腰,修长十指搭在她脸颊两边,秀气拇指轻轻抚平她皱着的眉,从眉心,到眉梢。
“……哦。”她展颜笑开。
2(边)
边忱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大概是在沙发上睡的。
但是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蜷缩在柔软的床被中央。那应该是被他搬进来的……
她坐起身,盘着腿坐在床上,抱着被子傻笑了一会儿。
卧室宽敞,装横摆设所有方面,都是属于他的那种冷色调,想必是他在曼哈顿的落脚点之一。边忱环顾了一圈,心想,晚上睡觉时,若半夜醒来,应该会有一种置身于苍茫宇宙中的孤独感和静谧感。
卧室门关着,边忱下床经过矮桌时,看见上面放着几个VERSACE的服装袋。
她在桌前停了一下,尽量不让自己皱眉。
打开房门,视线越过客厅,见他正支着长腿坐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讲电话,吧台上的笔电屏幕也亮着,约莫是在处理工作上的事情。
边忱倒回来查看手机,时间显示为下午五点接近三十分。
哦天!原来她竟然睡了这么久么?都快有两小时了吧!
简单整了整散开的长发,等到他讲完了电话,她才走出客厅去。
“醒了?”坐在高脚凳上的人侧身对着她的方向,估计眼角余光注意到她了,虽然低着头在看手机,却还分神命令她,“过来喝水。”
“哦。”边忱踩着柔软的居家拖鞋走过去,站在他旁边。
“怎么,要我给你倒好?”他略促狭地问,依然在看手机。
“不!不是,”边忱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我睡懵了……”
“不睡你也懵。”
“……哦!!!”
她倒了温白开,咕噜咕噜地喝完一整杯。
“你没休息呀?”
“不困。”
“哦,那……”边忱有点无所事事,不知道该做什么。
高脚凳上的人及时察觉到她的轻微窘迫,他的手机被他放在瓷面吧台上,她见他抬起手腕看了眼腕表。
其实边忱很不能理解:手机上不就有电子时钟么?为什么他好像从来不把手机当时钟,而是次次都要看腕表呢?
她认为自己有必要回头去网上查查;她感觉这很有可能又是一种由阶层差异导致的观念差异。
在她想着这些‘大事’时,某人伸手把她拉了过去。
“去泡个澡?”他帮她理了一下睡觉时压皱了的衬衫下摆,“这样你在飞机上会舒服点。”
“好,可是——”
“卧室里有浴室,衣服也在里面桌上,”他在电脑键盘上敲了几下,重新转过身来跟她说,“等会儿出来用晚餐,然后就去机场,嗯?”
“好,”边忱点头,“那我快点。”
他轻声“嗯”了一下,转回吧台电脑那边,专心处理工作去了。
边忱回到卧室,她发现,某人实在细致而体贴,大概任何人都能被他照顾周全——在世俗生活这些方面。
他的细致不是追求对象时的那种示好姿态,他的体贴不是时时刻刻跟你黏在一起的那种听候差遣。他站在制高点掌控,考虑别人的需求,同时让人无比舒坦。
人跟人之间的段数,大概真的连比都比不起。那她呢,她能为他做些什么?
边忱有点灰心丧意地想着,打开桌上的服装袋子。
吊牌标签之类还在,他也不像是那种会抹掉衣服上各种信息的人。
接下来悲剧就发生了:边忱盯着上面的价格,心算,转换汇率,然后她宁愿自己没看见。
这腐朽的资本主义……她要低进泥土里去了。
她觉得她真的要找个空档跟他谈一些事情。
3(双)
六点,在卧室里自个儿折腾完毕,边忱忐忑地打开房门,紧张而小心地望向外面。
吧台附近没有他的身影。她暂时松了一口气。
但是下一刻,他就从廊道转角拐出来,貌似是刚在洗手间洗完手。
很短暂的一秒或者两秒,边忱还没来得及喊他,他的目光就看过来了。
“……”她下意识背起手,站在门口看着他,手指在身后紧紧扭成一团。像做了某件事后等待着大人评价的小孩。
张倒没停下脚步,一切无声的打量都发生在目光相接的那一瞬间。
他往客厅里的单人沙发走去,同时对她说:“到这边来。”
“哦。”边忱顺从地走过去,心里还是紧张。
贴身针织上衣,水晶粉安哥拉羊毛混纺宽松版长披肩——张在帮她挑的时候就想过,她这样穿会更像个乖巧精灵。
“坐。”他让她坐在单人沙发上。
“我问你啊,”边忱清了清嗓子,坐下去,问他,“就是,你在飞机上会一直补眠吗?”
