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舒清扬歉意的眼神,夏岚一下子想到了很多。
章絮华、叶奕欢、林绘雪、甚至洛瑛....
她气得眼泪都出来了,她甚至不敢相信小九这些年到底怎么过过来的!愤怒、心疼、还有一种莫名心连心的难受涌出来,让夏岚完全不能平静下来。
她死死扯住舒清扬的胳膊,“你们还是人吗?你们怎么能做这么残忍的事情?要骨髓,找大人啊,找捐赠者啊,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一个孩子?难道生孩子不用负责吗?小九是一条生命,他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你们口里的药引子。混蛋,你们这群混蛋,你们不是人!”
夏岚觉得自己把这一辈子能想到最脏的脏话都骂了出来,她一下又一下的捶打着舒清扬,恨不得把他撕碎才好。
舒清扬默默忍受着这一切,夏岚的责骂像一把钝刀凌迟着他的心脏。
“对不起,对不起...因为没人可以配得上以峰的血型,没有合适的捐赠者,没有办法,我们只能制造出来一个。”
舒清扬也显得很痛苦,“以琛也很自责,他对小九很好的,你不是也看到了吗?”
夏岚冷笑,“他对小九好?如果他对小九好,为什么刚刚看到小九,连一个招呼都不打?!小九是他的儿子,怎么陈蕙兰肚子的孩子是孩子,小九就不是了?”
舒清扬一震,“不....不是这样的...”
夏岚情绪越发激动了,“我就奇怪,就算小九的亲生母亲再糟糕,他也是叶家的骨肉,怎么会这么受欺负,居然是因为这样荒谬的原因出生的,你们,你们把生命当玩笑吗?”
夏岚愤怒的大吼起来,喧闹的蛋糕店一下子变得安静了,只有优雅的法文歌飘进耳里。
舒清扬无法反驳,他也不知道可以说什么。
夏岚完全有理由这么愤怒,事实上她可以更生气。
他看着夏岚,握紧拳头直直弯下腰,“对不起,对不起!所以,自从小九出生后,我便没有当医生了,我这双手,没资格再救人了。”
夏岚看着他冷笑。
只是笑得眼泪不断落下来,此刻她无比后悔,刚刚没有抓住叶以琛,就算什么也不说,狠狠毒打他一番也好....
舒清扬看着夏岚这幅模样,越发愧疚,他深吸一口气,想伸手给夏岚递过去纸巾,可手刚抬起来,他就猛地一顿。
他和夏岚的动静这么大,小九听到没理由不出现啊,他一定会来保护夏岚的...
舒清扬心一慌,急忙往橱柜看去,哪里还有小九的影子!
“夏岚...夏岚,,小九呢?小九怎么不见了?”
夏岚还在愤怒,听到舒清扬慌乱的声音,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下意识往小九刚刚站着的方向看去,没有,小九没有了!
只有她给小九买的三大袋衣服还丢在地上,证明着小九的存在。
夏岚瞬间就崩溃了,“小九,小九你在哪里?”
看到舒清扬想冲到橱柜前,她一把扯住舒清扬的胳膊,厉声质问道,“是不是你,你是故意来吸引我的注意力,好把小九带走对不对?快把小九还给我,你们没资格带走小九!”
听到夏岚撕心裂肺的声音,蛋糕店的人都面面相觑起来,有店员回过神,慌慌张张喊道,“是有小孩不见了吗?怎么会呢?”
很多人走过来,有些帮助夏岚揪住舒清扬,有些帮夏岚打报警电话,还有人急忙问夏岚不见的孩子长什么样子,要帮忙去找。
夏岚几乎说不出话来,她颤抖着拿出手机,想翻出小九的照片,可找来找去,只有她和小九、叶以琛三个人的合照。
夏岚哪管那么多,指着小九的照片,慌张的对凑在她身边的人问道,“你们有见过他吗?这是我儿子,他刚刚还在这里买蛋糕的,他很乖,不会乱跑的。”
店员凑过来看着照片,“他刚刚还在呢,买了黑森林和抹茶蛋糕。”
夏岚拉住他,“你有没有看到他去哪里了?有没有看到他被谁带走了?”
店员歉意的摇摇头,“人...人太多了,对了,我们店有监控...”
夏岚急忙凑过去看,店员慌忙调出来,可看了一圈,除了看到小九买蛋糕的身影,连他什么时候消失都看不到。
夏岚差点就崩溃了,她捏住手机拔腿就满商场的大声喊着小九的名字。
可看着人来人往的商场,夏岚眼泪汹涌流出。
她跪坐在地上,放声大哭,“求求你们帮帮我,我儿子失踪了,我不能失去小九啊,小九,你在哪里?”
她像一个疯婆子在商场盲目的寻找着、呼喊着,从心中升起的无助、愧疚、慌乱、害怕,让她恨不得立刻从顶楼跳下去,以死谢罪才好。
大概是她的模样太渗人,也因为孩子突然不见这件事太严重,很快商场就派来保安和工作人员帮忙,警方也来了人,更有自发的群众都帮忙夏岚找了起来。
舒清扬一直被人押着,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跟警察表明了身份,跟叶以琛联系上。
夏岚边哭边在商场奔跑着,突然她看到一个穿着红色外套的男孩,她心一喜,急忙拉住那孩子的肩膀,“小九,小九,你吓死我了,你到底去哪里了?”
话音未落,那男孩惶恐的回过头,看着夏岚赤红的双眼,立刻就吓哭了。
“爸爸,救命啊!”
那男孩的家长正好听到有小孩不见的消息,正想带着他儿子赶快离开,听到儿子的哭声,立刻愤怒的扯住夏岚,“你做什么?你想拐卖我儿子吗?警察,警察,快来啊,这人是拐卖犯!”
夏岚想说自己不是,可心中全被这个男孩不是小九的失望充斥着,她摇摇头,眼泪流得更凶了。
那家长看到夏岚不反驳,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
当了父母之后,最最揪心的就是看到哪家的孩子出了事的新闻,对拐卖犯更是深痛恶觉。
“我打死你这个可恶的拐卖犯!你就不怕有报应吗!”
那家长急吼吼的骂道,夏岚痛苦的喊道,“小九,你到底在哪里啊?”
“神经病!”
那家长正要一巴掌扇过去,夏岚压根没想到要躲,她只慌乱的看着四周,想找到小九的影子。
眼看巴掌袭来,突然一只手直直拦在了夏岚身前,将那家长直接扔了老远。
“给我滚!”
叶以琛的声音很焦急,还带着无限的愤懑,可还是听得出来他在竭力的压制自己。
他一把扯住夏岚的肩膀,““怎么回事?小九为什么会突然走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