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手术吗?”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犹豫:“要不再观察观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自己消失了呢?”
“肌瘤比较大,还是切除比较安全。偿”
男人敛眉,继续切着盘子里的早餐:“我已经给你安排了时间,周日,我陪你去医院手术,很快就会结束的,别怕。撄”
所以他现在不是在跟她商量,而是直接告知了?
郝小满抿唇,这种不被尊重的感觉让她有点不大高兴,闷了闷,才硬邦邦的开口:“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听信一家之言,回头我再去其他医院检查一下,如果真的需要切除,再手术也不迟。”
事实上,之前给她做检查的医院,是南氏集团旗下的,聘请的都是国内外最权威的医疗专家,仪器也都是现如今医学界最精准的,出现误诊的几率,很小很小。
但还是想谨慎一点。
南慕白看她一眼,静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好,想去哪家医院复查,记得告诉我,回头我抽时间陪你一起去。”
“不用,又不是多大的事儿,我放学回家顺便就去医院做了。”
男人莫名其妙的就开始发火,沉着声呵斥:“你就不能乖乖听话一次?我说一句就非得反驳一句是不是?”
“……”
郝小满蹙眉,有些怀疑这男人是不是更年期到了。
不止是今天,这两天情绪就一直反反复复的,像个不定时的炸弹,还是那种能反复爆炸的炸弹。
做个检查而已,她只是觉得没必要让他特意抽出宝贵的时间来陪着自己,好好的一番心意,反倒还要被他斥责一番。
“好好好,你想陪我去就陪我去好了,多大的事儿,用得着生这么大的气?”她好脾气的点头。
没想到自己的妥协却让男人变得越发烦躁,薄唇抿紧,一句话都没说便起身离开了餐厅。
不一会儿,就听到门‘砰’的一声被关上的声音。
她坐在那里,呆了一会儿,耸肩开始吃自己的早餐。
……蛇精病!
……
新学期已经过了大半,课程慢慢变少,有时候一天三节课,有时候甚至只有一节课。
郝小满最近莫名的总想睡懒觉,本想在图书馆里温习一下前面的课程的,看了没有半个小时,就瞌睡的厉害了。
冬日的阳光照在身上,又暖又舒适,她慵懒的舒展了一下腰肢,看了看时间,还早。
睡会儿吧。
图书馆里很安静,依稀能听到纸张被翻动的声响,笔尖滑过纸业的沙沙声……
小睡了大半个小时,醒来的时候,摸摸扁扁的肚子。
饿了。
这个念头闪过脑海的时候,她又忽然警觉了起来。
回想一下4年前,她还没有遇到南慕白的时候,每天几乎只有三个小时的睡眠时间,其他时候不是在打工就是在学习,鲜少有偷懒的时候。
可现在,她每天晚上9点就睡了,第二天6点才醒来,每天就是悠闲的来学校晃两圈,居然还懒惰的要睡个午觉,睡完午觉之后醒来第一时间就是想吃点东西。
郝小满,你堕落了啊堕落了!
她摇摇头,慌忙瞪大眼睛努力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课本上。
不就咕噜咕噜叫么?叫够了就好了,饿饿更健康,顺便减个肥。
咬着牙忍了半个小时,又颓然趴在了桌子上。
忍不了了,想吃火锅。
……算了,再堕落这一次吧,等吃饱了,她就下决心好好改改这几年学来的恶习。
……
邓萌昨晚值夜班了,早上9点多才睡,结果才睡了4个小时就被某人电话轰炸醒了,因此一露面,脸色就有点不是那么好看。
郝小满已经点好了菜,并且开吃了。
涮羊肉的香味弥漫在味蕾间,她颇为享受的眯了眯眼:“good,good,verygood,赶紧尝尝。”
说着,顺手帮她夹了不少羊肉放进她面前已经沸腾了的小锅里。
邓萌喝了口水,才没好气的开口:“我只睡了4个小时,现在你就是给我吃天鹅肉,我也没兴趣。”
5分钟后……
双眼放光,满嘴都塞满了羊肉的女人等不及锅里刚刚放进去还没熟的肉,顺手直接从郝小满的小锅里夹肉吃。
郝小满鄙夷的瞧着她:“不是说天鹅肉也不想吃吗?”
“唔,天鹅肉怎么比得上羊肉,为了吃一顿羊肉,我可以三天三夜不睡觉!”
“……”
郝小满皱着小眉头,一脸无语:“别说的跟人家北家怎么亏待了你似的……北家光是特级厨师就有六七个,想吃什么他们不会给你做?”