“不会。”
“那我可以预约你的二十分钟时间吗?”
张正背对着她站在大理石桌前打开鞋盒,听见她这句话,难免觉得好笑。
他转过身来看她,笑意明显,“你约不起。”
她愣住了,仰着脸,不解地问:“二十分钟都不行呀?我想,想跟你进行一次……深入的交流。”
“促膝长谈吗?”张大概知道她想做什么,“愚蠢。”
“……”她坐在沙发上,双手撑在身侧,整个人显得小巧而委屈。
“但我真的有一个很大的问题,不交流的话,就会变成——”
“给我收起你那些多余的问题。”张没耐心听她说下去,摁住她脑袋,弯腰吻了一下她的眉心,打断了她的话。
“听着,”他欺身上前,单膝挤进她双腿之间,跪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地垂眸瞧着她,“你所有的自尊和纠结,仅仅适用于匹配恋爱对象的过程。也只有处于磨合期的两个人才会斤斤计较谁高谁低、才会精心为各自准备退路。”
“……”她往后仰,靠在沙发背上,水汪汪的一双眼睛望着他,紧张又无措。
“没听懂?”
“理解你说的,但是……”她舔了舔唇,小小声地质疑,“我们不需要磨合吗?我们不正是处于恋爱期吗?”
“再说一遍。”他的语调里染上了威胁。
“我……”边忱低下头,感觉他神情冷酷,她想躲。可是这样的姿势,躲又躲不开。
“躲什么?看我。”张用长指挑起她的下巴。
“……”
他垂眸看着她的眼睛说:“我不是在跟你谈恋爱,我也没空跟你谈恋爱。你最好早点弄清楚这件事,早点拥有与我共度余生的自觉。要么来我身边,要么离我十万八千里。我不需要所谓的女朋友。懂吗?”
边忱控制不住轻吞口水,仰脸看着他那张线条分明的脸,眨了眨眼,一下子说不出话。
正傻愣着时,耳垂被他轻轻捏住,他俯身贴着她耳廓说:“不懂也要记着先,每天默写一遍,我检查。”
“……”这是什么奇怪要求?她只觉得脸好烫。
他起身要走,边忱也不知道怎么了,下意识搂住他。这个位置高度,她一抱就抱到他的长腿。
“你,你听我说,”边忱着急,顾不了那么多,搂着不让他走,“就是,我记住了,也听懂了你的话……”
他“嗯”了一声,“但还是要默写。”
“……哦。”边忱努力仰头看清他眼底下的情绪,但是只能看见他垂下来的细长而密的睫毛。
而张却能把她脸上的所有情绪变化看得一清二楚。
她的耳垂很红,但是脸蛋不红。
他挑了下眉,他想看她脸红到滴血的程度。
4(双)
“我突然想教你一件很简单的事,你想学吗?”张状似不经意地问了她一句。
“什么呀?”边忱顺着他的话,她觉得这句话的句式好像在哪儿听过。
她刚低下头,想凝神回想一下,肩膀在这时被他扶住了。
再一次仰脸看过去时,对上他晶亮亮的墨色眼眸。
张看着身下的人,一步步开始指导她:“手先放开。”
“哦,”她立刻放开搂在他腿上的双手,有点不好意思,“我刚刚心里着急,就,抱上去了……”
“没关系,我不介意。”
她乖巧地说了“谢谢”,又问:“那我现在要做什么?”
