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叶。”
她冷声回答,一如初见。
江易衡听罢,不着痕迹的笑了笑,温凉的眸子轻动,耐人寻味。
“原来是叶小姐。”
其实在苏安颜说完她姓叶的时候,这场内基本上只要设计时尚圈的人便都已猜到了身份。
姓叶的,除了叶初遇还有谁?
叶初遇,是继岳清航之后第二位成为蒂芙尼的首席设计师,这个是整个华人时尚圈都引以为荣的荣耀。
四年前,第一幅作品《初见》一炮而红,可是没见过她的本人,年纪、住处……所有的一切都成谜。
外界只知那是一位华人设计师,叫叶初遇。
其他一无所知。
如今这人竟这般年轻,不免引得会所内所有人都注目看去。
无论过了多久,她想她都适应不了这种被人看着的场合。
她不禁握紧了些手心,更加想要离开。
可眼下,很明显,她走不了。
林静涵笑了笑,朝着她走来,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的站在了两个人中间。
“叶小姐是陪着谁一起参加宴会的?怎么没见到男伴?”
林静涵不关注时尚圈的事,所以根本不知道叶初遇是谁。
她的话落下后,江易衡紧抿的唇角凌厉异常。
“我一个人来的,没有男伴,工作需要。”
林静涵从来都是一个白莲花,彻头彻尾的白莲花。
只不过不一样的是,四年后的林静涵修行得更加厉害了些。
苏安颜并不想和她计较。
没那个心思计较。
“叶小姐长得漂亮,这工作应该不会很辛苦才是。”林静涵意有所指。
在场的都是人精,听罢全都露出了然的面色。
苏安颜已经二十四岁了,可看着却比实际年龄要小上几岁。
四年内,响彻整个时尚圈,那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而她长得又漂亮,漂亮的女人,要说没有什么潜规则,是没人会相信的……
本来,叶初遇的名声很大,设计也很让人惊叹,可女人对比自己美还有能力的人都是带有几分妒忌的,而男人更想到的是那一层外衣下的肌肤,所以,即便叶初遇名声再大,在这美上还是“吃了亏”。
苏安颜岂会察觉不到这场内气氛的变化,她冷了冷眼,面色不变。
这世上总少不了那些闻声色变的人,而这也是林静涵的高明之处,不过一句话,就挑了起来……
“夫人说的是,我平日里连门都不出,整天和设计稿待在一起,唯独这一次出来工作,确实很累,不像夫人出身高贵,早已习惯了这种场合。”
苏安颜声音清冷,那双眸看都不曾看林静涵一眼。
这种场合,不言而喻是哪种场合?
周围男人身边都是漂亮女人,而这漂亮女人不是模特就是演员。
说罢,她也不顾得罪了谁,冷笑了笑,直接走了出去。
林静涵站在那,攥紧了手心,紧咬着牙齿发白,苏安颜。
江念安看着那走远的人,扑腾着小腿就要跟着跑去……
还是被江易衡拽住了小蝴蝶结,“老实呆着。”
一句话,小包子嘟着嘴,却是不敢言语。
直到那身影彻底离开,江易衡才不着痕迹的收回视线。
他的小人儿,带刺了。
可是,似乎这样也好。
……
江家。
“易衡,不能离婚,我不能和你离婚。”
林静涵看着那摊放在面前的离婚协议,面色惊变。
“签字吧,属于林家的那份我江易衡说到做到,一样不少。”
江易衡漆黑的眸内全是冷漠,不带一丝感情。
哪怕这个人是他从小长大的青梅。
哪怕,这个人爱了他爱了十几年。
“你以为我和你结婚图的是江家的财产名利和权势?”林静涵睁大了双眸,苦笑着。
“我给你你想要的,这份交易早就说好的。”
江易衡声音冰冷,深色的西装,没有表情的俊朗面庞,林静涵看着他,双目腥红。
“可我没把这个当交易,我以为……”
以为,这四年,她终能感动他。
却不曾想,她错了。
“静涵,何必争这个理?大家好聚好散。”
江易衡深邃的眸水波不惊,就像是在说一件十分再是寻常不过的事。
“是因为她,所以你才要和我离婚的是吗?”
林静涵脸色发白。
“签完就让林叔送你回家吧!”
淡漠的话,凉薄无比。
江易衡转身就走,留在原地的林静涵惨白着脸,指尖轻颤。
她爱了他十几年。
爱了,一整个曾经。
可到头来,得到了什么?
她想要的从来不过是他的心而已……
……
苏安颜一个人坐在酒店内,抬眼看着外面的景色,神色不明。
四年,江易衡有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一个可爱像他的儿子。
她呢,什么都没有……
人生,还真是好笑。
那样一个冷漠无情的人,有了一个温馨无比的家……
她笑了下,有点苦。
……
“叶小姐,这是江先生派人送来的,说是赔礼。”
酒店的侍者很是恭敬的说。
说完,后面便有人送来了一个很大很大的礼物包。
精致包装的盒子,让人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苏安颜只是蹙眉,清冷着面色,“退回去。”
侍者面露为难,但还是解释道,“叶小姐,江先生说请您务必收下这个礼物。”
“告诉江先生,不需要这么破费。”
苏安颜说完,准备关门,门口,侍者见状,忙的道,“叶小姐,求您收下礼物吧,江先生说如果您不收那就是我们工作的失误……”
不用说,也知道下面的会是什么话……
苏安颜冷着眼,江易衡真是好手段。
“东西我收下了,现在把它扔进垃圾桶里,顺便替我谢谢江先生。”
“叶小姐,这东西不能扔,江先生说如果您扔了,我们一样也会被炒鱿鱼。”
侍者面上一片紧张。
“送进来吧,放在拐角处。”
侍者听后,如蒙大赦。
“谢谢叶小姐,谢谢叶小姐。”侍者连着道谢了好几声后,这才离开。
那拐角很大,箱子放在那却是刚好。
她看着那箱子,双眸微怔,到底还是伸手拆开了绑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