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苏沫打印了离婚协议书,去寄给了徐安的公司,手里拿着徐母的把柄,大概徐安也不会再出什么阴招,对他而言现在乖乖签字才是最好的选择,应该离婚也不是什么难事。
做完这事的时候,医院却打来电话说是检查结果出来了,要苏沫尽快回医院一趟。苏沫接完电话心里莫名忐忑,心脏跳的太快甚至觉得头晕。但是最终还是要面对结果,不管是多坏的结果。
匆匆跑进医院,苏沫直奔医生办公室,可是办公室却没有人。她轻车熟路地走到黄医生桌上,发现了检查报告,可是一大堆专业数据和名词她看不懂。拿着一沓不知所云的纸张,她叹了口气,胡乱地翻看着报告。要不是因为关睿泽找的关系,凭她一个没权没势的病人,还不肯答应院长提出的合作事项,估计早就不被医院待见了吧。
苏沫太过深入地看着报告,连什么时候有人闪进来了都不知道。一步一步,那人慢慢走到苏沫身后,看着她日益消瘦的身形。突然苏沫被人从后面抱住,她吓了一跳,“谁?”
苏沫下意识地叫出来,可是身后的铜墙铁壁,却没有丝毫的松懈之意。这男人高大伟岸,衬得苏沫越发娇小。苏沫想要转头看来人是谁,可是脖子却被人不轻不重地搂住。她只能不停地掰着那人的手,觉得自己被侵犯了,况且那人还一声不吭,喊道,“你说话,到底是谁,放开我!”
那男人闭着的眼缓缓睁开,露出一双绝美的宝蓝色眸子,他轻声开口道,“对不起。”听到这无比熟悉的声音后,苏沫脸上的表情变化多样,除了不可置信以外,还有疑惑不解以及震惊,但更多的是撒谎被抓包之后的不知所措。
苏沫手上的检查报告也像是想要印证什么似的,从她手里滑了下来,随意地散落在地上。她的眼泪就这么簌簌往下流淌,苏沫哽咽地说道,“你怎么会来,不对,不对,你不能来……不能来!”
“小狐狸,听我说,别怕,这一切都会过去的。”宫子儒把她的身体扳过来,面对自己,低头看着苏沫这令人疼惜的模样,耐心地替她擦干眼泪,“不管怎么样都不该把我推开。你知道从别人嘴里知道你的现状,对我来说是多么煎熬的事情吗?我平生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无能为力。”
苏沫咬着手指,哭得不能自已,断断续续地说道,“不……不能……你……不该,不该管我……”宫子儒温柔地拿下她的手指,不让她再伤害自己,“别哭了,是我犯浑,遇上你之后就丧失了理智,还真的相信了你说的话。现在想想,怎么可能,你如果真爱上关睿泽了,也许早就没我的事了,为什么偏偏是现在两人出现在我面前,好似恩爱一般地告诉我?让你受委屈了,小狐狸。你生病的时候竟然让你一个人去承受。”
宫子儒想要拥住苏沫,可是苏沫却反推着他,“别,别这样……”宫子儒既然知道了真相,绝对不会听苏沫的话。他狠狠抱住苏沫,霸道地吻住她的唇,不再给她说话的时间。
他的吻火热缠绵,让苏沫没有办法拒绝,她有多么想念这个男人啊,从来没有这么热切地期望着一个人过。就算是徐安,结婚后她也有每天期待徐安早早回家来,可是徐安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事情和应酬,慢慢就失去了那种期盼。以前徐安偶尔的牵她手,拥抱她,也是带着目的性的举动,现在想起来也就觉得和徐安每一次的接触都恶心至极了。
可是宫子儒不一样,即使苏沫还没离婚,可是却对他有了更深的情感,其实她只是不敢承认,当宫子儒离开的时候她舍不得,当宫子儒打电话来的时候她又开心又不愿挂断,当他突然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早已离不开他了。
活了26岁,苏沫觉得自己以前根本不知道对徐安到底是什么感情,也许曾经有过那么一点点喜欢,可是在漫长的岁月里慢慢消散不见了,现在看来大概不及对宫子儒的十分之一吧。
不知过了多久,苏沫不知不觉已经没有在哭泣,平静了下来,宫子儒也终于停下了亲吻,一双蓝眸闪着耀眼的光芒,最后在苏沫额上印下一吻,然后吻上苏沫亮晶晶的双眼,然后是脸颊,上面还有一两行未干的泪痕。苏沫的心被搅乱了,微抬着头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宫子儒,你不该来的。我那么做就是不想让你管我。我这个病没有几个病例,能不能治好也是个未知数。我已经这样了,就不想拖累你,离开我,对你来说是最好的,你以后会找到更好的……”
宫子儒完全不在意她说的话,只是当她说到“离开”二字时,微微地眯了下眼,猝不及防地咬了下苏沫有些肿的红唇,然后手放在她的后颈上轻轻摩挲,略带霸道的口吻说道,“还想着离开我么?从现在开始,我绝不会放手。以后不要再说什么更好的。对我来说,你就是最好的。”
“宫子儒,我何德何能,让你这么对我好。”苏沫眼光闪烁,在宫子儒看来却是十分可爱,他笑了起来,蓝眸浅浅的,“因为你是我的女人。”苏沫闹了个大红脸,咬住了嘴唇。
“走吧,回家。”宫子儒心情很好,大手包住苏沫的手,一脸温柔地说道。苏沫心里有些纳闷,这样子真的是宫子儒么,那天上班的时候明明对她很冷淡,像是座大冰山似的。现在这样微微笑着的样子,大概是把全身的温柔细胞都给了苏沫吧。苏沫觉得自己已经没什么好顾虑的了,便也顺从地回握住宫子儒。
宫子儒吩咐人把苏沫病房里的东西收拾好,带着苏沫先出了医院。走到车前就看到了眭叔,他一脸笑意,对着宫子儒和苏沫两人鞠了一躬。
“啊,眭叔,你也来了啊。”苏沫说道。眭叔笑了笑,“不止我来了,还有一个人也来了。”苏沫有些惊讶,还会有谁来?
