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毓琛皱起眉头将视线一转,他拿起洗浴台上未拆封的牙刷,仓促的撕开包装,他蹲下身子,用手死死掐抓她的下巴,拼命的让她张开嘴来。
坚硬的牙刷柄触碰到她的舌根异物的入侵感让她一阵恶心。
胃里不断的向上翻滚着,她趴在马桶边缘,拼命的呕吐着。
像是要把胃都吐出来一般,她低着头,身子都在不断的颤抖。
这种痛,夹杂着失去孩子的绝望,让她生不如死。
她一直吐着,直到连胆汁都吐了出来,顾毓琛才罢休。
他将她抱起,重新放到床,又拿了一大壶水命令她必须喝下。
经过这么一闹,她的意识也清醒了些,不再挣扎的接过水杯,艰难的将水全都喝了下去。
看着她将水全部喝完,顾毓琛才松了一口气。楚川失了魂魄一般,痴痴的看着窗外。
翻来覆去的折腾了这么久,她躺在床上,终于睡了过去。
顾毓琛眉间的担忧仍旧还没散去,他拉开窗帘,看着窗外像是世界末日到来一般的大雨,不由得自言自语道:“怎么还没来!”
像是听到了他的抱怨,门铃恰到好处的响了起来。
他摘下浴巾,穿上衣服后才来到门边将门打开。
“五哥,你干嘛去了,开门这么久?”
出声的正是他要黎楼去请的尹灏,全国十大优秀青年医生之一,在杭城,他的名声早就响当当,不是顾毓琛派人去请,他哪里会在这样的雨夜出门。
顾毓琛与他从小一起长大,他自然也不多加客套,进门便只往卧室走去。
看到躺在床上的人时,他还是不由得有些吃惊。
三年前顾温泽和楚川的婚礼轰动全城,他作为顾家的世交之子,是来参加过婚礼的。
更何况像楚川那种女人,见过一眼便再难忘记。
“五哥,这是……”
顾毓琛长腿微曲,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嗯,我侄媳妇。”
他头顶上的短发还渗着水珠,刚刚楚川吃下大量安眠药,他来不及擦干头发就冲了出来。
现在湿漉漉的头发搭在额头上,凭添了几分性感的味道。
尹灏看了看顾毓琛,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楚川。
他认识顾毓琛这么多年,他是什么性格,不说了如指掌,猜个七八分准还是可以的。
顾毓琛做事,向来不喜欢藏着掖着,他不愿说或者不愿做的事,即便是天王老子逼他,他也铁定不会退步。
这些年过来,他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更别提让她躺在自己床上。
“呵呵……”尹灏干笑两声:“侄媳妇儿和媳妇儿也就差了一个字而已嘛,反正都是一家人。”
此情此景,若他还看不出来顾毓琛对楚川的心思,那他便是白待在他身边这些年了。
说完尹灏开始拿出听诊器给她做检查,检查完后又拿出体温计给她量了一下.体温。
他的余光落在一旁的顾毓琛身上,顾毓琛眉头紧锁,一言不发,表情冷漠得像是一块冰封了千年的寒冰。
“五哥,楚小姐没什么事儿,就是淋了雨着了凉,有些高烧。加上刚刚吃了些安眠药,虽然吐了出来,还是有些遗留,所以才会昏睡不醒。吊两瓶水就可以了。”
顾毓琛看着躺在床上,脸色发红,一动不动的女人,眉头始终紧锁着。
听到尹灏的声音,他只低着声音,“嗯”了一声,便再不多言。
尹灏一变配着药水,一边偷偷查看着顾毓琛的脸色。
今天,听的脸色差到极致。
虽然平日里他和几个兄弟在一起时,话也不多,却不似今天这般沉默。
尹灏抬头想询问他原因,看着他的脸色,还是闭上了嘴。
调配好药水,准备给楚川扎针的时候,他才发现楚川手上的血管极细,白皙的皮肤下,青色的血管隐藏其中,他微微皱眉,迟疑了许久,才扎了下去。
结果果不其然,第一针他扎了个空。
沉睡中的楚川像是感觉到了痛意,原本安静不动的她,抗议的轻轻哼一声了。
顾毓琛不由皱起了眉头,看着她因为疼痛而扭曲的小脸,只觉得针尖像是扎在他的身上一边。
“你行不行,扎个针都扎不准。”
听到顾毓琛的质疑,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好歹他也是全国十佳医生,居然被质疑连针都扎不准。
他道歉:“五哥,这平时扎针这种小事都是护士来的,我哪里有空做这种小事,再说了,楚小姐的血管,比常人的要细。”
顾毓琛皱眉嗯了一声,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又扎了下去。
结果这次还是没有扎准,楚川不仅哼了一声,身子甚至还微微抖了抖。
尹灏恐惧万分的看向一旁冷着脸的顾毓琛,不断的打着哈哈:“对不起对不起,这一次我保证准!保证!”
说完他赶紧用酒精擦了擦手背,找准位置,小心翼翼的扎了下去。
这次终于找对了位置,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如释重负。额上的汗水顺着脸颊缓缓留下,他拿起纸巾擦了擦,不由得感叹待他的身边做事可真是不简单。
想起孟倾和黎楼在他身边为他做事足足有十年之久,越发对两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不知他们二人,到底有多优秀才能让顾毓琛如此看重。
他笑着向顾毓琛打趣:“五哥,不知你是怎么把黎楼和孟倾训练得这么优秀的,不如你分一个给我当助理吧。”
“给你?”他微微抬眸,眼里流露着藏不住的鄙夷:“杀鸡何须用牛刀。”
尹灏一头黑线,他不愿意放人就算了,偏偏还要来挖苦他一番。
论口才,他可真真是败了下风。
医院里,姚伊伊被揍得满脸是血的躺在地上,直到顾毓琛的车离开医院许久,才有护士上前来替她包扎。
头像要裂开了一般,她几乎不能睁开眼睛,除了鲜血的腥味,她什么也闻不到了。
心中的仇恨感,像是藤蔓一般,疯狂的滋生着。
今天楚川敢在医院这样对待她,这个仇,她非得加倍的还回来!
她拿起电话,按下一串烂熟于心的数字后,又挤出几颗眼泪,楚楚可怜的朝听“喂”了一声。