“你以为我跟你似的呢?你都跟南慕白离婚了,南氏那边的人见到你都还得恭恭敬敬的叫声少夫人,伺候的跟女王似的。”
邓萌抽了张纸巾胡乱的擦拭了一下嘴角,继续道:“我呢?名义上是北家的二少夫人,可实际上,北家连扫地的大叔都从来都不用正眼瞧我一眼的!在他们家吃一顿饭,那是真的连天鹅肉,吃着都跟老鼠肉似的,膈应。”
郝小满听的一阵沉默。
她知道邓萌在北家的日子不会太好过,但也没料到会这么的……不好过。
北墨生那么一个温润通透的人,不可能察觉不到那些人对邓萌的态度,但显然……他并没有打算为她争取一下在那个家的地位。
哪怕是稍稍对她好一点,表现亲昵一点,那些人看在他的面子上,也不可能那么明显的表露出对邓萌的不屑来。
犹豫了一下,她到底还是主动开口:“跟北墨生的床事……有进展了吗?”
“没有。”
邓萌捞着菜,干脆利落的摇了摇头:“丫还是一天24小时都有保镖跟着,除了跟我说说话以外,压根不给我任何跟他单独相处的机会。”
……
这是生怕自己会一不小心***于她啊。
郝小满单手托腮,想了想:“解决这件事情,得从根本上来!如果他不是那方面有问题,也不是GAY的话,那应该……就是心里有人了。”
邓萌嗤笑一声,没好气的扫她一眼:“谢谢你啊!如果真是这样,那我算是白嫁进北家了。”
“先别着急下结论啊!”
郝小满放下了筷子,隔着折腾的热气一本正经的看着她:“你想啊,他要真跟那姑娘有可能,为什么不直接跟人家结婚呢?凭他北家二少爷的身份,想要谁得不到?一定是那姑娘劈腿了,狠狠伤了他的心,导致他对女人失去了信心,才会一直不愿意接受你。”
“所以?”
“所以,你要表现的忠贞不渝一点,他才会想要接受你啊!你想想,会不会是何腾什么时候纠缠你的时候,被他看到过?又或者是你跟某个男性同事打电话的时候被他听到过?他生怕会再次被伤害到,所以拒绝接受你?”
“……”
邓萌夹着一筷子羊肉,听的一愣一愣的,半晌都没说一句话。
好像……何腾纠缠她的时候,北墨生曾经见到过,……而且还不止一次。
好像,她偶尔跟医生打电话的时候,也被北墨生听到过几次……
郝小满一看她那一脸懵逼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得意洋洋的打个响指:“ok了!找到症结所在了,以后注意点就成了,……干脆直接拒绝跟任何异性接触,说话!”
邓萌郁闷的叹口气:“不跟医生谈论病人的情况这件事情好办,回医院再说就可以了,但是何腾……北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而且我上下班时间都是固定的,他想堵我,再容易……”
说着说着,戛然而止。
郝小满正听的认真,结果她忽然就不说话了,抬头,就见她正出神的看着某个地方。
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
南慕白下班回家,不等换鞋,就瞧见客厅里的小女人正趴在地毯上找着什么东西,很烦躁的样子,拽地毯的动作都显出了几分粗鲁来。
四周都被弄的乱糟糟的,简直像是被小偷洗劫过一般。
他走过去,顺手将被她丢在地上的沙发垫拿起来放回原处,在她身侧俯下身来:“在找什么?我帮你找。”
“不用。”硬邦邦,怒冲冲的两个字。
男人眉梢挑高:“在生气?……因为今下午在火锅店看到北墨生跟一个女孩子一起去吃火锅?”
郝小满忽然跪坐起来,气愤的瞪他一眼:“你能别提这事儿吗?!走开走开走开——”
她用力的推着他的胸膛,推了半晌也没把他推开半分,于是期内的一屁股坐了下去:“我原本觉得我推理的很正确的!”
嗯,确切的说,她的确推理正确了一部分。
比如……北墨生心里有个女人。
但她怎么都没想到,他不但没有受情伤,反而到现在还在跟那个女人在一起!
而且,依照北墨生的修养习惯,应该是习惯出入西餐厅的,习惯用刀叉用餐的,习惯安静的,如果有什么让能让人愿意放下自己的身段出入火锅店这种喧闹的地方,那么这个人对他而言,一定很重要!
那个女孩子,看起来也就20出头的模样,似乎情绪有点不好,就连去包厢的路上都是一直在闹别扭的。
距离虽然隔得远,但她们还是清楚的看到了他一直在耐心的哄那个女孩子。
邓萌情绪当场就低落了下去。
倒不是因为自己这个刚刚结婚没几个月的少妇被出轨了,而是……她又离自己的目标远离了几分。
邓萌也不过是失落一点罢了,可她却莫名的怒火中烧,那股愤怒的情绪从心底升腾上来,怎么压都压不住。
眼泪莫名其妙的就落了下来。
“他既然有喜欢的人了,干嘛还要来娶邓萌呢?邓萌在北家忍了多少白眼跟讥讽,忍着北芊芊的欺负……忍了这么多,到头来要一场空吗?!为什么每个人看起来都过的很好,为什么只有我们两个……”
她越说情绪越激动,眼泪也越落越凶。
她胡乱的抹着,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哭,但就是控制不住。
南慕白蹙了蹙没,抬手将她抱进怀里:“这是人家的事情,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她抽噎着摇头:“我、不知道……我就是……觉得很生、生气。”
男人闭着眼睛轻轻呼了口气,抬手,粗粝的指腹帮她擦掉脸上的泪:“或许是你身体不好,心情不好导致的……我安排一下,我们今晚就手术好不好?”