“苏小姐,你可真是傻丫头,生了病怎么也不告诉我们,自己一个人来住院,真叫人心疼。”这时从车上下来一个中年妇女,正是沈阿姨。她走到苏沫面前,满脸都是心疼的表情。
苏沫心里突然很暖很暖,“阿姨,对不起,叫你担心了。”“傻丫头,跟我还客气什么,快回家吧,阿姨啊,给你煲了汤正在锅里煨着呢!”沈阿姨对着苏沫说道。
苏沫笑了笑,“谢谢阿姨,我都好久没有吃过您做的菜了,好想念。”和宫子儒上了车,沈阿姨也是拉着苏沫的手嘘寒问暖,一直在说苏沫瘦了很多,说苦了她了。而苏沫的另一只手背在身后,不是她自己放的,而是被宫子儒紧紧牵住不让她逃脱,仿佛一放手她就会跑掉似的。苏沫不想太显眼,所以把自己的手放在身后,可宫子儒也没有打算让她松开手。
眭叔的心情也不错,话不多的他也加入了聊天的队伍里,时不时地加上两句话。车里最安静的就是宫子儒了。苏沫偶尔偷看他一眼,就和宫子儒那对好看的蓝眸对视上,感觉自己的心都融化了一样。原来他一直在看她,苏沫心里暖暖的,连日来埋在心里的不安和害怕仿佛在此刻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吃饭的时候,沈阿姨在一旁忙忙碌碌,不停地给苏沫夹菜盛汤。而在苏沫再三地坚持和宫子儒的允许下,沈阿姨和眭叔都上了桌一起吃饭。这清冷的大房子里因为有了苏沫的存在,又变得热闹起来。
宫子儒也不动声色地给苏沫夹着菜,没一会苏沫的碗里就堆满了,她有些诧异,小声说道,“太多了,我吃不下的……”宫子儒却笑了,“没事,吃不完有我。”
这话的意思是?苏沫吃不完,宫子儒会替她吃掉?沈阿姨在一旁偷偷笑着,她就知道宫先生对苏沫是不一般的感情,而眭叔早已习惯了各种大小场面,养成了宠辱不惊的性格。要知道,宫子儒是个洁癖很严重的人,不要说别人的剩菜剩饭了,哪怕是有人说话的时候离他的饭菜近了些,按宫子儒以前的脾气那是整桌饭菜也要丢了。
所以说,以前宫子儒吃饭的时候基本上是一个人,就算和别人一起吃的时候他也是食不言的。自从有了苏沫,这些规矩都被打破了。可见苏沫对宫子儒来说的重要性了。
苏沫咬了下嘴唇,觉得宫子儒的话太过露骨,两抹粉红悄悄爬上了苏沫的脸颊上。她可不想让宫子儒吃自己的剩菜剩饭,那多不好意思,只能拿起碗尽全力吃了。还没吃完苏沫就打了个饱嗝,然后一只大手伸过来拿走了她的碗,“饱了就别吃了,不然撑得难受。”
宫子儒知道苏沫这个病需要时时注意,因为就算她难受或是受了伤,她自己都是没有感觉的。所以不能让她吃太多,万一撑坏了胃,她也是不知道的。苏沫不知道宫子儒的心理活动,急忙说道,“你别吃我的。”
宫子儒好整以暇地望着她,“害羞了?”此时沈阿姨和眭叔都吃完了,两人很识相地走开了,偌大的客厅只剩下两人。苏沫抢过自己的碗,“谁害羞了?”
宫子儒看着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忍俊不禁,突然很想逗逗她。俊脸在苏沫面前放大,“不给我吃你剩下的,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