“以你的位置,看得见我的皮带吗?”张当然知道答案,他只是在循序渐进。
“看得见。”边忱点着头。
事实上,俩人这样的姿势和悬殊的高度——她坐在单人沙发上,他单膝跪在她微分的双腿之间。她的脸正对着他的皮带处。
“会解皮带的针扣吗?”
“哈?”她懵了。
“不会?”张歪着头问。
“会……”边忱忍不住眨眼,“但是,你是想要我帮你解开吗?”
“不愿帮我?”
“不是……”她慌了,“可是,为、为什么要解开呀?我们,那个,等会儿不是要去机场吗?嗯……东西还没收拾好呀,就——”
他凉凉的手指搭在她的侧颈,打断她的话,“我想教你。”
“……”她不敢看他了。
“手放上去。”张开始一步步指导她。
“其实,我应该会解这种针扣的……”她小声嘀咕着,迫于他无形的胁迫和诱惑,纤白双手摸到他腰间的商务休闲皮带,“应该不难吧。”
张轻笑着,低头注视着她的动作。
“我好像解开啦。是这样吗?”她抬起眼帘看了他一下,又立即避开。
“完全解开。”
“哈?!”她背起双手。
“不然你怎么进行下一步?”
“什么?还有下一步?”
他笑,长指往上,抚过她脖颈,捧着她的脸颊,说:“不然?你以为就这么简单?”
“我……”边忱吞了吞口水,眼神飘来飘去,再继续下去肯定得发生些……
“你在想什么?”张轻轻掐了一下她的脸。
“没,我没,”她轻声咳,手重新伸过去,完全松开他的皮带,“这样吗?”
张不自觉咬着左下唇笑,“拉开拉链。”
“我不……”她直接往后退,背靠沙发。
“不会?”他用指尖描着她的眉眼轮廓,语气漫不经心,“要我亲手教你?”
“不是!”边忱抗议,“我不是——”
“手给我,”他压根没打算理她,左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往上,“首先,找到拉链头。”
“……”她连脊背都是僵直的,手却软得要命,仿佛没力,任他握着。
“拿好,”张垂着眼眸指引她,“往下拉。”
边忱捏到了拉链头,她亲手拉开了他黑色休闲裤的拉链
她胆怯地别开脸,手腕还软软地被他握着。
张在这时似笑非笑地问她:“你觉得你会是那种…让我很容易就产生性方面生理反应的人吗?”
“你问这个……这种问题干嘛?”她使劲把头扭向另一边,结结巴巴,“我没,没有想过这问题。”
“现在想想。”
“……想不出来。”
张得逞了,偏头找寻到她的双眼,“那就看看。”
“看、看什么?”她不得不跟他对视。
他的眉间藏有笑意,明明是温柔的,手上动作却强硬,扳过她的脸,让她转回一开始正对着他的方向。
边忱条件反射闭上双眼,“你别!别给我看这个!”
张笑得越发明显,“哪个?”
“你,你……”她干脆咬紧下唇,死死闭着眼睛,脸不由自主红了。
原本捧着她脸颊的双手,缓缓上移,张暧昧地揉乱她的长发,在她看不见的时候,用宠而腻的语调在她上方喊她“宝宝”。
然后看着她的脸从绯红变成通红,他就笑得想咬住唇角。
短暂的忍笑过后,又恢复了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张朝她紧闭的双眼处吹气,“听话,睁眼,嗯?”
“……”边忱已经临近血崩的状态,他的每句挑逗都直击她心脏,眼皮也被他吹得痒痒的。
但是她依然不敢睁开眼睛,他的长裤裤头敞开着,她一睁眼,指不定会看见什么,到时候估计得晕过去。
“你,你先把拉链拉上……”
“谁拉开的,由谁拉上。”
“我……”边忱简直想哭,试图换策略,“张饮修,你连适应的时间都不给我,我,我迟早会……会死的……”
“怎么死的?□□吗?”