“我现在哪里有心情做什么手术!肌瘤就肌瘤,爱怎么样怎么样,我不管了!”
她哭的更凶,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断落下:“你别跟我说话,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
男人抬手帮她把耳畔散落的发拢至耳后,垂首吻了吻她的脸颊,耐着性子哄:“好,我不说话,我抱你去洗个澡,先睡一觉再说好不好?”
“……”
……
郝小满这一觉,一直睡到晚上9点。
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没有开,只开了一盏光线幽暗的台灯,男人靠在沙发里,就着另外一盏台灯,正翻看着文件。
她坐起身来,抬手梳理了一下头发,问:“几点了?”
“9点。”
男人随手将文件放到一边,起身靠过去吻了吻她的脸:“觉得好点儿了么?”
“嗯。”
她低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干笑一声:“对不起啊,我也不知道那会儿是怎么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就是窝火,就是想发脾气,就是想哭。
当初邓萌被何腾跟容霏霏一起欺负,她也是气的不行,却也只是生气而已,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只觉得全身都快被那股怒火焚烧殆尽了。
“没关系。”
男人薄唇微微勾了勾,薄唇有一下没一下的吻着她的耳垂,嗓音低哑温柔:“想吃什么?我给你去做?”
她想了想:“想吃大虾了,要吃新鲜的那种。”
“好,我去买来给你做,乖乖在家里等我。”
她点头:“嗯,路上小心。”
男人随手拿了件外套,便离开了。
郝小满又在床上坐了一会儿,觉得身体有点不舒服,很沉重,大概是情绪波动太大,又睡了太久导致的。
把卧室的灯都打开,赤着脚下床随意的走动,舒展着身体。
路过沙发的时候,恰巧看到被男人丢在一边的几堆文件跟ipad……
她盯着看了一会儿,随即在他之前坐着的位置坐了下来,拿过ipad来看了一眼,上面是一堆她看不懂的数据,担心乱碰会给他造成麻烦,索性就放到了一遍。
又随手拿起那一叠文件,有合同,有报表,各种各样的数据跟条条款款的在眼前晃,看的她一阵头晕。
抿抿唇,有些无聊的随意一张张翻了翻,试图从中找到一点点她能看得懂的东西。
直到一张雪白的A4纸映入眼帘。
跟其他的纸张没有什么不同。
唯一不同的,是上面既没有印合同,也没有印报表。
那是一张白纸,纸张上面,用铅笔勾勒出了两件小小的,大概两三岁的小孩子穿的衣服。
一件蓬蓬小公主裙,一件绅士十足的小西装,萌到直戳人心脏。
几道简约流畅的线条,便生动形象的勾勒出了一件欧洲风格的小公主裙,立体感十足,紧贴身体的上衣,蓬松的波浪形裙摆……
这么漂亮的裙子,再丑的小姑娘穿上,一定也漂亮的让所有人都羡慕。
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骤然响起,卧室门随即被人猛然推开。
她抬头,就见面色有些苍白的男人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一言不发的将她手中的纸抽走,揉成一团后丢进了垃圾桶里。
“你说你不想要孩子的。”她看着他,一字一顿,已经尽全力在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嗓音却还是带了明显的颤抖。
男人脸部线条冷峻刚毅,好一会儿,才俯下身来,与她视线平齐:“这个……是我一个朋友,邀请我替他刚刚满月的一堆龙凤胎女儿设计的衣服,我刚刚只是抽空随便画了一下而已,小满,你不要乱想。”
“你说你不想要孩子的!!!”
她到底还是红了眼眶,颤声质问:“你说你根本不在乎孩子!!你说只要南慕青有了孩子就可以了!!你骗我!!!”
“嘘……冷静一点,小满,你冷静一点。”
南慕白凝眉,试图抱住她让她冷静下来,却很快被她大力的挣扎开来:“南慕白,你是我见过的最最最最虚伪的人了!你想干什么?!将来瞒着我在外面找个女人给你生孩子吗?!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一直给我南少夫人这个头衔,我就该感恩戴德?是不是因为我没办法给你生孩子,就该默默的忍受别的女人给你生孩子?!告诉你,你的南氏集团在我眼里毛都不是!我不稀罕!滚!你给我滚出去!!”
怎么都不想不到,这个男人居然可以虚与委蛇到这个地步!!
被背叛的耻辱感带给她的愤怒,甚至远超过当初得知自己这一生都无法要孩子的失落感。
那个时候,她觉得反正这辈子都是要一个人过了,有没有孩子都无所谓,实在想要,可以领养。
可是现在,他一面高歌只要两个人在一起,有没有孩子都无所谓,一面又这么迫不及待期待着他孩子的到来,甚至连将来他们要穿的衣服都已经设计好了!!!
愤怒,羞辱,绝望,无能为力……
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潮水一般的袭来,汹涌着咆哮着将她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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