“……”妈!太可怕了,毫无经验的边忱在他面前烧红了脸。
“快点,航班要迟到了。”他提醒了一句。
“你就不能自己给拉上去吗!”
“不能,我懒。”
“……”边忱无可奈何,双手小心翼翼地伸过去,“你,你别捉弄我呀。”
张轻声“嗯”着,尔后无声扣住她的手腕,无辜道:“做不到啊…”
“你!”她被他的动作吓到,睁开双眼,看见他皮带松开之处,同时找到了他之前问她的那个问题的答案。
边忱立刻重新闭上眼睛,紧张到颤抖,丧失了语言功能。
“现在知道了?”张一边问,一边抓着她的手腕,引导着她的小手再往上一点,“不过,这点时间不够我教你其他的。只能先这样…”
“什么?哪样?”她刚问完这句,手就被他带着摸到了她一直不敢看的地方,掌心覆盖在上面,以这种方式感受他的生理反应。
隔着质感舒服的内裤衣料,触感真实而陌生,边忱睫毛抖动,脸红得几近滴血的程度,想晕倒在沙发上。
某人笑得用右手手背抵住自己的唇,眼角笑意满满当当,但是声音控制得很好——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稍微平复了呼吸之后,张又用平稳的语调指导教学。
“现在,拉上拉链,”他握着她无力的手,找到拉链头,由下往上,“再扣上皮带针扣。”
边忱的额角渗出细汗,糊里糊涂地听着他的话,任他手把手地教,扣好针扣。
什么都没做,却宛如做了一场。
“还不睁开眼睛?”张从沙发上下来,他原本就是单膝跪在上面,所以动作轻巧。
但是坐在沙发上的人就不同了。边忱睁开眼睛之后,直接往后倒,靠在沙发背上,哀怨地瞪着他。
他仍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站在大理石桌前,背对着她,手里不知道拿了什么,正低头看得专心。
“短时间内没法改了,你先应付一下。”张转过身,把鞋盒里的小牛皮高帮鞋放在她脚下。
从刚刚看见她站在卧室门口楚楚动人的样子,他就知道这双鞋子挑错了,不搭。本来想手动改改,但是似乎无法通过他平时惯用的小聪明去改造。
边忱没太听懂他的话,坐在沙发上弯下腰去穿鞋。
她的脸还红得不像话,并且羞涩得不知道该怎样跟他说话。
张察觉到了,站在沙发前等她穿好鞋,就伸手拉起她。
“哎?”边忱没站稳,栽到他怀里,“你干啥呀?”
“想吻你。”他说着,吻了一下她侧脸。
吻完又凑到她耳边问:“你说,我是不是对你这种笨学生太纵容了一点?”
“什么呀?我,我很笨咩?”
“笨到家了,并且还交不起学费。”
这句话让边忱想到什么,她指着他说:“刚刚那样不算学费么?”
“刚刚?”他眼神纯良,“哪样?”
“就,就那样啊!”
边忱下意识低头去看他那里,被他捉到了,下巴被他轻轻抬起。
“那是我在教你,而你,”张搂住她的腰肢,让她贴到她刚刚在看的地方,“你造成这样的局面,该怎么补偿我?”
“……”边忱简直腿软,讨好地用伸出双手回抱他,小声说:“为了航班,我,就算我想补偿,也来不及呀……”
“理由找得真好。”
“这是事实……”她清了清嗓子,鼓足勇气跟他说,“我记得,你是不是有那种,就是,冲个凉就能解决那个……的技能。我记得你在小说里说过的!”
张轻笑出声,“要我夸你记性好?”
“不敢……”
“等我们回去之后,我要加快教学进程,”他放开怀里的人,往浴室走去,顺便扔给她一句,“备好你的学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